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湄看向其狭长眸子时,他眸子一暗,沉着锐利目光带着戒备,眉头不自觉的拧起,“花云,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之湄把花云向后拉两步,见她画着粉红胭脂下带着一份紧张,嘴角一勾,调侃道,“花云,这就是你的不对啦,再不告诉我,今晚你可能睡不好哦。”
“小姐,你想哪里去啦。”被之湄误会为野外会情郎,花云本来就红的脸如那玫瑰般欲滴,忙低下头,“我才遇着他。”
“啊?他没对你什么吧?”之湄伸手一把把花云揽在身后,瞪了那人一眼,花云抓着她的手急道,“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人咳了一声,拱手道,“这位姑娘,确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他恭谦冷静,肃杀的脸上有一丝着急,忙问花云,“到底怎么回事?”别误了人家之事,只是花云刚才好似在那堆草丛中搬着什么东西,眼睛不自觉地瞄向那处。
“这位公子说有人追他,叫我帮忙,他爹还受伤了。”
“哦,啊?”之湄迈步走向刚花云捣鼓的草丛去,黑衣少年要过去拦她,被花云拦下,朝他摇摇头,若小姐不愿帮忙,她此时也插不了手。
草丛后躺着一个四十几岁的男子,同样是一身短打黑衣,摸样与黑衣少年有几分相似,只是……双眼定格在他胸口处,有一滴滴液体流下,地上暗红了一片,之湄本来就皱着眉头几乎拧在一起。
“不好,他们来了!”这时,黑衣少年沉声道,双眼紧盯着某一处寂静的方向,花云唬一掉,推了他一把,“快走。”
“慢着。”
见之湄喝住,花云走过来扯着她的衣角,脸上一副欲哭的样子,“小姐,人命关天啊。”
之湄睨了她一眼,看向黑衣少年,双眼却扫了扫地上,“把地上的血迹处理掉。”
花云顿时嬉笑颜开,“就知道小姐最好了。”
之湄回头看到黑衣少年正盯着她看,目光寒冷而犀利,好似要把她看透,很不爽,回瞪了一眼。
三下五除二功夫,三人就把地上血迹处理掉,黑衣少年刚要迈步离去,被之湄一把拉住,“等等,有刀吗?”
黑衣少年虽不懂,仍是“嗯”一声,从靴里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递给之湄,后者接住,“把袖子掳上去,不想你爹有事就快点。”
少年双眼一亮,带着惊喜,快速把袖子拉上,露出一节古铜色矫健的手臂,“忍着。”之湄朝他点头,一刀划了过去,一道鲜血如水柱般留了下来,“往官道上走。”
“谢谢。”那人抿着嘴,朝那那堆草丛看了眼,闪身消失在丛林中。
“小姐,有声音。”花云看向之前好年戒备的方向,之湄也听见了武器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花云耳边说了两句,自己撞上旁边一棵树,缓缓摊下,上嘴唇却仅仅咬着下嘴唇。
“小姐!”花云吓得花容失色,之湄朝她露出一排皓齿才松口气,而后扯着嗓子大喊,“哥哥,哥哥……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四个短打装备壮汉,手里拿着各种泛着黑光的兵器,几个跳跃到了她们跟前,目光朝四周扫了几下,才放在两人身上,一个壮汉横声问道:“喂,有没有看到可疑人物?”
花云回头瞪了那人一眼,“当然有啦,不然你以为我哥哥没事自己撞上这棵树的吗?”
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走路出来,瞥了眼地上的之湄,客气道:“两位,能否告诉我们怎么回事?”
花云冷哼了声,“我们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其中还有一个受了很重的伤,以为他们做了身偷盗之事,正要拦下相问,结果那少年把我哥哥推在这棵树上,哥哥,能起来吗?”
四人又相互对视一眼,另一个人环顾了四周,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见问,花云红着脸低头,之湄咳了两声,扯着嗓子,“我们刚从城里回来,我妹妹有急事,所以……”
问的那人愣一下,其他们笑着锤了他一拳,态度好点的人问道,“他们正是我们要找的人,能否告诉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里。”花云指着黑衣少年消失的方向,四人朝那个方向看去,又望了望地上的血迹,才飞奔而去。
一条狭窄的道路上,一辆马车在路上飞奔,一个头从里面伸出来,“小姐,你真的没事吗?”不知小姐为何要真撞,演一下不就行了么。
“傻瓜,那些人都不简单,不来真的他们怎么可能相信。”之湄回头看了眼马车里的人,血已经被止住了,只是身上的毒……
“小姐,我们没告诉那人住哪儿呢。”
“他会有办法。”
之湄隐约觉得这些人都不简单,像是传说中的武林中人,刀光剑影,生命只是一夕间,黑衣少年也是怕自己被擒住,才不问她们的住处,但既然他不问也有自己的办法找到她们。
正文 第四十三 黑风双莫
两天后,受伤的男子醒来了,黑衣少年也找来了。
“我爹身上的毒怎么样了?”黑衣少年握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人的手,深邃眸子里有痛,有狠劲。
“令尊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一半,但中毒太久,毒已入心脉,想要除尽需要好好静养。”水世宏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叹了一声,换完药后洗了洗手。
“水太夫,还有什么你说吧,我承受得住。”男子虽然受伤了,眼色一样老辣,一眼便看出水世宏有所顾忌,隐瞒。
黑衣少年闻言猛地看向水世宏,狭长的眸子中隐藏着杀气,男子忍着疼痛反手握紧儿子的手,摇摇头,他抿了抿嘴低下头,隐去自己侧漏的杀气。
水世宏在皇宫那么多年,哪能感觉不到刚才年的杀气?
