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追他们了没有。”曾一阳一听是现逃兵,也不惊讶。就当时的情况,土地革命没有普及,战士们主要由穷苦农民和工人组成,但也有些战士是俘虏,有家产的人家。
他们对革命没有感情,相反出于一种活命的想法,才留在了部队。
开小差,不在战场溃逃已经是万幸。而且曾一阳虽然很想整编部队,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从开化到玉山,一直都没有喘息的机会。反而整个团,没有一个营级的作战单位,都是匆忙编练成了连一级别。
这都很困难,想着靠近红十军的活动区域,群众基础好,敌人也不过是小股敌人。不会生大的战事。他和刘先河、苏长青商定,等到了戈阳,将部队再一次整编成三个营,一个团部直属部队,一个后勤保障连的计划。
王立见曾一阳只不过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就不做声,反而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带着酸溜溜的口气说:“团长,好像你一点都不着急?”
曾一阳抬头看着营地中,渐渐恢复了平静的战士,在班排长的带领下,也坐到了一起,将篝火添上干柴,等待着团部下达命令。很多战士,都擦拭着枪,拉开枪栓,仔细的查看,有了点当兵的样子。
“有些人心里不革命,身在革命队伍里也是祸害。对于他们,即便是没有走,等到苏区,我也要赶他们走。”
在王立眼中,曾一阳说的简直是天方夜谭。诧异的问:“赶他们走。”
“没错。并不是每个战士都适合呆在革命队伍里的,很多俘虏在刚被俘虏的时候很老实,显得很积极。但时间一长,他们都懈怠了,有的更可能叛变革命。这样的人不会是穷苦人出生,有的是破落地主,有的是有点钱的富裕之家出生。由于,没有时间仔细甄别每个战士的情况,更缺乏思想教育,这也是可以预见的。”曾一阳靠近火堆,一边热着壶中的水,见水沸了,拿起一个杯子,倒上开水,递向了王立。
王立哪里有心思喝水取暖,反而随手放到了地上,相反,他觉得生逃兵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不像刚现的时候,还惊慌失措的样子,对于部队来说,逃兵不但会大幅度的降低战斗力、士气,如果被敌人抓到他们,或许还会暴露部队的方位。
“如果他们逃走了,没有抓住呢?”王立着急的问。
手中扒拉火堆中木炭的手一停,曾一阳转头,坚定的说道:“不行,一定要抓到。”
刘先河刚刚躺下不久,脚上火辣辣的,消毒后,上了些野猪油熬的药膏。感觉上好了很多,听见枪声,也被惊醒了。踉跄着,走向曾一阳。
连忙站了起来,扶着刘先河,王立诧异的问道:“党代表这是怎么了?”
“别管我,说说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打枪?”刘先河不悦的打断道。
曾一阳正想回答刘先河,一个战士跑步到了他们附近,对着李红兵说了几句,李红兵让对方先回去。转身跑到曾一阳跟前,报告到:“团长,抓到了。”
第一卷泣血年代第五十二章峥嵘渐起
翌日,天一如既往的晴朗,没有云,风也很静,喧嚣的山林,也在正午的阳光下变得寂静,死沉。
处决犯人在正午的惯例,由来已久。出于对于鬼魂的畏惧,人们选择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刻,将犯人处决,正午的阳气,让犯人的怨气无法沾染到行刑者的身上,广为流传。
这在当时人看来是一天当中“阳气”最盛的时候。中国古代人们迷信的看法,认为杀人是“阴事”,无论被杀的人是否罪有应得,他的鬼魂总是会来纠缠判决的法官、监斩的官员、行刑的刽子手以及和他被处死有关联的人员。所以在阳气最盛的时候行刑,可以抑制鬼魂不敢出现。
革命部队,当然不会信奉迷信,但事情变得就这么巧。
曾一阳几个,因为觉得团下辖连,实在是无法在指挥上得到统一。无奈之下,决定提前整编。
团长:曾一阳;政委:刘先河;副团长:苏长青,兼一营营长;
任命苏长青为一营营长,该营为步兵营:辖三连九排,总兵力389人;
任命李全福为二营营长,改营为步兵营;辖三连九排,总兵力376人;
任命王立为三营营长,该营为步兵补充营;辖二连六排,总兵力285人;
另外满编重机枪连,奎大勇为连长,全连128人;辎重对队长李湘敏,全队86人,有驮马3o匹。
加上团直属的警卫连,通信连等,全团共计一千五百多人。
几乎所有的原特战队的队员,都成为了营连级的指挥员。当然这其中有几个例外,一个就是担当曾一阳警卫员的李红兵,虽然眼热同伴们都成了连排长,但真要让他带个通信连,他死都不愿意。
