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参谋进来,把一份电文交给了坐在一旁的参谋长饭沼守。
饭沼守看过电文,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他站起身,走到松井石根身后,禀道:“将军阁下,矶谷将军来电,支那军队在距保定二十里的小李庄、辛庄一带阻击突然坚决起来,我军伤亡很大。”
松井石根转过身来,饭沼守赶紧把电文递了过去。
接过电文一看,松井石根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被围困在玉田的第五师团和第一〇九师团处境日益危殆,大本营一日三电,命令他们火速进兵。现在,支那军队的阻击突然坚决起来,到底是好是坏,松井石根自己都不清楚。
松井石根皱起眉头,不是因为大本营的催进令,而是因为他对黑神军的意图心里始终没底,他不清楚黑神军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正常思考,很显然,支那人就是以被困的两个师团为饵,迫使他们不得不在青纱帐里跟支那军队厮杀。
要是这样,黑神军的阻击一直就应该坚决才对,但黑神军没有,却反而兵临城下了,阻击才坚决起来。
难道黑神军要死守保定?
以黑神军的作风,松井石根感觉,黑神军突然坚决阻击,应该不是虚晃一枪,极可能真的是打算在保定跟他们决一死战。
不合理啊。
在目前的情势下,黑神军在青纱帐里阻击,要比坚守保定更为有利。
或许,也可能是黑神军故布疑阵,就是为了让他心里没底。
行军打仗,主帅心里没底是一大忌,背不住真是这个原因。
思索片刻,松井石根传下命令,先以炮火梯次覆盖,破坏支那军队阻击阵地的青纱帐。
随即,前方的战报如雪片飞来,到了黄昏十分,松井石根已经可以确定,黑神军真的是要死守保定。
做出这个判断很容易,依据就是小李庄和辛庄一带的阵地。
司令部的作战室里,松井石根和一帮高级军官看着沙盘,他们之中没有一个的脸色是好些的,全都脸色铁青。
沙盘是参谋做出的小李庄和辛庄一带的部分阵地模型。
不说别个,只是阵地之复杂,就足以让每个人的脑袋都大三圈。
阵地毫无规律,那真是壕沟连着壕沟,壕沟套着壕沟,有长有短,有直有曲,有圆有方,有粗有细,有深有浅。
松井石根心里阵阵发寒,他知道,青纱帐固然是噩梦,但即便没有青纱帐,他面对的阵地同样是噩梦,而且,这个噩梦也许比青纱帐更噩十分。
正文 二八九章 折磨才是硬道理
二八九章 折磨才是硬道理
大会议厅里,大将中将少将,好几十位,都排排坐。
没别的,这仗怎么打,群策群力。
日本等级森严,军中,尤其是陆军,尤甚,原本松井石根可以决定一切的,但这一仗,他实在是心里没底。
原本,别说二十万大军,就是一个师团,在支那都得横着走,但现在,包括松井石根在内,人人都觉得二十万人太少了。
在这种阵地里,即便没有青纱帐,他们的优势,不论是武器,还是单兵素质,也都被大大稀释掉了。
显然,没什么好怀疑的,凡是他们可能攻击的地儿,一定全都是这种阵地。
这种阵地纵深有二十里,根本不怕突袭,他们攻击开始,支那军队从十里外开过来都赶趟。所以,在他们要攻击的阵地里,支那军队只需派很少的人守着,起到一些迟延的作用就够了。
这样一来,炮火起到的杀伤作用自然就很有限了。
他们攻入阵地之后,必须得下壕沟,不下壕沟那就是活靶子,而在这么复杂的壕沟里,只要支那人的抵抗意志够坚决,那么,就是拿把菜刀的老百姓都可能给他们造成杀伤。
而这,也就是这些帝国将军们觉得人少的原因,因为相比他们,支那有无穷无尽的兵源。
还有,以往在支那横行的战车联队也没用了。
火箭筒。
这三个字令这些不可一世的帝国将军们每每都yu仙yu死,因为火箭筒,坦克和装甲车全都成了百无一用的垃圾。
如果不是这些火箭筒,坦克和装甲车就能用得上,那这些阵地的威力就会下降到普通的水平了,他们完全可以继续在支那的土地上横扫一切如卷席。
青纱帐、壕沟、火箭筒,这三个组合在一起,那绝对是让人yu仙yu死啊
研究来,研究去,这些位帝国精英全都是一筹莫展,除了拼命,没别的法子。
最后,大家在心照不宣之下取得了共识。
青纱帐是有时效性的,而黑神军的阵地没有时效性。
阵地上的青纱帐可以用炮火清除大半。
保定处在河北的心脏地带,不论要做什么,这里都是绕不过去的,必须攻克。
此战必定极为艰苦,而且极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所以,就不用对大本营的命令阳奉阴违了,必须全力攻击。
有什么话,拿下保定再说。
――――
清晨,薄薄的晨曦中,万炮齐鸣,宁静的大地瞬间被无尽的硝烟笼罩。
