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荣妃,更是已经嚣张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待时间推移到大年之前时,顾守义和几个老臣皆以年迈为由,递交了辞官书。一时间之间,旧臣换新臣的同时,竟有一大批太子的人换上了重要的官位。
而自从南蛮战争归来的顾青城,则成了挂名将军。虽然手里也有一支部队,但却没有真正的实权。更没有什么发言权,到最后,早朝都不用去了。
而最让人忧心的是,大玄皇帝的身体居然每况愈下。
这样一来。诸多朝政开始交给太子打理,所以原来支持龙沧雁的一部分人受到了更大的打压,甚至有些人还有性命之忧。
顾守义和顾青城父子每逢谈及如今的朝政,就是一阵长虚短叹。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第二年的夏天。
这大半年的时间,除了邱素玉终于抵不住病痛的折磨而离开了人世,其它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应她生前的嘱咐,聂震宇成了裴子慧的养子。
而裴子慧这大半年的时间,倒了过得极为幸福。
平日里教聂震宇读书、习字,哄着自己的儿子丫丫学语。再就是陪着自己的男人散步,习武,或者做点顾青城口中所说的“正事”。只是她的地还在种着,不但自己家的园子种着,就连那八百亩田地。也是被龙沧雁侍弄得井井有条。
这一日,她和蝶舞从荒园回来时,突然遭逢一场大雨。因为避雨不及,单薄的衣衫瞬间就被淋透了。此刻,单薄的衣裙像第二层皮肤般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让她看起来与赤身*没什么两样。而穿成这样,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走出花园的。
若是被几个路过的丫鬟看到倒也没什么。可这花园子里,偶尔也有园丁,或者被胡氏等人撞到,那自己不是找死吗?
无奈之下,她只好让蝶舞回去给自己取衣服,而自己只好躲在已经停了雨的假山后面等她。
蝶舞走后。天气瞬间晴朗起来。裴子慧就笑自己,这样的大太阳就算不回去取衣服,那么晒一会儿自然也干了。
于是,她一边等蝶舞,一边歪在一棵树边,慵懒地用手指梳理著松散下来的满头青丝。这里闷热而安静。潺潺流水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虫吟鸟鸣让她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等了半天,蝶舞还没来。就在她想起身去看一看时,忽然又警觉地蹲了下来。有人?!她侧耳细听,身后传来脚步声。果真有人?她惊诧地从草丛花叶中往外看是不是蝶舞。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石径上出现一个男人。
由于怕被发现,她本能地蜷起身子、压低头。而那个男人很高大,而且走得极快,她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两条长腿从她藏身的花丛前走过,直直地走到池边。
裴子慧不由心中一紧,不管这男人是谁,若是被人发现她在这里,那岂不是难堪。再者她躲在假山后面,等到那男子走了也就算了,若是这个时候蝶舞再闯过来,那真的更要难堪了。
心里越是这样想,好奇心就越重。这到底是谁呢?
此时那个男人已经下了水。
她刚想趁他入水之际,自己绕过假山,跑到一个离这男人偏远一点的位置去。
结果一声如风的呼唤隐约传进她的耳朵,她尚未听清那是什么声音,就见河里的男人身子一仰,满头黑发被甩到了身后,而他的五官完整呈现在阳光下。
原来那是顾青晖。
裴子慧的脑袋向后缩了缩,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那刚才的呼唤声又传了过来,还带着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这下她是向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死死躲在假山后面,不敢动弹。
“你来了,我说过你不必这么匆忙。”顾青晖脸上绽开动人的笑容,他的声音低沉,用力甩甩头上的水,起步踏上池岸。
“我当然会给你送衣服来,天气热了,这件衣服更单薄一些……”
女人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男人张开的怀抱搂住,她笑著攀住他的颈子,毫不在乎他只穿一条亵裤的身躯和满身的水滴。
裴子慧躲在假山后面,虽然紧张得不敢动,但是那女人的声音太过于耳熟,让她忍不住一个激灵后,终还是忍不住探着脑袋望了出去。
此时,顾青晖长而优美的胳膊正搂在女人纤细的腰上,他的呢喃低语伴着女人的咯咯娇笑在裴子慧的耳边不断扩散。
她在心里长吁一声,怪不得声音那么耳熟,那女子不是裴子蓉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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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节:东窗事发
然而当裴子慧又是奇怪,又是愤恨地想着这顾青晖到底与多少丫鬟有染时,顾家另一件隐瞒了近二十年的事情又爆发了。
由于顾守义辞官在家,所以日子过得既轻闲又无聊。再加上在府内无事可做,又为朝中现今的局势担忧不已。所以长此一往就落下了失眠的毛病。
每日睡不着他就喜欢早起在花园里溜弯。
溜来溜去,他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为什么管家杜喜,经常趁着天还未亮的时候从二夫人吴氏的院子方向溜出来。结果当他再细心观察几天之后才明白,原来管家杜喜与吴氏有那么一腿。
