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上跳下来个蒙面人,冷哼一声,将手中装满蒙汗药的纸包扔在地上,在狱卒身上掏了两把,举步走进去。长长的甬道之中满是冰寒之感,蒙面人踏入此地轻车熟路的找到牢门,手中钥匙插入铁索,哗啦啦的抽出铁链将门打开。
孙长泽听到声音,依然闭着眼睛转身对着墙面,不知道这次这些该死的狱卒又要做什么,他真心不想看见他们,最好永远都不见面!孙长泽怀着这样的心态,死猪一样的缩在角落,半点反应也无。
身后静悄悄的,脚步声过了好久才传来,一停一顿的走近。孙长泽微微睁开眼,本想关注一下狱卒的动态,没想到睁眼的瞬间只见身后寒光一闪,一道像是刀片的反光正落在他眼前的墙壁上。
不是狱卒?孙长泽大惊,屁滚尿流的往旁边一滚,外袍被这柄刀一下子砍成两断。
“你是什么人!”孙长泽猛地站起来,双手护着全身,“这里是牢房,你怎么进来的,咱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你不必管。”蒙面人手中刀光一竖,寒芒湛湛。
他不必管……可他是被杀者好不好!孙长泽觉得自己最近霉运来的越来越生猛,想必这霉运从皇后娘娘传召他去的时候就已经在开始了,真是倒霉,在牢房里还会有人来刺杀他……孙长泽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你是不是皇后娘娘派来的!”
说出这番话,他清晰的看到蒙面人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手中的刀瞬间以一个诡异的弧度砍向他的脑袋……
“叮当!”
两枚铁钉应声而落。
孙长泽耳边的一缕发丝随风飘落,他心惊胆战的睁开眼,眼前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七八个锦衣侍卫,这几人站得笔直,只是三人将蒙面人收在掌下,另有两人冷着脸对他道:“跟我们走吧,皇上可还正等着你们呢。”
孙长泽战战兢兢的点点头,面色不怎么好看。他也不是傻子,绝不会以为此时皇后还会来救他了,很明显,前面来的这个蒙面人是皇后娘娘派人来杀他灭口的。尤其是现在皇上特意派侍卫在这里守株待兔,为的是什么,他大约也能猜得出了。
养心殿内,绍宣帝批阅完奏折,安德礼连忙上去整理,看着神色颇有些舒缓的皇上,安德礼一边手下收拾着一边试探性问道:“皇上,可是要去哪个主子宫里?”
“朕现在哪儿也不去,就待在这养心殿,小安子,你去把皇后给朕叫来。”绍宣帝淡淡的吩咐道。话语中提到皇后的时候,他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冰寒的眼神都未曾变过,安德礼道了声“是”,便退下去了。
安德礼心中却是纳闷不已,按照往常皇上必定是要去秀玉宫侧殿去了,只是今日怎么突然召皇后前来了?难道皇后要复宠了?只是……看皇上的眼神,恐怕也不是那么回事。
养心殿内安安静静,檀香冉冉。
绍宣帝看了看桌子,脚步却不自觉的走过去,他从抽筒中抽出一卷圣旨,铺开在桌面。这圣旨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只是其中有一处空白。他忖度半晌才提起笔,缓缓的在上面写了个“宝”字,随后唇边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宝,自当是珍宝之意,心中唯一。
……
皇后并不是第一次来养心殿,绍宣帝初初登基那会儿,她荣宠尚在,也是曾来过这养心殿内的,今日突兀的得了皇上的传召,她原本是满怀欣喜的,只是来的路上思索了一番,心中便不那么高兴了。
她不是刚入宫的少女,她早就提醒自己,不该抱有太大的希望。
进了养心殿,见到九五至尊的丈夫坐在对面冷冷的看着她,她径自浇灭了最后一抹喜意。倘若皇上真的想念一个人,那个人也必定不会是她,他的皇后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吧,就像淑妃那样,看上去多么风光,实则不过是皇上用来巩固朝堂的幌子罢了。
“臣妾见过皇上,不知皇上唤臣妾前来有何要事?”皇后一板一眼的行礼,动作一丝不苟,以僵直的背部显示着其主人莫名的骄傲。
“朕唤皇后前来有何事,皇后不知道?”绍宣帝反问了一句,唇边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却无端的使人心中生寒。
皇后心中一凛,微微抬起下巴:“臣妾不知。这几日臣妾都是应了皇上的旨意在佛堂礼佛,从未踏出过昭阳宫,皇上何故如此为难臣妾?”
“朕却是不知,皇后的手笔可是大得很呢。未踏出过昭阳宫便能运筹帷幄之外,朕需不需要再夸你一句有大将之风?!”
