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春雁整个人瘦了一圈,显得更加清秀了。她见小玉回来,倒也高兴。不过小玉刚刚坐下,秦春雁就伸手过去给她把脉,小玉心里暗笑她是“职业病”!
“嗯,姐姐,胎儿情况不错。只要不再旅途颠簸,就一定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的。”秦春雁不忘叮嘱小玉,她可是怕了小玉又到处去找宋潜了。
小玉说:“春雁你放心,我心里向天成保证过,以后绝对会乖街门哀才是!”
同样是失去了亲人,秦春雁比小玉更加消沉。她看着小玉苦笑着说:“我这就是黄型的医教师不能自医了。小玉姐姐……”秦春雁叹息一声,问她:“我以后还会笑吗?”
小玉肯定的说:“会,当然会!”
那是什么时候呢?祖母一手将我带大,家里下人虽多,她却从来不假手他人,连我的鞋子都是她纳的鞋底……我真的很伤心。祖母去的时候,我也想跟着她去了。“
小玉拉着秦春雁的手,说道:“总有一天,你会慢慢淡忘哀伤,好好生活下去的。想听我说个故事吗?”
“说故事?”秦春雁奇怪,从来没听小玉说过故事呢。“姐姐,你说。”
“这个故事有点长……”小玉缓缓说了起来。这是她在后世的电视节目《动物世界》里看到的一个故事,故事名字叫《疗伤的母狮》。
在一个广阔的大草原上,有一只母狮子带着四只小狮了在行走。它们走的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母狮子带着孩子们在一个土丘旁停了下来,却不知道,这个土丘下面是一个毒蛇的窝。
土丘里面就住着一条巨大的毒蛇。它以为狮子要来侵占它的家就从洞穴里冲了出来,向狮子发起了攻击。母狮奋起迎战,和毒蛇打作一团。这场厮杀的结果是,母狮子和它的孩子们都被咬伤了,毒蛇也受了伤,从这里逃走了。
“呀!被毒蛇咬伤,那岂不是要中毒?”听到这里,青争已经完全投入,不禁惊叫起来。
小玉笑了笑,继续往下说。
母狮子中了很深的毒,但忍剧痛,把它的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叼到它认为安全的地方,在那里安放下来,然后出去寻找水源。它喝了些水,再赶回来,想把孩子们带到水源地去。母狮子用鼻子嗅了嗅,发现它的孩子中有两个已经中毒死掉了。它又用爪子拨一拨另外两个奄奄一息的孩子,用舌头舔舔它们,可是不一会,它们也死了。
“春雁,如果你是母狮子,你会怎么样?”说到这里,小玉忽然停下来,问秦春雁。
秦春雁一脸怅然,显然是想起了失去祖母的自己。“我……我要是它,一定都不想活了,孩子们都死了……”
小玉摇摇头,说:“母狮子活下来了!”在秦春雁惊蒸发量的目光中,她又往下说着。
母狮子坐在那里,长时间看着她的孩子们,并且在它们身边躺了下来。它想跟它们一起死支。可是不知道过了多久,母狮子又站起身来,独自向着草原深处走去,慢慢的移动着脚步。
被剧毒的毒蛇咬伤之后,毒性已经慢慢传遍了母狮子的全身,它每次走到一个水源,就拼命喝水,想冲淡体内的毒性。就这样,母狮子一点一点的熬着时间,一步一步的前进着。有好几次,它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便走到一个隐秘的所在,在那里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但在这段时间里,它体内的毒性似乎又消散了一些,或者它可以活下来。于是,母狮子又一次次的强撑着站起来,往前走。
“这个故事的结局到底是什么?”春雁忍不住追问着结果。
“结局就是,母狮子找到了自己的族群,和族人们继续在草原上流浪下去。”小玉说,“春雁,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个故事吗?”
秦春雁若有所思,默默的说:“我明白。”
小玉说:“天成不在我身边以后……我便用这个故事来安慰自己。春雁,人生在世,总会遭到不期而来的伤害,就像那只母狮子——当它带着孩子到土丘旁边歇脚的时候,它不知道哪能里隐藏着一个蛇窝。而我,又何尝不是呢?还盼着和天成团聚,他就那离奇的失踪了……”
秦春雁抓紧了小玉的手,小玉微笑示意她已经好多了。“可是,我有孩子,所以我挺过来了。春雁,我们丧失的,可能是最亲的人,可能是最重要的生命中的时光,可能受伤……人生有伤害,但是我们总是要活下去的。”
小玉摸着肚子:“为了孩子,我要活下去。为了你的家人,春雁,你也要好好的,笑一个好吗?”