而且这一腿伸得够长的。就连顾青晖都是杜喜的儿子。
事情被揭发,太夫人气得直喊家门不幸。
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
大家喊了二十年的二少爷居然不姓顾,而是姓杜。而那位平时不与顾青晖怎么亲近的杜喜,竟然是他的亲爹。这一消息不止是顾家的主子们瞪大了眼睛,就连那些奢望爬上二少爷床的丫鬟们,也个个傻了眼。
原来他不是顾家二少爷,他只是一个管家的儿子。
突然之间,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觉得天一下子塌了。
流言四起,沸沸扬扬。
当杜喜和吴氏双双哭泣着跪在太夫人脚下时,顾青晖才终于从噩梦中惊醒。
“娘!”他用力摇着瑟瑟发抖的吴氏,“娘!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姓顾,我怎么会是他的儿子。”说完,他厌恶地看了杜喜一眼。真不知道这么一个弯腰驼背的管家怎么会是他的爹。无论如何,他也无法相信。
吴氏拉着顾青晖的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反而是杜喜挥袖抹了抹泪。忍着抽泣的声音道:“晖儿,我是你爹,你姓杜,而不是姓顾。我知道这一次我们是瞒不过去了。但是能在这个时候认了你这个儿子,我杜喜也此生无憾了。
“你胡说!”气极的顾青晖上去一脚就将杜喜踹倒在地,怒声指责道:“你个老不死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欺负了我娘不说,还说我是你的儿子。你也不搬一块镜子照一照自己,就你那个样子,怎么能生出我这样的儿子……”
“晖儿!”吴氏大声喊住他。她嘴唇青紫,似乎随时都会断了气一样,人就如一片秋后的黄叶般飘零。他拉住顾青晖。语重心长,“晖儿,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又有何必要骗你?”
“你们就是在骗我!”顾青晖咆哮不止,“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儿子。我不是一个下人的儿子,我是少爷,我是顾家堂堂二少爷!”
“晖儿,认命吧!”吴氏再次拉住他。
顾青晖一愣,“认命?”
在他的记忆中,自他生下来就是顾家的二少爷,这就是他的命。如今让他从一位多人侍候的少爷。变成了一个低等的管家的儿子,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倒也在情理之中。
顾青晖沉默了。两只眼珠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傻傻呆呆地,一动也不动。
“晖儿,你不要吓娘。不要吓娘……”吴氏紧张得双手抖动不止。
过了好大一会儿顾青晖才喊了一声,“娘!”
吴氏回头看着他,泪如泉涌,“晖儿,是娘对不起你!是娘让你受委屈了。这一切都是娘造成的。是娘的错,是娘不好。”
顾青晖眼睛翻了翻,忽然表情痛苦地“扑腾”一声跪在吴氏前面,用力摇着她的肩膀,“娘,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在骗我的。我只是做了一个梦是不是?娘,你说,你说啊!”
吴氏顿时肩膀一松,身子摊了下去,她淡淡地看着顾青晖说道:“晖儿,杜管家就是你亲爹。这不是梦。虽然我对不起老爷,对不起顾家。可你不能不认祖归宗,不能连亲爹也不认,他虽然没有以父亲的身份照顾过你。可他这么多年一直留在顾家,也完全是为了我们母子啊!”
“什么?”顾青晖一惊弹了起来,“娘,你是不是失心疯了,怎么净在这里说胡话,他怎么可能是我爹?什么认祖归宗,娘!你醒一醒吧!”
“你爹姓杜,叫杜喜。”吴氏看着顾青晖,又一字一顿地说着。
吴氏再次说出杜喜就是顾青晖的亲爹时,院子里所有的人都相信了,唯有顾青晖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裴子慧站在胡氏的身后,有意无意地看了卢妈妈两眼。卢妈妈面无表情,只低头不语。其实裴子慧也明白了,或许这件事情,卢妈妈早就知情。
她曾经对自己说过,二老爷娶了二夫人之后,多少年过去了肚子都没有动静。结果回家丁忧回来后,遇到匪徒将一家人冲散。失踪的二夫人再回来后就有了身孕。
这确实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如此推断起来,那事情就简单了。不孕的是二老爷,而不是吴氏。一家人冲散之际,吴氏和杜喜在一起,二人私下有情,做了越轨之事,结果这吴氏就怀上了。
这确实是把顾家骗得好苦。特别是已经离世多年的二老爷,就算是他从地下爬出来,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夫人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
不过这事儿虽然很大,但要怎么处置吴氏和杜喜,还得是太夫人说得算。
顾守义和胡氏虽然都青着一张脸,但毕竟有太夫人在此,谁也不能轻拿主意。二老爷那可是太夫人的亲儿子,英年早逝不说,留下个后居然还不是自己的。
就这事儿来说,没把太夫人气吐血了已经是轻的。
可是太夫人看着他们,竟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那脸色,就如已经结了冰的三九天气,冷得让人有点打哆嗦的感觉。
顾青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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