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董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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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董鄂妃-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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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懿又向前福身行礼,道:“太后圣明!臣妾这就去拟旨,不过臣妾还有一事,想请太后应允!”

孝庄正赞叹淑懿贤德大方,这时就朗声道:“皇贵妃但讲无妨!”

淑懿长睫微垂,缓缓道:“这件事也算是臣妾执掌凤印之后,处置的头一件大事了,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臣妾虽是一介女子,却也愿意秉承圣人之言,以德服众,宁悫妃看似柔顺,实则孤傲,自恃是皇子生母,目下无尘,若只是派个内官传个旨意,只怕她不服,臣妾愿念在与她昔日姐妹一场的份上,先行说服于她,好叫她对皇家惩诫,心服口服,所以想麻烦苏嬷嬷陪臣妾走一趟储秀宫,若是臣妾不能叫她慑服时,再让苏嬷嬷出言劝诫。到底宁悫妃也是二阿哥生母,总不成母子一辈子不见面的!”

孝庄心下明白,淑懿是顾忌往后福全长大了,若宁悫妃始终戾气未消,倒会成为父子兄弟不睦的隐患,而方才淑懿处事稳重大气,已然给她留下良好印象,况且她提的这个要求也并不过分,倒是不好反驳了,因笑道:“皇贵妃真是个谨慎人,也罢,就照你说得做罢!”

说着,对苏茉尔点点头,苏茉尔福了一福,随淑懿往储秀宫而去了。

往日的储秀宫,虽不及承乾宫热闹,但因为有二阿哥在,宁悫妃的门前也是宾客常来常往之地,这时才开了春,满树的梅芬氤氲在清冽的空气中,微风送来缕缕寒香,不过再看那两扇朱漆铜钉的大门前,却已是人迹罕至,萧条若斯,淑懿不禁生出些梓泽丘墟的感叹,却还是抬脚迈进那绘满花藤的高高门槛,走了进去。

尚方司早已派人将储秀宫守得铁桶一般,只是见淑懿与苏茉尔来了,门口一位小太监才忙不迭地行礼迎接道:“给皇贵妃请安,苏嬷嬷好,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淑懿笑容可掬道:“本宫想进去对宁悫妃说两句话,”又转身对苏茉尔道,“劳嬷嬷在门外等一等罢,嬷嬷只管听着,若本宫言语不济时,再进去训诫她不迟!”

苏茉尔知道淑懿一向办事稳妥,当下也无异议,只笑着应了。淑懿就转脸对那个小太监说:“给苏嬷嬷拿个脚踏来坐着,再烧个热热的手炉来。”

那小太监也是个伶俐的,只低眉笑道:“是,奴才再给苏嬷嬷沏壶好茶来!”

淑懿微笑着进去了。

海蓉正坐在殿里的花梨暖炕上,身上铺着厚厚的长条锦褥,膝上搭着一条紫貂披风,她手里本是捏着一件绣了一半的幼儿暖帽的,此时掉在了地上,也不知觉,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

她听到殿门响动,眼睛淡淡地向旁边一瞥,见一身银红绣遍地锦宫装的淑懿,正款款地走过来。

海蓉的眼中没有半分惧怕之色,只是唇角轻轻一挑,道:“你是来给我送匕首白绫的?”

淑懿摇摇头,说道:“你还有二阿哥,本宫不想因为你,毁了二阿哥的前程,所以,只是降位禁足。”

☆、172第百七十二章 现出原形

海蓉是个聪明人,只转念一想;便已想出自己侥幸逃得一死的原因;不由发出一阵骇笑;“果然啊;哈哈,我就知道太后和皇上会投鼠忌器,就算顾忌着二阿哥,也不会杀了我;可惜你的打算落空了;哈哈!”

淑懿轻轻皱眉,道:“时至今日你还不肯悔改,本宫问你,当初本宫怀孕时;你送给我一件寝衣,可后来我却发现那件寝衣上有益母草的粉末,你敢说那不是你做的?”

海蓉已经无所惧,歇斯底里道:“对,是我做的,咱们一起入的宫,凭什么你就受尽宠爱,而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得了位阿哥,却依旧是抱着孩子孤零零地守着青灯冷殿,你说一句话,皇上也如饮了蜜一般,我给皇上送去的点心,皇上却转脸就赏给了下人,凭什么……凭什么……”

淑懿岿然不动,静静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有二阿哥,有一宫主位,皇上也肯善待于你,可你仍是贪心不足,你这个样子,就算是坐到本宫这个位子上,你依然不会满意。”

海蓉阴恻恻的声音,如同从地府中传出来,伴着不甘的大笑,道:“没错,我就是不服,所以我要争,与一切地位高于我的人争!呵,等着瞧吧!皇上不舍得杀我,我还有二阿哥,总有一天,我还会复起,到时候我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宁悫妃虽然犯了错,但降罪的旨意未下,尚方司的人也暂进不敢亏待了这位皇子生母,屋里的地炕火龙还是极暖和的,可宁悫妃吐出的话却是字字如寒冰,叫淑懿从心底漫生出一股寒意,淑懿扶扶额,暗暗骂了句“蠢货”!脸上却含着微笑道:“复起?难道你还想重做一宫主位?”

海蓉似乎很瞧不上的样子,撇嘴道:“一宫主位算得了什么?我要做皇后,皇太后!”

淑懿亦现出轻蔑的笑意,道:“皇后?这恐怕不大可能?后宫中的皇后只会是博尔济吉特氏,这一点难道妹妹你还没看明白么?”

