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吃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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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吃三国-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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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逆之心,虽不能说有十成的把握打动司空府、尚书台,但这个把握至少有七成……”

司马防听得司马懿此刻之言,不禁暗暗一惊:懿儿的这些揣测之词,竟与朗儿写给自己的密函里讲述的朝廷情形丝毫不差!看来,懿儿在一些小枝小节上虽有疏漏之处,但在审时度势、知人料事的大方略上,却是洞若观火,始终高人一筹!他甚感欣慰地抚了抚胸前的垂髯,双眸里露出一丝深深的笑意:“懿儿哪!你这话讲得倒还鞭辟入里——诚然如此,倘若你仅仅只向杨俊、曹司空、荀令君他们举报杜传叔侄与袁氏兄弟的贪墨污秽之事,并不足以置他们于死地;不过,依为父之见,假如你使出了这样一招——向曹司空、荀令君灼然告实了杜传叔侄、袁氏兄弟确有勾结袁绍通敌卖国之罪行,则他们必亡无疑!”

“是啊!孩儿也是这么想的。”司马懿听得父亲这般夸赞他,脸上却并无多少喜色,双眉微皱,徐徐叹了口气,“唉……父亲大人有所不知,其实孩儿心头并不希望使出这一记偏招。那杜传叔侄与袁氏兄弟巧取官田、豪夺私产、逼农为佃、鱼肉乡里,罪行昭彰,令人发指,本可只需依着一卷律简便能按而治之,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末了,没料到他们却是因勾结袁绍通敌卖国的罪名才会被司空府、尚书台予以追究,细细想来真是让人感慨良多啊!倘若他们只有贪墨污秽之迹,而无勾结袁绍、通敌卖国之举,且又肯效忠于曹司空、荀令君的话,只怕孩儿纵是智计百出、心机算尽,也未必能奈其何啊……”

“你这话可又有些书生气了!”司马防脸色微微一沉,凛然说道,“你既已决定与杜传叔侄、袁氏兄弟交手,那么你也只有想尽一切谋略,使尽一切手段,用尽一切力量去夺得最后的胜利——至于是采用这个罪名还是那个罪名,这种手段还是那种手段,倒属其次。反正,一切斗争的目标都是为了取胜。这些名义之争、是非之辩,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懿儿,你意下如何?”

司马懿深深地埋下了头,没有正面回答父亲这个问题。他心中仍在想着:父亲这话太偏重于“术”,而忽视了“道”与“理”,似乎也不太圆满。儒者之所重者,乃名与实也——若不以肃贪除奸的堂堂正正之名诛杀杜传叔侄、袁氏兄弟以儆效尤,则终不能收得慑服群贪、澄清吏治之实效!自己身负绝学初入仕途,一举一动都应当透出一股沉雄正大的恢宏气象来,足以为天下郡县所效法!难不成如一介阴鸷险峻之士以旁门小术而狙击成名?这岂是自己胸中大志之所图?然而,眼下时势如此,又能奈何?只怕自己终不能像曹司空当年以杖杀蹇图之举而惩恶正法一般,获得四方州郡之景仰了。

见到儿子这般情形,司马防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必须得由儿子自己一步一步亲身经历后,他才会真正懂得其中的真谛。现在仅靠自己的三寸之舌,一下便给儿子来个醍醐灌顶是绝不可能的。还是让未来的种种现实给予他最正确的教育吧!相信自己的这个麟儿届时是一定能豁然开窍的。于是他收回了思绪,将注意力重新投注到眼前形势上来:“懿儿哪,你如今对杜传叔侄、袁氏兄弟他们勾结袁绍、通敌卖国的罪证搜集了多少?能够将他们一招致命吗?如果你罪证不够扎实有力,也会影响曹司空、荀令君对这些小人的处置。”

“禀告父亲:孩儿对他们贪墨纳贿、鱼肉百姓的不法之迹查实较多,却对他们勾结袁绍通敌卖国的谋逆之举查实较少。”司马懿面现遗憾之色,沉吟而答,“自今而后,孩儿会加倍搜集他们勾结袁绍通敌卖国的罪证。”

“唔……这样就好。”司马防微微颔首,突然从袍袖之中取出一卷油纸包裹的绢图来,递到司马懿的手中,悠然而道,“懿儿,你且瞧一瞧,这幅绢图上面绘的乃是何物?”

司马懿将这卷绢图缓缓打开,细细一瞧,顿时面色大变,这分明是河内郡全境内的军事形胜要塞地图!图上对郡中各个隘口、县邑的兵力分布、军械数量、营垒情形等等,都做了十分详尽的标注与说明!一见之下,他不由得颤声问道:“父亲大人……这……这可是郡府署里顶尖儿的机密之物啊!您是怎么得到的?”

司马防不动声色,缓缓又问:“你们郡府署里的那张全郡军事形胜要塞地图会是这幅吗?这只怕是另有其人照着原图徒手临摹绘制的。”

司马懿闻言又是一惊,急忙俯首仔细看去——那些密若蝇头的标注字迹果然看起来颇有几分熟悉,认真辨认发现正是那位河内郡丞杜传的手笔!他不禁失声而呼:“原来这是杜传绘制的绢图,他绘制这样的机密要图做甚?”蓦地,他心底灵光一闪,顿时瞪大了双眼:“莫非他将这等军事机密偷窃出来送给冀州……”

“不错。”司马防的目光深深沉沉地盯向了窗外的远方,缓缓讲道,“这幅河内全郡军事形胜要塞地图,是为父派人从袁家信使的包袱中悄悄盗取到手的,它应该成为你在关键时刻将杜传叔侄、袁氏兄弟一招致命的杀手锏!”

