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样看待这个问题?”
“人说‘狡兔有三窟’,我分析这毛公牛和鳖三不可能只有一处住所,他们或许还有另外的秘密活动点,只不过我们现在还不很清楚罢了!”
“郝红,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哪!”
“怎么,你想起来了?”
一旁的小虎子急忙插话:“李队,你让我猜猜你的想法,怎么样?”
“那好吧!就看你这个‘鬼精灵’的了!”李闽欣喜道。
“那我就当仁不让了!”小虎子学着大人的口气把小分队的同志们都逗笑了。
“哈哈哈……”笑罢,小虎子一脸的严肃道:“美国CIA既插手中国的西藏事务,又煽动国民党残军李弥部大闹缅甸,骚扰云南。那鳖三带领他的‘第三世界行动小组’活跃在西藏,那么最适宜他藏身的地方恐怕莫过于缅北的野人山。”
“为什么?”李闽想看看这位在战斗中成长起来的东北贫民团战士。
“据说这野人山也叫胡康河谷,原来曾有野人出没而得名,缅语意为‘魔鬼居住的地方’。它位于缅甸最北方,北面有‘世界屋脊’之称终年积雪的喜马拉雅山,河谷两边皆为高耸入云的横断山脉所夹峙,远远望去山峦叠嶂,林海莽莽,加之延绵不断的沼泽分布在高山大壑之间,瘴疠横行,很少有人进入这山大林密计有数百里的无人区,据说当年杜聿明率领的三万五千多名的中国远征军就被困在了野人山。这里离西藏甚近,有利于鳖三的进退,我猜想这狡黠的鳖三会考虑把这无人区作为躲避共产党追击的第二个天然屏障。”
“有道理!”李闽高兴地赞道,他以喜悦的眼神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小虎子,“那你分析一下这毛公牛选择的第二个游击点会在哪里?”
“毛公牛依附国民党残部李弥军在猛撒成立了‘神风特攻队’,处于金三角的腹地,那里气候炎热,雨量充沛,土壤肥沃,加之崇山峻岭,丛林分布,交通闭塞,泰国、缅甸、老挝鞭长莫及,的确适合毛公牛的生存。但由于国际社会的干预,李弥部逐渐从缅甸撤往台湾,李弥也被蒋介石软禁在了台湾,如今残部剩余的人马越来越少,从毛公牛曾多次带领‘神风特攻队’与李弥的‘反共救国复兴军’联合进攻云南的临沧、腾冲、保山等地看,他可能会选择密支那作为他活动的第二个游击点。”
“为什么?”李闽想进一步考察小虎子的分析能力。
小虎子轻咳了一声,不慌不忙道:“密支那位于中缅边境西侧,紧临云南腾冲,为仰(光)—密(支那)铁路终点,也是北缅的最大城市,那里不仅以盛产柚木著称,而且还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翡翠原生晶体矿脉,经济比较发达。同时密支那以北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沼泽地,沼泽被夹峙在耸入云霄的野人山脉和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中间。毛公牛与鳖三是沆瀣一气的关系,北面他可以随时与鳖三互为犄角,凭借着胡康河谷和深山老林与共产党负隅顽抗,南面他也可以与李弥驻扎在金三角的‘反共救国复兴军’联合,随时进军大西南。”
“小虎子,你真的成熟了!”还未等李闽开口,郝红就情不自禁地称赞着。
“李队,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小虎子见自己的分析得到了李闽队长和郝红的称赞,信心百倍。
李闽抬头望了望天空中翻滚的浓云,看了看朝气蓬勃的小分队队员,他坚定地说:“就按郝红同志所说,我们使用最原始的笨办法——守株待兔!”
李闽把小分队的战士召集在一起,布置了起来……
8
屏南廊桥,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
谭凯在犹豫与踌躇中早早地来到了桥上,他在等待着苗霞的到来。今天是他与苗霞约定的接头时间,他身上怀揣着从战犯黄纹处获取的中统在撤离大陆前夕在大西南潜伏下来的特务名单,其目的就是调换毛公牛手中的有关他与苗霞那些淫秽的照片和底片。他想,若果不把那些相片和底片换回来,万一这横蛮不讲理的毛公牛真的把这些淫秽的照片或底片寄给辽河战犯管理所的领导,他想他会被清除出公安队伍的。
桥下的河水在哗啦哗啦地流淌着,他感到这些平时很悦耳的流水声,现在听起来就像是毒蛇在啃啮着他的心灵。他见苗霞过了约定的时间久久不到来,便倒剪着手在桥上焦躁地踱来踱去。他在想这苗霞到底是个什么人?那五大三粗的毛公牛真的是她的丈夫吗?他们要这份中统潜伏在大西南的特务名单又有什么用途呢?她为何过了约定的时间还不来?他想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弄个明白!
“谭凯!”远远传来了那甜美的令谭凯心醉的声音。
谭凯回过头,只见那苗霞今天既没穿那件玫瑰色的连衣裙也没有穿他送给她的乳白色丝绸连衣裙,而是身穿一件得体、紧身的黑色旗袍,给人一种端庄,华贵之感。本来满脸不悦的谭凯看见苗霞这身漂亮的打扮那不悦之色竟一扫而光,他迅速走向前,拉着苗霞的手道:“你终于来了!”
