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低吟中,这时总管已经拿了几只软竹子进来,呈交给了宁王。肃儿早已等不及了,迳自取过,小手拿着软竹子,便急忙拉着宁王的手,催促道:"父王!父王!咱们快去园子里玩耍剑吧!"
太夫人笑道:"小心点儿,别摔跤了,那孩子心急得很,你们还是快去吧。"
刘骥转头看了董婉母子一眼,正打算出门,这时,刘禛却突然哇哇大声哭了起来,婴儿的啼哭声十分的洪亮,董婉急忙安抚。
鸿玉皱眉道:"禛王子怎麽突然哭得这麽大声啊?是不是尿湿了?"
主仆两人仔细的检查,孩子并未尿湿,却不知为何居然哇哇大哭了起来,董婉的心里着急,於是忙不迭吩咐道:"快!快去请李大夫进来。"
太夫人却笑道:"初为人母,总是紧张了些,婴儿哭一会儿不是什麽大事,你哄着他便是,他哭几声自然就停了。"
刘骥听了,立刻放下手中的软竹,大步挨过去,道:"让我抱抱吧,我来哄。"
他将幼儿接过手,仔细的抱在温暖的怀里,又是哄又是抚的,未久,禛儿果然不再哇哇大哭了,他安静了下来,然後断断续续的发出婴儿的呢喃声。
"这孩子真是折腾人哪!"董婉见儿子没事,原来真的只是自己紧张过度了,於是浅浅笑道:"既然不哭了,禛儿还是由我来抱吧,你陪着肃儿去院子玩去,难得你今日得空,能陪他玩呢,瞧他一付期待的小模样儿,你快去吧,别让他失望了。"
刘骥转头看着肃儿,他正抬头看着他,一付很期待的样子,双眼正闪闪发亮着。他轻笑了一声,於是把禛儿还给了董婉,不料,他才刚离手,禛儿居然又大声哭了起来。
怎麽他一离手,便又哭了呢?
董婉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道:"这孩子……究竟是在闹腾什麽啊?"
今天是禛王子的满月之日,太夫人却要求宁王陪着肃王子。小姐是真心的疼爱着肃王子,因此不计较这种小事,她在一旁却看得快呕死了。
鸿玉笑道:"不如,奴婢跟总管带着肃王子去院子里玩吧,耍剑嘛,奴婢也会的。"
说着,她的心里不禁洋洋得意了起来,干得好啊,小世子。太夫人明摆着偏袒肃王子,你想平安的长大,就得紧紧的黏住宁王,好好的表示父子情深哪。
"这孩子就是喜欢黏着本王。"刘骥笑着将刘禛抱回了怀里,轻轻拍着他,同时对着鸿玉吩咐道:"去吧,带着肃儿到院子里去玩儿,记住,用膳前回来。"
他正忙着安抚嚎啕大哭的小儿子,实在是无暇顾及大儿子了。
窦沅沅满脸的不悦,对着肃儿轻声斥道:"别玩了,没瞧见世子哭了吗?你就知道贪玩。"
太夫人瞪了她一眼,道:"肃儿才多大的孩子啊,还不足两岁呢,有那个孩子不爱玩的?你怎麽对他这麽大声呢?"语罢,她朝着肃儿招招手道:"肃儿宝贝啊,快来奶奶这里,给奶奶抱抱!"
肃儿却跑到刘骥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袂,抬头看着他,一脸的正经道:"弟弟哭了……,弟弟乖,不哭喔……"
317 起疑心了吗
刘骥低头看着他,笑道:"肃儿,父王现在不能陪你了,你先出去玩吧,回来之後,就坐在父王的身边用膳,父王要看着你大口吃饭,你得多吃肉才会长得强壮啊。。"
肃儿拉一拉他的衣袂,稚声稚气的开口道:"肃儿不想玩了,肃儿要弟弟乖,不哭了……"
太夫人笑道:"禛儿还太小要父王哄着呢,肃儿你乖,先自个儿去玩吧。"
这孩子,虽然小小年纪却可瞧出来,是个禀性纯良的好孩子,董婉伸手轻轻抚着肃儿,笑道:"别担心,弟弟一下子就不哭了,你先出去玩吧。"
语罢,她朝着鸿玉吩咐道:"去吧。"
"是。"鸿玉福了一福,便笑嘻嘻的带着肃王子退下了。
此情此景,看得窦沅沅咬牙切齿,她不动声色的起身,道:"我也去吧。"
语罢,她起身朝着宁王及太夫人欠身後,便跟着出门了。
*
鸿玉及总管陪着肃王子在园子里耍软竹条当剑玩,孩子天真的欢笑声一阵阵的传遍园子里。
窦沅沅则在一旁的凉亭里落座,沉着脸看着儿子活泼乱跳的耍剑,心里忍不住的恼怒起来,刘禛才刚满月,都知道要缠着宁王,怎麽刘肃却一付无所谓的样子?居然不哭也不闹,就这麽听了董婉的话,便自己跑出来玩了?还玩得嘻嘻乐乐,一付天真无邪的样子,他的嘻笑声,听得她又烦又怒。
这个笨蛋蠢小鬼,地位已经汲汲可危了,难道还不知道要争宠吗?
"没想到小世子居然会这麽黏着宁王啊,刚刚小姐可有瞧见太夫人的眼神吗?虽然她一句话也没开口,可那感觉分明是在说着父子情深哪。"宝珠恨恨的开口道。
一个刚出生的小小娃儿那里懂得什麽是厉害关系?他却紧紧的巴着宁王,非要他抱不可,宁王一抱上,也真奇了。他居然就不哭了。太夫人一定会认为小世子黏着宁王乃是血脉相承的父子天性。
人家可是世子啊,肃王子该怎麽跟他比咧?
