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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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炀帝-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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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们会意,应诺一声,一阵风地把陈、蔡二女带走了。

文帝不忍心看独孤后还坐在地上,屈身搀扶:“来,朕送爱卿回宫。”

独孤后已无力再闹,无言默许。杨坚见她腿软,索性抱起她来。觉她身体飘轻,未免感慨:“想不到爱卿已如此消瘦。”

这句充满温情的话,勾起独孤后伤怀:“难得万岁还知怜悯。古人云糟糠之妻不下堂,万岁想来不会对臣妾绝情。”

“爱卿哪里话来,你我结发,自当和好百年。”文帝抱着独孤后上了龙凤辇。

独孤后像依偎在母亲怀抱中的婴儿,在甜蜜的依恋中,回到了永安宫。

文帝将独孤后轻轻放在凤床上,缓缓抽出双臂。岂料独孤后猛地握住文帝右手:“万岁,你不要离开我。”

“我。”文帝此刻挂念着陈、蔡二女,惟恐太监误会,令二位美人吃苦。

“万岁,你陪陪我嘛。”独孤后的声音柔情万种。

这声音唤起了文帝对往昔的回忆,这声音是多么柔媚,有着少女的清纯,又有少妇的炽热。这声音曾令他神魂颠倒,使他如醉如痴。他不由斜身坐在床头,合起手将独孤后的玉手抚摩把玩。

“万岁。”独孤后娇声透着感激,身子移近文帝,粉面枕上文帝左股,像受惊的小鹿需要母鹿庇佑。

文帝忘情地注视着独孤后的芳容,那飞霜的双鬓,那额头眼角的皱纹,那松弛的两腮,实实人老珠黄矣!哪里还有当年的风采。他失望地移开目光,眼前幻化出陈如水、蔡若玉秀丽妩媚的俏脸。空中似乎伸过来一只手,文帝腾地站起身。

“万岁,你去哪里?”独孤后急问。

“朕,”文帝不忍太伤独孤后的心,信口扯谎,“去书房读史。”

“万岁,臣妾久病,无限寂寞,幸得今日见好,有些气力,渴盼与万岁叙谈叙谈,望万岁体谅臣妾这颗孤闷的心。”独孤后说来动情,“说不定何时臣妾撒手而去,再想与万岁耳鬓厮磨,除非是在九泉之下了。”

文帝听得心酸,不忍离去,重又坐在床头,再次把握住独孤后羸弱的手:“爱卿莫要多虑,朕会永远守在你身边的。”

独孤后参与国事的秉性难改,对杨广的怨恨使她不愿放过机会:“万岁。臣妾有一事相求。”

“但请讲来,朕无不应承。”

“请废掉太子。”

杨坚一惊:“你是说阿摩?”

“不是他这逆子又是谁。”

“爱卿,是你力主废了见地伐推立阿摩的。”

“当初臣妾看人失误,如今始知阿摩非忠正之辈,乃酒色之徒。臣妾恐万岁百年之后,大隋天下丧在他手,我何颜见祖宗于地下,故请万岁将阿摩废之。”

“爱卿,太子废立非同儿戏,况且广儿无过,百官面前也说不过去。”

“万岁随便给他安个罪名,降道圣旨即可。”

“那么爱卿欲立哪个呢?”

“汉王谅。”

“谅儿?”杨坚摇摇头,“他谋、勇皆不及广儿,难孚众望。”

“万岁,你一定要答应臣妾。”独孤后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杨坚被缠不过,竟然应允:“好吧,容朕安排。”

独孤后这才觉得气顺了,心情舒畅了。挣扎坐起,送给文帝一个长吻。文帝却想起了陈、蔡二女的樱唇,她们的吻是那样甜蜜,那样令人销魂,而独孤后使他感到索然无味。

萧妃哭得像个泪人儿,她把自己关在房内已整整三天了。在她看来,杨广最近愈发肆无忌惮,几乎没日没夜与云妃泡在一处。这不,刚从宫内回府,又一头扎进云妃的偏院,哪里还管她的死活。哭够多时,萧妃重匀粉面,对镜端详,自忖面若桃花,身如纤柳,身段、容貌并不比云妃逊色,所差者无非是不如云妃风骚。但是若让她对杨广做淫声浪语,她又实实羞于放浪形骸。难道就眼看云妃把丈夫迷住越陷越深吗?她又不甘心。而她自己又无妙策良方,无奈只得求助于外力了。

东宫太子府左卫率宇文述,与左庶子杨约应召来到。萧妃命贴身使女春花斟上香茶,启玉齿,吐芳音:“二位先生,我有一事相求,万望鼎力相助。”

“王妃有话尽请吩咐,我二人敢不竭力报效。”宇文述、杨约看出萧妃凤目红肿,显然哭过不久。

萧妃叹口气:“咳,云昭训那个狐狸精,迷得太子不思国事,长此下去,只恐东宫之位难保。望二位先生想一万全之策,使太子不受狐媚。”

宇文述立刻产生共鸣:“王妃所虑极是,殿下近来所为属实过分。”

“太子为云妃所惑,下官看在眼中忧在心上。”杨约也不觉突然,“对此亦曾直言面谏,怎奈太子均置若罔闻,过后依然我行我素,如之奈何?”

