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五千英镑。
但是我和大卫去迟了一点。第二天的头版新闻是:“高贵”轻慢弗教头,等等。
我没有轻慢弗教头。事实恰恰相反。为了出席晚会,我把前往洛杉矶的行程推迟了一天。问题出在布鲁克林身上。
我请了我妈妈的一位朋友,住在斯托克港的帕特来照看布鲁克林。那天晚上他又是不停地哭。要是有可能,我会在把他交给任何人之前哄好他。但当时他哭得太厉害了,以至于气都喘不过来。我可不能这样离开他。
因而我们迟到了,但只迟了几分钟:晚餐会还未开始,人们甚至还未就坐。首先,一面巨大的电视屏幕播放弗格森的足球生涯集锦,接着阿莱克斯爵士将在苏格兰风笛手的伴奏声中开始他那盛大的入场式,而我们到的时候这还没开始。
第二天,所有的报纸上都是这样的报道,说我在他的餐会和舞会上多么失礼。我真不能理解。
4月初,我去洛杉矶和一些歌曲作者见面。我带上了布鲁克林、我妈妈、露易丝和利伯蒂,当然还有马克。
自从我遇到那些姑娘们,这么多年来,人们总是说我无用,称我的才艺还不如一只椰子,这让我完全丧失了勇气。
我从来都没有信心去考虑单独从事演唱事业。但大卫不断地劝我考虑录制自己的专辑,办公室的南希也很支持,为我操办了所有事务。这只是一次探路式的旅行,去见见人,找些思路,而不是真正去写歌。
去过洛杉矶后,我们又飞往迈阿密,去和爱玛、梅尔·B汇合一起制作那部新专辑。梅尔·C在纽约,以后再把她的演唱部分加进来。我们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和罗德尼·杰金斯一起来完成这个专辑,他只有22岁,却已是音乐界炙手可热的词曲作者之一,他创作过许多热销的歌曲,演唱他的歌曲的人中有惠特尼·休斯顿、托尼·布莱克斯顿(美国著名女歌手)、“真命天女”(美国城市蓝调音乐四人演唱组)和迈克尔·杰克逊。
他的整个家族都在这个圈子里,除罗德尼之外,还有他哥哥弗莱德、他父亲杰金斯牧师、他表弟李·西恩。他们不吸烟、不喝酒、也不骂人。你总能认出他们的歌来,因为歌词中总会有“黑男孩”,那是他们唱片和出版公司的名字——像一种下意识的广告。他们通常不让你与他们一起写歌,但对“辣妹”,他们破例了:因为我们只唱有我们自己合创的歌曲。事实上,我们和他们第一次在伦敦合作时,我真的感觉整个创作集体有些可怕。但我知道这几天将会很美好,尽管在演唱方面他们确实会逼迫你发挥到最大限度。
我们到的时候天色已晚,迈阿密海滩的闹市区是迈阿密的“红灯区”:闪亮的霓虹灯,到处都是酒吧,女孩们穿着撩人的比基尼走在大街上。我们的旅馆在哪儿呢?你猜对了。就在中心大街上。
在人口处,我们有机会与一条大蟒蛇合影,付费一点五美元。我在想,里面可能不会这么糟。错。到处都是水泥地,小孩子的膝盖和指关节很容易受伤。我的房间临街。布鲁克林和利伯蒂本该睡觉了,但马路对面俱乐部传出的噪音大得可以听着它的节奏跟着跳舞。每隔几个鼓点窗户都会震得哗啦哗啦响。我给爱玛的私人助理莎拉打电话,这次旅行中她负责照料我们三个。她们去哪儿了?
“那个旅馆糟透了,”她说,“我们正在找其他地方。”怪事,真是怪事。
我决定那一夜我宁可呆在汽车里,也不愿呆在这个旅馆。因此我们离开了。马克仍在楼下,和汽车、行李在一起。
我们把那些好一点的旅馆一家一家地看过来,像丹兰奴这样的地方。全部客满。原来学校放春假,所有的大学生都出来度假,到处都被预订了。我们倒不是为自己担心,主要因为孩子:梅兰妮带着菲尼克斯,我们带着布鲁克林和利伯蒂。
后来,有个司机建议我们去试试迈阿密海滩南端的一个叫“渔夫岛”的小岛——那是个与众不同的度假地,你只能坐飞机或私人渡船去那儿。它非常与众不同,迈阿密海滩下雨时,“渔夫岛”可能阳光明媚。博利斯·贝克尔(德国网球明星)在那儿有幢房子。
我们驱车直达堤道的尽头,然后上了渡船——他们核实了我们的登记后才让我们上船。不到十分钟就到那儿了。
尽管价格贵得难以置信,旅馆本身却一点也不奢华——你付钱只是因为它与众不同而且僻静。事实上,它很适合我们——住所更像别墅,如果你带着孩子,有一个厨房就大不一样了。
我们要创作并录制三首歌,因此我们整个白天和大部分晚上都要工作。然后就和迈阿密说再见了。只有爱玛留下来继续做她自己的专辑。梅兰妮。B飞往温哥华和她的男友麦克斯汇合。我们回家:我妈妈、露易丝和利伯蒂去希思罗;我、布鲁克林和马克去曼彻斯特。
4月16日我们回到英国,第二天是我生日。问题是:人到了,但我们的行李没到。像往常一样,为了安全,所有我的东西都是以马克的名义托运的。我无法相信。旋转式传送带转了一圈又一圈,就是见不到我的行李,没有带有马克名字的任何东西,连布鲁克林的童车也没了影儿。我想问,在横越大西洋的飞行之后谁会要这个?