等到部队整编完,一个上午也就过去了,这一天很多战士都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就开始整编部队,而且还进行了思想教育。有道是无风不起浪,很多人想起了昨天夜里的枪声,都胡乱猜测起来。
等到主席台前,一溜推上来四个五花大绑的士兵,很多人才联想起昨天夜晚的枪声。
曾一阳代表团部,对昨天的逃兵作出了宣判,这几个逃兵都是辎重连队的,看着驮马上厚实的袋子。投诚过来的包一德利益熏心,贪念一起,早把后果的忘的干干净净,一想起了,拉上一袋银元,过大爷般的日子,没想到,富贵没有获得,反而背上了一个扰乱军心,就地枪决的罪名。
处决了四个不守纪律的逃兵后,部队出现了一种压抑的沉默,战士们都闷头赶路,少了一种浮躁的气息,但多了一种僵硬。
走二十来里地,部队习惯性的休息一阵,再走上两三个小时,部队就可以走入玉山境内,当天就可以进入江西境内。和苏区联系过一次后,确认接应的部队已经出两天,应该已经差不多在南城附近。
不要两天,他们就可以和接应部队在抚州地区会师,然后返回中央苏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曾一阳更愿意上井冈山,看看老宁冈、黄洋界等地,领略井冈山地区的风土人情之外,更不介意给何进上点眼药,让他难受难受。
和曾一阳并肩的苏长青,也感觉有些异样,不时的左右环顾,想找出其中的问题。
“部队太沉默了,时间长了会影响士气。”曾一阳轻声对苏长青说道。
“可不是。”
不远处的刘先河被他们的谈话吸引,也走了过来,问:“部队的情绪有点低落啊!”
曾一阳苦着脸,想了会儿,抬头问苏长青:“会唱歌吗?”
“唱歌?”苏长青摸着后脑勺,一边走,一边笑。“这还真难住我了,哎,对了,王立是山里娃,听说他们那里喊话都是用唱的。”
被团部的长特地派人喊来,王立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笑着问:“团长,有任务?”
“没事就不能叫你了?”苏长青在背后喊了一嗓子。
王立笑着说:“哪能啊!我估摸着,一定是重要的任务,才让团长们想到了我。没啥说的,三营一定完成任务。”
曾一阳说:“三营现在还缺编,不少补充的战士都是新战士,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你的任务是先将战斗力提上来。”
王立眨巴着眼睛,失望的说:“那不是没有机会做主攻部队了?”
“我估计,不久之后,部队就要进入整训期间,三个月的整训后,如果三营还是三个营中最差的,我让你当后勤去。”苏长青没好气的说。
“放心,团副。别说三个月,一个月我就把部队带出来。”王立挺胸敬礼,保证到。
苏长青也不在意,反而感觉不太对劲,突然想起来:“团副?我说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想明白了,原来红军中绝对没有‘团副’这一称谓,相对大多数部队来说,团级军官缺少,配一个团长,一个政委已经很不错了,而国民党军中倒是常设这么个职位。
“小子,挤兑我?”
“我哪敢!”王立作委屈状。
“算了,不和你计较。队伍行军比较沉闷,团长让找个会唱歌的,带部队学唱几歌,一边走,一边唱,就不会那么累了。”
王立为难的说,“唱歌我倒是会,不过这好吗?”
“让你唱就唱,磨叽个啥!”
“好吧!谁让你官比我大,官大一级压死人啊!”王立小声的嘀咕着,放开了风纪扣,舒展了下嗓子,试着喊了几声,一个高亢的、略带着沙哑的歌声传了出来。
哎,一声唱山歌哎
山歌唱来妹深情
一缕风情歌一
夜半山林静悄悄
围屋圆圆庭院深
上家点火下家明
葡萄结籽团团抱
左邻右舍一家亲
凉帽圆圆好遮阴
帽檐飘飘招哥心
招得哥心吞落肚
屋里妹子情最深
......
曾一阳几个,一听之下,感觉有些别扭。等到李湘敏红着脸,从他们面前跑过,才恍然,王立唱的好像是情歌。
这时,王立就是想唱,也没人敢让他胡乱唱了。
苏长青一副,你再胡咧咧,就掐吧死你的眼神,让他唱,也要有这个胆不是。
曾一阳不死心的问:“王立,你不会换个适合革命的歌曲吗?”
王立无助的摇摇头,说:“在我们那里,任何东西不会都不要紧。但是要是连唱歌都不会,那是连婆娘都找不到,所以都是唱哥哥妹妹的歌,小伙唱着有劲,姑娘听着快活。”
曾一阳还真没办法了,只好问刘先河:“老刘,会唱《国际歌》吗?”
“我们先唱,然后,让周围的战士也学着唱,歌词不多,十几句,我估计到晚上宿营的时候,该全团都会唱了。”
刘先河拿出一个本子,撕下几张空白的纸,交给曾一阳说:“我们先把《国际歌》歌词写下来,让回字的战士抄一遍,然后再让他们带着一起唱。”
“这个办法好。”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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