“什么手笔?皇上仅凭一句话,便要将臣妾定罪么?”皇后呼吸转为急促,双目通红:“臣妾知道皇上不喜欢臣妾,可是臣妾身为一国之母,皇上断然不能随随便便抹黑臣妾,不然这便是整个高狩的一处污点。”
绍宣帝静静地看着她。
皇后看着这道凌厉的目光,想要后退一步,却仍挺直了脊梁。这个时候,她不能认输,她是皇后,所以即便是孙长泽还活着来指认她,她也不怕。
“既然皇后要证据,那朕便将证据给你呈上来。”绍宣帝冷哼一声:“安德礼,叫人把他们带上来。”
安德礼躬身走向门外,没一会儿孙长泽便衣衫褴褛的出现了,他走路的方式有点奇怪,双腿发颤,屁股还向后微微翘着,皇后皱着眉看着他走近,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目光。孙长泽见此身子颤了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抢地:“罪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于谋害宴良仪的人绍宣帝都没什么好感,即便是今日的呈堂证词还需得从这人嘴里问出来,绍宣帝淡淡道:“跪着答话。”
孙长泽低下头,“是。”
“昨日你肆图谋害宴良仪,是何人指使的?”
“是……”
“孙太医,本宫相信你一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你倒是说说这谋害宴良仪的人究竟是谁?她不知道宴良仪对皇上有救驾之恩么?!”皇后还没待孙长泽发话,立刻抢声责问。
孙长泽深吸了一口气,也没有看向说出这番话的皇后娘娘,只是目光直视着地面,他说:“是皇后娘娘。”
“皇上,臣妾与您这么多年的结发夫妻,您还不信臣妾么?”皇后转而跪在绍宣帝身前,“皇上绝不能因为这孙太医的一句话就怀疑臣妾。孙太医,你为何要陷害本宫?!”这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孙长泽说的,只是这人长长跪在地上,头都未抬,仿佛没听到似的。
绍宣帝心中发寒,皇后这样的蛇蝎妇人居然还敢跟他谈什么结发夫妻……哼,他的结发夫妻,只能是秀玉宫中那丫头!
“行了,皇后不必多说,实情朕已经全部都知道了,看来不见着那人你是不会死心的。”绍宣帝转过身拍了拍手,接着又有两个侍卫压着一个蒙面人走进来,这蒙面人见到绍宣帝瑟缩了一下,待看到皇后的时候更是直接闭上了眼眉心紧紧皱起。
一个侍卫将他的黑色面巾摘下来,皇后捂着嘴惊呼一声:“哥、哥哥……”
原来,收到宫中女儿皇后传来的消息后,卢广修沉思半晌还是决定由自己武艺高强的儿子卢友文前去劫狱。
其实是因为他儿子卢友文任职刑部,自然对大牢设备知之甚祥,劫狱也方便一些。这一家子人分明是没想过皇上会在天牢内加派这么多人手,就为了来个瓮中捉鳖,于是这卢友文也就中招了。
抓到卢友文乃是意外之喜,就连绍宣帝事先也不知道卢家会把长子派来劫狱,这下子卢家在他手中的把柄又多了一条。
“皇后也不必解释了,明日你拿着这份圣旨宣读给各位宫妃。记住,朕要的是结果。”绍宣帝从桌子上拿出方才添了字的圣旨。
皇后接过圣旨,看着面色平淡的绍宣帝,她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山雨欲来风满楼,她总觉得皇上这样的反应,更为危险。
绍宣帝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既然胆敢伤害他所*之人……就该永远的除去,决不能留后患。
作者有话要说:…v…
肉松扔了一个火箭炮~~~(后台一直显示不出来,不过前台看见了,谢谢亲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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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雷~~大家都是偶的宝~
☆、第四十四章
拿了圣旨的皇后心有惶惶的回道昭阳宫;连忙命金枝点开灯台;她恨恨的看了眼圣旨将它铺平,只见上面已然盖上了皇上的印信;皇后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没看一行都如同被灼伤了眼睛,果然又是因为宴良仪……
难怪明日要她来宣旨;皇上打的可真是好算盘!
皇后虽然心中不平,可如今再如何咬牙切齿她都不能违抗圣令;不说她皇后的身份本来就是处于皇上之下不得不听令,就说她哥哥卢友文还在皇上手里待着呢,皇上现在这是用人命来要挟;可她却对这种要挟全然没有法子!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话不光说的是孙太医,还包括自己这个有勇无谋的哥哥卢友文,简直让她在后宫中完全处于被动了。
皇后揉了揉眉心,罢了,明日宣了旨,她便什么都不管了,只要能平安生下腹中的这个孩子,只要自己还在皇后的位置……那个什么宴良仪总归也逃不出她手掌心。
就在皇上回宫的第三日,各宫主子派去养心殿观察的人没传来消息,倒是昭阳宫突然传了旨意,要各宫主子前去听旨,妃嫔们茫然的赶到昭阳宫,却不料得了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宴良仪封妃了!
都说宫闱之中没有秘事,这公开的消息自然是传的更为凶猛,宴安筠待在秀玉宫足不出户了两日,却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
秀玉宫侧殿中,娇婉可人的宴良仪笑眯眯的品着茶,对面坐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沐容姬,鹿儿手中托着一叠糕点走进来,看着对视的两人,心中愤恨不已,这个沐容姬今儿又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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