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大少爷越见她那模样,却好似越发觉得有意思,一时手上更加不停,盯着她的表情,他伸手拨弄她的发:“好好的,叫我做什么?还有,不要总是叫我爷,听着觉得怪怪的!好像是在向我撒娇……”
梦心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是他自己不肯她叫他大少爷,但若真要时时叫他羽扬,又实非她能做出来。永泰朝称呼自己的夫君,本也就只有这么几个叫法儿,或是叫身份,或是叫爷,或是叫夫君,抑或直呼其名。
她叫他爷,本是最规矩不过的,都能被他说成是撒娇,若是再改着叫夫君,梦心都不知道他究竟会说出什么混话来。
脸上涨得通红,梦心刚想开口反驳,突然听到外间门响了一下,有人敲门:“主子,可是歇了吗?方才您麻烦的人,现下到了,此刻在门口等着呢,要不要奴婢现在就让他进来回话?”是冬雪的声音。
梦心吓了一跳,一听这话便知道,定是墨离那边得了消息回来了,这般看来,冷清月只怕回来之期也不远。少不得就在眼前!偏头看看一脸无所谓的大少爷,在看看窗外透出的光,梦心突然自他身上跳下来,拉起他就开始在屋里乱转。
羽扬有些傻眼,根本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被她拉着直晕,一时摁住她道:“做什么?她问你话,你回不就成了?你拉着我做什么?”
梦心被这么一提醒,霎时有些醒悟。是了,现在外头一个是冬雪,是自己的贴身心腹,一个是墨离,是大少爷的贴身心腹,那就算真瞧见了又如何?又不是冷清月过来,那藏一藏还好说。
她脸上一红,暗自也骂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慌了神,一时尴尬地笑笑,就想开口让人进来。但却感觉到一旁的大少爷突然拉了她一把。
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他,却见大少爷双目灼灼,正盯住她的脸,见她将全部心神都转移到他身上,他才突然放低声音缓缓说道:“有些事,若是做了,就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你可明白?今日我回来,就是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你做个选择。”
梦心一僵,今日自己所做之事,他自然早已全部知晓。见他眼中闪出的光芒,梦心忽地深吸一口气,半天才偏过头去看他:“我也不想如此……”
羽扬脸色微微一变,却听梦心又接着缓缓开口道:“可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我夫妻本就是一体,他们不会放过你,她们也一样不会放过我。若是我再如从前一般无二,迟早有一天,我们都要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我既已做了这个选择,就绝对不会后悔!”梦心突然转过头脸,伸出双手抚住他的脸颊,鼻子有些酸酸的,“你放心,我定会把事情处理妥当的。”
深深陷入自己的思绪,让她错过了大少爷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
她想了想,到底觉得自己表达地可能还不够清晰,一时又加了一句:“我不会让她们太惨,也不会赶她们出府,爷尽管放心,但我绝对可以让她们再也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来做细作该做的事情。”
“你……”大少爷原本听到“夫妻本就是一体”时脸上忍不住露出的笑容,因为这么一句忠心耿耿地言论霎时消失殆尽。他突然苦着脸,竟有几分哭笑不得:“我南宫羽扬怎么就这么奇怪,竟然会看上你这么个……”
他手突然伸出来,对着她的脑门子就是一通拼命地点:“你,你这个……”
梦心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又不敢大声嚷嚷,只得憋着一口气让他点,好半天才停下来。就听到外面冬雪催促的声音再次传来:“主子?主子?您在里头吗?奴婢可要进来了……”接着便听到外面往里头推门的声音。
“等一下!”梦心吓得一个哆嗦,突然又下意识拉着羽扬就要跑,但一凝神,便又停了下来,稳了声音道:“行了,让他进来吧。”
大少爷听了这话,也并不躲闪,但到底是松开了她,只站在一旁,等外头的人进来。既然是如此私密之事,自然就只有可能是最信任的人知晓。这头梦心话音刚落,那边冬雪便应了一声,接着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进来了。
“主子,他来了。”冬雪开始并没有抬头,只是规规矩矩地朝梦心回话,突然余光瞥见屋子里头竟然还有别人,一时整个身子一僵,“刷”一下直起身子就要叫唤。可待得再看清楚来人,她竟整个儿呆住了。
“大少爷,您怎么在……”下意识疑惑着问了一半,她便知道自己逾钜了。不该过问的事情,就应当当做什么都没瞧见。主子如此对她不避嫌,就说明对她极信任,她又如何能够违背了主子的好意?
