雪梅生了孩子,姜家的未来就有了保证,他们这些从南河村过来的人就有了依靠,以后子子孙孙都能靠着将来的姜家小主人过日子。
而且他们还不是家奴,只是庄客,将来也不必害怕家中的孩子有了出息没有办法读书。
雪梅早已经向他们保证过,凡是家里的孩子愿意读书,姜家就愿意出钱供养,不论读成什么样都成,但是七到十四岁必须进学堂。等到十四岁后,若是想读书姜家依旧供养,若是不想读就回府里或是庄子里做事,若是想从商就去外面铺子里做小二。
有这样的主人,以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离出生还有几个月呢,现在哪里用得着?不要过于抬举他,以免有早慧不祥之兆。”姜恒笑得极为欢畅。
“我看这小主人和老爷一样,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将来必是一个金榜高中的。”一个庄头见到他们聊的开心,急忙凑了过来。
余下的人就齐声附和了起来,三言两语就将未来的小主人给夸成了一朵花。
姜恒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
又和他们聊了几句,便见到姜纯和姜叶齐齐从抱夏出来,紧接着刘忠媳妇又叫了柳鸣和顾二虎进去。
等到都回完了事,姜恒才进了抱夏。
屋子里有些乱,管事们送来的各庄帐册凌乱的放在一起,刘忠媳妇坐在桌边整理着,无邪和雨燕将帐册一本一本的归类。
见到姜恒进来了三人急忙福了一福。
姜恒就用口型问了一句,雪梅在哪里。
刘忠媳妇笑着指了指里屋。
姜恒将帘子悄悄掀开了一条缝,只见雪梅正斜倚在一张贵妃榻上,一只手放在肚皮上,另一只手捻着盘子里的水果,一颗一颗往嘴里送。
两个垂髫丫鬟坐在她对面的榻上,小心翼翼地往荷包里面塞银子。
只听雪梅在说,“今天都是管家和庄头来回话。一人封十两银子。明天都是一些二庄头和各庄子理事的,一人封上五两银子即可。若是他们身边跟的人,一人赏上一两。你们包时小心些,莫要将荷包颜色弄混了。”
两个垂髫丫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不免有些惊慌。听到雪梅嘱咐急忙站起身来应了声是,结果却碰到了银盘,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俩人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不要这么紧张,”雪梅含笑摆手,令她们坐下。“以后每年你们都会包上几回,咱们家下人也不少,每年的几个大节气都是要打赏的。你们这次做熟悉了,以后不用我吩咐,自己就知道将来该怎么做了。”
“今年庄子里收成好。管家和庄头们的封赏就高些,这也是鼓励他们。要是明年收成不好,自然也就降下来。其实这些都该是无邪和雨燕做的,只是她们一年年长大了,也要熟悉一下府里的中馈,将来不拘她们嫁在府里还是外嫁,都能立刻熟悉家务,免得被婆家人耻笑。”
两个垂髫丫鬟惊喜的互视一眼。太太这意思是不是将来她们就是一等大丫鬟了?
想到这里,遂深吸一口气,认认真真的拿着小秤和剪子。将银子剪得齐整整的,每个都是五两和一两重。
姜恒站在帘外轻轻地微笑,他喜欢这样的雪梅。不论是任何时候,也能有条不紊气定神闲的处理身边事情。
抱夏外屋的无邪听着里面太太的话,脑子里闪过子侍的身影,不由得羞红了脸。
雨燕却懵懵懂懂地扭头看了姜恒的背影一眼。想从他掀起的帘子缝隙里看到雪梅的身影,脸上露出迷茫之色。似乎为太太不让她剪银子而迷惑不已。
再转过头瞅着手下的帐册,不满地噘起了嘴……
那两个垂髫丫鬟懂得什么?太太怎么会那么器重她们?指不定连秤头都不准呢。万一封给别人的银子多了,那太太不亏了?
姑爷也真是的,站着那瞅着也不进屋。自己也不能借奉茶的机会进去,那两个蠢丫鬟的手头谁知道准不准?
想到这里,雨燕轻轻咳嗽几声,眼巴巴地看着姜恒的背影。
掀帘子呀,掀帘子呀……
雨燕无声的启唇。
刘忠媳妇将两个女儿的表现都看在眼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大丫头一年年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可是这心事,怎么就这么让她为难呢?小丫头可倒好,就是一个没开窍的,连心都没长全呢。
再转过头,看着站在抱夏外跺着脚抱着膀子,却伸着头往屋里打量等着寻姜恒回话的子侍,顿时觉得心烦意乱。
这臭小子,白瞎长那么好一副皮囊了,又跟了姑爷那么多年,怎么做事不清不楚的?
你到底是喜欢老大还是老二?怎么就不说清楚?难道要让我这个未来的丈母娘跑过去问你?