看着小玉温柔的眼睛,秦春雁终于绽开了多日来的第一个笑容。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小玉能够这么快恢复过来,因为她的内心,有一种强大的力量。
小玉搂着春雁的肩膀,默默的想:“天成,我会像那只母狮子一样,用后半后来为自己疗伤。”
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宋潜已经在严州出现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朱氏图谋
严州知州对外宣称宋潜受伤过重需要疗养,暂时在官邸休养不用出来办公。
这位知州大人确实对宋潜非常看重,不但替他隐瞒实情,还主动帮助他熟悉州中公务,让宋潜能够在短时间内投入工作中。
而戚升也不得不佩服宋潜自身的智慧与毅力。他虽然丧失了对往事的记忆,但是那些繁琐的公务、人员、政事一经他眼,总是能迅速的记下来,办起事来依然有条不紊——这也是知州敢于让他继续工作的原因。宋潜就像一块吸水能力极强的海绵,不停的重新吸收着他过去应该熟悉的一切。
戚升想要找到小玉告诉她宋潜无恙的消息,可是小玉现在在哪里呢?
据说最后一个见到小玉的人是寿安县的知县,小玉从他那里离开后,便没有再去拜访别的官员。有秦春雁和青争跟在小玉身边,戚升并不太担心她会做傻事,但她到底到哪儿去了?
最大的可能是回了临安。但是临安现在外头兵荒马乱的,金兵几十万人马将一条战线围得泼水不进,她一个孕妇巴巴的跑回去也不安全。
根据前方传来的消息,金兵在镇江围困了十余日,几乎就要将镇江城攻破了。镇江城墙数度被投石机轰塌,枢密使叶义问临阵脱逃不知去向,罩讨使死于阵前,镇江知府也中了金兵流失重伤而死。
而镇江能抵抗多日不失,全赖镇江通判时季峰及时接过了指挥棒,将镇江军民统一指挥起来,顶住了金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之问,你说这个时季峰也是我的好友?”在宋潜的官邸中,戚升和宋潜正在用餐。这些天戚升都跟宋潜一起作息,给他调养身体,也向他说明他之前的一些事情。
戚升听宋潜和他说道前线战情提起了时季峰,就把时季峰和宋潜如何在蹴鞠中结识、后来帮助他们找药材、又为了他不惜得罪恩平郡王赵伯玖、最后和他一起金榜题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宋潜听到他竟有这样一位好朋友,心里也极为感慨。
“之问,我真狠自己——为什么以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连这样的好朋友都忘记了!”
戚升一个大男人,也不太会安慰人,何况这人也同样是条汉子。他只好拍拍宋潜的肩膀说:“没事,以后总有相见的机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快点找到小玉让你们夫妻父子团聚。”
对于这个与自己同甘共苦的结发妻子,宋潜已经在戚升口中听说过无数次。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很陌生——
也许要到相见那一天,这种隔阂感才会慢慢消去吧?
但是相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宋潜作为朝廷命官,没有上级命令,是不能离开自己的属地的。
寻找小玉的重任,自然还是要落在戚升的身上。
“天成,再过两天,我就回临安去找小玉。”小玉不一定在临安,但是戚升也没想到她会因为安胎而住在秦家。
明州陈家。
四嫂一面往宅子走一面冒汗,这大热的天气谁出去都是一身的热汗!唉,没办法,当下人就得给主人家跑腿啊。幸亏她这趟出去也不是全无收货!
还没到客厅,就听见里头传出一阵喧哗之声。
“大嫂,您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青衫少年站在厅中对朱氏成瞠目而视。这少年身量不高,却长得扎扎实实,一身虎气,方面浓眉,英姿勃勃。
“三叔,你自己经营不善,怎么来和我诉苦?分家的时候,不都是说得好好的嘛。”朱氏不顾那少年的气愤,气定神闲的拿着扇子在扇风,还让个丫头给自己捶腿。
这个少年是陈继汉的庶出弟弟陈文武,是陈继汉父亲的通房丫头所生,才出世就没了母亲。陈继汉亲母见他可怜,也收在自己房里一并养着,不过对他也说不上太亲热。
陈继汉对陈文武却和对待一母同胞的亲弟陈继祖一般,供他读书做事,平日里也常常关照于他。这回陈继汉去世,陈文武在长辈主持下分到了两间绸缎庄。
他没想到往日对自己和蔼关怀的大嫂,却在长兄去世后变了个人似的,翻脸无情!
陈文武遇到的是和海棠一样的问题,就是朱氏截断了他的货源。当然,朱氏倒不会去和染坊打招呼说不准给陈文武染布,她还不敢太过分打压这个小叔子。
朱氏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她分到手的十来家绸缎庄和那些天地虽然多,可是长辈分给陈文武那两家,却是地理位置极佳的店铺,就在港口不远处。朱氏眼馋陈文武的铺子,但又不好明抢,就想着断了他的货源让他做不下去,然后再慢慢的哄他低价转手卖给自己。
陈文武可不是陈继祖!陈继祖年纪大得多,又有母家妻家做靠山,朱氏可不敢去招惹他。而陈文武,就是个丫头生的庶子罢了,年纪又轻,朱氏才不怕他翻了天去!
“大嫂,本来我们都是从总店里提货的。怎么你光给二哥货,却不发货给我?”
陈文武还没悟出朱氏的险恶用心,他气鼓鼓的追问道。
朱氏慢悠悠的会所:“哎哟,三叔啊,你不知道,现在这些机户都欺负我妇道人家,不给我本色绸布。我求爷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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