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苏桎一刚从皇宫回来不久,才换去官袍泡了杯清茶……
祥和安宁的午后,几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无论是前院后院都很是安静,但很快就被打破。
他们的耳力足矣听清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在一群人进入暗门时一齐放下手头的事,向外走去。
从暗门出来的几人和院里的几人撞了个现行……
苏棯煜一眼扫过去,看到他们脸立刻黑了。周身的空气似乎被她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凝结。
其余几人也不欢迎这些不速之客,都疑惑地看向将来人带回的林何二人。
苏桎一倒是与几人都认识,从越国回来一路相随,与他们有几分熟识。虽然不悦却依旧点头向众人问好,而后一个疑惑的目光探向何迆一。
何迆一翻了个白眼,看我做什么,和我无关!头向林骕萧的方向撇了撇,告诉他此事与自己无关,要知道原因去问林骕萧便是。苏公子你一脸淡然,昨日的事都忘了?不明确表达一下么?她从昨夜持续到现在的感动此刻散去不少。
同样的目光探向林骕萧那里。
目光相触。林骕萧会意。做了个稍等就给你解释的手势。转回身将鹊疆几人交给何迆一安顿,而后向苏桎一走去。
所有人中,他当务之急第一个应该解释的人是苏棯煜,但她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不让他靠近不说,若知道这些“闲杂人等”是他带来的,对他的偏见会更多,不动手就不错了何谈解释?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让苏桎一去给她解释为妙,如此他便要向苏桎一解释他此番行径,并想攒措他一起观战。
但以鹊疆几人的能力他说话声音再小也躲不过他们的耳朵,于是隐晦地说,“前几日那战,也是难得一见了。”他当然说的是他们在苏府池塘上的那战。
苏桎一面无表情。微微点头。
“现在发现另一场不错的战斗。”说着话转头看向鹊疆和公良宙斯。
苏桎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眼睛眯起来。不知是感兴趣了还是想到了其它东西,顿了一下,下颚微收,显然是默认了。
这个想法回华国的路上何迆一不止一次向他提过。攒措他在公良宙斯面前透露鹊疆的身份,都被他一口回绝,因为他无法保证能控制的了大战场面。
但今日,在南山采蕨在的情况下,他并不反对两个幻术高手的决战,无论战后有什么伤势,相信以南山采蕨的能力都会解决。
他武功造诣在某些方面到达无人能敌的地步,但幻术却从未涉及,每次遇到使用幻术的对手都只能用满级的炼魂压制,别无他法。
公良宙斯和鹊疆这这种级别的幻术天才,实在太难得,过去几十年才能出现一个,如今却有实力相当的两个!
这样一场幻术的顶级战斗,无论是何种理由都不该错过。
何迆一在远处看着二人,突然明白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亮色,心中狡黠的笑了笑,转回身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一气呵成将四人安置在剩余的房屋。
从暗门出来,宋僮一眼就看到从后院过来的南山采蕨,眼睛一红又要行大礼,楚楚动人闭月羞花。
姜到底是老的辣,南山采蕨一眼就认出眼前之人正是前些日子被何迆一拉去救过的女子,他看她乖巧,甚是喜欢便没再多问四人突然到访的缘由。在得知林骕萧的意图后更是无理阻拦,一本正经的和众人打招呼,享受被小辈尊敬的感觉。
至于对不速之客最为拒绝的苏棯煜,被苏桎一、南山采蕨和何迆一三人轮番劝解,小半日后强硬固执如她也终于厌烦,勉强允许这些人入住。那场预谋中的决战只是谈谈的留下一句,“记得叫我。”
何迆一听罢,强忍着才没当场吐槽,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记得叫你,凭什么呀!
奸诈狡猾!
她突然意识到,如此一来,几人擅长挖苦人的家伙正巧凑在一起,她扛得住吗?
真可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几人说话时都喜激讽人,话语间总带着些许讥诮,挖苦人的技术也是一个更比一个强,而且各有各的不同!