宇文述深有同感:“卑职也多次晓以利害,太子均不以为然,说偎香依玉无伤大雅。”

“二位先生,太子如此固执,方更当劝其悬崖勒马才是。”

“只是,这计将安出?”宇文述苦思。

萧妃进一步点明利害:“有道是树倒猢狲散,唇亡齿即寒。太子一旦失势,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二位想来会有办法的。”

杨约已在认真思考:“下官当同宇文兄共谋,定拉太子回头。”

宇文述眼睛一亮:“有了,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先生的意思是,要了云妃那小贱人的狗命。”萧妃已经领会。

“对,人死念绝,”宇文述说,“至于手段,暗中投毒,人不知鬼不觉。”

“不妥。”杨约反对,“投毒一旦败露,太子岂能饶过我等,此计失当。”

“请杨先生一陈高见。”萧妃急切。

“愚见以为,不如以毒攻毒。”

“请道其详。”

宇文述已猜出几分:“兄台莫非欲取之先与之?”

“正是,”杨约细告,“再选一绝色女子,投太子所好,夺云妃之宠,二虎相争,两败俱伤,王妃坐收渔人之利,方为上策。”

“倒也不失为妙计,只是这绝色美女从何而来呢?”宇文述问。

萧妃不失时机:“杨先生,这选美之事也请劳心吧。”

“好,卑职定不负王妃重托。”杨约慨然应允。

越国公府壮阔恢宏,与众不同之处它有两处花园。东园为南国情调,假山秀逸,亭阁玲珑,疏竹漫掩曲径,小桥斜枕清流。北园则是北疆风情,石山峭挺,宝塔高耸,层楼直上重霄,广林枝吻云表。杨玄感胸怀豁达,最喜在北园徜徉。今日风和日丽,他在林中舞了一阵拳脚之后,又一口气登上石山。近看,整个越国公府尽收眼底。远眺,长安城皆在视野中。但见街巷如织,行人似鲫,望不尽无限风光。一低头,张见杨约急匆匆跨入大门,过二门,直奔自己住处。杨玄感不禁在山顶上喊道:“叔父,可是要找侄儿?”

杨约循声举目:“唉呀,玄感,快下来,与你有急事商议。”

杨约奔入北园,杨玄感也下了石山。

二人在石凳上坐定,杨玄感问:“叔父,何事如此急切?”

“还不是为太子。”杨约遂把以毒攻毒之计详告。

“叔父之意是,要侄儿效劳寻找绝色美女?”

“正是。”杨约与杨玄感名为叔侄,其实年龄相差无几,情同兄弟,“贤侄官为宋州刺史,一直不到任,整日在京城游荡,花街柳巷时去光顾,定知如何方能选到娇娥。”

杨玄感听后心中暗喜,但他不露声色:“叔父吩咐,侄儿敢不效力。只是卖身女子多不洁静,为太子选美,当挑青楼中将及成年,色艺双绝,又未破瓜者为宜。”

“着!”杨约欣喜,“正合吾意,就请贤侄从速办来。”

“好吧,请叔父静候佳音。”杨玄感说走就走。

月上柳梢,华灯初放,一乘小轿抬入杨府,直到杨约房门前。杨玄感先行步入,打起门帘:“叔父请看。”

一位豆蔻年华的妙龄美人,怀抱琵琶,袅袅婷婷来到杨约面前。略为屈身施一万福,眼波向上一撩,又赶紧低垂粉面。杨约见她面容清秀,五官端正,半是含羞半是风流,犹如一枝含苞待放的花蕾,让人顿生无限爱怜。情不自禁握住她的小手:“请问姑娘芳名,韶龄几许?”

“贱妾梦秋,年方二七。”娇声珠圆玉润。

“妙!二七佳人,蓓蕾初绽,情窦方开,最是清纯。不知可通音律否?”

梦秋斜坐绣杌之上,轻抚丝弦,弹响琵琶,展放歌喉:

明月中秋,菊香满楼。

对良宵把酒,欲将心事说从头。

一自良人别后,难禁珠泪双流,孤帐悬金钩。

魂魄儿随君走,只念那红罗帐暖,衾翻枕浪效绸缪,不羡拜相封候。

“妙极!妙极!”杨约赞不绝口。

杨玄感现出狡诡的笑:“叔父满意就好,管保也令太子满意。”

“为叔明日便进献与太子。”

“叔父,此女身世非同一般,待日后侄儿讲明,定叫叔父大吃一惊。”

杨约觉得内中有文章:“贤侄,何不现在就明告。”

“时机不到,天机不可泄。”杨玄感不肯明讲,“梦秋聪慧过人,绝非小家碧玉,出身高贵,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所以方有无双色艺。”

杨约心里装着疑团,度过了一个睡不安稳的春夜。

春季,万物勃发,人的情念也随之骚动。杨广贵为太子,地位巩固,诸事如意,心思未免多用在女人身上。扎进云妃房中一天多仍不见出来,不光宇文述与萧妃不满,就连下人都议论纷纷,感到太子失于检点。但是,又都知晓他的脾气,没人敢去捋虎须。

刘安突然来到太子府,宇文述深知这位总管太监的重要性,恭恭敬敬迎进客堂,忙不迭呼唤敬茶。

“不必了,咱家有急事要见太子,顾不得喝茶了。”

“啊。”宇文述顿了一下,“敢问公公,是何等急事?”

“咱家抽身匆匆跑来,自然是为要事。快去禀报太子吧。”

宇文述斟酌着说:“公公可否让下官转告?”

“此事非同小可,非当面说与太子不行。”刘安不耐烦了,“宇文先生今日为何婆婆妈妈的?快去通报吧。”

宇文述不敢有误,硬着头皮闯到云妃住处。院子是进去了,不过要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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