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哎”
这回连语气词都一样了,梦心差点直接笑出声——如果她的嗓子可以发出声音的话。
“后来,后来奴婢就不是很知道了,至于大少爷为什么突然回京了,奴婢哪里敢问?家里没人敢问,那会儿大少爷的眼神……”银雀的声音明显颤抖了一下,“巧主子该知道的,大少爷发火时的眼神,那模样,简直好像要把人都杀光了一样,奴婢胆子小,就……”
“就……”
“就……”
就了半天,话说到这里,就没了下文。外头安静了一阵,冷清月咳嗽了一声:“那好吧,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罢了。这个你替你主子收下,等回头借着给她。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她本来还说的很正常,结果顿了顿,后头又加了一句:“就不看某些人表演唱大戏给我瞧了。走了,不送。”声音渐远,直至消失。
而李冬巧则是停了好一会儿,才蓦地大叫:“你说你这奴才,你不知道你说了这么一大堆害的我听了半天,结果根本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有你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嘛还有……该死的冷清月,我什么时候唱大戏了你以为我是你吗?哼”
“可,可是,是你们让我说的啊……”外头传来银雀小小声的辩解。李冬巧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不看就不看那,这药给你,全都送给你,你爱干嘛就干嘛,扔了都行哼我走了,不用送”
“啪啪啪”,明显带着气愤的脚步声远去,梦心浑身一松,几乎瘫软,终于走了。
虽然让她俩变为仇敌还有不足之处,但在这种事情上却是极好,有了对比,有了争斗,自然要争取自己做的更好。她们已经第二回因为吵架而不直接闯进门了。这若是从前,只怕东厢房有几扇门,都不够她们撞坏的。
外面安静下来,梦心瞧了瞧天色,已经大黑,里头也没点蜡烛,不过外面的灯火通明,亦照进来,所以她才能看清。走吧,都走吧,她好像又有点累了。
而羽扬则在这时候好不容易睁开了眼:“怎样,我让你不必麻烦不要动吧。你忘了,这两人既是敌人,自然会寸步不离,她们都会信奉一个真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不管到哪里,她们都会死碰。”
他的笑声压在喉咙里:“那么,李冬巧若来,冷清月自然不会等到她进门,就会帮我们解决,不是吗?现在……”他拉长了尾音,“她们的问题解决了,我们的问题,是不是也应该解决一下?”
梦心倏地睁大眼睛,他们又有什么问题?他们的问题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好好的,她被折磨得那么惨,现下虽然能动,但还是浑身都酸胀。
梦心觉得,若不是因为他非要压着她乱做,她肯定会比现在好一百倍。她好歹是个伤病患啊,他都没有同情一下,却还要撑着这个时候来惩罚她眼见的羽扬的眼眸越来越亮,越来越黑,一股不好的预感蓦地出现。
喂,等,等一下她张着嘴,发不出声音,而羽扬却忽的一下,将她抱得整个人都坐起身来,直接坐到了他的小腹上头。梦心一声抽气,天,就在她的臀部后头,一个滚烫的东西正紧贴的她的皮肤。
她扭动着身子,要往前头坐,但羽扬压着她的腰,让她根本无法动弹。她东摇西晃,结果一个不稳,“咚”一声整个儿趴在了他的身上。
下巴撞到他的胸膛,痛得她整张脸都揪到了一处。真的是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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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章 流言是怎样歪楼的
第一三一章 流言是怎样歪楼的(含加更求订阅)
第二日清早醒来时,梦心发现羽扬依旧睡在她身边,抬眼看窗外,天已经大亮。她裹着被子,下意识想朝外头喊人,张张嘴才想起来,她的嗓子哑了,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发不出声音。
无声地喟叹,她只得光着身子坐起,双腿顺溜溜地一滑,脸上还带着一丝睡醒时特有的慵懒,将两只洁白粉嫩的小脚伸进鞋子里头。左右看看,没她的衣裳。她犹豫再三,想到羽扬也是光着身子,到底没敢直接把整个被子都揪下来。
他还没醒,应该也不会这么凑巧她一起身,他就醒来吧……梦心心里头想着,身子已经有了动作。弓着腿,猫着腰,她颠儿颠儿地跑到衣柜前头,一阵翻腾。
先拿出一件肚兜,自己乱七八糟地穿好,连脖子处的绳子都扣歪了,梦心也没工夫细究。她只觉得心里毛毛的,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到处凉飕飕的,好像是……有人在盯着她的裸体看一样她蓦地一惊,刷一下回过头去看床上。没有异常,羽扬闭着眼,睡得正沉,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甚至还在打鼾。
看来她真个想太多了,急匆匆地转过身,她恨不能将自个儿整个人都埋进衣柜里头,又挑出里衣和长裙,手忙脚乱,七歪八扭,好不容易套好一件,不知道为什么,那种莫名的紧张感又出现了,这一回,她觉得,自个儿的后背都发麻怎么会这样?她不信,刷一下又回头看,一切都还是好好儿的。外头没人,屋里只有大少爷和她,鼾声如故,根本……梦心的眼睛突然瞪大,羽扬的身子没动,脸色未变,甚至呼吸都保持着原本的速度,不过,他身下那一块突起又是什么?