这般一想,她立时住了口。不过那墨离瞧见大少爷时,却没有一丝一毫地惊诧,只是规规矩矩朝大少爷跪拜之后,方才立起身来。
梦心还是头一次如此接近地观察这个被大少爷万般器重的男孩子。听说他也是南宫家的远房亲戚,他娘是南宫府偏房一个小妾所生的女儿,自小在家中就不受宠。后来嫁与他爹,倒是过了一段极为幸福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两年他爹就去世了,只留下他和他娘孤儿寡母。前些年他进京时遇到了大少爷,因见他实在落魄,便资助了他一些银两。结果这小子一发铁了心,非要报答大少爷的恩情。
羽扬拗不过他,又因为体质适合练武,便一直被派人偷偷训练。直至如今,他武功大成,索性将他和他娘都接进了京城住着,也方便办事。
他的长相自是极好,眉清目秀,带着一股子书生气,绝不离手的折扇,更是让他平添了几分风流倜傥。不过他毕竟还年轻,因此眉眼间依旧残留着一些稚气,微微一笑,脸上便露出两个小酒窝。
“将军,夫人。”他朝二人躬身一拜,称呼却有些奇怪,让梦心愣了一下。
但转念又一想,不由有些明白了。这么唤他们的,一般皆是大少爷的暗卫,眼前这个自然也不例外。只有因为他总是光明正大的出现,到让她有些混乱,一时竟没想出来。
大少爷点头应了一声,梦心才转头朝冬雪道:“你替我出去看着,若是有人靠近,就咳嗽一声提醒我们。切记切记!”她说着,还不放心,到底把下一句接上,“包括素雅或是冷姑娘抑或是巧主子,不管是谁,都先提醒一声,明白吗?”
冬雪得令,一时回道:“主子放心,奴婢省的。”便低着头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这里墨离才开始回话:“夫人,属下今日照您的吩咐一路跟着她,发觉她警觉性极高。至半路,使计甩掉了晚晴姑娘。而晚晴姑娘似乎对她没兴趣,发觉人丢了,根本没去找,倒是自个儿在街上闲逛。”他说着,不由抬头去看梦心。
他虽然武功极高,人也不笨,但弯弯肠子到底有限,自是想不通,眼前这位主子,非得派这么一个荒唐的丫头跟着去,用意究竟是什么。按理说,她不可能不了解自己最贴身的丫鬟,那为何还要让她跟着去?岂不是浪费吗?
若说真是要盯人,他一个便足够了。
梦心没吭声,只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墨离无奈,只得接着开口道:“属下见她一个人无事,便接着去跟冷清月。她带着她自个儿的丫鬟,先过了两条街,又绕过了一条小巷。中途在一家包子店停留过,买了两个包子。她与她的丫鬟,一人一个。”
墨离自个儿说着都觉得很无趣,偏偏眼前这位大少奶奶却听得津津有味,他只能接着道:“后来属下又跟着她一路走,发觉她在一家成衣店停了一阵,但什么都没买。接着又逛去了一家首饰店,似乎挑了不少东西……”
“具体挑了什么,你瞧见了吗?”梦心忽然开口打断他,把墨离问得一愣。
他手中的折扇下意识打开又合拢,打开又合拢,突然一击脑门道:“属下想起来了!她买了一对手镯,还有一串珠子。不过那珠子不是在外头直接买的,属下离得远,只隐隐听到那掌柜的说,好东西在后头,她也不知说了什么,两人进去了一阵,才挑了出来。”
梦心一僵,掉头朝羽扬看去,却见他也正盯着自己瞧,明明两人一句话都未说,她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突然有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就好像,他和她都能猜透对方的内心。
墨离说着说着,自己也有些恍然,一时越发用扇子直瞧脑袋:“属下大意了!属下大意了!早知如此,就应该当场……”
“不应该!”
“不应该!”
一男一女,两个声音,竟是在同一时间轻声喝出这么一句话。梦心有些傻眼,抬头再去瞧羽扬时,发觉他竟也似是有些傻了。当着外人的面,却发生这样的事情,梦心脸上一红,没敢再开口。
倒是羽扬,在一旁突然拉住她的手,梦心挣扎了一下,却没挣开,只得眼睁睁地由他拉着,一时手心里头全是汗。
“这件事,不要打草惊蛇,若是查出了这一个,他们自然还会派别的人来。爷可不希望最后爷到了明处,他们却到了暗处。那时候,可就真正是防不胜防了!”大少爷突然抬头看向墨离道:“你今日做的很好,可还有别的消息没有?”
墨离有些傻愣愣地,显然还没怎么回过神来。不过呆了一刻,他似是想明白了什么,便接着回话。
“回将军,这个过后,她倒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路上好像差点被一辆马车给撞着,被一个在旁路过的男子救下。她很气愤,先是骂了那驾马车的车夫,后头又骂了救她的那个男人,说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梦心微眯了眼,羽扬却冷笑了一声,两人又是一下对视。
“后来好像又吵闹了几句,她身边那个丫鬟便在旁劝,劝了好一阵才罢休。后来……后来就没什么,一路进了冷府,没再出来。属下一直等到方才,才瞧见她坐了马车一路回来,直至到南宫府门口下车进门,属下才到这里来回话。只怕,过不了多一会儿,她就会过来了!”
羽扬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便挥手让他下去。
也不见他从大门行走,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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