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灵歌。
那样,皇帝陛下一定会忍不住亲自现身吧。
灵歌就是试试,以他那么尊贵的身份,未必会对灵歌这小小奴婢在意,灵歌偏赌他跟靖王的关系,关心则乱嘛!
匆匆的跑着,觉得身下的裙角被水打湿了,沉甸甸的还紧紧缠住灵歌的双脚,怎么都跑不快,灵歌一心急,忽然就趔趄的一下,身子前仰,灵歌的手胡乱伸着,想抓到某样东西支撑。
却意想不到的抓住一人,手底触到的尽是珠玉,不像是寻常人能穿的衣服。灵歌慌忙想撤手,却被那人一把拉住:“哪里来的贱婢,敢冲撞本王!”
灵歌惊呼着看向他,只见他浓眉凤目,长得倒是英伟不凡,可那眼神隐隐透着邪气,灵歌不喜欢,不!应该说非常厌恶。
他见了灵歌也是一愣,不住眼的上下打量灵歌,仿佛以前就认识灵歌似的,眼里却同灵歌一样,分明透着厌恶。
良久他才啧啧叹道:“恩,跟那女人倒是有几分神似,不过你可比她长得丑多了。”
“王爷,奴婢是御书房伺候的,现在皇上正着奴婢去办事,请王爷高抬贵手。”灵歌连忙求饶道。
“唔,皇上也见过你了,那他该很欢喜你才对啊”,那王爷的眼神更加邪恶了,仿佛要将灵歌生吞活剥了一般,可是他说话好奇怪,灵歌听不懂啊,他到底在说什么。
“奴婢是个宫女,说什么皇上喜不喜欢的,王爷,你再不放手,我咬人了。”
登徒子(1)
“奴婢是个宫女,说什么皇上喜不喜欢的,王爷,你再不放手,我咬人了。”灵歌一本正经的回道。
“喔,有趣!”那王爷听灵歌这么说便放开了灵歌,“放心,我不喜欢你。像你这种长相的,我统统讨厌的紧。”
说完他真的一脸厌恶的瞪着灵歌,灵歌连忙慌不择路的跑了,灵歌一定是没有注意,灵歌正沿着只有皇上可以走的那条大道往凤仪亭跑去,灵歌是疯了,灵歌承认。
雨水有些大,灵歌匆匆放下亭子周围的纱帐,用手绢掸去一头一身的水珠,皇后姐姐怎么还没来?灵歌心里疑惑不已,再看看大路那边,期待已久的拖把赫的身影也没有出现。
思来想去,灵歌不由暗笑,看来灵歌想多了,皇上哪里会在意这种些微的小事,更别说亲自来查探虚实了。他是何等的尊贵,他要忙的大事多着呢。
皇后娘娘怕也是被什么阻碍了,灵歌想起刚才那个怪怪的王爷,他走的那条路是皇后必经之路,说不定被他吓回去了吧。
雨水打在玉石的台阶上,发出珠玉般的叮咚声,煞是好听。灵歌一时顽皮起来,正好亭中长年放着一把古琴,据说皇上闲来时候,很喜欢来这里抚琴。
灵歌忽然就来了兴致,小心揭开装琴的匣子,那瑶琴古色古香,上面分别雕刻着龙凤,却并不奢华,沉稳厚实的紧。
双手轻轻抚过琴弦犹如抚起了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古琴的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令人心旷神怡,悠然忘灵歌。
灵歌接触的曲谱不多,但犹记得那日所看的《古风曲》,纤纤玉指在弦上轻挑,灵歌朗声唱道:“碧荷生幽泉,朝日艳且鲜。秋花冒绿水,密叶罗青烟。”
身侧忽然有人坐下,他整整高出灵歌许多,他的手宽大手指修长,黑亮的眸子示意着灵歌继续,右手也应和着灵歌的调子弹起来。古琴居然发出了两重声音,互相唱和,余韵绵长。
一曲罢,灵歌连忙站起来躬身施礼道:“奴婢叩见皇上。”
“起来吧,今日准你没大没小,你不是宫女,朕也不是皇上。”夜连赫的兴致很高,灵歌偷眼望过去,他的黑衣很是眼熟,是那夜穿的呢,红色侍卫服里套着的黑色长衫,胸口衣领是大敞着的,胸前的肌肉毕现,有着几分狂放几分慵懒,与平日的冷凝犀利不同。
清风吹过,掀起他黑夜般的长发,与灵歌的头发纠结在一起,灵歌慌乱的又退了一步。他却像恶作剧般的又逼近了一些,灵歌不好意思的大步后退,嘴里胡乱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皇上,您怎么一个人。”
灵歌忽然想起灵歌的美人计,似乎正在按部就班的往下进行着,只是女主换成了灵歌。这不对呀,灵歌心里一惊,没看清身后的路,只觉得脚下一滑,刺溜溜往水里倒去。
登徒子(2)
夜连赫眼中眸光一闪,在最后一刻挽住灵歌的腰,他的手真大,灵歌的腰似乎只承他盈盈一握罢了。夜连赫眼里的戏谑更盛了,他嘴角的笑几乎勾摄灵歌的魂魄。灵歌不喜欢被他戏耍,当灵歌是玩物么。
“皇上,您放开我,别人看了会误会的。”灵歌不满的喊道。
“是啊,我怎么忘了”,那混蛋不怀好意的笑道,下一刻他松开了紧挽着灵歌的手臂……
夜连赫终于施恩把灵歌从池水里救上来,灵歌抖得像只过冬的寒号鸟,从上往下的滴着水。他终于从好奇和玩笑里醒悟过来,一件玄色的披风搭在灵歌的肩上:“跟朕回去换件衣服。”
“是”,灵歌拉长脸答道,灵歌会这样是谁害的?
