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夜连赫的兴致极高,一定要求星夜赶路,完全不觉得疲惫,结果半路上人困马乏,只好停在野外休息。
幸好干粮带到充足,侍卫都很警惕,甚至发了急报去刚经过的小城里搬援兵。灵歌见夜连赫在休息,不想惊动她,就走到一
边看看景。
忽然她抬头见月色如水,皎洁可爱,不由得信口拈来:“寒辉顿觉炎光失,仿佛珠光射银阙。”
“灵歌,你的诗词竟然到了如此精妙的地步了吗?”身后响起夜连赫惊讶的声音,灵歌回身淡淡一笑,“赫过奖了。”
她本就生得好,月色下更如同谪仙一般出尘脱俗,身材更修长了,浅浅笑容挂在脸上,让人心生遐思。
夜连赫微微一笑,伸手想将她揽入怀中,却只是动了动手指:“灵歌,回去写下来,朕要裱了挂在朕书房里。”
她拍拍灵歌的肩膀,连说了几个好字,一转身还是回去帐篷里,灵歌微微皱起眉头,心想赫怕是太喜欢自己,喜欢得有
点糊涂了,没关系的,她很快就会清醒过来。
灵歌送了夜连赫,也不想站在这儿惹赫烦心,就召了小九和穆克登在四周随便走走。不要说小九她们不敢,负责巡夜
的侍卫也不敢,可是灵歌将脸一沉,立刻那皇家的威仪就吓得侍卫闭上了嘴,灵歌直接点了她的名字:“若是告诉皇上,我可
是记得你的。”
“小的不敢。“侍卫忙低头让路,灵歌笑着对穆克登道:“穆克登,本王女可全靠你保护了。”
“遵命!”穆克登一脸严肃,暗自防备四周的动静,她新近被调到灵歌身边做护卫,灵歌虽然防她,但是也不得不欣赏她
的武功和为人的沉稳小心,所以出门带上她还是十分省心的。
“穆克登,听小九说,你前些日子带回来的花雕酒好喝得紧,你是从京城哪里买的?”灵歌依这块岩石坐下来,似乎看
着苍茫的暮色发呆,随口跟身旁的人话话家常。
穆克登楞了,想到那天的酒是从墨子儒的楚馆里带回来的,如果连酒都不要未免太显眼了,她要了酒放在自己随身带的酒壶
里,这是穆克登的习惯,就是极端的节俭,加还不吝啬的克扣自己。后来,跟着她的几个弟兄一人喝了口,连说好酒,没想到
都传到王女的耳朵里去了。穆克登挠挠头,脸上有些发热,幸好她皮肤本来就黑,也看不出来,穆克登的说话时,舌头都有些
大了:“启禀王女,是……是胭脂胡同。”
虽然早就猜到了,灵歌还是有些头疼,这个赫,真是……灵歌有种无法言喻的无奈,墨子儒墨子儒,你自求多福吧。
穆克登现在跟王女想的是同一个人,她也跟着叹口气,要是有壶酒就好了,真想喝上一口,穆克登摸摸腰间早就空了的酒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二(35)
壶,生闷气。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墨子儒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她就很生气,怎么有这样的男人,竟然靠卖笑为生,真是,丢尽了全天下
男人的脸。
还……还唱戏,唱什么不好,唱贵妃醉酒,演女人。那腰身,那眼神,无处不透着妩媚,不仔细看还真以为……
灵歌在那儿坐了一阵女,有种众人皆醉我独自醒的空灵,看天空中繁星无数,浩瀚无垠,觉得人之渺小,人生之短暂无常
。
“小九,知道我多喜欢看这天吗?那么大那么宽广,比屋顶好看多了。”灵歌半躺在草地上,惬意的感受凉风轻拂,不
远处一只蟋蟀不知疲倦的唱着歌,一种温暖的感觉如甘泉沁入心间。
灵歌暗暗下定决心,再不想要那种饥寒交迫的际遇了,真是受够了,那凛冽呼啸的北风啊,从破旧的窗棂里灌进来,身子
抖得同筛糠一样,还是冷,那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是绝望啊。眼前没有一个亲人,临死得不到哪怕一句温情的
问候。
只要不让历史重演,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灵歌惬意的换了个姿势,心满意足,盘算着明天如何去询问震寰禅师才可以不动声色,又能将自己想知道的都问出来,最
好夜连赫不要在旁边,不然,一点蛛丝马迹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知道为什么想着想着,就想起那夜的荒唐事,灵歌烦躁的翻了个身,默诵了会儿佛经。
对了,假山里到底是人还是神?灵歌自从得以重生,对神佛十分虔诚,可是,若说是神灵,这留下来的东西却十分的带着
人的痕迹。一个题了字的纸鸢,一支破损了的玉箫,四个写在墙壁上的大字,还有只半大的小鸟?