第十一师团长山室宗武看着远方弥漫的硝烟,脸色阴沉的像是能滴得出几滴重水来。
以往每一次这种万炮齐鸣的场面,山室宗武感到的都是难言的骄傲,感受到的是帝国的强大,无比的强大。但这一次,则不然,这一次的万炮齐鸣炸的不是人,也不是阵地,而是高粱和玉米。
这本应是笑话,但却是发生在眼前的事实。
炮火覆盖的地域是保定西南的小李庄一带,宽度大约十余华里。
无数的炮弹落地,把原本一望无际的青纱帐撕扯的支离破碎,然后,炮火逐渐延伸前移,于是,步兵攻击开始了。
现在的攻击主要不是为了占领阵地,而是为了继续扫清残留的青纱帐。
青纱帐虽然被炸的支离破碎,但在大规模进攻的时候,这些残留的青纱帐如果不被清除掉,还是会对进攻的士兵造成一定的伤害。
所以,进攻的鬼子兵这次很多人的手里多了件武器,一把寒光闪闪的大镰刀,他们的任务是铲平一切,把凡是看着有一堆的青纱帐必须全部割倒。
因为,如果不全部割倒,那毫无疑问,只要他们一退下来,支那人就得把壕沟挖过去,挖到没倒的青纱帐那儿去。
战斗开始了,杯具也就开始了,每一个鬼子都把黑神军骂翻了。当然,这有个前提,指的是那些还活着的鬼子。
除了那些负责割地的鬼子外,负责进攻的鬼子都得下到壕沟里,因为不下不行,壕沟太多,不下那你就是活靶子,前后左右,说不定哪儿就飞来一颗枪子,跨越壕沟的时候更容被打黑枪。
何况,就是跳远练得非常厉害的鬼子,很多地儿也是跳不过去的。这倒不是壕沟有多宽,而是起跳不易,落地也难。所以,要是不下壕沟,还想过去,那就得绕远,找好跳的地儿去跳。
显然,在这里,没有任何一个鬼子有这个时间。
下到壕沟里的鬼子无不胆战心惊,因为黑神军他**太缺德,壕沟曲了怪弯,一条壕沟又会分出很多条,到了岔路多的地方,眼睛根本不够使,往往连有几条岔道都没看明白的时候,小命就没了。
不过,总的来说,效果还算不错,虽然死伤不少,但第一天就向前推进了一千七百多米,这大大出乎山室宗武的意料之外。
看着这一天的成果,前面空空荡荡的大地,山室宗武感觉心里敞亮多了。
――――
夜深了,大地又重归宁静。
大地宁静了,但山室宗武并未宁静。
白天,负责攻击的是第十旅团的第二十二联队;现在,在阵地里据守的是第十旅团的第十二联队。
所有的士兵都枕戈待旦,不敢有丝毫放松。
这注定是难熬的一夜。
在隐蔽的炮兵阵地里,山炮兵第十一联队的联队长山内章大佐站在指挥台上,一动不动地观察着对面黑黝黝的旷野。
只要对面的支那人敢开炮,那他就有绝对把握瞬间摧毁支那人的炮兵阵地
――――
“我告诉你们,待会儿都给我利索点,你们死球了没什么,可要是把老子的炮让小鬼子给炸了,老子可饶不了你们”一个黑大个在阵地里边走边吵吵。
黑大个是迫击炮一大队三中队的中队长刘晓强,有名的神炮手,今年只有二十三岁,但看上去,却没有一点的稚嫩之色。
刘晓强是辽宁抚顺人,十六岁就参加了东北军,是名副其实的老兵了。他原本不是炮兵,但黑神军中讲究人尽其才,给任何人机会。三年前,刘晓强突然对大炮来了兴趣,就提出要参加炮兵。
一考试,这小子果然在这方面很有天分,于是就成了炮兵,并迅速蹿升,一年前升任迫击炮大队的中队长。
刘晓强不仅炮打的好,也很会带兵,要不也成不了中队长,他现在这顿骂不是真骂,而是要给手下放松精神。
果然,大家嘻嘻哈哈一闹,就不那么紧张了。
十点一刻,刘晓强的脸色沉了下来,命令道:“准备。”
十点半,开炮
不多,每门炮最多只打三发炮弹,有的甚至只打一发炮弹,然后赶紧撒丫子,把炮拽进掩体里。
一开始修筑掩体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把炮从掩体里拉出来要费点劲,但拉进去,那就利索多了。
――――
指挥台上,山内章有点发懵,千想万想,他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一幕。
支那人真是太狡猾了,都出圈了。
支那人的炮兵阵地根本就不是他以为的炮兵阵地,每一门炮前后左右的间隔至少都在百米开外,而这还只是迫击炮一类的轻型炮。
那些七十五毫米口径的山炮野炮,间距更在三百米以上。
这还不是最缺德的,最缺德的是这些炮不是一块放,而是指不定就从那儿打出来一炮。
山内章是专家,他自然想得到,支那人的炮火为什么不连续发射,一定是打完了立刻就藏进掩体里去了。
要不,不会这样。
果然,事实很快就验证了山内章的判断完全正确,那些被轰炸过的阵地,抽冷子依旧打*。
山内章的脸早就青了,炮弹带起的锐利的呼啸声就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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