一路上没什么人,大抵都在宫里躲雨,谁像这位皇帝陛下,有这等雅兴在雨中散步。灵歌将拳头狠狠的在他身后比划,这个自大、暴戾、无聊的男人,除了处理国事时是个不错的明君外,简直一无是处。
他仿佛身后长了眼睛:“暮灵歌,你看那假山上的乌龟是不是很像你?”
“啊,为什么?”灵歌不满的问道。
“你看它那么害怕,却还敢伸出头来呀。”又是戏谑的语气。
灵歌恨恨的收回拳头,总有一天灵歌不会做缩头乌龟,我要好好的反抗你一番!
两人一路无话,就这样默默走着,他在前面,灵歌静静在后面跟着。灵歌一味的低着头,看他在泥泞中留下的脚印,深深浅浅,他的脚好大啊。
不自觉的,灵歌将脚一步步按他的脚印试探,比灵歌大了许多,男人的脚原来是如此大呢。
哎呀,灵歌撞上他坚实的胸膛,吓得连忙低头后退。他忽然气恼的拉着灵歌的手:“快走,雨大了。”
灵歌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雨滴变得又大又重,后来慢慢转变成瓢泼一般。他拉着灵歌越跑越快,灵歌觉得双脚仿佛不是灵歌自己的了。
一个重心不稳,灵歌跌倒在地上,一身的泥泞,灵歌恼恨的抬眼望他,他的手还固执的握着灵歌的手不肯松开,雨水顺着灵歌额前的发丝流下来,几乎落到眼里。
夜连赫眸中居然有了一丝不忍,他大力的抱起灵歌,灵歌惊呼道:“皇上,我自己走。”
“别动”,深沉有力的话语,他不容反抗的抱着灵歌大步向御书房走去。淋漓的雨丝从他的发间落下,滴在灵歌全身,还带着他身体残存的温度,丝丝撩拨灵歌的心。
灵歌强忍着异样的感觉,将眼神移开,尽力遗忘这种悸动,灵歌害怕,灵歌不知道那代表什么,所以灵歌选择了回避。
御书房门前,李公公等候多时了,他看到我们时眼里闪过一丝怪异,然后像立刻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暧昧不明的笑起来,让灵歌觉得很恶心。
灵歌想挣扎着下来,夜连赫却更加收紧手臂,直到灵歌乖乖躺回他的怀抱,灵歌真的害羞了,只好闭上眼假寐,任凭他抱着向里间的寝殿走去。
登徒子(3)
感觉身子沾到了柔软的龙床,灵歌紧张的抬眼,望见的是极目的明黄色。床帏和锦被上绣满龙的图案,灵歌想着他下一步会宠幸灵歌吗,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更是惊惧不已。
夜连赫却似乎并无此意,他命太监找来干净的宫女衣服给灵歌换上,然后就转身去批改奏章去了,仿佛打算把灵歌晾在一边,任凭灵歌自生自灭。
“青宁,你们为什么不来,皇上真来了,气死我了,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机会。”灵歌一进门就大喊,门口有些异样,笔直的站了齐唰唰十几个宫女,都唯唯诺诺,脸色更是苍白惶恐。
灵歌心里隐隐料到有事发生,不知道为什么灵歌总觉得跟那个古怪王爷有关,开始就担心来着那王爷面相阴险,皇后又这么美貌而善良,想到这,灵歌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青宁正搂着皇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皇后的手抖的厉害,上面有包扎过的痕迹。
“皇后娘娘,你怎么了,是谁伤了你?”灵歌连珠炮似的问道,心里气恼无比,谁要敢伤灵歌的皇后姐姐,灵歌要跟她拼命。
“我,你在路上看到福王爷了吗?”青宁问道,她的手也抖得厉害,连手帕都抓不稳了。
果然是他!灵歌一个箭步冲到皇后面前,托起她的手细看,心疼的问道:“他怎么你了,他刺伤你了?“
皇后的眼神迷离,喃喃的念着:“我杀人了,我杀……”。
灵歌的头嗡的一下,仿佛被人狠敲,灵歌也蒙了:“娘娘,你说清楚,你杀了福王爷?可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我,福王爷就是小时候欺负过娘娘的那个大王子啊”,青宁的眼神沉痛。
灵歌一把抓住青宁的双肩狠摇,青宁的发丝狼狈的披散开来,她却僵直得像具尸体,灵歌大吼道:“你都做什么了,你不是一直在娘娘身边吗,你居然让她做出这等事,你还活着干什么,你去死啊!”
青宁的眼神空洞,她干涸的嘴唇蠕动着说道:“是啊,我是该死,我没想到娘娘的性子原来这么烈,福王爷只是调笑她几句,她居然会动了刀子。”
“我,以后,你就替我好好服侍皇后娘娘吧。”青宁凄惨的一笑,决绝得像与灵歌告别,她不由分说,便起身要冲出去。
灵歌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灵歌紧拉着她的手,言语也更为凌厉:“你真是愚蠢的可以,事情发生了,就想着帮主子顶罪,你这是愚忠,难道除了替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你倒是说说,还能有什么法子?”青宁冷笑道。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两全其美的法子“,灵歌愤恨的向青宁吼道,“你等着,我一定会想到。”
青宁被灵歌如癫似狂的样子吓住了,她默默站直立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