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汉年在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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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汉年在上海-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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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我们党是伟大、光荣、正确的。

①中共中央于1982年8月23日发出《关于为潘汉年同志平反昭雪、恢复名誉的通知》。

潘汉年同志,江苏宜兴人。生于1906年。青少年时期就受到十月革命和五四运动的影响,1923年参加进步文艺运动,1924年加入郭沫若、成仿吾等同志领导的“创造社”,同年主编《洪水》等进步刊物,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他在南昌、武汉等地任《革命军日报》总编辑、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宣传科长。1927年大革命失败,他回到上海,参加了“创造社”同人编辑的文艺杂志《A11》①和主编了《幻洲》杂志。1928年,他调到党中央宣传部,负责文化、出版、文艺界的联络统战工作。

①当时“创造社”出版部的地址是宝山路三德里A11号,所以他们就用“A11”作为刊物的名字。

1924年,他在“创造社”出版部工作时期我认识了他,但在20年代后期,尽管我知道他在上海工作,却一直没有见面的机会。上了年纪的人都会知道,1927年到1929年冬,上海进步文艺界之间发生过一场剧烈的论战。不少现代文学史研究家都简单地把这场论战说成是“创造社”、“太阳社”同鲁迅先生及文学研究会之间的论争,其实,这之间也还有“创造社”和“太阳社”的论争,以及“创造社”的内部分裂。当时,我们党还在幼年时期,这场文艺论争开始的时候,正是工农红军在闽赣粤一带战事紧张的时候,也正是中央同“陈托取消派”斗争最剧烈的时刻,因此,文艺问题还排不上党的主要议事日程。所以在我记忆中,这场论争开始的时候,党没有进行干预和加强领导。直到1929年夏秋之交,在上海闸北区的二次支部会上,洪灵菲才告诉我们,说党中央已经决定,要党员作家和党外革命作家停止论争,“共同对敌”。这样,在中宣部的领导下,潘汉年同志写了第一篇缓和这场论争的文章。这就是1929年10月15日发表在《现代小说》三卷一期上的《文艺通信》。正和这之后一个时期一样,文艺与政治的关系、革命文艺家应该写哪些题材,一直是一个争议不休的问题,因此潘汉年同志在这篇文章中写了下面这一段话:

“与其把我们没有经验的生活来做普罗文学的题材,何如凭各自所身受与熟悉的一切事物来做题材呢?至于是不是普罗文学,不应当狭隘的只认定是否以普罗生活为题材而决定,应当就各种材料的作品所表示的观念形态是否属于无产阶级来决定。”

在这篇文章的最后,他还引用了李初梨同志发表在《创造月刊》二卷六期上的《普罗列塔利亚文学应该怎样防卫自己》的几句话来作结语,初梨的文章也是一个明显的转变:“……普罗列塔利亚文学的作家,应该把一切社会的生活现象,拉来放在他的批判的俎上,他不仅应该写工人农人,同时亦应该写资本家,小市民,地主豪绅”。

与此同时,潘汉年同志代表中宣部召开了一个包括“创造社”、“太阳社”、冯雪峰、我以及党外的郑伯奇同志等在内的座谈会,这是1929年10月中旬在北四川路的一家咖啡馆楼上召开的。潘汉年主持会议,传达了中央对这场论争的意见,认为主要的错误是教条主义和宗派主义,要求立即停止对鲁迅和茅盾的批评(茅盾当时还在日本,但“创造社”、“太阳社”对他的《从枯岭到东京》也批评得很厉害),同时还对自己的没有及时发现问题,作了自我批评。也就是在这次会议上,推定了包括鲁迅、郑伯奇在内的十二个人,作为“左联”的筹备工作人员。当郑伯奇问“鲁迅会不会同意参加”时,汉年同志说,中央已经有人和他谈过,他同意参加并赞同“左翼作家联盟”这个名字。这个十二个人的筹备会,每周召开一次,都由潘汉年同志主持。筹备会的任务是起草一个“左联”纲领,并分头征集会员,和拟出一个发起人名单。1980年3月,中国文联和中国作协举行“左联”成立50周年纪念活动,不少同志写了纪念和回忆文章,但是由于“潘汉年案件”正在开始复查,所以大部分文章都没有提到他的名字。我还看到过一篇文章,说领导筹备“左联”工作的是闸北区街道支部,这是不符事实的。从1929年9月起,散在闸北区各街道支部的文艺工作者的大部分人都已集中到“左联”筹备小组,而这个小组,从开始到“左联”、“社联”、“剧联”成立,一直是由潘汉年同志领导的。他是党中央直属的文化工作委员会(简称“文委”)的第一任书记,这一点,现今还健在的王学文、李一氓、李初梨、阳翰望、冯乃超等同志都会记得很清楚的。