“你一定来了很久了吧!”苗霞呼吸急促,那高耸的美妙的乳房在上下起伏。她知道她超过了约定的10分种才到来,可谭凯哪里知道,苗霞其实比他都来得早,只不过苗霞是躲在远远的树林里,看着心里似乎已经爱上了的谭凯,她也在心里进行着激烈的斗争。她隐隐感觉到今天是决定她与谭凯命运的时候,若果她真的从谭凯手里拿走那份中统的潜伏名单,那就意味着谭凯在中国共产党的阵营中政治生命的结束。但是若果她今天不在谭凯手中拿走那份中统的潜伏名单,则她就无法完成2号“野狼”交给她的“肉弹攻击”行动,更为严重的是,毛公牛就很可能将那些她与谭凯在一起淫秽的照片和底片寄给辽河战犯管理所,导致的直接结果仍然是谭凯将受到党纪或政纪的处分。
谭凯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曾经与自己有过多次肌肤之亲的女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谭凯,我好想你!”苗霞终于真情的流露,她一下像撒娇似地扑进了谭凯的怀里!喃喃地道,“谭凯,跟我走吧,我真的好想你!”
第一次听到苗霞真情的表白,望着苗霞雪白丰腴的长腿,纤细的腰肢和瀑布般披散着的长发,谭凯喃喃自语:“跟你走?”
“对!”苗霞从谭凯的怀里勇敢地抬起头来,“跟我到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去!”
谭凯又想起了那幅国画《古寺晚烟》,亲亲吻了吻苗霞的前额,平静道:“你是说那幅《古寺晚烟》所描画的那个地方?”
苗霞点点头,用迷人的狐眼深情地注视着戴着一副眼睛,长相英俊、心地善良的谭凯!
这是一个生死抉择的时刻,谭凯不知所措,望了望天空,只见一群白鹭发出阵阵哀鸣,拍打着翅膀,飞离了深绿色的河水向空中盘旋而去。他蓦地想到了那关乎着自己政治前途的淫秽照片和底片,急切问道:“苗霞,照片和底片都带来了吗?”
“带来了。”说着把一叠照片和底片从手提包里拿了出来递给谭凯,“都怪那可恶的毛公牛!”
谭凯犹豫片刻,从怀里拿出那份中统解放前夕在大西南潜伏名单递给苗霞:“这就是你们要的潜伏的特务名单!”
“这……”苗霞犹豫片刻,接过那份名单迅速扫视了一眼,就将名单装进了鳄鱼皮的手提包里。她看见桥的两面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他痛苦地笑了笑:“谭凯,我们到林子里走走。”
苗霞挽着谭凯的手臂,走进了林子。谭凯知道他们进了林子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可他的脚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苗霞朝那幽静的林子里走去。
“谭凯,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我今天也是来给你告别的。”苗霞语气中含着浓浓的恋情。她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在旅社她和毛公牛设计陷害谭凯后,她的心里也许真的被谭凯那股英雄气所慑服,尤其是在他们赤身裸体面对毛公牛时,她的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与谭凯生死相依的感觉,她觉得她应称得上是对付男人的高手,可那都是逢场作戏!——无论是仲贵也罢,还是毛公牛也罢,而此时此刻她才从心里真正发现自己真心喜爱的人却是谭凯!
“你还会回来吗?”谭凯试探着,他知道他心里还是舍不得苗霞走。
“只要你想要我回来,我一定回来!”苗霞无限深情地说。
“真的?”
“真的!”苗霞说完把一个包裹递给谭凯,“这是我送给你的东西,看你喜不喜欢!”
“什么东西?”谭凯很惊讶。
“你打开看看吧。”
谭凯打开一看,那是全套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
“这就是你在书店买下的那套书吗?”
苗霞笑着点点头。
“你不是说要将此书送给你的朋友吗?怎么舍得送给我?”
“那时我的确想送给我的朋友——就是你在旅社见到的那位满脸络腮胡子,一身横肉的毛公牛!”
“你不是说那毛公牛是你的丈夫吗?”
“哈哈哈……”苗霞大笑起来,“他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哈哈哈哈……我也只不过利用他去对付2号‘野狼’……哈哈哈哈……他算个什么东西,最多只不过是我的猎物而已……哈哈哈哈……”
谭凯从没见过长相如此美丽,娇叫如夜莺啼谷般的苗霞会发出野狼面对藏獒时的那种哀惋凄绝的悲凉声。
“苗霞,你怎么哪?”谭凯甚是惊诧。
“没什么!我只是大笑命运太作弄人了。我父母生下我时就把我抛弃在碧鸡山,让我成了世间的弃儿,幸得我养父养母出于同情与善良收养了我,可没想到在一个‘八字先生‘——也就是我后来的恩师的引诱下,我从养父母家中逃出,还拿走了他们家传家宝——一只白色的昆仑玉手镯。从此,我被迫送到了日本、美国等许多国外特工学校去训练学习,成了一位高级特务……”
“你是特务?”谭凯以异样的眼神看着苗霞。
苗霞似乎没有注意到谭凯瞬间的表情变化,继续道:“只因我长得很漂亮,追求我的男人何其多!可到后来呢,东选西挑只得找个毛公牛似的人物做朋友。没想到此次遇到你,我才发觉我的芳心在为你萌动。你说我不该感谢上苍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