轻叹一声,“你体内的经脉受损得厉害,就算余毒除尽,身体痊愈,你那一身功夫只怕只能使出巅峰时的五成。”
男子呆了好半响,而后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充满了疲惫,“我这条命能活下来,还能有五成功力,算是意料之外,谢谢你们。”原本想着自己不死也会落下个瘫痪的下场,只没想过还能恢复功力,这足够了,足够他做好多事,好多好多他只敢想的事。
爹,我一个会给你报仇!
少年眼里闪过一股狠劲,同水世宏道,“谢谢你们。”双眼扫过之湄时,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松快。
她穿着一身白素棉衣裳,娇小脸庞,新月弯眉,大眼星眸,翘鼻红嫩小嘴,清雅脱俗,美如大户人家女子,却没有她们高傲,一头长发束成马尾辫如瀑布放下,像江湖女子,却比她们温婉,竟看得他痴了。
之湄见他望过来,抿着嘴,弯着眼睛笑了,“说了那么多,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少年愣了愣,低下头看他父亲点头,才道:“莫风,我爹人称莫老,我们是江湖上令人闻名丧胆的杀手——黑风双莫。”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看之湄父女的反应,水世宏静静的,双眼无焦距,不知在想什么,之湄先是一惊,而后耸耸肩,“令人闻名丧胆那是对同道中人吧?”她自己早猜出两人不简单,只是没想到是杀手。
“你怎么知道?”莫风惊诧地看着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问出来。
看着他的反应,之湄只笑了笑,江湖中人都有自己的规矩,特别是像他们这种家族似的组合,应该有祖训,不伤害无辜之人,他看上去年龄还不大,年轻气盛,有刚才那般表现也属正常。
莫风继续道:“我们父子两相依为命,却只杀该杀之人,从不对百姓下手,不少大门派与大官都甚忌惮我们。此次有人出高价要徐将军的人头,结果我们遭到不少武林高手围杀,我爹为救我才挨了一刀。”说完埋下了头。
水世宏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有继续想着自己的事情。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之湄问道:“那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当然,养病期间可以住我们家。”
新家已经建好,家具直接从林大黑师傅那里订,一家人已经搬进来住好几天了,木屋那里除了原有的,其他的花草菜园亭子石头一应搬来,房间也够。
“嗯,我们这儿离村里也远,一般不会有什么人来,放心住下吧。”行医之人有责任把病人医好,水世宏也不拒绝,对外说是远亲来访就行。
莫风转头看向莫老,后者长叹一声,久久道:“这么多年了,风雨里来,风雨里去,时常把头别在裤腰带上,早已身心疲惫,从来没有这些天这么安心过,倒是想停下来过几年安稳日子,只是我不放心你。”
莫老望着莫风,疲惫的眸子有些湿,莫风忙道,“爹,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那些杀人的日子风儿早已厌倦了。”
说完突然跪在了地上,“水太夫,求你们让我们留下来吧。”他知道父亲的意思,但他们都是居无定所的,仇家更是数不清,以现在这种状态出去必只有死路一条。
之湄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快要跪下的莫风,“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可跪。”更何况他们这种自尊及重的武林人,转头同水世宏道,“爹,让他们留下来吧,斌斌不是老喊着要学功夫吗?以后您也有可以说话的人了。”
之湄的话让水世宏心中一动,点点头。
不过两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们都没忘那一晚,若是有这两个高手相助,以后也能更安心了。
莫风对之湄拦了他心里更感谢,“我自愿当你的下人。”
守护着她?
他心里忽然升起这种奇怪的想法。
水世宏见他说得真诚,而莫老也没有什么反对,便同意了,“也好,我们都是要求自己动手的,你们就当过过场吧,正好湄儿经常外出,需要个人保护。”他可是听花云发牢骚过了的。
莫风一听,眼里淌出了浅浅的笑意,让之湄看得一愣,眨了眨间又变回那双冷漠的眸子,以为是自己错觉,“可以,不过你名气太大了,名字必须改一下,叫风云吧,莫老不出门,还是莫老吧。”
“至于户籍,你们应该有自己的户籍,我们也不是这个村的人,只是暂时居住的,以后在说吧。”她不想束缚他们,若他们以后想从操就业她不会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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