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男子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
“哦?!那丫头也参与了,怎么没听到她提起?!”太后喃喃自语。
罗擎云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这里,妙如心中在打急鼓,生怕他们扯到自己身上来,到时就尴尬了。
他该不会说些船上的事吧?!
她转念一想,从上次撕画的举动上来看,他应是个十分守礼的世家公子,应该不会随便提及待字闺中的女子。不然,他也不会为了避嫌,上来就提出要认自己作义妹。
太后应该也不会再提及,毕竟退亲的事,她心中还有份愧疚在。
果然不出妙如所料,两人没继续深谈这次的疫情。
不知怎地,把话题转到六殿下身上。一个孩子的祖母,一个是孩子的舅舅,自然聊得起劲。
偏殿听壁角的那位,心里紧绷的弦,这才松弛下来。
没过一会儿,太后赏赐了对方一些东西,见外头天色不早,就把他打发回去了。
从长宁殿出来,罗擎云派人给父亲送信。让他不必等自己一起回府,他还要入毓庆宫,去拜谢太子殿下。
罗燧想着,罗氏一族以后要向大殿下投诚了。儿子此去跟他们那边多走动走动也好。听完信使的转告,守在宫门口的镇国公,就带着护卫翻身上马,独自回府不提。
被人请进毓庆宫殿内,罗擎云发现,今日不仅太子在,他的好友薛斌。还有韩国公俞彰他们都在。
见到身影,一众人好似心有灵犀似地,把目光齐刷刷地扫向他。
罗擎云恭谨地行完大礼,退到一旁。
“咱们的大英雄回来了?这两年过得可还舒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罗擎云抬起眼眸,满面困惑之色地朝俞彰望去,不知他话里的意思,是讥诮还是别的什么?!
太子姬翌眉头微蹙,也朝他望了过去。
“回来的时候,跟殿下禀报过了,这两年有失也有得。虽然滋味不好受。到底还是没有辜负圣恩。”说着,罗擎云拱起手,朝两仪殿拜了拜,脸上看不出喜怒。
“哦,这两月你应该会得大过失了!有佳人相伴,怕是什么都补偿回来了。”俞彰咧着嘴笑了起来,眼睛闪过揶揄的神色。
一听这话,就知道表弟的老毛病又犯了。太子忙上前训斥道:“世显,休得无理!人家钟姑娘岂是你随便借来打趣的?!未嫁之女,小心坏了人家的名声。”
“开个玩笑都不成!”俞彰悻悻补充道,“您都派他秘密接人了,一艘船单独呆了两个多月。除了个快百岁的老头,孤男寡女的。此时顾惜名声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韩国公,话可不能这样说!人家钟姑娘是订过亲的人,你这样打趣罗某没什么,岂不是要毁了姑娘家的终身幸福?”罗擎云声音里有些紧绷,听得出他尽力压抑着怒气。
屋内其余三人,带着古怪的眼神一起望向他。
被他们看得莫名其妙,罗擎云反问道:“不是吗?就因这个,擎云在船上。特意跟她结成异姓兄妹。若是这趟差事被人知道了,作为娘家兄弟,钟姑娘在婆家,也不至于会被人说三道四。”
他这句一出,屋里顿时静了下来。仿佛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薛斌才搭上好友的肩膀,问道:“对她,你就没点别的意思?之前暗地里送马给人家,还帮她牵线入宫面圣。”
罗擎云睁大眼睛,眸子充满了惊怖之色,脸上随即红一阵白一阵的。
“别误会,咱们没调查过你。菁儿有次宴会后,碰到她钟姐姐家的马车,认出了你那匹马。不过,她没四处张扬。谁要你以前让她见过那匹小马驹的。”见他反应不对,薛斌忙出声解释道。
俞彰也是头次才听说此事,出声问道:“几时发生的这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那是她救过我,有恩不报还算是个男人吗?”罗擎云声音不觉间高亢起来,脸涨得通红,见大家都盯着他看,面带赧色哀求道,“人家都要嫁人了,跟她表哥青梅竹马的,拜托以后莫要拿这些说笑!她是个好姑娘。”
从未见过他有这副情状,俞彰和薛斌相互对视了一眼。太子姬翌在一旁沉默不语,望着他也是若有所思。
薛斌实在憋不住了,差点笑出声来,拍了拍他的肩头,装出一脸正经地问道:“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愿意先听哪个?”
早就发现他们有古怪,罗擎云战战兢兢地扫过几人一眼,答道:“先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恭喜你有了个好妹妹!”
“这还要你告诉我?!那坏消息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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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擎云勃然变色,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这玩笑一点都不可乐,你怎么学得跟别人一样了?”说着,他看似无意地瞥了俞彰一眼。
薛斌连连告饶:“放开我,是真的!不信你去问问殿下。”说着,挣脱好友的钳制,回到案桌后面躲开他。
“怎么可能?!汪家两次求娶,他父亲能被救醒,还有她的功劳。钟探花助外甥考取功名,自己辞官归了故里。两人又是打小认识的,找不到任何理由让他俩退亲的。”像连珠炮似的,罗擎云质问的话语,随怒气倾泄而出,“诓人也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听听!还说没对她有意思。打听得多仔细,恐怕连人家好姐妹小菁儿,都没你晓得的那么全吧!”俞彰在旁边阴阳怪气地乘机报复。
薛斌实在憋不住了,终于喷了出声。太子姬翌不禁也露出了莞尔的笑容。
看他们的表情,罗擎云这才有几分相信。
若说俞彰可能开玩笑,殿下是决不会允许他们,拿这种事当众随便说笑的。
他一下子如堕梦中,嗫嚅道:“那在船上,她怎么不跟我说呢?”
