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也扯着袖子想要帮忙,小皇帝道:“你刚才也抱了狗,上面还有狗的唾液呢,岂不是越帮越忙?”
糖葫芦觉得有理,就放下袖子在一边心里用力,把我又逗得噗嗤一笑,心道:想不到皇上的洁癖倒是蛮严重的。
“娘娘,娘娘,糕点,”糖葫芦脆生生的喊着,直往酒楼里指,我正好也想去看看周大搞什么鬼,也打算要进去。
一回头却见小皇帝正往后面看,想是再看小狗吧,却不见了卖狗人。
我安慰道:“皇上可是想多买几条?今天不凑巧,明儿个再来吧。”
小皇帝老气横秋的摇摇头:“不要了,人不可以贪心,我有阿宝就够了。”
名字都取好了,真是孩子,我摸摸小皇帝的头:“饿了吗?我们去醉仙楼。”
小皇帝点点头,将下巴搁在阿宝毛茸茸的身子上,那模样可招人喜欢了,加上糖葫芦的苹果脸,我的容貌虽然已经尽量掩藏,真是美人的风流形容又岂是不施脂粉就掩藏得住的?
靖王番外篇为非作歹(3)
我他们三人进了这醉仙楼也着实刺眼,于是周小上去塞了好大的一锭金元宝给掌柜,那掌柜见着金元宝上宫中的印记,立刻亲自领了我他们去一间雅致的隔间。
说是雅座,其实也并不隔音,旁边几个酸秀才正在吟诗作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我恰好听到那句著名的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的诗句,差点笑喷。这都是什么水准啊,忍不住要过去教训人几句。
我叫周小脱了衣裳给她,将头用布包裹上,就要从外面绕到那酸秀才的隔间里去。
不料出门见周大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站在外面,那锋利的眼神却不时往酸秀才他们那儿瞄。
我走近拍了他一下,周大眼睛一对,就要发飙,结果看到我整个人都软了:“娘……娘娘……“
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声问道:“那打油诗跟他们又关?“
心底其实不免有些失望,这样的人,做出那打油诗也许就是个侥幸吧。
“可不?就是那灯下的那位。”我从门缝里瞄了下,见那人低头喝着闷酒,只露出瘦消的下巴,上面乌青一片,留着胡渣儿,颇为有些落魄。
我心底惋惜没有扇子,酸秀才吟诗是一定要拿扇子的,算了,她大咧咧的推门入内。
只见里面共坐了七八个人,一个个摇头晃脑,自命不凡,也就那个灯下的落魄书生还能看。
我笑嘻嘻的做了个礼:“不巧,我来晚了,各位得罪得罪。”
那几个酸秀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抵都以为是对方请来的。所以稍微迟疑了下,又变得热闹起来。
一穿着绿衣裳的秀才酸溜溜的念道:“青翠小绿,是浮萍。”
我冷笑着低声道:“青衣绿帽好青蛙才对。”
身旁那落魄的家伙噗嗤一笑,用七分醉眼打量着我:“这位兄台面生得很。”
我心中暗喜,还就怕你不搭理我呢。我故意拉粗了声音道:“怎么会,我可是仰慕先生得很呢。”
那人眯缝着眼睛凑过来细看,忽然皱眉道:“好臭!”
我不爽:大哥,明明是香粉,臭什么臭啊。
不料,那人竟然不像是装的,被熏得一个劲儿打起嗝来。
刚才那绿衣绿帽子的秀才过来,用扇子敲打那家伙的头:“七兄,七兄,你的胭脂病又犯了?可是,如今这里只有我们这些伟岸男儿,并没有女眷,你——这是?”
“啊——嚏”那家伙重重的打了个喷嚏,捂住嘴冲出去,留下一片奚落之声。
“我看他肯定是得了风寒了,”我忙打哈哈,将那些秀才的注意力从脂粉这个敏感的字眼上移开。
那绿衣绿帽的秀才看了我一眼,眼睛有些发直,刚才光线暗淡,没看清。如今我刚好坐在灯光下,一地光华,显得那脸如凝脂一般。
绿衣秀才心道:只知道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却不想进来的这小后生竟然是绿鬓红颜般的小子,模样俊得能捏出水来。
靖王番外篇为非作歹(4)
“啊,我知道了,七兄犯病全是因为你呀。”他用兰花指直指我的鼻尖,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那绿衣蛤蟆不但自己看得眼睛发直,还招呼其他人共同观瞻,一时间人头传动,比看西洋镜还热闹。我冷着脸,你们这群蛤蟆,以为赏花呢。
我推开众人站起来,笑道:“各位兄台刚才好文采,不才也想献丑几句。”
我一晃眼,看那七兄正擦着嘴从外面进来,想来是刚刚吐了,看来,这是病啊——恐女症。
“王玄七,正好,这小兄弟要吟诗呢,我们且听听。”那绿衣蛤蟆抓住落魄家伙的手将他拖过来,那王玄七警惕的站在离我三步以外的地方,“这里就好。”
绿衣蛤蟆颇为有些自鸣得意的看着我,似乎他是公认这里面文采最好的,我想了想,高声吟唱道:“少年负胆气,好勇复知机。仗剑出门去,孤城逢合围。”我看着
那王玄七本来混沌无神的眼睛忽然闪过一丝光华,用一种全新的审视的态度看着我。
而其他人更夸张,竟然就此引来了连绵不断的掌声。
“好!”
