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硝烟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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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硝烟的战场-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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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已全熄了,高平平感觉到003室的每个人都没有睡着,或许都在回想监狱长秦梅和副监狱长李灵询问他们的事。“为什么被询问后大家回到工地或号室都没有谁提起我与杨沙波波打架的事情呢,就好象从未发生过一样?更奇怪的是秦梅和李灵在询问他的时候更没提他骂卢平是‘老牌军统特务’一句,这到底是干部在有意的回避还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倘若干部不知道,那只能说明我们号室里的四个人都没有交代那句话——我是不会说的,而卢平也不会说,但周宗迅和杨沙波波为什么也不说呢?难道他们俩也是与卢平是一路的货色,是军统特务?”任凭他这位伪南京警察局军法处的副处长怎么想,也没想出过结果来。他回到了现实,他感觉到挖鱼塘太苦了,这哪里是他这种人干的活。想当初在国民党首府南京那天子脚下,他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高级小洋房,陪伴自己的是如云的美女。如今却生不如死,若把这剩余13年刑期坐满,出去时恐怕已是老骨头一把了。“该怎么办呢?逃跑是没有出路的,共产党监狱最恨的就是逃跑犯。”高平平曾经观察过,这监狱的周围都是连绵起伏的大山,交通又不方便,即使跑出去恐怕也要饿死在荒山野岭中。他苦思冥想着,认为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装大病以骗取《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改造条例》上规定的假释奖励。
蓦地他想起了那天他路过监狱医务室门口时,他看见那医务室外面的垃圾桶里有一个用过的针管和针筒,他趁没人看见时顺手检起就放在了内裤里带进了监舍。人说无巧不成书,恰巧,正在那时罪犯卢平在暗处看到了高平平从垃圾桶里检起护士们用过的针管和针筒并藏在内裤里的一举一动!
高平平是懂一点医术的,当初在南京军法处任职时,他可是利用这一小点点医术发了一大笔的横财。那时一些有钱的大富们因为得罪了蒋介石的拜把子朋友而被关押在国民党监狱里,那些娇生惯养的绅士们那受得住国民党监狱30多种残酷的刑罚,只得到处托人帮忙想及早离开那监狱魔窟。而此时这高平平却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发财机遇,他用电池内的电解液、味素以及白碱按照一定的比例加水配制成了特制的药水,然后将这药水注射在那些给了大价钱的罪犯身上以使得那些罪犯的身体发生反应,去骗取监狱保外就医的宽大政策。说起那药物也真奇特:当用针管把药物注射进手背时,人就会出现高烧的症状;当把它注射进阑尾部位就出现阑尾炎的症状;当把它注射进肝部就出现肝炎的症状;当把它注射进肺部,在X光透视时就出现肺结核、肺炎的体征。但是倘若长期注射这特制的药水,病情就会迅速恶化,甚至危及生命。
高平平想起在他睡觉的枕头棉花里还藏有三支那种奇特的药水,他心底里一阵高兴。暗忖:“没想到当初发大财的手段却要用在自己的身上,假如此计能成功,则就可以逃出这共产党监狱而且再也不受那卢平的威胁了!到时候若那卢平惹老子不高兴我就可以出去以匿名信的方式向中国监狱检举,让他死无藏身之地。但现在还不行,必须要封死卢平的嘴,表面上对他好一点,毕竟他还是一个劳动组长兼互监组长!”
高平平见卢平还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只得耐着性子假装打起呼噜来,以便让促使那卢平也早点进入梦想。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了,卢平还没睡着,高平平有点着急了。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那卢平还在床上辗转反侧,看样子还没睡着,高平平恨得牙齿咬得紧紧的。
窗外的月亮在穿云过雾地走着,那高平平头脑有点昏了起来,大概是想睡觉了。他转身偷偷看了卢平的床上,可喜的是那卢平终于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高平平再看那周宗迅和杨沙波波也早睡得像死猪一样,认为时机已到,立即从枕头的棉花里取出一瓶特制的药水,先用针管吸进,再迅速地向自己的手背上打去。那时他只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凄怆,为了逃离中国监狱的惩罚,连这些下三烂的手段也使用在自己的肉体上。
高平平把针管、针和药水瓶放回了枕头的棉花里,迅速倒在床铺上大睡了起来。
