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好像没告诉时山她自己住在哪里。
但一想到他们是丹霞山庄的,整个丹霞村唯一姓“水”的就他们家,之湄就了然。
他们要打听到她家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明天就等着吧。
之湄看了看手里的箭,挺沉,箭尾插着白色箭羽,不只是什么羽毛,箭羽下有五个圈。
前世只在电视里见过,如今倒觉得挺稀奇,之湄轻轻触摸了好几下才把它放入背篓中。
离开白氏也有几个小时了,不知道她怎样,定着急了吧。
之湄背起背篓,急急往来的方向走去。
才没几步便听到白氏的喊声,加快了脚步。
“娘,我在这!”之湄远远见着白氏,朝她挥了挥手。
白氏见到之湄先是一愣,接着冲了过来猛抱住之湄:“湄儿,你这孩子不是不让你跑那么远吗?让娘好找……娘还以为湄儿你遭遇什么不测了,娘这心啊都快承受不住了……”声音带着哭腔。
之湄觉得有些歉意,心里却暖暖的,低头认错:“娘,女儿不是回来了吗?别担心啦,湄儿以后不会这样了……”
“回来就好,没事就好……”毕竟心疼女儿,白氏不忍责备。
之湄笑了笑又安慰了白氏几句平复了她内心的紧张。
可白氏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之湄的手臂,刚平复的心又紧张起来:“湄儿,你的手怎么了……快告诉娘,是不是遇到猛兽了?”
“不是的娘。”怕白氏担心之湄赶紧否定,把刚才的事告诉了她,只不过故事改了一下:一个打猎人误入了农夫套野物而设置的陷阱,她把他救上来的时候手臂被树枝划伤的。
面对着白氏既质疑又担心的眼神,之湄只好拿出那支箭,上面的血迹已拭去:“喏,这个就是那人为了答谢女儿送的箭,他说他是丹霞山庄的人,还说若是有事可以拿着这支箭到丹霞山庄找山庄的庄头。”
白氏接过箭,入手挺沉,白色的箭羽下刻着五个小圈。
白氏反复地看了许久,除了五个圈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人家会承认那是他们的箭吗?
之湄也觉得不靠谱,不露声色,笑道:“娘,常言道:助人为乐。女儿帮他一把也算是给自己积德。他给了这支箭,我们就拿着呗,总不能推了吧,况且我们以后还得进山采药。”
丹霞林是丹霞山庄的,要在人家地盘上生存,总不好拂逆人家之意。
那人既然有这等豪言,在丹霞山庄里应是个能说话的人。
或许这支箭还真顶个用也说不准。
白氏点头,让之湄把箭收起来,又想到她受伤的手臂便要看,之湄阻止道:“娘,女儿手臂上的伤口已上过药,血也不流了,现在看可能会摩擦到伤口反而不好。”
白氏还是很担忧,彷佛不看清楚就不安心,之湄劝道:“没事的娘,等回去以后再让爹把伤口清洗了,从新上药,过两天应该就能好了。”
白氏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之湄极力劝说着,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水世宏的医术白氏是相信的。
不为什么,就为他是自己的丈夫,相处了十几年知根知底的丈夫。
“你的脸……怎么变回来了?”白氏定下心来才发现这个问题。
“我的脸……”
嗯,啊?啊!变回来了?
怪不得假小子一直盯着她看。
定是刚才那两人……遭了,那他们会不会已发现?还?
“哦,天热出汗擦掉的吧。”之湄压着自己的情绪说完赶紧转身,检查自己的衣着,发现里衣衣领折压着!
她为了小心特地多穿一件里衣,穿戴整齐才出门,那么如今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翻过她的衣服。
我被非礼了?
此时之湄脑子里存着这么一个怪异的念头。
太可恶了,不知道这个年代清白对女孩子很重要吗?
色狼,大色狼!
下次见到一次修理一次。别以为女人都是好欺负的!
之湄恶欲哭无泪,但现在不是闹的时候。狠狠地在心里哼了几下。快速整理好衣服,转身时白氏递过来一个馒头:“饿了吧?来赶紧吃吧。”
之湄掩去脸上的愤怒,扶着白氏背靠一颗大树坐下后,就当他们是手中的馒头,一口一口吞掉。
看着之湄吃相,白氏笑了,心里平和了许多。
不管生活多么不济,只要女儿好好的活着就好。
又从背篓里拿出一包芋头叶,里面包着几个野果子,是她刚寻找之湄的时候摘下的。
拿了两个出来剩下的包好又放回去,两个都塞入之湄手里:“娘刚摘了两个野果子,湄儿吃了吧。”
之湄嗯了一声,把一个放入嘴中,另一个塞入白氏嘴中,眯着眼笑道:“娘也吃。”
她刚也看到了白氏的动作,剩下的肯定是要拿回去给水老夫人等人的,而她自己肯定没吃。
被塞入嘴中,白氏不好再吐出来,也不想拂逆了之湄的心意,笑着吃了。
之湄懂事,白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之湄没说人参的事,担心人家不送钱来,白高兴一场。
回到家时已是申时末,两人跟水世宏与水老夫人说声后,白氏后进入厨房准备晚饭。
之湄把那支箭拿回自己的房间放好,把飞爪摘下放回匣子里。
转身进了厨房:“娘,我帮您。”
之湄累了一天了,白氏心疼,且她也没下过厨房,就把她赶出去:“去去去,别给娘添乱,去陪你祖母说说话。”
之湄执意要帮忙,白氏只好让她去打水洗菜。
之湄把今日摘的野菜放入竹篮里,还有把芋头叶包的野果子也放进去,往后屋走去,那里有一口井。
当她哼着小曲到井边时看到井边放着一桶衣服,是今日换下的,有水老夫人的,还有杨姨娘的!