雪梅却已经看到站在帘外的姜恒,急忙笑着请他进去。
“你回来了……”雪梅笑盈盈的道,做势要起身。姜恒急忙过去扶住了她,将她重新摁回贵妃榻上。
“今年庄子收成不错啊。”姜恒扭头看两个垂髫丫鬟包银子。两个垂髫丫鬟见到老爷看着她们,手底下更是慌乱了,不是拿剪子戳了手,就是秤星不准。
雪梅笑着斜了他一眼,姜恒警觉,立刻扭过头携住了雪梅的手,尴尬地笑,“收成确实不错啊……呵呵……这赏的银子都比去年高呢……是吧……呵呵……”
雪梅不禁失笑,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到屋外的雨燕如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勿勿给姜恒和雪梅各端了一碗茶,然后便板着你站在了那两个垂髫丫鬟面前,死死盯着她们手里的剪子。
两个垂髫丫鬟吃惊地看了一眼雨燕,吓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这丫头,今日吃炮仗了?”雪梅反握住姜恒的手,轻轻地摩挲。
“这丫头吃醋了,就跟你一样。”姜恒附身下来,轻轻咬起了耳朵。
“呸!”雪梅不由得羞红了脸,“你去找呗,爱找几个就找几个,我才稀得管你。”
“你要真不吃醋,我就立刻去把表妹抬进来,喊你姐姐……”姜恒笑嘻嘻地,将手往她肚子上摸去,却是一寸一寸往胸部抬。
“你敢!”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雪梅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却见到姜恒眼光明亮地看着她。
不由得气结。
“我就喜欢你吃醋!”姜恒的唇角高高地翘起,将身子掩住了背后的三个丫鬟,轻轻在雪梅高耸的胸部捏了一把。
“你个混帐!专会套我话?”雪梅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却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妩媚。
姜恒的心,顿时荡了起来,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雨燕怔了怔,皱起了小巧的鼻子。
姑爷发疯了?这可是大白天。太太的月份可越来越大了呀……
正想着,却听到刘忠媳妇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雨燕,兰儿,晴儿,快出来帮我找找,刚刚柳鸣管家拿来的一本帐册怎么不见了……哎哟,你说这人上了年纪,这眼睛不好使就算了,无邪你说说你才几岁,怎么眼睛也跟我一样不好使?雨燕你还不出来等啥呢?你娘我快急死了。”
姜恒决定今年给刘忠媳妇的封红再加一倍。
……
……
正文、第259章 琴瑟和谐
雪梅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姜恒爱怜地在她肩头吻了一下,将锦被拉高,把她紧紧包裹了起来。随着他盖被子的动作,雪梅那乌发顺滑的发丝倾泻到并蒂莲花锦被的缎面上。
一股皂角的清香自发丝间微微逸出,令他忍不住挑起了一缕。
放在鼻端轻轻嗅着。
雪梅自怀孕起就不喜欢各类花香和头油,时下在京城中卖得令人疯狂的桂花头油她也是不屑一顾,只喜欢用皂角和澡豆。不用头油,这发髻就盘不起来。姜恒就借鉴了两汉壁画的侍女图,替雪梅设计了一个乌云乱堕髻。
这种乌云乱堕髻借用的就是各种发托和黑色的头绳,将头发在头顶盘成一个松松的斜髻,然后再用簪子固定。唯一的缺点就是,因为没有使用头油,只能维持一天,到了晚上发髻就松松垮垮的不成形状。
尤其是激情过后,头发更是一倾如注……
像一道黑色的瀑布。
姜恒也渐渐爱上了这种皂角的味道。他曾去同僚家里做客,也曾参加过几次宴会。那些贵妇人们满头金翠,金冠高耸。远远观之犹如一尊金光闪闪的仕女,可是走近了一闻,却能把人熏死。
桂花头油的香味再好闻,可是也驾不住满头抹的都是。
若是一个屋子里坐了三四个贵妇人,只把人熏的都站不住脚。
回到家中,闻到雪梅发间的皂角香味,那么的令人心安和惬意。
榻上的雪梅轻轻地呢喃,眉宇间皱成了一团。手指在被下无意识的放在肚子下面,轻轻地托着。
“怎么又不老实了,坏家伙……”姜恒拿手在雪梅肚皮上揉着,却被重重的踢了几脚,不由得低骂了句。“等你出来,一定要三天打一顿不可,让你欺负你娘……”
孩子踢的更加用力了些,似乎在抗议。
姜恒哑然,立刻低声哄了起来。
不一会,肚里的孩子安生了下来。雪梅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姜恒这才舒了口气,紧紧依偎着雪梅的背部,缓缓阖上了双眼。
抱夏外,雨燕冷的直跳,将手放在火盆上烤了又烤。嘴里却不停嘟囔着。
“太太的月份越来越大了……姑爷也不知道收敛……伤着了小主人怎么办……伤着太太怎么办……还大白天的……羞死个人……”
听到里面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没有,她急忙跳了起来。
“我进去送换洗。”
“啪”的一下,刘忠媳妇一巴掌拍到了她的后脑勺上,将她打的啮牙裂嘴。
“娘,你干啥啊?”雨燕瞪大了眼睛,旁边的无邪和子侍则是笑弯了眉。
“太太和姑爷没有叫送换洗,你进去做啥?光长岁月不长心眼的东西……我咋就生了你这个不省心的?”刘忠媳妇一边骂眼睛却往子侍身上斜去。
只见子侍极为关切的瞧着雨燕。却对身边的无邪不闻不问,不由得叹起气来。
冤孽啊!这都是冤孽啊!若真是两姊妹争一个倒还好说,可明明是一个有情。另一个还没开窍。
纵是骂,也找不着人骂啊。
雨燕没错!
可是,无邪却更是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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