苏棯煜言辞冷漠,自七岁后不再改过,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她的冷漠并不是刻意为之,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她总能一本正经地戳到他人要害,至于不喜之人她的态度更是不屑轻蔑。
何迆一深刻体会过苏棯煜用言语伤人的能力,以及她威胁人时的镇定。
林骕萧则不同,他原本不喜讽刺捉弄他人,但为了伪装为了隐藏身份从少年时代就套上一个言辞犀利的外壳,却在不自觉中变成了这样的人。
他嘲讽人时喜欢在文字里下功夫,不聪明的人听后甚至不知自己被人嘲弄,但若对方够聪明,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意味,又会被气得半死。
相比苏棯煜的直白林骕萧挖苦人时多几分文绉绉的意味,多些酸味。
至于鹊疆,他是很明了的想惹怒他人,并以此为趣。话语足够尖酸刻薄,以他人的痛苦为快乐,而这也正是他的目的。从小锻炼出的敏锐的观察力在讥讽人时派上了大用场,而他本人也乐此不疲,难度越高他越高兴。
苏桎一倒不是挖苦人,但他的气质和姿态中透露出的冷漠与高傲便叫人不愿也不敢靠近,除了冷漠严苛他人甚至不知他到底是何种性情。
南山采蕨则是个标准的话唠,除了向何迆一寻求美味时语气会有片刻的缓和,其余时刻都尽力装扮成长者的身份,不呵斥他人已是不错了,对自己的徒弟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即便林骕萧在在外很受人尊敬,但师父的面子他一向是给的。
夙夜的话比苏桎一更少,整个人简直就是苏桎一的影子,绝对的暗卫,一张脸常年一个表情,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自从宇文墨被立为世子,甘棠整日叽叽喳喳险些成了话篓子,每日眉开眼笑,看到谁都觉得顺眼,谁需要帮忙她二话不说就凑上去,和陀螺似的,一整日没个停下的时候。
这么多人,唯一辛苦的便是何迆一,她虽然也想观战,想知谁强谁弱,看看这所谓的幻术究竟是怎样的。但实在不愿为这么多人准备饭菜,回屋躺在床上任谁叫也不起,只说昨夜受了寒此刻全身无力。
几人知道她厨艺一流,此刻不过是在装病犯懒,不想错过美食便想用随身戴着的东西巴结讨好她,晚饭前短短半个时辰,何迆一就收了半桌的宝贝。
过够了收租婆的瘾后,她起身挽起袖子迅速做出一桌菜来,十一个人围在桌子四周吃的很是尽兴。
几日后,除夕到来,何迆一用心敲定了一个丰盛的菜谱,准备做出最好的年夜饭。
菜谱中苏桎一喜欢的食物更是全部囊括。
这点小心思,让她的心甜蜜不已,午饭后连续几日都没亲自下厨都是的她终于再次来到厨房。
这几日因高强度练习剑法和轻功,累的她双腿双臂差些废了,每日腰酸背痛,若不是有药浴支撑,这种非常人的修炼她难以坚持。
好在所有人都清楚她的身体状况,除了对食物挑剔到不能用语言描述的公良宙斯外再无其他人催她下厨。
银狐前几日一直处于昏睡状态,每日只醒几个时辰,何迆一有些胆心,询问南山采蕨后将它放入药浴的桶中,不想它今日比往日精神十余倍,上蹿下跳完全停不住。
第187章 当头一棒年夜饭
厨房里何迤一甘棠二人忙的脚不沾地,南山采蕨在屋外抱臂指挥着其他人打扫院落、挂上各种红底黑字的对联,虽是零时组在一起的一群人却也极具年前的氛围。
公良宙斯一边小心翼翼地挂对联一边赞叹,眼中满满的不舍,“不愧是林公子,如此好字这样挂在门外确实是浪费了,大材小用!可惜可惜!”
他拿到对联时就打好了如意算盘,等年一过立刻挑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将这些宝墨取下,到时候带回越国,父皇看到这等好字定会嘉赏他,定比奋战沙场立了军功有用。
太阳缓缓下落,只剩一个盖帽散发着最后的余晖,院外孩童们放的爆竹声越发清晰密集,嬉笑声也不曾间断,院内被菜香笼罩。
何迤一今日露了真本事,红烧肉、大盘鸡、爆炒虾仁、红烧鲫鱼一道道佳肴馋的公良宙斯、南山采蕨和银狐二人一兽围在厨房门外移不开步。
她一边做着最后的步奏一边用不经意的口气向甘棠询问,“你们家那个大公子,两三日不见过来了,今儿除夕总得回来吧。”
甘棠一听,咯咯笑出了声,“怎么会,今日除夕公子不该来这里才是,来这里成何体统!”
“怎么会,你家小姐不是也在这儿吗?”何迤一疑惑地看向甘棠,以为她记错了。
“白酥小姐替了我家小姐在宫里当四王妃,小姐不回家过年理所应当,但公子就不一样了……”说着话,快速夹了个虾仁扔入口中,满足的眯起眼。
甘棠嬉笑的话语对何迤一来说简直是当头一棒,敲的她脑中一片空白。
苏桎一见今日竟不回来!
他昨日没出现,前日清早寻老酒鬼针灸也与她错过未曾碰面,何迤一迅速让自己镇定下来,仔细一想已经三日没见过苏桎一了,三日没见那双沉稳深邃的眸子!
之后呢?
明日。后日会回来吗?
何迤一不愿让甘棠发现自己对苏桎一态度的改变,心里绞地疼表面上却依旧漫不经心,显得毫不在乎,“他不回来了?南山釆蕨不得给他针灸和药浴吗?”
甘棠尝了口菜嘻嘻地笑了,“就知道你当日没听全神医的话,他说七日就可以将公子身体治好,前日正巧是第七日。身子好了自然要回去陪老爷过年,公子很是孝顺,过年期间除了入宫面圣都不会去见其他人。从初一到正月十五少爷都会留在府里陪老爷,还有从老院回来的夫人和太老爷、老夫人。而且少爷是大将军。过完年一多半会帅兵远征……”
不会回来了!
要离开了!
苏桎一!
何迤一紧攥着铲子。心里自责的厉害。怎可以这样粗心,连个日子也算不清,甚至不知道他的身体只需七日就能复原,不知他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小院。
是啊。不过住了十余日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