马克说他来处理这事。
几个小时后他打电话来说:有几个包出现了。哪几个?
所有他自己的包,有两个是我的:一个“路易·威顿”牌小手提箱和一个黑色耐克运动包。那是我在迈阿密买的,里面都是布鲁克林的换洗衣衫。“路易·威顿”手提箱里装的是我在洛杉矶给大卫买的棒球帽,我怕它们被压扁了。
几个小时过去了,什么也没有。最后我决定亲自给机场打电话。从迈阿密到伦敦,我们坐的是英国航空公司,但从伦敦到曼彻斯特我们坐的是英国米德兰航空公司。英国米德兰航空公司说,那是英航的错。不,是米德兰航空公司的错,英国航空公司如是说。
“行李肯定没丢,”一个热心人对我说,“你也许会发现它们压根儿就没离开迈阿密。”是的,我的名字叫帕米拉·安德森。
4月17日是我的生日,而我没有衣服穿。听起来似乎很滑稽。但我是那种出门时把什么都带上的人。坐头等舱旅行,很少付行李超重费,而且,即使得付费,这也总比你拉下什么重要的东西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都带上。
后来我接到伦敦英国航空公司的一个电话。
又一件行李出现了。马克去取了。是那个该死的童车。
马克做得够多了。既然我现在自己和英航打交道,我就说他该多休息几天——其时他父亲在曼彻斯特住院了。
我生日那天的开心事是去切斯特动物园,离奥尔德里—埃吉大约有四十分钟车程。我谈不上想去——没有衣服穿,什么衣服都没有,除了我在飞机上穿的,还有一件在公寓里挂着的旧田径服;天又下起了雨。但布鲁克林对动物特别感兴趣,他绝对爱动物,即使我心绪不佳,看到布鲁克林玩得开心,也不妄此行了。
但当我们到那儿时,我简直无法相信:门口站着摄影记者,他们告诉我,里面还有五六个。动物园的工作人员烦了不少神,他们甚至为我准备了一只生日蛋糕。他们一直在道歉,并赌咒发誓说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他们甚至说蛋糕是为另一个人准备的。这种故事听起来耳熟。这不可能只是巧合。一定有人泄露了这个消息。
第二天一切全上了报纸。“再见‘骨感辣妹’”,“你好,‘痛苦辣妹’”。好吧,我确实没有微笑。我没有衣服,没有化妆,我在想,今天就连那些该死的动物都不会出来,因为天一直在下雨。可怜的大卫,他多么希望把我的生日搞得特别些,甚至在公寓里挂满了彩灯来欢迎我回家。
媒体说动物园一半的景观都因我而关闭了,我如何同时使得其他人无法进入——因为“高贵辣妹”想去猴屋,以及我如何得到了优惠待遇。全是废话。十足的谎言。我们像其他人一样到处走走——他们认为我们会做什么?坐着豪华轿车从一个笼子开到另一个笼子前?有些区域是围着的——像猴屋——但是我们是和其他人一起走进去的。
让我发火的是报界居然先到了那里。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我想不通。我给马克打电话。
“马克,你没有对别人提到我们要去切斯特动物园吧?”
“绝对没有,维多利亚。”
“但是,你想想,马克,除了动物园的工作人员外,只有你和我妈妈知道。而动物园的工作人员发誓不是他们。”
“维多利亚,我以我孩子的性命起誓,我绝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真的不想问他,但是,那情形,我能怎么办呢?
无论如何,我还有别的事要担心,比如我的行李。我列了张清单,写下我还能记得的箱子里的东西:我的衣服、布鲁克林的干净衣物、大卫的经纪人整理出来的几份关于赞助合约的传真还有我的歌词本——所到之处我都随身带着这个笔记本,想到什么歌词我都会草草记下来,里面甚至还有一缕布鲁克林的头发。我通常都把它放在随身的行李包里。但因为我要带许多玩具在飞机上逗布鲁克林开心——更不用说还有尿布了——我就把那个笔记本塞进了一个衣箱里。
几天后,大卫在南安普敦有一场客场比赛,因此我就去了伦敦。等我的衣箱出现已经超出开玩笑的限度了。我的体型如此滑稽以至于任何地方都很难找到适合我穿的衣服;至少我知道我妈妈家还有几件能凑合穿的衣服,而且我总可以跟露易丝借衣服。
就这样到了星期六,我一直都在购物以补齐我丢掉的那些,鞋子、袜子、化妆品等等。这件事花了我很多时间。有一些人——像维维恩·威士特伍德——特别热心。她给我补齐了丢失的所有东西,一分钱也没收。
我的手机响了,是乔打来的,在曼彻斯特为我护理指甲的那个姑娘。她告诉我的事可能是我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