海蓉两弯吊梢眉一挑,笑道:“这是哪条律法规定的?这恐怕只是太后的一厢情愿吧!哈哈!可偏偏她博尔济吉特家的格格都不争气,一个两个三个,都是一样的蠢货!到这时节了,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我看是天亡博尔济吉特氏才是真的,唉,可惜呀,太后费了那么多心机,就换来一个皇后幽居长春宫的凄惨结局!”海蓉从容地说完这些话,又坐在暖炕上,轻轻抚着手上的一对赤金盘银丝玉兰花纹的护甲,充满了洋洋自得的神情。

淑懿见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不欲在此地耽搁下去,就轻松地掸掸绣满杜鹃花的袖口,冷笑道:“本宫今日来,本是想劝劝妹妹的,没想到妹妹竟有这般鸿鹄志向,真是大大地出乎本宫意料,话不投机半句多,妹妹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储秀宫,等着东山再起地那一日罢!”

说着,踏着厚厚的花盆底,仪态万方的走了出去。

苏茉尔仍在小杌子上悠然地坐着,淑懿抬脚出门,对苏茉尔笑道:“看来臣妾请苏嬷嬷来是对了,臣妾嘴拙,无法说得动宁悫妃!”

苏茉尔撂下手里的白瓷云纹茶碗,笑道:“娘娘只要尽心就行了,奴婢也不必进去了,娘娘方才说得对,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宁悫妃既这样不受教,奴婢就算去训诫她一番,想必也不济事的,咱们只管回慈宁宫,向太后复命去吧!”

淑懿见苏茉尔这样说了,知道她是最了解孝庄秉性的,也就不再说话,只管回了慈宁宫去。

淑懿和苏茉尔才走到慈宁门,金珠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见了她们,恭敬福了一福,说道:“太后说了,今儿处置的事儿太多,才刚有些乏了,叫皇贵妃娘娘直接回承乾宫颁旨就是了,太后这会子已经歇下了。”

淑懿笑了一笑,道:“那么本宫先回去了!”

辞了苏茉尔,往承乾宫走,苏茉尔见淑懿的背影渐渐淡了,才缓缓回过头去,问金珠道:“太后都说什么了?”

金珠抿嘴儿一笑,道:“苏嬷嬷真是料事如神,太后正在暖阁里等着您哪!”

孝庄坐在暖阁乌木镶金炕上,身上搭着一条锁子锦的条褥,抬头看见苏茉尔,又低头拿碗盖拨着茶碗里的茶叶,淡淡地问道:“怎么样?宁悫妃都说了些什么?”

苏茉尔沉静道:“大逆不道之言,不听也罢!”

孝庄不屑地笑道:“咱们在宫里过了这大半辈子,听到的大逆不道的话还少么?这里只有咱们俩,你若是不说,岂不枉费了皇贵妃叫你随她走这一趟的苦心!”

苏茉尔慢慢走上前,将孝庄腰间搭的褥子向里掖一掖,劝道:“奴婢觉得,这事也怨不得皇贵妃,太后是不想董鄂氏坐大,才要留下宁悫妃这根钉子在宫里,可是太后您想想,二阿哥早晚长大了,若是知道他的亲额娘与皇贵妃结下的这样大的梁子,又会如何?到那时,只怕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若是因此而致宫廷内乱,岂不更糟!”

孝庄默默地听了,也不说话,半日才说道:“你说的何尝没有道理?可哀家也是为大清的祖宗基业着想,你看皇上如今宠着她的样子就知道了,若没什么意外,皇上是一定要立她生的儿子为太子的,这本来也没什么,可哀家只担心若是以后,董鄂氏一族崛起,难保会出现王莽乱政那样的事!”

苏茉尔见孝庄今日确是疲累了,不停地用手揉着太阳穴,就从一旁的花梨福寿绵长的架子上,取下一只绘着美人像的圆钵,打开来时,里面是如霜似雪软膏,一股薄荷的清香冲鼻而来,苏茉尔用小指挑出一点来,轻轻为孝庄揉着,温言道:“奴婢愚拙,不知道百年之后会有什么事,但奴婢看,皇贵妃并非那等跋扈逾距的人,皇上宠爱她,她就一心一意做她的宠妃,就是这执掌凤印的事,她也是屡次推托,才勉为其难的接了。若换作其他嫔妃,又不知是个怎样上赶着争权揽事了。咱们皇上也并不傻,后宫中哪个女人喜欢权势,哪个女人是一心一意与他琴瑟和谐的,难道他会看不出来么?”

孝庄眼睛睁了一睁,叹道:“皇后和嫔妃们在暗地里做的那些功夫,哀家自然是明白的,但皇上对承乾宫的宠爱,的确是太盛了些,哀家知道这皇贵妃是个明理的人,就是只怕皇上的宠爱日复一日地延续下去,她难道就没有恃宠而骄的那一天?”

苏茉尔轻轻阖上圆钵的盖子,含笑道:“都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看起来太后也不能免俗啊!奴婢倒觉得,是不是恃宠而骄,并非看皇帝给她多少宠爱,而是看那个受宠的人明不明理,当年先帝对太后也算宠爱的了,太后可曾恃宠而骄过?”孝庄不语,她十三岁嫁给皇太极,在她的姐姐海兰珠入宫之前,她也算是宠冠六宫的了,苏茉尔见孝庄心动,又笑道,“皇贵妃执掌着凤印,宁悫妃却给她下这样大的绊子,按理说她不必来请示太后和皇上,于情于理赐宁悫妃一个死都足够了,可她仍旧来慈宁宫,征询太后的意思,足见她礼数周全,皇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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