心里顿时生起一道火。
这些天家里的衣服都是白氏早上煮早饭的同时洗的。
水老夫人不喜欢白氏,偏稀罕杨姨娘,她就仗着这点,这些日子什么活都不干,整日睡醒了吃吃饱了睡,别人都瘦就她越来越丰腴。
这些之湄就忍了,可她做得也太过了!
她一天换几趟都碍不着之湄,可她堆着不洗,要让累了一天的白氏洗就很生气!
白氏是正妻,她是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个姨娘,竟然要主母伺候!
吃了狗胆了!
之湄啐了一口,窝着火把菜野果子给洗了,回到厨房时已收敛情绪。
白氏已经下好米生了火,接过洗好的菜,看到里面三根嫩竹笋:“湄儿,这竹子很苦,你砍回来作甚?”
“煮着吃啊,可以解暑的,这个季节吃刚好。”
山里的竹子很多,底下黑压压很是凉爽,只可惜下面各种禽兽屎尿波多,她砍了三根嫩竹就离开了。
尝过,入口很苦,不过她有办法去苦。
“是啊,娘,女儿有法子去苦,一会儿您就瞧我的吧,今晚又多了一样菜咯。”
卖完了关子,之湄利索地在另一个炉子生火,听白氏道:“湄儿,你会生火?”
就知道会被怀疑,好在她已想好回词,嘿嘿笑:“这些天不是常在娘身后转悠嘛,常言道: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我可是不止吃了肉还见过其跑哦。”
“你这孩子。”白氏噗嗤笑了。
跟预期的结果一样,之湄扬了扬嘴角。
往锅里放水,把切成一段一段的竹子放入锅中,最后从炉子底下抓了两把灰放入锅中盖好。
回头朝白氏笑了一下,又继续看火。
看着之湄忙碌的身影,白氏有些心疼。
她以前是个养尊处优的孩子,从没屈身干过这些苦活,实在是委屈了。
顿时恨起自己来。
不过看她干活利索的身影,她自己也有些安慰。
再过两年湄儿也该说亲了吧,今时不比往日,将来她嫁过去,这般利索也不会被家婆说三道四,那她自己也放心了,只是委屈女儿。
白氏心情转好后去择菜,去老捡嫩。
过了一刻多钟之湄捞起了竹子,洗干净然后掰成丝,朝白氏招手:“娘,您过来尝尝。”
白氏就着之湄的手尝了一根竹丝,入口还是有些苦,但已经没有之前那般苦不能咽。
吞了下去后,从嘴巴到喉咙都是凉凉的,意在回味。
三根竹子掰了两碟子,之湄抢过白氏手里的活:“娘,您累了一天了,去歇会儿吧,今晚的菜女儿来做。”
“你会煮?你以前可从没下过厨房。”。
之湄愣了一下,高兴得差些忘了以前的“她”可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如今说自己会做菜还真让人怀疑。
只好讪讪道:“娘,这些天女儿不是给您打下手吗?这‘猪肉’,女儿会自己慢慢摸索的。您就出去吧,让女儿做一回。”说着把白氏推了出去。
女儿这是第一次下厨还不让在一旁指导,白氏还真怕她烫着伤着,可在之湄强烈的要求下,白氏还是被推了出去。
希望不会搞砸了,一想到这是女儿第一次做菜,即使再难吃她也会吃完的。
白氏看着之湄忙碌的背影,会心一笑,端起了碗筷往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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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饭前
小木屋在山坡的东面,太阳已过山阴了下来,不再那么热,偶有风来还凉丝丝的。
木屋共六间,中间一间是个大厅,不过只有普通屋子大。
里面东西不多,一张圆桌,几张矮凳,矮凳还是白氏托人新做的。
水老夫人坐在门口乘风,怀里搂着爱孙水之斌,眼神呆呆无焦距,似乎还没从抄家阴影中走出。
也难怪,水家几代在宫中为医,她丈夫更深得先帝喜欢,生活没有大红大紫也算小富裕。不曾想自己儿子得罪皇帝宠妃,落得举家迁逃的下场,儿子双腿还被人打断……
水老夫人泪眼朦胧。
杨姨娘牵着水之艳进门,见到水老夫人的样子,眼里飘出冷笑,敛了情绪行礼:“老夫人。”
水老夫人回神,趁挥手之际擦了眼泪,才道:“世宏如何了?”
杨姨娘陪笑道:“爷脸色已好多了,能坐床头了,刚喝了些水又躺下了。”说着朝水之艳使了个眼色。
水之艳撅着嘴,拿起桌上的一把扇子,走到水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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