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票儿、张越明一样,梁桂英也本能地极其憎恶日本人。她当然知道九一八,但对淞沪抗战了解的不多,所以听的很是上心。
对韩立洪准确的预测,梁桂英相信卢文昭,但感觉并不强烈。
对梁桂英的心理变化,卢文昭看的很明白,知道要想梁桂英对韩立洪产生和他一样的变化,只有等韩立洪有关局势今后的预测一一实现之后才有可能。
实际上,卢文昭也在看,如果韩立洪真的说准了,到那时,他才会毫无保留地跟韩立洪合作。
第二天,卢文昭一个人回保定了。
卢文昭走后,韩立洪就成了老师,他不仅教梁桂英怎么挖地道,更教她如何经营一个村子,就像他在冉庄做的这样。
本来,梁桂英尽管聪慧,但由于眼界的关系,她还意识不到很多事的重要性,不过,好在有冉庄这么一个鲜活的例子,由不得梁桂英不看着眼馋,不跟着学。
除了教这些专业知识,韩立洪也跟梁桂英讨论时局,他继卢文昭之后,进一步加强了梁桂英在这方面的认知。
梁桂英在冉庄呆了七天。
七天里,韩立洪不仅让梁桂英这个学生出师了,也让梁桂英对他这个老师一而再,再而三地刮目相看。
七天后,韩立洪和梁桂英回到了保定。
正文 四十八章 遇险
历史按原本的轨迹发展着,没有人可以阻挡。
六月中旬,返校学生已达五十多人。
返校学生成立了护校委员会,提出“反对大批开除学生!反对撤换张腾霄校长!反对改组二师学校!”“誓死保卫二师!”,并向社会各界及北平、天津、上海各地发出了呼吁书,要求声援。
六月二十日,驻保定十四旅和警察共出动五百多人,对二师实行武装包围。
第二天,当局撤走了包围学校的军警,派国民党清苑县党部书记刘俊士来二师与学生谈话。他先以校友身份对学生们的处境深表同情,接着让学生离开学校,有什么问题事后再派代表去省教育厅谈。
学生们不同意,他们一致表示:二师是我们的学校,我们有权住在这里;省教育厅必须收回成命,否则我们只有护校到底。
刘俊士无奈,只好退出学校,次日,当局又增派兵力,几近千人,重新将学校紧紧包围起来。
随后几日,更多的学生陆续返校,但他们进不去,就聚集在第二师范附属小学,做外援工作。
坚守在学校里的五十多名学生,每天都有学生站在书桌上,用喇叭筒向墙外过往群众演讲,揭露当局镇压学生抗日爱国斗争的暴行。
每当学生讲到国民政府出卖东省,镇压抗日爱国群众,高唱抗日爱国歌曲时,许多群众以及包围学校的士兵无不动容,有很多人当场就失声痛哭。
为了进一步扩大宣传,学生编印了多种小型传单,包上小瓦片,投向校外和对面育德中学操场,或捆在小木棍上射出去,他们还把粉笔研碎,制成粉浆,跳到围墙外,书写大字标语。
为了限制学生宣传抗日救国,当局断绝了二师校外马路上的行人,于是学生把包围学校的士兵当成主要宣传对象。
与此同时,校外的二师学生在中共保属特委的领导下,深入街道、乡村广泛开展抗日救国宣传活动。他们向保定及外地各界发出呼吁书,要求声援;派人到平、津、沪、宁等地,向社会及报界揭露反动当局的暴行,使河北二师学生抗日爱国护校斗争的消息在各大报上屡屡披露。
韩立洪每天都去二师附近转悠,他这不仅是去观察,更是去感受。
这是一场博弈,国民党和共产党的博弈,而实际上,这场博弈还没开始,国民党就已经输了。
国民党失去了大义,他不仅失去抗战的大义,更是站到了大义的对立面。
大义是不容失去的,更是不容抗拒的,古往今来,在你死我活的斗争中,这是被无数事例充分证明了的。
韩立洪想不明白,蒋介石为什么要这么做?在他看来,这真是太蠢了。
或许,唯一的解释是蒋介石以为手里有枪,有军队,这些小老百姓闹腾闹腾就完了,不必在意。
没有强大的对手,蒋介石这么想或许问题不大,但有了强大的对手,那就是冰火两重天了。
蒋介石看不起老百姓,也看不起共产党,他现在看不起,抗战胜利后依旧看不起。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从开始和共产党斗的那天起,一直到失去整个大陆,蒋介石都是既不知己,又不知彼,所以,他焉能不败?
驻足看了一会儿,韩立洪转回身,顺着西大街回盛泰顺。离盛泰顺还有二百米的时候,忽然,他看到卢文昭脚步匆匆,看样子也是去盛泰顺。
卢文昭这么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韩立洪加快脚步,到了卢文昭身后,轻轻拽了一下卢文昭的左手臂。
卢文昭回头一看,见是韩立洪,他赶紧一拐,进了一个小胡同。
进了胡同,卢文昭立刻停下脚步,低声急道:“江苏丰要杀票儿,人已经派下去了。”
韩立洪一惊,他知道票儿今天进城,来给老丈人方庆德过生日。卢文昭说完,他立刻低声道:“这事儿您别管了,我会看着办。”
说完,韩立洪转身出了胡同,奔盛泰顺快步走去。
张越明不在。
进了盛泰顺,韩立洪进了里屋,他从炕洞里掏出一个装满弹夹和飞刀的褡裢围在腰间,然后又把两只镜面匣子插在腰间。
从里屋出来,遇到一个伙计,韩立洪平静地问道:“有票当家的消息吗?”