高平平可能没有想到,以前在伪南京警察局军法处时,为了获得囚徒们的昧心钱,只管把药水一针针地打进那欲逃脱魔窟的囚徒身体里。而今当那药水注入其自己体内后,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大脑变得一片迷茫,体内好象有一团火在剧烈地燃烧,不一会儿,他就浑浑浊浊地睡着了。
高平平自以为做得很高明,其实他的一举一动都未能逃出老牌特务卢平的眼睛。卢平见高平平久不能寐,加之透过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他发现高平平在偷偷地窥视着他,于是乎他来了过假寐并发出轻微的鼾声。
在窗户透进的朦胧月光里,卢平见高平平从枕头的棉花里取出那天从医务室垃圾桶里检来的针管和针头,然后将针头插进一小瓶药水里,最后猛地一针将针头扎进他的手背上并发出“哎呀”的痛苦声。注射完后,高平平将针管、针头、药瓶全装回枕头棉花里,就立即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高平平发出了呼噜声。
卢平推测高平平一定在用针头向身体内注射毒药,蓄谋已久的杀害高平平的计谋在瞬间形成了:卢平准备将左耳上黄色密大耳珠里的剧毒物质氰化钾涂抹在高平平的针头上,他心想倘若高平平下次再注射毒品,则一旦氰化钾进入体内,要不了几分钟就可收了高平平的命。
“高平平!高平平!”卢平低声喊了几声,均不见回声,他顺势把早已准备好的手套戴在手上,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来到了高平平的床前,见那高平平的头只睡了枕头的一小部分,他又低声喊了两次高平平的名字,都没有反应,他就迅速将手伸到枕头的棉花里想拿出那针头来。突然,那高平平翻了一个身,嘴里还梦呓道:“哎呀,好痛喽!”说完,将一只手搭在枕头上又睡着了。
卢平吓出了一声冷汗,但他迅速恢复了平静。只见他将高平平搭在枕头上的手移开,慢慢地从枕头里取出了针头。
卢平在左耳的密大耳珠上轻按了三下,取下那耳珠,再按三下,耳珠弹开,里面一个内盒里便是那由美国研制成功的剧毒药品氰化钾。他将针头插在了那盒内,约一分钟,迅疾取出那针头,放回到了高平平睡的枕头里。
第二天早晨起床的铃声响了,卢平、周宗迅、杨沙波波都迅速地穿起衣服,准备到洗漱间去。
“怎么高平平还不起来?杨沙波波,你去喊他一声吧!”卢平不慌不忙地说道。
“我才懒得理他,看到他就心烦!”杨沙波波还在记恨那天高平平打他的事。
“还是我去吧。”周宗迅走到高平平的床边:“高平平,起床了!”
没有回声,周宗迅以为高平平睡得很沉。
“高平平!高平平!”周宗迅本是粗鲁之人,声音特别大。
高平平仍没有回声。
“怎么哪,睡死了,喊不答应!”杨沙波波讥讽道。
周宗迅又连续喊了几声,仍没有回声。
“我看看!”卢平快步走到高平平的床边,连续地喊了几声:“高平平!高平平!”
“莫非真的死了,这倒可以了结我的一件心事!”卢平在内心里想着,但他马上反应了过来,立即用手去摸高平平的上额,“好烫喔!”
“是不是发高烧,使人昏迷不醒?”周宗迅以为高平平感冒了。
“我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卢平以为高平平真的死了,谁知周宗迅来了个“哪壶不开提哪壶”,自觉没趣。
“杨沙波波,你说怎么办?”卢平想把这事推在杨沙波波的身上,因为卢平一直怀疑他是中国监狱派在003室的暗探;再者卢平也想多拖延一下时间,尽可能让高平平晚一点得到抢救,当然,高平平能死去是最好不过的了。
“你是003室的互监组长,你说了算!”杨沙波波又把问题推回来。
卢平想了一下:“我们赶快洗脸、漱口,洗完后马上去告诉医生。你们看行不行?”
“行!”周宗迅和杨沙波波附和道。
“呜呜呜……”救护车的鸣叫声在寂静的早晨突然响起!
邛海监狱的医生来了!
护士长张静茹来了!
煤矿管理局的医生来了!
秦梅、李灵也来了!
高平平被同号室的卢平、周宗迅和杨沙波波抬到了监狱医务室的急救病房,卢平特意把高平平的枕头也带上了,但高平平仍是昏迷不醒。
张静茹用手触摸了一下高平平的头,立即改开他的上衣,将体温表放在高平平的腋下。
五分钟后,张静茹从高平平的腋下取出体温表,一看体温为39度。
“怎么样?”一直守侯在监狱医务室的监狱长秦梅问。
“体温已到了39度!”
“是不是感冒发高烧?”
“不像!听同号室的人说,昨天他的精神都很好,一没发现咳嗽,二没发现咽痛。”医生说。
“可不可能是伤寒或副伤寒?”秦梅怀疑。
“也不像!你看他脸色红润,表情自然,又不纳呆,腹部也不涨,胸腹部也没见到玫瑰疹。”医生一边撩起高平平的胸腹部的衣服,一边分析着。
几个医生在相互交换意见,最后形成诊断结论:先吃一些退烧药,辅以物理降温法,同时进行血常规检查,每隔一个小时测量一次体温。
于是张静茹先将退烧药喂在了高平平的嘴里,喂完药后又找来酒精和温水开始给高平平物理降温。
没想到,一小时后,罪犯高平平苏醒了过来;可再量体温仍是39度。
血常规检查结果出来了,白细胞、嗜酸粒细胞、血小板等均在正常范围,由此可排除伤寒、副伤寒、感冒等症状。
“高平平,近段时间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医生问道。
“医生,我什么也没吃,你们若不信,可以问003室的其他人。”高平平平静地说。
“你昨天有什么症状吗?”医生继续问。
高平平想了想:“昨天劳动下来后,我感到很疲倦,晚上躺在床上失眠睡不着,直到很晚才入睡。”
医生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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