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吃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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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吃三国- 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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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锦?”黄皓一怔,面色一片惘然,“李大人……黄某知道,如今国库之中确还存放着三十万匹蜀锦,但是诸葛丞相临行之前曾亲口交代了的:这些蜀锦留有急用,是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拿出来向东吴交换粮食和军械的呀!”

“这个老臣也知道。黄公公是害怕诸葛丞相万一怪罪下来承受不起吗?你大可不必过虑,一切有老臣顶着呢!”李严一手持着钓竿,面朝水池,自顾自地说着,却不回眼看他,脸上慢慢现出深深的笑意来,“前汉贤相萧何当年曾对高祖皇帝言道,‘宫室简陋而无以壮天威,衣膳清苦而无以养君身,是为臣侍君不忠之过也。’所以老臣决定,要用这三十万匹蜀锦从东吴换回一些上品的珍珠、翡翠、玳瑁、彩翎、象牙来,对陛下的皇宫重新修饰一番,弄得更加富丽堂皇一些,借此扬我大汉物华天宝之美!”

“这……这当然是太好了!”黄皓一听,顿时喜得合不拢嘴,高兴地说,“黄某回宫之后,一定要向陛下禀明:还是李大人全心全意体念陛下,不愧为陛下知心知肺的辅政大臣!”

“那就多谢黄公公在陛下面前美言了。”李严一边慢慢收好了钓竿,一边走近前来,向黄皓缓缓说道,“陛下这几十天里过的清苦日子,老臣也很清楚——全是这劳民伤财而又毫无功绩可言的北伐之事引起的。”说到这里,他的眼神蓦地深沉起来,语气却是淡淡的:“不过,请黄公公转告陛下,最多也就再忍耐一两个月时间。老臣也不想为了某一个人的所谓雄图大业,就搞得朝野上下个个面有菜色,不知生人之乐。”

黄皓听罢,脸色一凝,低声道:“尚书令大人和黄某,还有……当真是想到一处去了,要不然怎么说您是‘陛下知心知肺的辅政大臣’,不像有的人那样只顾自己一个人青史留名,却全然不知朝纲大体,让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跟着他遭罪!”李严一瞬间懂得了黄皓话里的“还有……”后边那个人指的是谁,便伸出手来向他拱了一拱,笑而不言。

东阿王曹植的猝然被贬,在魏国朝廷中其实还是引起了不少大臣的暗中同情。然而,同情归同情,谁也不敢站出来为他讲一句公道话——他们都知道皇上为什么要那么冷酷无情地打击他这位贤德过人的亲叔父。谁叫东阿王竟在那个轰动天下的谣言中莫名其妙地就成了皇上所谓的“生身父亲”呢?皇上为了向天下臣民昭示他是魏文帝的嫡子,为了向天下臣民昭示他的血统纯正,唯一的绝招就只能是通过严酷打击自己这位亲叔父来平息这个谣言!目前,他这一招果然大见成效,随着曹植被公开贬斥,那个谣言也就慢慢平息下去了。

而东阿王曹植自己大概也是懂得了他这位皇帝侄儿的用心的,立刻上了一道字字含泪句句泣血的谢罪表,承认了朝廷加在他身上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一切属实,同时公开承诺自愿待在东阿城枯守待老,不再系心于朝事,永不涉足京师,誓与诗书典籍为伴,了此残生。

陈群是极少数几个在第一时间内被请入宫内议政阁中看到曹植这道谢罪表的元老大臣之一。他当时就不禁感到一阵鼻酸,热泪几欲夺眶而出。本来,作为顾命辅政大臣的他,应该为曹植这样一个潜在的政敌彻底退出朝局而高兴才是。然而,不知为何,他却还是禁不住在心头泛起一阵“兔死狐悲”式的伤感。他深深地明白了,从皇上对曹氏宗亲的刻薄寡恩与无情打击中可以看出,皇上已然决定不再以宗室诸王作为自己皇权的支柱。曹氏宗亲,就和半个多月前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的后族外戚一样,也在魏国政坛上苟延残喘了。同时,根据近期皇上对司马懿家族中人的多方恩宠、大加封赏来看,魏室最高权力的天平终于向着所谓“功勋彪炳、深孚众望”的司马家族全面倾斜!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危险信号啊!

他再往深处一想,更是一阵毛发悚然:在当今朝廷之中,只有自己是司马氏左右朝局、专断朝政的最后一个障碍了!如果说,原来朝廷里还有郭太后一党和曹氏宗室可以作为自己拉拢的对象来合力对抗司马氏的话,而现在,他举目四顾却是一个得力帮手也找不到了!他已在不知不觉之中,被时势推到了朝廷的最前线去制衡司马氏了!

沉吟了许久,陈群抬眼看了看和他一起进宫而来观看曹植谢罪表的钟太傅、王司徒、董大夫等人。他们个个脸上表情凝重,全然掩住了心头的风生浪起,让人看不出他们心中念想。隔了片刻,这几位大人纷纷推说年事已高不宜久坐疲劳,一个个告退离宫而去。偌大的议政阁内,末了只剩下总理各部事务的陈群一个人留下来和孙资、刘放一道商议如何处理豫州一带目前农民饥荒的大事。

“依老夫之见,不如和往年一样,继续从徐州、扬州调拨军屯里的富余粮食来救豫州百姓的饥荒之灾。”陈群处置这样的事务已然是轻车熟路,应急方案是不假思索信手拈来,“有请孙大人、刘大人速速拟旨吧!”

