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左!你要干什么?”
“这电话你不能打!”
“为什么?”
“你打了也没用!”左云涛指了指命令说道,“这是上面直接下达的命令,他说了也不算。”
“命令怎么会这么巧?你觉得这里面正常么?”赵军长问道,“会不会和某些事情有关?”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仅仅是我们一个军,就连其他的部队也收到了这种命令。”左政委叹口气,“上面给了名额,具体派谁去那是军区政治部决定的,我们只能服从命令!”
“看来咱们是不去不行了!”赵军长深有感触地说道,“咱们就等着和老罗交接工作吧!”
三天之后,赵军长和左政委离开了Y军,登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两天后,罗副军长亲自接手了刘卫国的案子。一个月之后,对刘卫国的处理意见下达到了他本人的手中。刘卫国在接到“转业处理”的命令之后,于第二日脱下了军装走出了监狱......
走出监狱的一瞬间,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向关押了他将近三个月的监狱轻轻说了一句:“别了!司徒雷登。”
赵军长走后的第三个月,越南方面突然加紧了对我方阵地的骚扰。除了不间断地派出狙击手之外,还在我中国国境一侧大举布雷,使得我军正常的巡逻已经无法顺利进行。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周后,作为Y军的代理军长,为了减轻伤亡,罗玉浦果断下令将防线后撤十公里。使得法门山及其周边的大片国土变成了我军与越军的缓冲地带。越军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借着这个机会,趁机攻占了法门山的主峰阵地。现在,越南人的火炮已经可以直接打到距法门山8公里远的岚溪乡政府,以及它楼上的五星红旗。
“妈的!这仗打得真他妈憋气!”吴晨东狠狠地摔了电话听筒,掐着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越南人把尿都撒在咱们头上了!”
“你看看,你急什么啊?指挥员要是沉不住气,还怎么指挥部队?”高树青说道。
“丁宝国回来没有?他去前线都去了多久?怎么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吴晨东喊道,“赶紧给他挂电话,叫他马上回来!”
“不用了!”丁宝国撩开门帘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攥着一把手枪。
“怎么样?咱们的伤亡严不严重?”
“嗨!”丁宝国摇摇头,“战士们打得很辛苦,5连都没剩几个人了。主要是越军在主峰阵地上的火力太猛,我们根本就没办法突上去。”
“妈的!偷袭看来也不行,越南鬼子是看出咱们抢占制高点的意图了。看来,我们必须要换个思路好好想想。”
“还不只这些!”丁宝国说道,“通向主峰左侧我军的阵地只剩下一条小道。而这条小道的右侧阵地又落到越南人的手中。我在回来的时候看过,道路的两侧全被布上了地雷。有的是我方埋设的,有的是越军埋设的。我粗略估算了一下:露在地表上的,每平方米就有5、6颗之多。”
“这还是你看到的......”陆云培道,“现在的布雷方式也很简单,站在高处把地雷向下一撒,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地雷埋在哪里!”他走到地图旁看了看说道,“这给我们收复主峰增加了不少困难。唉!都七月天了,再不想办法解决,赶到山洪来临的时候,那就更加不好办了!”
“看来想要解决主峰,就必须先拿下或者压制住他的卫星阵地。”吴晨东把红蓝铅笔丢在了沙盘上。“陈沂生还没有回来吗?”他问道。
“他被罗副军长叫去了,估计要呆个几天。”高树青说道。
“噢!”吴晨东点点头。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更新时间:2006…7…6 19:13:00 本章字数:6800)
七月的岚山市就像一座大蒸笼,湿热的天气闷得人透不过气来。这一年,在岚山市的开埠史上,电风扇是最畅销的一年。诺大的岚山街道,只要是有商店的地方,你就能看到排着长龙的人群。仔细规划一下,不外乎是两大类:一类是手掐粮票肉票抢购食品蔬菜的老百姓;另一类就是想要挖空百货商店最后一台电风扇的年轻人。战争距离他们几百公里之外的中越边境残酷地进行着。不过,没有人担心这场战火会烧到自己的头上。毕竟这天下是由强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在保卫着,越南只不过是偏远地区的一条小虫而已。他实在是太小了,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条随手就可以碾死的虫子,是没必要为了它去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的。所以,岚山的大街上,该谈恋爱的谈恋爱,该吵架的吵架。没有人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正常。
走在大街上的陈沂生,就是一位极其普通的解放军战士。普通得和那些清一色穿着蓝绿衣裳的行人一样,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甚至当他走进别人的视野时,这些人也不会正眼瞧他一下——除了那些不怀好意,一门心思琢磨他头上军帽的年轻小痞子。
老陈今天的心情很不爽。训练计划被打断了,最主要的还是他被罗副军长以汇报工作的名义,叫过去横挑鼻子竖挑眼地骂了一顿。说实在话,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和这个顶头上司的上司进行有效而合理的沟通,不仅仅是因为两个人在文化层次上的差异。关键的是,他从根本上就觉得所谓的汇报工作本身就是一件很多余的事情。
“我一个小排长有什么工作可以汇报的?”老陈怎么也想不通,“讲不出来你就说我对组织工作不配合,说我工作不认真。我又不是你们那些搞书书本本工作的干部,你让我说说部队有什么新人新事新风貌,这我哪里说得出?”
