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这条计谋可是有名头的,我这计叫做——暗度陈仓!”
御前侍奉(1)
“站住,你是哪个宫里的宫女,胆子真大,敢闯御书房!”有太监将灵歌拦住了。
灵歌今天一身的宫女装扮,头上梳了两个发髻,只用红色丝缕缠了,手里抱了一大堆卷轴。所谓的暗度陈仓,就是真正的乐坊宫女早被灵歌拦截了,灵歌动用了皇后宫里的令牌,就让她将要呈给皇上的曲谱全交给了灵歌。
然后,那张皇上少年时候的画像被藏在里面,他身侧是个身配匕首的女子背影,有首词说得好: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灵歌就是要他追忆过去,怀着惘然之心思念当时那名获赠匕首的女子,如今那女子早已长成沉鱼落雁的美人儿,更是他的正室,岂不是该有情人终成眷属,莫辜负了良辰美景么。
灵歌想到这儿不由嘴角微扬,溢出一声轻笑。那太监越发恼了:“你这宫女,看来是缺少管教,皮痒了你!”
“公公莫恼”,灵歌连忙拦着他几欲扬下的手,“奴婢是乐坊的宫女,奉命送曲谱来的,若是迟了,皇上怪罪下来公公你也担待不起吧。”
“哼,稍后再收拾你!”那个狐假虎威的老头子去了半响也不回来,灵歌只好抱着沉重的卷轴依着栏杆坐下。
有小宫女在玩毽子,灵歌忍不住跑过去问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在这玩耍,小心皇上见了砍你们的头。”
“不会,不会,皇上这会儿忙着批改奏章,不会来的。你是要见皇上么?”为首一个大点的宫女问灵歌。”
“是啊”,灵歌将不断下滑的卷轴用吃力的抱上来了些,手痛得要裂开了,这卷轴又重又硬。
“你惨了,皇上起码还要批三个时辰的奏章才有时间见你”,那宫女同情的望了望灵歌,忽然又笑道,“这样吧,你陪灵歌们踢毽子,这样时间过得快点。”
“要是皇上听到灵歌们喧闹,岂不是会被杀头?”灵歌惊疑的问道。
“不会,皇上是明君,不会随便杀人的,我们经常在这踢,他从不罚我们。”宫女们拥着还是十分不情愿的灵歌就到了门外不远处的院子里。这里倒也开阔,踢毽子再适合不过了。
“我还是……”,灵歌刚要推脱,毽子像脱兔般像灵歌飞来,灵歌几乎本能的将它踢了出去,嘻嘻,似乎很好玩,灵歌的浑身都振奋起来,还可以踢各种花样,真是有趣得紧。
“接着”,灵歌高呼一声,一脚将毽子高高踢起,它划过长空像灵歌跳脱的心情,咦,怎么有人犯规用手接,灵歌刚向发声制止,只听得周围齐唰唰的声音呼道:“皇上——”
天哪,这是什么窘境,谁能打晕灵歌,让灵歌死了算了!
阳光下的夜连赫,眉目分明、丰神朗朗,虽然俊美无比,眉宇间却很是威严,让人不敢靠近。
御前侍奉(2)
他穿着明黄色带五色金龙的便服,手握象牙折扇,手上的玉扳指显示着他无限尊贵的地位。着玉扳指只有皇室子孙才能佩戴,据说是将一块上古奇玉切割制成,取其无价之宝之意,暗喻皇族血统的无尚珍贵。
他手里正把玩着灵歌的毽子,一双洞悉世情的眼睛在灵歌的脸上掠过。
他拿着毽子,缓缓走过来,走到灵歌身边看灵歌的时候,脸上有明显氤氲的怒气,灵歌吓得低着头不敢抬眸,等灵歌再次抬起时,他刚好从灵歌身边掠过,可灵歌却分明看到他的脸上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倒和刚才的怒气完全不同,让灵歌的心里顿时流过一阵悸动的暖流。
那笑容,让他生硬刻板的脸有瞬间难得的柔和,像阳光冲破了云层,让人的心豁然一亮,灵歌垂下眼,跟着众人一起跪下。
那个时节,紫藤花看得正盛,一簇簇紫色满满的垂挂下来,空气里弥漫着馨香阵阵。灵歌用力的呼吸着满含香味的空气,心里也突然间变得有了丝丝的甜意,灵歌有一阵眩晕,额角挂着细密的汗珠,紧张得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皇上,就是那个宫女,她是给您送曲谱来的。”旁边的太监陪着小心,一边用余光瞪灵歌,仿佛在说:你这个该死的大胆宫女,不好好等候召唤,居然跑去给灵歌踢毽子!灵歌要拆了你的皮。
灵歌慌忙又将头低了一些,灵歌听见夜连赫说:“让她去书房里候着吧。”
随着一声高呼:“皇上摆驾——”。
几十个宫娥和太监紧紧簇拥着夜连赫走远,高高的明黄团伞昭告着皇帝的经过,所到之处三呼万岁之声不绝。灵歌深居简出惯了,这么恢弘的阵势居然第一次见,只看得灵歌连连咂舌,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君威。
“蠢东西,还不拿了曲谱随灵歌进来”,老狐狸太监连正眼都不愿瞧灵歌。
“是”,灵歌拖长声音答道,小跑着去捡起地上的卷轴。
“你”,太监就近拧着灵歌的胳膊就狠狠的掐了一下。
“哎呀”,灵歌呼痛躲开,被掐的地方火辣辣的痛,像被生生剜了块肉。不用看也知道那里必定已经高高肿起了。
“你这公公好不讲理,好端端的为何对我用私刑。”灵歌生气的骂道,不要以为年纪大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怎么也是皇后宫里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打你,我告诉你,一会儿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老太监作势又要打灵歌,灵歌机灵的躲他远远的。
“皇上一会儿还要见我呢,你打伤了我怎么见皇上啊。”灵歌威胁他道。
那老太监这才悻悻的带灵歌进去,一边嘱咐道:“臭丫头,这些卷轴是要呈给皇上的,你怎么敢随便放在肮脏的地上!皇上的龙爪如此高贵,要是被卷轴上的污垢弄脏了,谁担待得起呀。”
“对哈,灵歌忽然也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差点犯了杀头之罪呢。”想到伴君如伴虎,灵歌忽然有种想要逃回去的冲动,谁能担保皇上看了那幅画不会气恼得要杀灵歌呢。毕竟,君心难测啊。
御前侍奉(3)
灵歌虽然三心二意,老太监可没打算让灵歌胡思乱想,他带灵歌到了偏殿,扔给灵歌块布:“给灵歌仔细擦干净喽,灵歌会检查,有一丝灰尘看看,灵歌叫你们管事嬷嬷狠狠抽你!”