从1929年秋到1931年夏,上海白色恐怖极端严重,汉年同志在这个情况下出生入死,写了不少文章(如1930年2月10日发表在《拓荒者》一卷二期上的《普罗文学运动与自我批判》等),做了大量工作,如支持郑伯奇、冯乃超、沈叶沉等组织了“上海艺术剧社”,出版了许多进步杂志。由于他的机智精干,受到领导上的重视,从1930年起,他还担负了“保卫自由反帝大同盟”'中国自由运动大同盟'和国际互济会[中国互济刽等方面的工作。在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他在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工作过,所以他有许多当时的上层社会关系。有一次他去找杨杏佛,我问他什么时候认识的,他笑着说:“老交情了,上海三次武装起义前夕准备召开的上海市民大会, 1519名主席团中,就有他的名字。”

1931年党的六届四中全会之后不久,他在当时“文总”的机关(南京路王兴记木器店楼上)向“文委”所属各联的党员作了全会决议的传达报告。这之后,冯雪峰同志接替了他的“文委”书记职务。我有半年多没有和他见面。大约在这一年深秋的一个晚上,他通过良友图书公司找我,见面之后,他就要了一辆出租汽车,开到法租界的薛华立路(现建国中路)的一家小洋房里,把我介绍给一位五十出头一点的绅士。他们似乎很熟脱,相互间没有什么寒暄客套。汉年同志一上来就说:“过几天后我要出远门了,什么时候回来也难说,所以……”他指着我说:“今后由他和您单线联系,他姓沈,是稳当可靠的。”这位老先生和我握了握手。潘又补充了一句:“他比我大六七岁,我们是老朋友。”他们随便地谈了一阵,讲的内容,特别是涉及到的人的名字我全不了解。临别的时候,这位老先生把一盒雪茄烟交给了他,潘收下后连谢谢这句也不说,我也猜到这不是什么临别的礼品了。出了门,他才告诉我:“这是一位知名人物,秘密党员,一直是我和他单线联系的,他会告诉我们许多有用的事情,你绝对不能对他怠慢。”停了一会,又说:“这座洋房是杜月笙的,安南巡捕不敢碰,所以你在紧急危险的时候可以到这儿来避难。”这之后,我和潘汉年同志阔别了五年,直到抗战前夕才再次会面。他给我介绍的那位老先生,开头我连他姓什么也不知道,大约来往了半年之后,他才坦然地告诉我:“我叫杨皙子,杨度。”这一下可真的使我大吃一惊。关于这件事,1978年8月我写了一篇《杨度同志二三事》(见1978年9月6日《人民日报》副刊),其中有几句话:“到上海后,他(杨)加入了‘中国互济会’,捐助了一笔可观的经费。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经人介绍,他申请入党,经周恩来同志批准,成为中国共产党的秘密党员。”“经人介绍”的这个人,就是潘汉年,我当时不便写。

二十年代他在“创造社”时,干的是捆书籍、跑印刷厂、邮政局之类的事务性工作,大家叫他“小伙计”。到三十年代,他已经可以和杨杏佛、杨度这样的名人打交道了,不知哪一个人给他取了一个代号叫“小开”。“小开”上海话是小老板的意思。

这之后他到了中央苏区,先后任江西苏区党的中央局宣传部长,赣南省委宣传部长。1934年他作为中央苏维埃政府和工农红军的代表,去福建和蔡廷锴、蒋光鼐领导的十九路军谈判,签订了停战抗日协定。1934年底他参加了长征,任总政治部宣传部部长。遵义会议后,为了向共产国际报告中国情况,中央派他和另一位领导同志化装经上海、海参崴去苏联。1935年7月共产国际“七大”之后,中共中央和红军发表了《八一宣言》,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又派他回国,到南京和国民党谈判停止内战,合作抗日。整个谈判中,他坚持原则,维护了党和红军的利益与尊严,谈判未成,他返回延安。1936年“西安事变”后,再次由党中央任命他为中共正式谈判代表,到南京和国民党谈判第二次国共合作问题。我再一次遇见他,正是“七·七”和“八·一三”之间的1937年7月中旬。当时,文艺界的两个口号的论争已成尾声,但是,由于1933年到1935年这三年中的白色恐怖严重,特别是李竹声、盛忠亮的叛变,上海和大江南北的党组织遭到了连续不断的破坏,以致中央机关、电台、工会、共青团、文委(包括各联盟)等等保存下来而在抗日救亡高潮中分散作战的党员,由于他的到来,才得到联系和团结。他熟悉上海敌我友三方的情况和各方面的人事关系,经他和李克农同志建议,经周恩来同志批准,一方面把可以公开或半公开活动的党员与必须长期隐蔽的地下组织严格分开;另一方面,利用第二次国共合作才开始的时机,和“救国会”、“各界救亡协会”等爱国团体以及国民党人合作,放手组织公开合法的救亡队伍(如“战地服务队”、“救亡演剧队”)转入内地和前线工作。同时,把经过长期谈判才获得释放的“政治犯”安排工作或送往延安。大约是1937年9月下旬,潘汉年被任命为第十八集团军(即八路军)驻沪办事处主任。他就运用这个身份应陈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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