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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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道-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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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舱门被撞开,狂风暴雨裹着两个黑衣人冲进来。

“趴下!不许动!”

“嗒嗒……”

威严的喊声和警告的枪声同时响起,船员们连忙扑倒。

韩壮反应不慢,踹倒船长,抱起炸药包挡在胸前声嘶力竭地喊:“开枪啊,来啊,老子和你们同归于尽!”

韩壮边说边向海图桌移动,梁伟军扫了一眼桌上的对讲机和79轻冲,对天鸣枪,喊道:“站住!再动我毙了你!”

“来呀!”韩壮看出梁伟军在虚张声势,嘿嘿地冷笑起来。

梁伟军不清楚炸药包的起爆方式、炸药性质,不敢贸然开枪,但让韩壮拿到枪支、对讲机,他的同伙会挟持船员赶来支援……

开枪?不开枪?个人生死无关紧要。但船员的生命安全,国家的荣誉,梁伟军无法做出抉择,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下来。

“一号!”耳机中突然传来肖路的声音,把万分紧张的梁伟军吓了一跳:“讲!”

“四号俘虏歹徒一名,已排除储油舱内的TNT炸药,药包使用拉火管起爆,拉火管!”

“明白!”梁伟军举枪瞄准韩壮胸前的炸药包,厉声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数五个数,5、4……”

梁伟军脸上突然出现的笑意,让韩壮心里没底,但他仍像困兽般地嚎叫:“来啊!有你们垫背,老子够本……”

周鹏飞突然笑问:“你的炸药是黄色块状物吧?”

韩壮猛地站住,虽没有回答但惊诧的表情告诉周鹏飞,他说对了。

“傻蛋,TNT炸药被枪弹贯穿后不会爆炸。低头看看,你把导火索留得太长了,这个型号的导火索燃速每秒一厘米,咱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十米。嘿嘿,不信你就去拿枪,看我们敢不敢开枪!”

韩壮低头看看足有十几公分长的导火索,黄豆大小的汗珠子滚滚而下,抬头猛看见梁伟军气定神闲地举枪对着他,心理防线一下崩溃了,扔掉炸药包“扑嗵”一声跪下,举起双手。

梁伟军举枪掩护,周鹏飞上去利索地把韩壮捆起来。梁伟军拦住准备痛打韩壮的船员,上前询问情况。韩壮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有问必答。梁伟军用对讲机与大瓢通过话,证实韩壮没有说假话,命令大瓢带着俘虏到驾驶舱与周鹏飞会合进一步审问,肖路和他去轮机舱。

周鹏飞拣起炸药包拆掉雷管,撕开帆布包,打开包装炸药的黄色油纸,立刻惊呼:“是胺油炸药,幸亏没开枪!不然……”

韩壮脸色剧变,立刻嚎叫起来:“你们骗我!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解救其他船员、解决轮机舱内歹徒的行动,顺利的让肖路都想笑。那个在保鲜库外看守船员的歹徒,在万吨油轮上竟然晕船,脸色腊黄,吐得一塌糊涂,抱着一支双管猎枪,闭着眼睛痛苦地呻吟。肖路蹑手蹑脚凑上去,一把抢过猎枪。歹徒竟然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撩起眼皮看着肖路,有气无力地举起双手。

梁伟军打开保鲜库,放出船员把歹徒丢进去,猎枪交给一名身强力壮的船员让他守在门外。一名轮机员带路,领着梁伟军、肖路在船舱里七转八拐竟然绕进轮机舱,突然出现在歹徒面前。

这名歹徒以为是幻觉,没等他放下揉眼睛的双手,就被肖路撂倒捆起来。被歹徒打得鼻青脸肿的轮机员,怒骂着扑上来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接到捷报,魏峰长舒一口气!

韩壮万念俱灰,呆滞的目光盯着脚尖前的一颗螺丝钉,不停嘟囔着:“老子被骗了,老子被骗了……”

大瓢被吵得心烦,用脚碰碰他说:“你烦不烦,翻来覆去就这一句,闭嘴!”

韩壮好像没听见继续嘟囔,大瓢踢了他一脚不耐烦地喝道:“闭嘴!不然堵上你这张臭嘴!”

“来呀,有种打死我!求求你,打死我!” 韩壮突然嚎哭起来:“打死我吧,我不想回监狱……”

大瓢冷笑起来:“放心,待不长时间,你以为还能活啊!”

“啊!”韩壮嚎叫起来。

大瓢气得脸色发青,猛地抬起腿。周鹏飞一把推开他,把韩壮拉起来说:“一号命令,把歹徒带到保鲜库集中看押。”

“妈的,再鬼叫,老子拍死你!”大瓢骂骂咧咧地把王二虎拖起来,韩壮瞪着血红的眼睛说:“你最好现在动手!”

周鹏飞瞪了怒气冲冲的大瓢一眼,扬扬下巴,大瓢押着王二虎出了舱门。

舱外,狂风吹着冰凉的雨点,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疼。王二虎缩着脖子咦咦呀呀叫了两声,被大瓢踢了一脚,立刻老老实实地下了楼梯沿着靠近船舷的走道,向保鲜库走去。

韩壮清楚他罪不可赦,想到要在死亡阴影笼罩下的牢房中,等着被枪决日子一天天的逼近,巨大的恐惧感一下充满他的心房:“晚死不如早死,死吧!”

