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你肯原谅我。谢谢!”灵晚无力地任由他抱着自己,只是不停地落泪,无声无息。
就在这时候,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并传来谢彪焦急的声音:“沐王殿下,快走,有人来了。”
夏侯晔面色一凛,急急地松开灵晚,速度快得令人吃惊,他紧张地说:“灵儿,我得走了,我会再来看你的,你保重。”言罢,甚至不等灵晚开口,他便转身朝大门走去。灵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痛成一地的碎片。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来见自己,他的动作还真是快得绝情。灵晚的泪仍旧挂在脸上,只是,她却强忍着心酸,勉强自己笑了起来。秋歌早已哭成了泪人,上前拉住灵晚的手,边哭边骂:“小姐,不要哭,为那种人哭不值得,不值得的。”
灵晚含泪点头:“是,不值得。可是秋歌,心好痛,好痛。我可以原谅他,但我却不能再接受。从我入宫的那天开始,我就该断了这念头,可是,我们一直幻想着未来总会好的,这样也好,不是吗?至少,我再也没有理由做梦了,是不是?”
秋歌跪了下来,哭道:“小姐,别伤心了,你还有秋歌还有秋歌啊,我永远都会陪在小姐身边的,小姐别哭了。”
一把拉起秋歌,灵晚伸手抹去了秋歌脸上的泪水,哽咽道:“秋歌,你也别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了,不哭好吗?”
秋歌重重地点着头,每点一下,脸上的泪水就多洒出一些。她深深地呼吸,一下又一下,直到她真的不再流泪,她强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意,对灵晚说:“小姐,我笑了,你也要跟着我笑的。”
灵晚同样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说:“秋歌,谢谢你,如果没有你陪我,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
闻言,秋歌又忍不住想哭,她扑进灵晚怀里,吸了吸鼻子,安慰道:“小姐,秋歌永远陪着小姐。”灵晚不舍地抚着秋歌的长发,轻声道:“秋歌,你对我真好。”
灵晚和秋歌不再哭泣,只是互相依偎着,有些时候,人与人之间,除了血缘也同样可以将心贴得很近,比如,她和秋歌。
夏侯晔走后,灵晚一直心神不定,就连睡觉也睡不安稳。秋歌知道灵晚不能闻花香,于是找了些宁神的檀香点着,想让灵晚安稳睡下。只可惜这檀香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大睁着眼躺在床上许久,灵晚终于还是起身坐了起来。
望着屋内的檀香缭绕,灵晚愣愣发着呆。几缕月光,透过紧闭的窗户缝隙投射进来,射出一道道细长的光线,在清冷的地面上幽幽散发着银光。
受那银光吸引,灵晚静静地下了床,朝那光亮靠近。当她贴近那印摇曳树影的窗户,忽然有些期待室外满天的星光,她有多久没有看见星星了?似乎久得让她忘记了星星的美丽。
紧紧地贴紧了那缝隙,灵晚偷眼朝外望去。果然,夜幕下的星子,熠熠生辉。灵晚不由自主地弯起嘴角,浅浅地笑了,不愉快的心情似乎也改善了不少。贴近着窗户,灵晚突地摇摇头,苦涩道:“风灵晚,你真蠢。”
“知道就好。”欠扁的声音,从头顶上飘了过来。灵晚喝斥道:“谁在那里?”
抬起头来,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灵晚警觉地握紧了拳头,却听到调侃的声音又自前方传来:“别太紧张了,就凭你那不灵敏的反应,若是真的有坏人进来,我看你早死了千百回了。”
这么样的口吻,除了那个人还有谁?灵晚几乎在瞬间就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她四下寻找,终于在她睡过的床上,找到了模样十分欠扁的银面人。他躺着的地方正好是自己刚刚躺过的,灵晚觉得有些脸红耳热,于是大声吼道:“给我起来。”
银面人不但不听,还埋头于枕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暧昧道:“好香。”
灵晚的脸更红了,啐道:“想说讨好我的话,也不动动脑子,明知道我对花香过敏,我的床上又哪来花香?”
“我几时说过是花香了?我是说,这床上的女儿香。”银面人说罢,又深深地吸了一口,做陶醉状。灵晚看得怒火中烧,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只磨着牙骂道:“你下流!”
这好像不是灵晚第一次这么骂银面人了,每一次她遇到他,总会是让她失去自制能力,他总是能很自然地引爆她隐忍的脾气,让她彻底地爆发。
“如果这样就叫下流?那你也似乎太不懂得什么叫真正的下流了。”银面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灵晚的身子。灵晚的脸越发红了,却又不愿意赶他走。
距离那日约定,已半月有余,灵晚知道他的再度出现必定是带着她想要的东西的。只是,这家伙似乎越来越嘴坏了,见了她后,就没有说过一句中听的话语。灵晚气愤地想,这人前世肯定跟自己有仇。
灵晚一屁股坐了下来,鼻孔朝天地说:“不跟你一般见识,如果你是来告诉我,我托你查的那些事情,那就快点儿说,我没时间陪你耍贫嘴。”
闻言,银面人终于坐了起来,歪歪地靠在床边上,半眯着眼坏坏地笑着。灵晚被他看得浑身像长了刺,于是再度出声,恶狠狠地问道:“你说是不说啊?”