我不过是想引起王玄七的注意,没想到却得了个头彩,始料不及啊,被众人的一阵吹捧,真的有些飘飘然了。
王玄七用力将遮挡在面前的乱发抹开,深沉的望着我:“下一句呢?”
“下一句?得王先生来接了。”我颇为有深意的看着王玄七,王玄七目光闪烁的看着她。
我却不再理会王玄七,又随便丢了几个自己高中大学学过的诗句,将众人震得一愣一愣的。
后来进来几个清流的官员,见了我脸色都白了,我见势不妙,找了借口就溜出去,饶远道,又回到小皇帝那里。
刚进来坐定,只听一个官员一拍手大喊一声:“原来是她!“
又听到那边窸窸窣窣悄声说了半天,绿蛤蟆忽然大叫一声:“天,老天,太后,你说是当朝太后!!“
“喂,七兄,七兄,你去哪里?”绿蛤蟆一个劲儿的大叫,有匆匆的脚步声往外走。
我对周大周小使了颜色,他们微微躬身,就带了刀剑往外面追去。
小皇帝瞪大眼睛看着我,虽然很想知道,却又忍耐不问,只紧紧抱住怀里的小狗,那小狗不知道何时吃饱喝足,正呼呼大睡,圆滚滚的肚子一径起伏着。
糖葫芦看看我再看看小皇帝,情不自禁将手指放在嘴里细细咬,我抓过来,用手帕将指头擦干净:“好孩子是不咬手指头的、”
糖葫芦不满的道:“娘娘,娘娘,糖葫芦不小了,糖葫芦过完今年就是十二了,可以伺候娘娘……唔唔唔”
我捂住糖葫芦的嘴,汗,谁把这孩子教坏的,难道他的志向就是当男宠?我对于这个结论十分震惊。
“母后要对付那个王玄七?”小皇帝很担忧的问道,面上是害怕的表情。
我叹口气,看来小皇帝还是有些害怕自己的,也是,那奸妃为非作歹那么多年,而且宁太妃以前一定一直没日没夜的说自己的坏话。
靖王番外篇为非作歹(5)
“明儿皇上就知道了。”我叫雪鸢备好马车,将小皇帝送回皇宫,没想到半夜就出了事。
“娘娘,皇上不见了,半夜里小太监去给他盖被子,可是被子是凉的,也没有人。”雪鸢苍白着脸,觉着殷红的宫灯将我叫醒。
我起身,见靖王早一步赶了过来,他的脸色有些焦急,但是不忘安慰我:“不要紧的,宫里戒备森严,皇上也很懂事,也许是去找宁太妃了。”
靖王的表情黯淡了下,我也不由得想起宁太妃对皇帝并不好。
等我赶到宁太妃宫里的时候,已经半夜,月光稀薄,黑色树影如同恐兽的利爪,偶尔有猫头鹰的叫声,这样的声音我第一次听到,原来宫里晚上的时候,是这样的。
“宁太妃住在冷宫边上,所以……”美兰轻轻解释道。
我走进殿内的时候,丫鬟和婆子跪在门两侧,我叫美兰看住他们,也不知为什么,就想听听这宁太妃是如何在靖王面前嚼自己的舌根的。
“那个女人……用一条小狗就骗到了我儿子,我亲生的,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我听到里面的哭声,带着莫名的恨意的嘶吼的声音。
靖王并没有做声,我忍不住重重推开门,忽然的光亮微微有些刺眼,我觉得自己胸中憋着一口恶气。
靖王回过头来,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是,至少眼底没有厌恶,我微微松了口气。
宁太妃看着我,整个人都呆滞了,仿佛被施展了定身咒语一般。
狗狗(2)
“哀家最恨人颠倒是非,说长道短。”我将两道锋利的眸光冷冷刺在宁太妃脸上。
宁太妃微微发着抖,脸色由惨白变得赤红,她咬着唇用绝望的眼神看着我:“要杀就杀,反正我已经没有儿子了,活着也跟死了一样。”
我淡淡的望向靖王:“靖王爷请先回避吧,哀家有话要同宁太妃说。”
靖王看了我一眼,对两人道:“我会区域花样找找。”
说完,也不再看宁太妃,径直走了出去,宁太妃的身子又抖了下,淡淡的笑道:“走吧,都走吧,这世界上,最难以捉住的是人心。”
“你错了,人心一直都在你这边,是你自己——毫不留情的将所有人的爱都关在外面,因为你最爱的是自己。他们现在都看清了你的丑恶嘴脸了,他们现在才刚刚要离你而去。”
我回头笑道极为妖媚,美丽的蔻丹慢慢的落在宁太妃的肩头:“哀家要感谢你。”我再宁太妃的头顶轻轻吐气,“将两个最优秀的男人留给了哀家。”
宁太妃的眸子在苍白冷漠的灯火里倏忽睁大了,她的嘴圆张着,似乎根本就何不拢了。
她喃喃的重复着相同的话:“杀了我把,杀了我……”
“不,哀家不会杀你,哀家要留着你的命。”我利落的站起来,居高临下望着这个可怜又可笑的女人。
“哀家要你亲眼看着你做错了什么,那都怪不得别人原本就是你的错。”
靖王番外篇为非作歹(6)
说完,我已经不想再见到宁太妃的嘴脸了,她转身镇定的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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