伙计道:“没有。”
票儿还没到,如果进城了,会派人来说一声的。
韩立洪道:“你骑马出南城,奔冉庄,走三十里即可。如果在城外碰到票当家,告诉他不要进城。如果是在城里,就躲在暗处鸣枪示警。”
伙计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虽然票儿不大可能转道去冉庄,但万一呢?所以还是要派个伙计去看一看。
完县在保定城西,出了盛泰顺,韩立洪直奔方庆德家,确认票儿没到之后,他又顺着大街,直奔西城赶去。
韩立洪是伏击反伏击的大行家,一路上,他行进的速度极快,目光如电,扫视着两侧的人家和店铺。
正文 四十九章 屈服
票儿的心情很好,他现在正所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婚姻和事业双丰收。
婚姻方面,他恨不得无时无刻都和方文燕在被窝里腻歪,搞得他杀人的时候都有点不忍心了。
事业方面,在韩立洪的正确指导下,找钱的进度比以前快了一倍不止,那小子的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今天是老丈人五十大寿,那是必须得来的。
结婚之后,婚姻和事业都耽误不得,所以太忙,忙极了,忙的他这是婚后第一次来保定城。
进了城,票儿看哪儿都觉得亲切,脸上总是笑眯眯的,活像一只偷吃了鱼儿的小猫。
“你偷了几条鱼?”骑在马上,方文燕悄悄的低声问道。
“不管偷多少,晚上还不都给你了。”票儿笑的很猥琐,同时还在方文燕的大腿上摸了一把。
方文燕吓了一跳,脸一红,啐道:“你要死了!”
――――――
顺风酒楼的二楼,赵大海站在临街的风字号雅间里,面色阴沉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赵大海的心情不好,很不好,他腻味今天的这个任务。虽然他是江苏丰的心腹亲信,但也极不赞成江苏丰对票儿下手。因为这不仅仅是票儿一个人的事儿,这坏了规矩。
无规矩不成方圆,干什么事儿都是这样。
警察和土匪本就是一家,只有这样,才既能发财,又没有麻烦。现在,江苏丰坏了规矩,那土匪今后也可以坏规矩。在这件事上,他们的嘴并不大,远远达不到一嘴遮天的地步。
规矩是靠很多人共同努力才能建立起来的,如果哪个土匪坏了规矩,不仅他们不答应,其他的土匪也不答应,但今天这件事之后,这个规矩怕是没那么好使了。
女人是祸水啊!
赵大海正想着心事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衫黑裤的男子进来,走到赵大海身后,低声道:“队长,他们进城了。”
“准备,都他妈给老子精神点,以枪响为号!”赵大海精神一震,拽出双枪,吩咐道。
既然撕破脸了,那就必须把票儿和他的死党都留下,否则,麻烦他妈就大了。
这时,那个黑衫黑裤的男子又道:“队长,票儿和他的那些保镖极为扎手,我们的伤亡怕是得不小。”
眼睛一瞪,赵大海道:“就是再扎手,今个儿也得把他们都留下!”
迟疑了一下,男子道:“队长,票儿和他老婆一起回来的,那人您也知道,如果我们以他的老婆相威胁,或许能不费一枪一弹就把事情解决了。”
这年月,哪儿都乱糟糟的,但保定城是个例外,这儿的治安极好。
保定城的治安好,这是由于特殊的环境造成的。
城外的土匪多如牛毛,本应该很乱才是,但因为保定城商业繁盛,是个求财的好地方,所以,几乎所有的大绺子都在城里开买卖。
土匪要在城里开买卖,自然必须和警察搞好关系,而这些大土匪进城之后,又无形中压制了城里的恶霸地痞。
这样一来,土匪、地痞和警察三方就维持了一个平衡,以致警察的日常工作就是抓一抓饿极了偷几个馒头的小乞丐。
而这也就可想而知,警察的战斗力会如何了。
现在要对付票儿,他们唯一的依仗是人多枪多,但这保不保准,赵大海心里没底儿。
沉吟半晌,赵大海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个法子。”
―――――――
大街上,人多的虽然算不上摩肩接踵,但也是熙来攘往。
随着人流,票儿和方文燕骑在马上缓缓前行。小红跟着两人身后,八名卫士则散在四周。
一会儿,离开西大街,拐进一条偏街,人流立刻就稀了下来。
离顺风酒楼还有七八米,忽然,票儿蓦地勒住了马头,同时转头,目光如利箭一般向左侧的高墙射了过去。
与此同时,八名卫士也发觉了异常,他们各自一圈马,组成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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