接近保鲜库,船舷栏杆上的一个栅栏门,被海浪撞开不停拍打着栏杆发出“呯呯”的响声,韩壮呆滞的目光转向巨浪滔天的海面,眼睛里有了灵气。

“你想干什么?”抓着他胳膊的周鹏飞一下警觉起来。

“害怕!”韩壮老实地低下头慢慢腾腾地走着,乜眼偷看着已经放松警惕的周鹏飞。

一个侧浪打来,油轮一阵摇晃。韩壮借势一头撞向站立不稳的周鹏飞,两个人一起摔倒,从打开的栅栏门中滚了下去。如同小山般的巨浪,把他们托上浪尖又送入浪谷。大瓢打开身侧的水密门把王二虎踹进去,抓起救生圈仍进海里。周鹏飞拖着拼命挣扎的韩壮,向救生圈奋力游去。

漂浮在海面上的救生圈被海浪打得到处乱跑,大瓢一边连续把救生圈抛向周鹏飞一边大喊:“放手啊!放开那个混蛋!”

突然,一个小山般的巨浪砸下来,他们的身影一下消失了。

“周排!周鹏飞!停船,救命啊!”大瓢凄惨的声音,在巨浪滔天的海面上回荡。

周鹏飞牺牲了,连遗体也没有找到。

军追记周鹏飞一等功,批准为革命烈士,号召全军将士向他学习,并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

部队把周鹏飞的父母接来参加追悼会,两位来自十万大山从未见过大海的朴实农民,被丧子之痛击跨了。死死地把周鹏飞穿过的军装抱在怀里老泪纵横地说:“有衣裳就好,有衣裳鹏飞就能跟着回家,海太大了,鹏飞从小就爱迷路。”

梁伟军憋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哭泣着说:“大爷大娘,我对不起你们,我没能把鹏飞带回来。”

周鹏飞的父亲说:“不怪你,当兵吃粮扛枪打仗,这是老理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是命啊!”

追悼会结束,两位老人没有对部队提任何要求,收拾好周鹏飞的遗物,相互搀扶着走了一公里的山路,在周鹏飞的衣冠冢上包了把土,默默离开。

旅首长们去招待所看望老人,发现两位老人的房间已经收拾干净行李也不见了。魏峰怒不可遏把茫然不知老人去向的管理员骂了一通,驱车赶到火车站,找到已经买好返乡车票的两位老人。

两位老人执意返乡,魏峰热泪盈眶,命令机关为老人办好手续,掏光身上的钱买了一大堆的营养品,派人把两位老人送回家。

回营区的路上,魏峰流了一路的眼泪,他说,中国军队之所以强大的原因之一,就是中国军人的母亲、父亲太伟大了!

周鹏飞牺牲,除了他父母以外,最心痛的就是梁伟军。S旅上下都知道肖路、大瓢是他的左膀,周鹏飞是他右臂,断臂之痛可想而知。

那天,梁伟军带领全连为周鹏飞建好衣冠冢之后,蛮不讲理地赶走了所有人,他独自在周鹏飞墓前坐了整整一天。共历生死的肖路、大瓢,不忍离去远远地站着。相处一年有余,他们第一次看到梁伟军这样憔悴。

一个月过去了,梁伟军还深陷在悲痛当中,整天板着脸。失去了战友,肖路、大瓢也很悲痛,但他们不像梁伟军悲痛起来没完没了。大瓢说连长像个娘们,肖路反驳说,没文化,这叫侠骨柔情。两人为这件事抬杠,争论的焦点无非是连长为什么会这样。自从他们所敬佩的周鹏飞牺牲后,他们拌嘴次数越来越多,无论什么事儿只要两个人共同参与,肯定意见相左。肖路说东,大瓢肯定会说西,互不服气非要争出个高低上下来不可。他们现在是梁伟军的左膀右臂,这样争来争去,战士们私下说,这是二臣争宠。其实这不过是强者与强者的竞争,一山容不下二虎,周鹏飞这只能震住他们的老虎走了,两只“猴子”都想当老虎。

肖路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大瓢悝语俗话出口成章,你一言我一语越争越欢。这种场面几乎每天都会发生,战士们听着没趣纷纷散去,留下两人在院里“斗鸡”。

两人把握“有理不在声高”的原则,心平气和地站在阳光下吵架。唇枪舌剑,你来我往,鏖战十余分钟,直到魏峰背着手走进小院,两人才知趣的双双闭嘴,向魏峰敬礼问好。

魏峰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大瓢见魏峰望着连部,明白他是问梁伟军的情况,正在心里斟词酌句,肖路张嘴没头没脑地回答一句:“还那样!”

魏峰点点头,背着手向连部走去。

“你把脑子丢厕所里了?”大瓢不高兴了,对肖路怒目而视,肖路撇撇嘴说:“没脑子,你以为参谋长是吃素的!”

魏峰最不能容忍说谎和弄虚作假,他经常说军人说谎、弄虚作假就是在用祖国的安宁、军人的荣誉、战士的生命开玩笑,此罪当诛。大瓢眨眨眼,岔开话题:“据我判断,参谋长是杂食动物……”

“无聊!”肖路强忍住骂人的冲动扭头走开。梁伟军说过,粗鲁不能显示军人气概,只能显的没涵养。周鹏飞牺牲以后,肖路越发对张嘴粗话的大瓢之流嗤之以鼻。

两具堆在一起的翼伞,占据了桌椅床铺之间的空间,床上堆满了书、摊开的图纸,连部中乱得没个插脚的地方。魏峰皱起眉头敲敲门,穿了件背心正在伏案疾书的梁伟军连忙跳起来,一通手忙脚乱清理出一条通道,把魏峰让到沙发上坐下,这才想起没有敬礼报告,伸手去抓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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