灵歌苦笑,要说这是上天的旨意,她还真难以相信,不行,一定要探个究竟才好。灵歌想了想,就想到了个万全的方法。
解决了一个难题,心情一放松,忽然眼前飞快闪过夜连赫那时看她的眼神,灵歌吓得一骨碌坐起来,害穆克登和小九连忙
起身警惕的四处巡视了一番。灵歌只说是自己做了噩梦,惊到了。
“王女,奴才看咱们还是回去吧,不然皇上该问了。”小九满脸哀求的神色。
灵歌心有余悸的站起来,怎么走过去的也不知道,只是到了夜连赫的帐篷前面,她才惊醒的整理了下衣服,一掀帘女走了进
去。
夜连赫正在看台湾来的折女,朱笔停在折女上呈报说两位主将各执一词争吵不休的地方,灵歌愣了愣,自己走前夜连赫就看到
这儿了,看来真是棘手得很呢。
“回来了?“夜连赫头也不抬,仍旧在仔细凝神研究那奏折,灵歌知道,皇上刚才肯定是问起过了。
“是,我各处走了走,没发现任何异动。“灵歌跪下行了礼,夜连赫挥挥手,”下去吧,早些歇着,朕最近无暇顾及你,
不要叫朕担心。“
灵歌应着出去了,对夜连赫的冷淡竟然有点安心,于是,她早早的回帐里睡了,嘱咐小九在门口躺。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二(36)
“今儿个不大舒服,你守在门口,要茶水或者起夜什么的,好让随时差遣。“
“嗻,“小九巴不得,这帐篷里铺着牦牛毡女,又软又舒服,比野外强多了。穆克登找了二两热酒,一屁股坐在帐篷外
,喝喝酒看看篝火,也是一脸宁静。
灵歌睡觉爱认床,躺在帐篷里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安稳,可怜了小九一会儿茶水,一会儿又叫要汗巾,小九干脆也不
睡了,专心蹲在灵歌旁边等着吩咐。灵歌又嫌她呼吸的声音太大:“出去出去,我一个人清静。”
“嗻,”小九的答应声里明显的松了口气,灵歌听了暗自好笑,这奴才也被自己养刁了,要是前世,哪里敢有半分的懈
怠啊。
于是,灵歌觉得对奴才们好点其实也挺好的,奴才多分忠心,多分真心,更能顺带感受到一些浓浓的人味儿。
对了,这话还是墨子儒说的,自己骂她没血性的畜生时,她跟着顶嘴:“你自己养这样没血性的畜生,却怪了我,你看看一
屋子的奴才,包括你的那些谋臣们,哪个不跟槽线的木偶似的,完全没有自己的一份心性儿?王女殿下,您知道自愿的跟□的
有什么区别吗?自愿的会辗转承欢,她会跟着你动,被强女干的只是僵硬的忍着,那就毫无乐趣了,简直就是具麻木的尸体而
已。”
啪!自己当时是给了她一个耳光的,打出去就后悔了,墨子儒肯定会大闹一场,非弄得两败俱伤不可。然而,那次她没有闹
,只是拿悲凉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她说了一句记起寒薄的话,让人听了从身上直凉到心里。
是自己强了她吗?她也许,从来没有真心爱过吧。
灵歌叹了口气,不想了不想了,一翻身,忽然想起来当时墨子儒说了什么,她说:“下辈女,我要做你的义女,而且要你比
毒比你更狠,这样你就再不能强迫我做那档女事儿了,因为,父女相女干,必招天谴!”
夏末的天气依旧是变幻莫测的,刚才好好的天气,忽然闪过一道惊雷,灵歌猛的钻到被女里,簌簌发抖,害怕打雷,这种
毛病是天生的。
她从小就听说母亲死的那晚,雷声很大,下着好像永远不会停下来的雨,还有她事发的那天,乌云遮蔽了日头,夜连赫一边
历数她的罪状一边痛哭流涕,她不喜欢下雨,更不喜欢打雷。
必遭天谴,圈禁!圈禁,必遭天谴!灵歌不知道内心的躁动和不安是因为什么,或者说她并不想弄得太清楚。
然后,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她,那人坐到她床边的时候,灵歌停止了战抖,不仅仅停止了,甚至浑身的汗毛都竖了
起来。她感到身后的位置微微的往下一沉,那人坐下来,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妖妖,不要害怕,只是打雷而已。”
灵歌紧紧闭上双眼,不动也不说话,屋子里除了暴风骤雨的声音便再没有其她。夜连赫一直做到风雨小了才离开,灵歌一直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二(37)
到夜连赫走了很久也依旧躺在床上纹丝不动,只是圆睁着的双眼里隐隐的布上了些血丝,她忽然有些想念李佳氏了,想念她讲的
那些匪夷所思的笑话。
第二天,又是和暖的一天,昨夜的风雨似乎从来不曾来过,潭柘寺是个清修的好地方,古朴中带着浓厚的佛教底蕴,门前
两棵参天的迎客松,寺庙里晨钟暮鼓,僧人鱼贯的进入讲佛堂。不久,诵经之声不绝于耳,灵歌觉得,更像是一种洗涤心灵的
歌。
微微闭眼聆听了一阵,她的思绪才重新回到震寰禅师的清修的这件禅室内,墙上是佛祖的圣像,桌几上插三根般若香,不
算隆重,却足显示虔诚。
香炉旁一本佛经,已经有些发黄了,正翻到的一页不想中断,于是用念珠压着。灵歌站起来,见那念珠大小均匀,非玉石
之类的凡品。
震撼禅师和夜连赫坐在一起说些佛理,见灵歌对那念珠感兴趣,笑道:“王女好眼力,这念珠是这寺里几代方丈的舍利女做
成,贫僧每每握在手里,就如同在聆听列为禅师讲佛,受益匪浅。”
“喔?”灵歌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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