老陈在百十号人的军代表会上被罗玉浦点名批评了整整两个小时。这场原本是各基层部队代表的一次交流会,结果被罗玉浦弄成了陈沂生陈排长的批斗会。原本在Y军就赫赫有名的陈沂生,这回是更加出名了。由于时间被无端地浪费,这场本来预期要开两天的会议,居然延长到了四天。
老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会场的。走出会场的一瞬间,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全是热汗。直到去医院看过周小米之后,他那颗被人使劲蹂躏过的心,才稍微受到了一点安慰。
周小米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排长,便大吵大嚷着要出院。按他的话说,就是宁肯回去睡地板,也不愿意在这种能把人活活闷死的鬼地方多呆一天了。老陈对小米的心情十分同情,甚至还和小米同志一同策划如何“私奔”。结果在要付诸行动的时候,因江素云同志的万分机警而最终导致流产——他被江素云同志死死揪住了耳朵。
老陈是一个人溜的。在医院这个范围内,有一个算一个,还没听说有谁能揪住他陈沂生的耳朵。溜到大街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钟了。他不想回招待所,只是一个人万分寂寞地在大街上溜达。他去了一趟野鸡胡同,拜祭了一下邢师父的在天之灵。随后他又想去看看严师父,可是来到北湖公园的时候,却听说严师父已经不干了。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在岚山市,他已经举目无亲了。
一个人很落寞地走出了北湖公园,他回想着一年前发生在这里的点点滴滴。
“当时邢师父就是在这里摆摊的!”他坐在公园广场旁的一个角落,呆呆地望着行人,“那个时候,她也坐在这里,晃着小刷子看着小。像个小先生似的......”老陈的心里想起了赵静。也许平时的训练强度很大,他根本就没时间考虑个人的事情。一旦休闲下来,哪怕是吃饭、洗衣服甚至睡觉,他满脑子想得就是这个令他无法割舍的赵静。
见到江素云的时候,他没好意思询问赵静的近况。甚至一想到她和赵静是好朋友的时候,这颗心就“嘭嘭”乱跳。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他的心仍然无法平静下来。
“我是不是去她家看看?”陈沂生犹豫着,“我好久没去过她家的门口了,这次我一定要去看一看,免得晚上睡不着觉。”
赵静这几天的心情只能用四个字形容——糟糕透顶。期末考试她补考了一科。这还不算,因为这件事情,她还被父亲在电话里狠狠骂了一顿。几天来,她不断地反思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了那个心里割舍不下的人,她实在是付出地太多。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感觉自己就像着了魔,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后来,她告诫自己一定要把他忘了——除非她自己想毁掉自己的前途。
于是,她给了自己一个月的时间疯狂地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看小说、打羽毛球、游泳、滑旱冰......谁知那原本就是一种饮鸩止渴。玩的兴趣更加浓厚了,专业书本却离她越来越远。一个月不够,就又加了一个月,直至加到考试前的一个月......
补过考的赵静更加迷离了。她已经不是那个爱说爱笑,爱出些鬼点子调皮捣蛋的小丫头了。她变得越来越沉闷,越来越像个老气横秋的大人。照齐瑞芳的话来说,那就是她们家的静静真是变了。“静静成熟了,做家长的不用再跟孩子操心了!”齐瑞芳与亲朋每谈及赵静的时候,总是有着一种强烈的自豪感。
赵静治疗爱情综合症的偏方还是多多少少见了点效果,至少,每次想到陈沂生的时候,心里已经不再是那种千丝万缕割舍不下的心痛了。就好似映在一潭秋水中的那轮明月,平静中略带一丝淡淡的忧愁。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情,才又使得那平静的水面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涟漪。
那是几天前一个炎热的傍晚。游泳归来的赵静路过一座建筑工地的时候,差一点被楼上落下的砖头给砸伤。愤怒的她刚刚扬起了头,不料楼上的工人率先骂道:“X你个妈,你长没长眼睛?”
“你骂谁?刷牙没有?”赵静也不甘示弱。
“X你妈的,我就骂你了,怎么地?你能把老子怎么地?”楼上的工人破口大骂。
“你这人懂不懂礼貌?我差一点被你砸死你知不知道?你不道歉就算了,怎么还骂人呢?”赵静被他气得眼冒金星。
“我就骂你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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