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萧淑妃的动作,应晚晴撇过脸,对上她轻摇的头。
深吸一口气。应晚晴这才将冲动压了回去。
苏茵见皇后故意给左丹青难看。连忙尖声抢白:“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我这表妹自幼是在外头养大的,琴棋书画并不精通,若是表演的不好污了您的眼。也莫要怪罪于她。”
她句句如刀,尖锐的讽刺着左丹青的出身,最后还摆出一副好姐姐的摸样,听起来好像是替她求情,其实则是让她更加难堪。
左丹青不以为意的扯了扯嘴,眼角的余光扫向苏茵的位置,看着她掐着腰得意的摸样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既然她这个好表姐这么期待自己丢脸,那自己还真不好让她太失望呢,思及至此,她清了清嗓子。目光灼灼的看向皇后,微笑的开口道:
“青青以为世间万物,都没有绝对的美丑贵贱,既然皇后娘娘说沙子是赃物,不如就让青青展示给您看看。”
“切……好啊,本宫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用那些脏东西表演的。”皇后嗤笑一声,傲慢的飞来一记眼刀。
皇帝身边的人果然行事颇有效率,就在他们言语间的功夫,左丹青请求的那盆细沙已经被端了上来。
左丹青转身,却出乎意料的先走到苏茵的面前,笑吟吟的开口道:
“青青还要求表姐帮个忙。”
“你……你又要做什么?”苏茵的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完全没有想到这丫头居然会突然同自己开口。
“就是想借表姐的这件大衣一用,表姐如此疼爱青青,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她简直太介意了!可是当着皇帝的面前,她怎么好意思就这样拒绝,再说了,她刚刚还摆出一副替左丹青说话的姿态,现在总不能连她这点小小的请求都不答应吧。
苏茵的脸色变幻莫测,越来越难看,就在她迟疑不决不能做定论的时候,突然听到苏陵开口。
“茵茵,就先给四表妹一用吧。”
“是。”苏茵从牙缝中记挤出这几个字,忍痛割爱的脱下才穿上没多久的兔裘大衣,递给到左丹青的面前。
“多谢表姐。”左丹青高高兴兴的接过,末了还特地眨了眨眼睛,气得苏茵七窍生烟。
好啊,她倒要看看这小东西拿自己的衣裳要做什么!苏茵捏紧拳头,看着左丹青拿着自己的大衣,走到大殿中央,突然铺在了地上。
她居然敢!一口老血涌上喉头,苏茵不甘心的勉强压下。
“青青今日表演的,是以这兔裘为底,以沙为笔,绘制图画。”
原来她要这盆细沙居然是想要用来作画!
清脆的嗓音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中,所有人闻声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沙子居然还能用来作画,这还真是别出心裁,禅心嘴角噙笑,灿若星辰的明眸没有放过左丹青一丝一毫的动作。
轩辕煜端起酒杯的手也不由得放下,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个小小的人影身上,有意思,自己授意让苏茵吓唬她,不但没有给她唬住,居然还能如此从容不迫的当众表演。
坐在应老夫人的锦年也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家表姐,十分好奇她到底要作一幅什么样的图景。
听到左丹青这一番话最生气的莫过于苏茵,她不敢相信这个小贱人居然要将那些沙子洒到自己心爱的大衣上,可是陛下在场,衣服已经交予了她,就算她再不情愿,都要打碎银牙和血吞回。
左丹青见大家的目光都向自己扫来,不紧不慢的弯起衣袖伸手捧出一捧细沙,“哗啦”的一声洒到兔裘之上。
伴随着她的动作,苏茵只感觉到自己心痛的在滴血,要知道那件衣服可是花高专门定制的,皮料都是西蛮进贡的上等货色,如今居然被左丹青当做玩具一样……
左丹青斜眼看了一下苏茵铁青的脸色,心中顿时畅快十足,她轻咳一声,又继续开口:
“青青幼时居住在郦城,曾经听闻过前朝有一个十分凄美哀婉的爱情故事。”
她一边说,小手一边犹如游鱼般在雪白色的兔裘上游走,旁边坐上的人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眯起眼睛仔细看向那张铺展的白色兔裘。
随着她手指所过,指缝间细沙倾泻,郦城江水也随之潺潺流淌而出。
“哇……这真的是郦城风景!”岳典所坐的位置就离左丹青不远,所以将她描摹出的一笔一画都看的清清楚楚。
听着四周渐渐热烈的议论声,左丹青丝毫没有被干扰,手下动作不停,继续张口道:
“传说有位郦城富商之女,唤名焰娘,凡是见过她的人,都惊为天人,称其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容。”
雪白色的兔裘上突然出现女子窈窕的侧影,一柄油纸伞,遮挡了大半的容颜,只露出一个朦胧的轮廓,让人遐想无限。
“一日小雨,焰娘撑伞走在桥头,盼望外出行商的父亲,谁承想,却意外在桥头邂逅了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
灵巧的小手不停的游走,细沙纷落,完美的勾勒出桥头相视而立的一对璧人。
“真是绝了!”堂下终于有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种独特的作画方式,何况还是在兔裘之上,果然厉害!”