哆哆嗦嗦,加快将衣服穿好,梦心才一步步向他走去。方才她起床时虽说没有完全拖走被子,但毕竟移动开了,他露出一只大腿在外头,结果现在……那条锦被根本就遮不住重要部位他,他一定是在偷看梦心脸色瞬间涨成了紫红,几步上前去摇他。
一下,两下,三下……没反应,梦心咬了唇,没法子了。
若是从前,她估摸着连摇他的胆量都不会有,毕竟虽然成亲四年,他与她实则却很陌生,有时看到他的脸,都会觉得离她很遥远。不像现如今,他就这样睡在他们的床上,竟还有了一点点的孩子气的味道。
梦心突然有点想笑,而后她的唇便不由自主得上勾。但下一刻,她连忙收回了笑,因为羽扬忽的睁开双眼:“你很开心?是不是昨日的惩罚还不够?说吧,你还想看到什么时候?我以为你要去给老祖宗请安,不过现下看来,你似乎更想研究我?”
摆手,拼命摆手,梦心连忙转过身仔细整理自个儿的衣裳,梳头扑粉,顺带着将头饰带好,一时根本就不敢回头再去看羽扬的反应。就在她打翻一个粉盒,折断一根发簪,又差点把胭脂给扔到地上之后,她总算是忙好了。
原本想再问问现下这个时候,羽扬是不是也该起身去给老祖宗请安,但她红着脸,面朝羽扬,刚要开口,张张嘴,没声音。她一时脸色通红,微微一个福身,掉头就往外头走。
罢了,若是他再用那样古里古怪的眼神瞧她,她还不如一个人去。她抓着衣摆,一路又险些撞倒矮凳,踢翻花盆,带着银雀已经走出了院门许久,梦心还能听到屋子里头传来的,大少爷爽朗的大笑声她的面子,算是丢光了
清早的南宫府生机勃勃,不少丫鬟婆子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几个丫鬟正端了早膳往各屋里送,突然远远见着梦心带着银雀过来,都停下来打招呼:“大少奶奶回来了?听说您受了伤,怎么不休息一下,就出来了?”
梦心不能说话,只能笑着朝她们点点头,结果几个丫鬟更好奇了,不过这个大少奶奶平日里待她们不错,因为即便心中充满了疑问,她们也没有继续当面让人难堪,又和银雀寒暄了几句,便告辞了。
一路上遇着了不少人,梦心皆是点头示意,直至到了老太太屋门前时,整个南宫府的下人们都已经知道,大少奶奶受了伤,伤了嗓子,不能说话了虽说世家大族对于奴才的管教还是很严格的,但只要有人,而且女人居多的情况下,偶尔传一两句话就成了非常简单的事儿。而且这消息越传越离谱,以至于最后梦心碰上周姨娘的时候,同是来请安的周姨娘,一下就将她拦在了门口。
“梦心你怎么来了?啊哟可把我吓坏了我方才听说,你一出府门就撞上的土匪?是不是真的?这,这外头也太乱了,你也知道,姨娘我还从来没出过门儿。看来我娘亲当年教的不错,女孩儿家,还是少出门得好。这等让人惊吓的事儿竟发生在你的身上,你可知道……”
她声音颤抖着,一把拉住梦心的手:“老太太当时一听说大少爷抱着晕迷的你回来,就知道不好。然后羽扬简直疯了一样,一路吵着要找太医,后来晚晴又被抬回来,气息都弱了可惜当时实在太乱了,我们都没法子问清楚”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儿,周姨娘突然呜咽起来:“我可怜的孩子,怎么就让你遇见这种事儿呢她们说,你被强盗伤了脖子,以后都不能……呜呜呜……”
以后都不能什么?梦心有些没反应过来。回头去看银雀,发现她也是一脸迷茫。偏偏梦心此刻说不出话,也只得继续安安静静地听。但周姨娘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稀里哗啦哭了好一会儿,下面的话却被截住了。
她稳定了一下情绪,拉住梦心的手安慰道:“好了,这样的伤心事儿,咱们就不提了。你虽然不能说话,但你毕竟是咱们南宫府的大少奶奶,往后……往后……唉,不提往后,幸好你没有性命之忧,否则就……”
这一通话说得奇奇怪怪,把梦心听得糊里糊涂,直觉有哪里不对,但一时间偏想不出来。
她不过是开始这段时间不能说话而已,周姨娘怎么哭成这副样子,况且,又是谁告诉她,说她一出门就遇上强盗的?
即便梦心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到一个流言竟能传成完全另外一个样子,世上之事多半变数极多,因此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听得周姨娘又道:“也亏得你这样一个好孩子,怎么偏偏就……羽扬也是,你既是受了伤,还让你来请安做什么?你……呜呜……”
她说着,又要哭了。梦心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更不知道这个平日里并不怎么多话的姨太太究竟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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