“想先听哪个?”银面人说话了,却不是像平时那么恶劣,只是用很轻很浅的声音,很平淡地问着。灵晚先是一愣,然后,低下头静静地考虑着。
当她再度抬头,已作好了决定,她说:“三年前,二姐的事,先听听这个吧。”也许是不想再联想到夏侯晔,也许是真的太关心灵云,总之,灵晚没有问九公主的事,却是先问了那个原本早就可以知道的故事。
“或者你应该告诉我,你是想听关于太子的还是关于夏侯暄的那段?”他一语说中了灵晚的心思。是的,她确实关心二姐,但更关心的是二姐为什么会与太子扯上关系。至于夏侯暄,她不想知道,也不想过问,对于一个她自己都谈不上喜欢的人,她不会关心。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以你这么聪明的人来说,一定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不是吗?”将问题抛回银面人那里,灵晚不正面回答,只是慢条斯理地说着。
银面人只是笑,只是笑,末了终于又说了句:“果然还不算蠢。”
这话灵晚可以当成是好话来听吗?可是怎么那么地不顺耳。灵晚咬牙看着银面人,吼道:“废话那么多,说重点行不?”
银面人用眼神瞄了一眼灵晚正前方的茶壶,灵晚会意,咬牙帮他倒了一杯,递于他手之后,那厮淡淡地呷了一口,这才开始回忆般地说着。
“三年前,你姐姐风灵云钟情夏清王夏侯暄,于是你父强行要求皇上赐婚。皇上左右为难之际终于应允。怎奈那清王也不是什么听话的主,怎么也不肯答应这门亲事,皇上无奈之下,只得与你父商量是否另赐他人。”
“你父倒是无所谓,反正是嫁给一个亲王,嫁谁都可以。但你二姐怎么着也不同意,于是最终皇上决定,宣你二姐进宫做了御前侍女。他想着,至少是进了宫,再制造些机会给清王与你二姐,时间一长,说不定清王也会喜欢上你二姐。”
银面人说到这里,灵晚却插了一句:“那老东西会这么好心吗?他那么恨我们风家,又怎么会肯帮二姐和清王制造机会?”
“说对了。”本以为银面人会说一些解释缘由的话语,却不曾想他却是直接点头。灵晚一听,也就更来气了,只恨不得将铭帝拆吃入腹中。见灵晚真的来了气,那银面人却还在继续说着:“皇上确实不想制造机会给你二姐与清王,他是不会允许皇室之中再出现另一个贞妃娘娘的,所以,在连国小王爷进宫纳贡之时,他却将你二姐独独指给他。”
“连国小王爷本就喜爱收集天下美人,他的王府内,仅侍妾便有七十余人。当他初见你二姐之时,便被她清灵的气质所迷倒,当下便要求皇上相赠。皇上婉拒,却暗透你二姐的身份,这连国小王爷,却是直接地跑到你风家去亲自求亲。”这一段往事,其实灵晚还是有点儿印象的,她还记得那日连国小王爷到府上时,父亲的脸色十分难看。
她一直以为当时是小王爷偶遇二姐,因而起了色心,却不曾想,又是那老东西安排好的。想必当初一定就像此次安排她与连国太子一般,二姐和连国小王爷都是在他设计之中的。想到这里,灵晚恨恨地一拳打在了桌面上,因为用力太猛,连茶壶都打翻了,清亮的茶水顿时洒了一地。
银面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灵晚的一举一动,突地说了句:“一段过去的往事,你不必太激动。”
灵晚听后只横着眼看了他一下,便又没好气地问:“后来呢?”
“后来,你父亲不是答应了吗?所以,你的二姐便被送上了和亲之路,成为旭国第一个不是真公主的和亲公主。当然,你二姐临走前见过清王,只是清王的回答让她再次失望。而你的三哥云详,却因为看不开世俗偏见,也没有勇气带着你的二姐私奔。”说到这里,银面人小心地观察着灵晚的脸色。
结果,灵晚只是很哀怨地叹了一口气,小声道:“三哥真应该带二姐走的,三哥可以给二姐幸福。”言罢,灵晚摇摇头又问:“那为何二姐后来又变成了太子的侧妃?”
“因为……我。”银面人说到这里,仿佛心情很不错。灵晚坐正了身子,瞪大了眼,指着他的鼻子问:“你?”
“是,我。”银面人点点头,十分肯定地回答着灵晚。灵晚并不是不相信他的话,他有这个能力影响全局,也有这个能力让灵晚信服,只是灵晚想不到的是,居然这里面还有他的事。
“你又做了什么?跟上回救我一样,把人抢出去?”灵晚只这么随口一说,却不想那人竟还真的点了点头道:“猜对了,看样子你还真不傻。”
听了他的话,灵晚翻了翻白眼,差点儿没呛到:“是我不傻还是你真傻?同样的招,三年前和三年后居然都只用这一招?你是觉得这宫里的老东西十分没用还是怎么地?”
“都不是,只是我觉得这招最管用,你不觉得吗?”银面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