不料他话一出口,场中却是一片出奇的沉默。孙资、刘放二人满脸的苦笑,竟都静静地看着他,丝毫没有任何响应的动作。

“二位大人,怎么了?”陈群一愕,“莫非有什么意外?”

刘放拿眼瞥了瞥孙资,苦苦一笑:“敢情陈司空以为徐扬二州还像原来在司马大将军手下时那么容易打理呢!孙兄,你把那两州的情形向陈司空谈一谈吧!”

孙资也是有些无奈地苦苦笑了,抬头正视着满脸疑惑的陈群,道:“陈司空您也知道,往年只要我大魏各地一有饥馑之灾,都是由徐扬二州这两个‘备用粮仓’调粮救急,当真是‘召之即供、供之即足’,从无滞碍——可那是这几年来一直有一位心忧天下的社稷之臣司马大将军在那里随时响应朝廷的诏令啊!司马大将军从来都是宁可让自己麾下的士兵暂时紧着点儿过日子,也要先按朝廷的旨意一丝不苟地把赈灾之粮及时运送过来,解救百姓的饥荒之灾。

“可是今年司马大将军被调往关中地带对蜀作战,留守徐扬二州的满宠和贾逵两位将军可就不像他那样志虑忠纯、顾全大局了!这不,我们还没下诏从他们徐扬二州调粮赈灾,他二人倒来了个先发制人,三天前就送了个八百里加急快报过来,竟然声称今年自己的军屯里粮食收成也不太好,请朝廷不可妄行抽调……您看,他俩倒成了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了!”

“嗯?”陈群听罢,一拍书案,不禁勃然大怒,“真是岂有此理,满宠、贾逵二人真是太过分了!孙大人、刘大人,立刻下诏严词训责他俩!不许他俩对朝廷的旨意推三阻四、讨价还价。”

孙资、刘放见陈群竟然动了真怒,不禁吃了一惊。孙资急忙上前劝道:“司空大人息怒,切莫为了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

“哎呀!豫州几十万饥民嗷嗷待哺,这可不是小事哪!”陈群一脸的焦急,“现在关中那边是大敌压境,徐扬二州又不肯调粮赈灾,万一这么多饥民因盼粮无望而在我大魏之中原腹地闹起事来,岂不危哉?”

“司空大人,莫急。司马大将军昨天已送来奏章,决定从关中军屯暂时调拨四十万石粮食火速运往豫州救急……”孙资忽然莞尔一笑,劝住了正急得在议政阁中团团乱转的陈群,“而且,他好像还知道了徐扬二州赖着不肯调粮之事,发出了两封急函,严词训斥满宠、贾逵二将,令他们务必遵照朝廷的旨意及时筹好粮食运送到豫州……相信司马大将军这一出马,徐扬二州必会一切照办的。”

陈群听了,这才稳住了心境,脸色恢复了平静。他定下神来在椅子上静坐了片刻,又呷了一口清茶,方才伸手拭去额上汗珠,叹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话犹未了,他脑中猝然灵光一闪:眼下徐扬二州无故这么一闹腾,司马懿又随即出马这么一搁平——这一扬一抑一闹一平之际,莫非是司马懿自编自演的一出“活剧”?又莫非是他借此在向老夫示威?想到这里,陈群的心不禁蓦地一沉。他知道,司马懿这么一施援手,就弄得自己再也不好意思在对蜀方略上与他对着拧劲儿了。

他在心底暗暗一叹,脸色一肃,向孙资、刘放问道:“老夫听说皇上要下一道诏书,宣称凡再妄议关中战事者,一律贬官三级,逐出朝廷,流放边关;若有造谣中伤司马大将军者,一经查实,严惩不贷。有这么回事吗?”

孙资、刘放听罢,都点了点头。刘放看起来很随意似的开口说道:“陛下确有此意。陛下以为,今年司马大将军初临关中掌兵作战,能够挡住蜀寇的猖狂进攻,‘无过便是功’,不宜任由一些不识大体、不明大局的臣子在司马大将军背后妄议关中战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喧嚣和纷扰。”

陈群听着,脸色却是微微一变,沉吟片刻,幽幽说道:“既是皇上的旨意,也就罢了。只怕这道诏书一下,朝廷今后可就真安静多了,到时候皇上想让哪个臣子多一下嘴也不一定行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背着手在阁内踱了几步,又道:“老夫听说近来汉中蜀寇流传着这样一段颇有意思的传言,说什么‘逢马莫怕,遇獐要躲’——细细一问,才知这段传言中的‘马’暗指的是司马大将军,这‘獐’暗指的是张郃将军……看来在蜀寇心目中,他们对张郃将军还是更为忌惮几分哪!”

“司空大人,既是蜀寇传言,又岂可以此为据凭空臆测妄断?”孙资一听,知道陈群又要提起“临阵换将”之事了,便正色说道,“蜀寇故意放出这段传言,分明就是在挑拨离间,想要挑起我们大魏内部将帅不和,动摇我们的军心,然后他们可以乘机浑水摸鱼,乱中取胜!依孙某之见,不如将它搁在一边不去理睬,一切待到关中战事结束之后再来一辨张郃将军与司马大将军的高下!但是,目前的关中大局,还是务必保持稳定为上!”

陈群静静地听完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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