苏茵看着左丹青大出风头,脸色已经由铁青变得发黑,她埋怨的看了一眼自家兄长,想要抱怨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答应左丹青的请求。
然而当她看向苏陵之际,却蓦地见到苏陵对她使了个眼色,轻轻将头向着轩辕煜的方向扬了扬。
难道说四殿下有什么吩咐?苏茵狐疑的顺着苏陵暗示的方向看去,只见轩辕煜脸色铁青,英俊的眉宇间竟似乎笼罩着一股杀气。
此时此刻,轩辕煜将目光紧紧的锁定在堂中那个娇小的人影身上,根本无心她的画作,而是竖起耳朵,仔仔细细的听着她的声音。
感受到犀利的眼刀扫向自己,左丹青不以为意的勾起唇角,继续开口道:
“焰娘对这个公子一见钟情,两人许下海誓山盟,想要结为秦晋之好。”说到此处,左丹青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也不由得变得悲戚起来。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边疆动乱,那位公子被征兵入伍。”说完这一句,左丹青大手一挥,突然将之前辛苦描绘出的那些图景全部抹乱,手掌轻拂,仿若乌云遮蔽天日,狂风乍起,城门口离人挥泪相送。
“焰娘原本对那公子承诺此生非君不嫁,却不料她父亲生意失败,家道中落,父母含恨而亡,而自己也被丧心病狂的债主卖入青楼。”
说到这里,左丹青脸上的微笑陡然扩大,一丝诡谲的光芒转瞬即逝。
与此同时,轩辕煜的呼吸也瞬时停滞,他瞪圆了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堂中那个瘦削的身影,突然有一种想要将她开膛破肚,剖开她的心看一看到底是何颜色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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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子虚乌有
兔裘上的细沙突然被拂到一边,左丹青又从盆中抓起一把顺着食指徐徐倾泻,只见两个大汉拖着女子娇小的身影向着远处高高矗立的楼台行进。
坐上的太后与皇帝都只顾看左丹青飞速变换的图景,并没有把她讲诉的故事放在心上,然而安宁公主却正好相反,她认认真真的听着左丹青的诉说,又看着她手中用细沙描绘出来苦命的女子,刹那间竟有了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
同样是两情相悦,同样是求之不得。
安宁公主柳眉轻皱,此时此刻已经十分自我的将禅心的拒绝当成是身份悬殊的不得已。
压根不知道安宁公主已经将自己视为画本中男主角的禅心一动不动的盯着左丹青,对她突然讲出的这个故事有了一个不好的擦测。
要知道这只小狐狸从来不会做无用功,今天如此自告奋勇的当庭作画,定是存了什么样的目的。
可是她想要影射的,到底是何人呢?禅心凝眸,陷入了深思。
应老夫人听着左丹青的话,渐渐也察觉除了一丝异样,她侧目看向不远处的应晚晴,只见应晚晴的神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不过相比于猜测左丹青为何要说这样一个故事,她的本事更让应老夫人惊讶,应老夫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从小走失长大在乡下的丫头竟然会有这样的能耐。
应锦年也看傻了,头一回毫无保留的喃喃自语道:“表姐她……好……好厉害。”
同应老夫人的惊诧不同。王氏则心安理得的享受周围人投来艳羡的目光,骄傲的表情像是在说:没错,这就是我的孙女。
左丹青没有被纷纷的议论声所干扰,清脆的嗓音继续道:“因为有倾国倾城之貌。焰娘很快被一位权贵所相中,最后高价替她赎身,将她带回府中,可是焰娘日日以泪洗面,只期盼能够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就在这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她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怀上了爱人的子嗣。”
就在左丹青的话音刚落,“当啷!”的一声,酒盏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大家原本集中的注意力都被打断。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声音的发源地。
轩辕煜尴尬的擦了擦手指上的酒渍。玩笑般的调侃道:“左小姐技艺惊人,本殿看的忘乎所以,酒杯都没有拿住。让大家见笑了。”
禅心听着轩辕煜的托词,瞳孔却猛的缩了一下,敏锐的捕捉到他擦拭手指的帕子上掠过一抹红痕。禅心垂眸,又扫向地上的酒盏,只见上面隐约可见一道裂痕。
明明是激动的捏碎了酒盏,居然拿忘乎所以来做托词,他好像知道那小狐狸的目标了。
禅心收回目光,抬手轻轻押下一口清酒,继续欣赏左丹青的表演。
这时故事已经进行到焰娘难产而死,画面也切换成了一座凄凉的坟冢。身穿铠甲的男人站在坟前,摘下头盔,屈膝跪地。
“半年后,男子建功立业,凯旋归来,却只见到一座孤坟,最终,他自裁于爱人坟前,鲜血染红了土丘。”说完这句,左丹青再次挥手,几下又将画好的图景拂乱,两手一齐揉捏细沙,在墓碑的两侧渐渐绘制出树干,指尖轻轻勾勒,将两棵大树的枝干交会在一起。
这时左丹青清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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