窦沅沅冷笑道:"刘禛?禛是神明福佑的意思吧?听说王妃还顺产呢,阵痛没多久,便顺利的生下来了,真是个福星,果真是个极有福份的孩子啊。他的外貌神似自己的曾祖父高祖皇帝,倒是替自己解了危了,那个孩子命不该绝。不过,却也是纷争的开端,是福是祸。还未可知呢……"
皇上班师回朝。现在应该已经得到董婉产子的消息了。
封地王的世子出生乃是皇族之大事。几月几日几时生,按规矩得上奏朝庭,然後接受朝廷的封赐。那麽,皇上刘陵他还能沉静的待在皇城里吗?毕竟董婉生的儿子。很有可能是他的血脉啊,他怎能不来江南亲眼瞧一瞧呢?
皇上亲自来到江南,一定会引起掀然大波,她就等着看好戏吧,看看董婉如何的平安渡过这一关,抑或是从此万劫不复了?
***
月色苍茫,一大片乌云半遮月,大地更显得昏暗,未久。天空便稀稀沥沥的下起小雨来了。
"真讨厌,怎麽突然下起雨来了呢?"宝珠担心夜里雨水下大了,会泼进屋子里,便忙着一一的关上窗子。
窦沅沅坐在妆台前梳发,瞥了她一眼。然後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肃儿呢?睡了吗?"
"刚睡下了,肃王子今天在院子里玩累了,一下子就睡着了,奶妈担心他还没睡熟,还在他的房里哄着呢。"宝珠笑着回话,一边忙着关上所有的窗子,这时却惊见宁王正大步的往这里走过来,她猛地一惊,立刻回过身子,疾步来到了主子的身边,低声禀告,道:"宁王来了!"
宁王?他居然来了?!
一向他只白日来瞧肃儿的。
闻言,窦沅沅先是怔了一怔,紧接着冷笑道:"这麽晚了,肃儿已经睡了,他来我这里干什麽?
他的脸色如何?是喜?是怒?"
宝珠摇摇头道:"月色太过昏暗了,奴婢瞧不清楚。"
"那麽咱们还是快去迎接王府的主子吧!"语罢,窦沅沅便放下梳子,起身挪步至外间。
片刻,外头传来了奴婢们恭迎的声音,紧接着大门打了开来,但见宁王大步踏了进来。
"贱妾拜见王上。"窦沅沅领着贴身侍女宝珠上前跪拜。
刘骥撩起衣袂,迳自在大椅上落座,然後抬抬手,道:"起来吧,奴婢退下。"
"是。"宝珠悄悄地瞥了主子一眼,便款款的退出门外,然後关上了厚重的大门。
宁王的脸色不冷不热,尚猜不出来意。
没有像上次那样的暴怒,那麽算好事了。
窦沅沅好整以暇的替宁王倒了一盏茶,递了过去,娇声笑道:"殿下今晚怎麽突然过来沅沅这里了呢?夜里雨後天寒,贱妾立刻遣人送一壼美酒进来……"
"不必了!本王不是来这里喝酒的。"刘骥抬眸看着她半饷,最後终於徐徐地开口道:"肃儿敦厚聪明,本王打算好好的栽培他,可惜,他庶出的身份不受到皇族们所重视,所以就算本王将他培养成才,在宗族里也会遭到漠视。"
言下之意,他是想让刘肃成为嫡子。
窦沅沅笑道:"若想让肃儿成为嫡子,那麽得说服王妃将之过继到名下才行哪!"
"不需要她来让步,你才是肃儿的母亲,不是王妃!"刘骥一对利眸紧盯着她,然後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来,将之搁置在桌上,神色肃然道:"你若愿意为了肃儿的前程而死,本王会追諡你为王妃,肃儿将得以成为嫡子,而你也能享有位比诸候爵的尊荣。"
闻言,窦沅沅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无比,几乎是颤声道:"你要我死?为了肃儿,你居然要我服毒?位比诸候爵的尊荣?人死了,便什麽都没有了,那些死後的尊荣与祭祀又有什麽用?"
刘骥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肯了?本王还以为母亲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女性呢,为了自己的孩子,什麽都愿意牺牲。看来……不是这麽一回事啊?"
窦沅沅强压下心里的恨意,冷冷的开口道:"肃儿还小,需要母亲陪伴在身边,我若从此死去了,那麽那个可怜的孩子该怎麽办哪?"
"那个可怜的孩子?而不是我可怜的心肝宝贝?肃儿拥有太夫人的疼爱,连王妃都比你这个母亲强太多了!至少,她们对肃儿的爱是真心的。"刘骥打开了药瓶子,将里头的液体洒至地上,冷声道:"你知道吗,这里头装的不是毒药,而是无嗅无味的清水罢了,你对肃儿的疏离与不耐烦,难道还以为本王会看不出来吗?"
闻言,窦沅沅几乎是吓出一身冷汗来了。
原来,宁王是特地来试她的?
那麽,他对肃儿的身世,已经感到怀疑了吗?
窦沅沅噙着泪道:"我只是怕死而已,难道殿下因此便将我窦沅沅断定为一个不适任的母亲了吗?我对肃儿确实是偶尔不耐烦,殿下也是知道,我是什麽出身,名门世家,丞相之女,所以生性骄緃,我这种坏脾气,就算是亲生的孩子,偶尔也是会对他感到不耐烦的哪。"
见他仍不为所动,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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