“臭丫头,你过得倒满惬意!”
灵歌擦着卷轴不知怎的就睡着了,头上挨了重重的一下,害灵歌吓的一激灵。
“哎呀”,灵歌抱头痛呼,抬头看看,果然又是那个老狐狸似的太监。
“公公,您年纪这么大了脾气还这么坏,对心脏和肝都不好喔。”被打了又不能还手,恶言相向总可以吧。
“你这个死丫头”,老太监气得咳嗽,外面当值的几个宫女太监都掩嘴偷笑,看来平日里没少受他的气,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呢。
“去,皇上叫你呢,赶紧的。”那太监虽气,可是更怕皇上,便催促着灵歌去御书房见驾。
书房居中设着宽大的书案,夜连赫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上,正极其认真的伏案批阅奏章。
“启禀皇上,乐坊的宫女带到”,有公公在门口禀告。
“进来”,平淡而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无比的震慑力,灵歌忽然就被这种冰冷而肃穆的气氛影响,无端紧张局促起来。
“奴婢叩见皇上。”灵歌匍匐地上,手里坚强的举着那卷轴,公公说过不可以沾到地。仿佛过了几年那么漫长的时间。
夜连赫轻恩了一声,就有旁边伺候的太监将灵歌的卷轴接过呈给他。
他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灵歌忽然发现他坚毅的脸上有了些倦色。原来当皇帝也很累的,那一刻灵歌第一次觉得他有些可怜。
他将一卷曲谱展开,那卷轴很长,远远的延伸到地上。灵歌第一次见人的坐姿是如此霸道,他双腿的架势如猛虎盘踞,眼神随略黯淡,却依旧掩饰不住他桀骜的神情。
那曲谱他看了许久,灵歌跪着的双腿都麻木了,小心的挪动了下没了知觉的腿,灵歌不耐烦的向上望去,心中不由得又是一动。
他居然睡着了,右手握拳,撑着下巴,左手依然保持着抓紧卷轴的姿势,要多累才能以这个姿势睡得香甜。低垂着的眼脸,收敛了他眼中的精光,比他清醒时更加平易近人一些,居然给灵歌一种孤独落寞的感觉。
灵歌正望着他出神,一丝清明从他豁然睁开的眼中泛出,灵歌心头一凛,连忙低了头,却也没忽略他嘴角戏谑的笑意。
“朕累了,给朕唱出来。”随着他不容质疑的话音,那卷曲谱就如同凌空的雪缎,飞落到灵歌面前,发出轻微的噗的一声。
什么,让她唱?上次命她吟诗,这次又叫她唱谱,他当所有的宫女都是万能的呀。灵歌若不唱,他又要发脾气了,好吧,灵歌息事宁人,灵歌唱。
御前侍奉(4)
继续保持低头的姿势,灵歌小心取过那谱子,用手细细将它抹平。咦喂,这么巧,正好是那首《寒衣调》,爹爹不是说他做的吗,怎么宫中的乐坊也有。
仿佛知道灵歌的疑问,一旁的太监居然好心跟灵歌解释道:“这首曲子是太后所作,你可要好好唱,若是错了,就是欺君。”
爹爹的曲子怎么又变成太后的了,灵歌心好乱,好吧,灵歌唱,反正谁的曲子有什么要紧的,全天下都是皇家的呢。
灵歌看这那曲谱,略微在心中过了一遍,就唱了起来:
月光稀,是谁捣寒衣……
“停“,夜连赫不满的挥手示意灵歌停下,“完全没感情,乌鸦都唱得比你好听。”
“请皇上恕罪”,灵歌拖长声调,磕头谢罪。这皇上的喜好倒是跟冷宫里的姐姐可以媲美,说话怎么这么不留情啊。
灵歌冷眼看着高高在上的他,奇了,刚刚还那么疲倦,怎么忽然就高兴了,居然兴致勃勃的,开始翻看那些曲谱。刚刚,他遇见什么高兴的事了吗?
咦,灵歌看见他展开卷轴的手一凝,估计是看到姐姐的画像了。心虚的将头低下,难掩唇上的一点奸计得逞的笑意。
灵歌正思虑这他是会龙颜大怒还是会满心欢喜呢,一双穿着重台履的大脚映入灵歌的眼帘,灵歌一惊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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