虽然父亲说得轻描淡写,司马懿却深深懂得要搞到这幅绢图那是何等的不易!这一切的背后,是父亲一直默默暗中苦心布局、熬尽心血给自己捕获到的一线胜机啊!他立时便哽了嗓子,湿了眼眶:“父亲大人……孩儿不孝,有劳您费心了……”

司马防脸上微澜不动,胸中却是思潮起伏:这个懿儿哪,他哪里知道——我司马氏在河内郡上上下下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早已建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眼线网!在河内郡的地盘上,哪户人家院子里的树被风吹掉了一片树叶,我司马防亦能在最快的时间里知道得一清二楚!自从懿儿你参与屯田安民事务以来,父亲我便将你的一切情形、郡府里的一切情形都纳入了自己的耳目视线之内。孩儿哪!父亲在你有所需要的地方和时候,一定会无形无声地为你铺设好一切必备条件的……

司马懿捧着那卷绢图,不禁深深地赞道:“父亲大人聪闻万里、明察秋毫,真是高明之至!孩儿钦佩之极。”他心想:父亲真的是太厉害了——连魏种太守的侍妾听来的枕边之语都被他搜集得毫无疏漏,当真是了得!

“唯有聪闻万里、明察秋毫,方能算无遗策、谋而必中。”司马防接过了他的话头,徐徐引申而道,“这才是身为奇杰大贤的成功要诀,懿儿你切要牢记,不可忽视啊!”

“是。孩儿一定铭记在心。”司马懿精神一振,用力地点了点头。过了片刻,他忽又微一皱眉,踌躇着开口问道:“不过,父亲大人!孩儿还是存有一丝担忧。万一那杜传和袁氏兄弟发现这幅绢图被盗,会不会在百般猜度之下怀疑到咱们司马家的头上来呢?”

听了他这犀利一问,司马防不以为忤,反而微微一笑,用右掌抚了抚胸前的银亮长髯,淡淡而道:“为父是让人跟踪那个袁家信使一直进了冀州境内才下手盗取了那幅绢图的。就算杜传和袁氏兄弟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是何方神圣所为,更何况你近来毫无异状,他们怎会生疑呐?即便他们一心硬要往我司马家头上扯,也不会想象得到我司马家竟有这等潜伏势力。懿儿哪,你不要太过敏感,一切照旧任之自然、行于坦然,免得自己暴露了自己!”

“是。孩儿知道了。”听了司马防这么一说,司马懿不由得深深佩服起父亲的思虑精密、沉谋明断来。他暗暗叹道:父亲宦海浮游数十年,当真是修为不凡呐!看来,自己日后也须得在谋略之术上向他老人家多多请教才是……

“懿儿,据为父设在杜府的内线得到密报:你身为我河内司马家族中人的秘密已经泄漏。”司马防的目光忽又亮亮地一闪,深深地盯向了司马懿,“如何巧妙消释与化解杜传他们对你的疑忌,这是一道难题啊!这道难题,还须得你自己去见机行事、顺利破解!”

第1卷 第05章 隐姓埋名,初入仕途 第030节 假话要真说

这几日里,杜传的心情甚是烦闷。

先是几天之前,袁家信使从冀州仓皇逃回,说他在途中被飞贼盗走行李包袱,袁氏兄弟联名写给袁绍的密函和杜传绘制的那幅河内郡全境军事形胜要塞地图全都丢了。这一突发事件把杜传和袁氏兄弟惊得非同小可:这两样东西倘若落到许都朝廷人士的手里,那还了得?他们出动了所有的家丁,沿着那信使先前的去路地毯式地一番大搜查,依然毫无头绪。一切的迹象都表明,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头,落草四方的流寇飞贼乘那信使不备盗走包袱,也不算什么格外出人意料之事——因为他们派出去的那百十个家丁在搜索途中也被人在店铺、驿馆里偷窃过财物。

其间,杜传也一度怀疑可能是别人蓄意所为,但他绞尽脑汁地思忖各种情况后,仍是猜不出任何端倪。当然,那个上计掾马仪也在他的怀疑范围之内。现在,他已知道这个马仪是前京兆尹司马防的次子、司空府主簿司马朗的亲弟弟——司马懿,确确实实是温县司马氏中人。这让杜传深为疑虑,这个司马懿真是有些神神秘秘的,他既有这等清贵显赫的背景与出身,又故意装成低人一等的寒门子弟,收敛锋芒、低声下气地和自己一伙人混在一起,这究竟是何居心?莫非他想摸清咱们的底细之后,乘机拿我等的项上人头去向曹司空邀功领赏?……于是,自从他知道了司马懿的真实身份后,就派了专门的眼线监视着他和牛金等相关人员的一切举动。这眼线回来报告他:在袁家信使前往冀州送信期间,司马懿和牛金他们都没有任何异常迹象。而且,即使是到了现在,杜传和他的眼线也没发现司马懿有何可疑之举。

没办法,杜传只得又重新绘制了一幅河内全郡军事形胜要塞地图,让袁家兄弟也重新写了一份呈给袁绍的求助密函。这一次,他们决定由袁浑亲自出马,带着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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