薛斌像看白痴一般地望着他:“有哪个姑娘家,能随便跟人谈起自己退了亲的?”
罗擎云如梦方醒,即刻反应过来,驳道:“我都认她作义妹了,跟哥哥说有什么打紧的?!”
俞彰斜睨了他一眼,往火上添了把油:“认你为义兄时,答应得挺爽快吧?!肯定是心里没你,不然都认义兄了,这事咋还不告诉你呢!听说退亲后,她一气之下搬到书院住了许久,你是从山上把她接下来的吧?!”
“所以。”他慢条斯理地继续打击对方,“一是你没得到她完全的信任;二是她够坚强,不需要别人来呵呼保护。你送上门去要当人家的兄长,自作多情了吧!”
听完他的话,罗擎云脸上霎时凝重起来,沉吟半晌,才抬起头望向他:“谁能告诉我,她为何会退亲的?”
此话一经问出,俞彰和太子都拿眼睛朝薛斌望去,跟随他们的目光。罗擎云也瞅向了好友。
薛斌只得硬着头皮,把跟钟家解释的那套说辞,复述一遍给他听了。
罗擎云闻毕,脸上不辨悲喜,环视了面前三人一圈。然后背过身去,把目光落到书房的东面墙上,那里挂着一幅大楚的疆域图。
屋里气氛顿时沉闷起来,每人心头都觉得有些压抑。
俞彰最先受不住:“你这是什么表情!虽然我也觉得这样做不对,最后不是让宁王妃收为义女,抬高她身份了吗?”
罗擎云回过头来。闷声说道:“就这样?若我是她,也不会接受所谓的‘好意’,去认什么亲!这不就像打完人一嘴巴,再给颗甜枣她吃吗?可惜枣子外甜内苦,欲盖弥彰!”
俞彰不服气,梗着脖子呛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哪有脸来说别人?若不是有人失踪了,殿下哪用得着腹背受敌。再说了,这是帮她解脱。你以为。要是长公主不想退亲,谁逼得了汪家?!”
拍了拍俞彰的肩头,薛斌把他安抚下来,解释道:“此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当时情况紧急。况且,钟家那个双生子被找回来后。十几年前钟杨两家的公案,极有可能是杨景基设计的一个圈套。长痛不如短痛,对钟家那丫头只有好处。”
俞彰最后斜睨了罗擎云一眼,质问道:“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们的?”
“我是她义兄!”
俞彰的眼珠狡黠地转了两圈,反问道:“你真的只想当她的义兄?”
罗擎云一时语塞。太子姬翌拍了拍他的肩头,回到位置坐了下来。
俞彰咕囔了一句“得了便宜还卖乖”,就不再搭理对方了。
妙如在宫里,总算安顿了下来。她如今的身份是长宁宫太后身边伺候的女官。准确来说。是画师兼陪聊。
太子本来希望让她伴在皇上身边,为他排解忧思的。太后实在舍不得,后来就成了她来回两边跑。好在长宁殿经常有命妇进宫请安,后妃们也不时前来逗趣。老人家倒也没怎么把她拘在身边,太后经常派到皇帝身边伺候。
遵照医嘱。知道不能劳累,玄德帝把朝堂上的事都扔给了太子。
闲下来的他,整日在后宫中休养生息,发展一些兴趣爱好。什么曲艺绘画、搏弈书法、赏花品茗的。
在妙如看来,有点像前世疗养院里的退休老干部。这份陪聊的工作,她做起来也不算十分为难。从小跟着师叔学过一点医理,又是搞艺术出身的。加之对方是个经历坎坷,颇为睿智的老者。这一老一少聊起艺术来,甚为投契。
妙如没把他看作杀伐果断的帝王,只当他是需要陪伴的爷爷来待;而玄德帝因她祖父的缘故,对她另眼相待。加之欣赏她的气度,和经常蹦出些出人意表的新颖见解。两人相处起来,倒也其乐融融,颇有点忘年交的意味。
此种状态让她心境平和下来,在这里慢慢站稳了脚跟。此后,大楚后宫里,妙如成了个特殊的存在。
日子像河水般静静地流淌着,直到有天在长宁宫,遇到前来请安的德妃娘娘。
那天她陪在太后身边,正在讲述着前世看来的传奇小说,陪她打发时间。就听到殿外有太监禀道:“德主子带着庆王妃及大皇孙,来给娘娘请安了。”
老太后闻言,喜意挂上眉梢,忙吩咐道:“快点让她们进来,让哀家看看煦儿!”
妙如停住了嘴,起身肃立,迎接这个传闻中颇为得势的皇妃。
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