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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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恨-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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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我也是惧你的。只是因了对你的了解,你这样的君主,不会做对不住自己利益地事。

到头来,还是我的身份庇护了我。

陈阿娇便觉得刘彻的手欲抚过脸颊,反射似地避让。刘彻却冷哼,扣住了她的腕。

本能地欲挣脱,却又不敢用全力。只觉得刘彻地手像铁一般坚固。刘彻,本来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君王。他少年时练击剑骑射之苦,阿娇都知晓。想起来地时候,却连腰都陷落。

“娇娇。”刘彻唤着,神情叹息,缓缓趋近她的颊。她望进他的眸子里,那么黑的眸子,掩了针锋相对时的锐利,便深的像一片海洋,有着暧昧的气息。

那么熟悉的目光。那么熟悉的人。

她怔住。记忆里一些片段,在顷刻间,如排山倒海而来。

少年时牵手的刘彻。

说着金屋藏娇的刘彻。

第一次亲吻时的刘彻。

大婚时的刘彻。

从背后拥住阿娇的刘彻。

说着必不相负的刘彻。

有着雄图大志的刘彻。

新政受挫的刘彻。

为了卫子夫和她抗衡的刘彻。

无情离去的刘彻。

便如冷水淋头一般,骤然清醒。连眸子也通透。

刘彻的唇,留连在她的颈项。湿热温软,令她几欲颤抖,浑不似他的人,残酷冷情。她侧身,摆出一个拒绝的姿态。神情倔强。

“娇娇。”刘彻眯眼,不悦唤道,“到这个地步,你到底想要如何“我什么都不想要。”陈阿娇神情凄怆,仰视他的眸,道,“我只是做不到,做不到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们就像这些日子以来一样,你在你的未央宫当你的君王,我在我的长门宫过我的日子,不好么?”

“不好。”刘彻抿唇,他的唇很薄。她一向都知晓。因此当他的唇里吐出那么冰冷的话,她也听到麻木。“娇娇,你当知晓,无论你以什么身份,都没有权利说这个不字。”

他的胸怀贴着她的身子。阿娇暗恨为何会因为天晚将眠,穿的如此单薄。热力一点点渗到肌肤,陌生而又慌乱。

刘彻便在这样地慌乱里抱紧了她。欲解衣裳。她抿着唇,挣扎。却觉得他的手像一团火焰。所到之处,惊起肌肤的战栗,不觉左右支拙,到底失守荆州。

“娇娇,”她便听见他贴着她地耳赞叹道。“你实在是美丽。”有些热,有些冷,在迷茫里睁了眼看,仿若错觉,竟在刘彻的眸底看见一抹怜惜。

那是她曾经那么爱,又那么恨地人。近了身,方知熟悉,原是刻在骨子里的。心底涌起两道声音,一个是爱之欲其生的阿娇。有着淡淡的期盼,欢喜,另一个是恨之欲其死的阿娇。很想一脚踢他下去,放声骂个痛快。从阿娇和雁声地灵魂合而为一之后。她再也没有经历过这样仿如灵魂拉扯的茫然。仿如水火。不能动弹。

他在她被这两道声音拉扯而不能动弹之间抱起她,“娇娇。”刘彻含笑望她。目光中有些惊奇,又有些好笑,“你怎么像从未……?”便住口不说,她的肌肤光滑如缎,着实让他爱不释手。

阿娇觉得委屈,从某个角度上说,她的确从未经历过这个,怎么抗的住万花丛中过的刘彻。更何况,其中还有一种情绪,叫做爱。

明明恨透了厌透了想要弃之若鄙履,却依旧在下一次见面时勾起心中一段情怀的爱。

很多时候,爱是让人无能为力的事。可以压抑,但不能消释。

终究走到了这个地步。她咽下欲夺眶而出的泪,睁着眼睛,看着那个近在咫尺地人。有爱,也有恨的人。

他亦渐渐情迷,呼吸急促,解不下心衣,不耐烦,扯了开去。阿娇蹬他,欲越过去拉扯被子。却被刘彻缠住,他的手和唇,在她身上点起了太多火花,她被火包围,差点觉得窒息。渐渐软了下去,着意抗争着身上地热与记忆里的片段,再也顾不上他地举动。

刘彻地手,在她的腰上流连良久,吻住阿娇地唇,渐渐滑了下去。

她吃了一小惊,便去咬他的唇舌,他笑着闪躲。这一刻,再不见冷血帝王的踪迹。

“娇娇,你是我的。”他在她耳边如宣誓般道,缓缓沉腰。

她倔强的瞪着他,在他进入的那一刹那,一口咬在他的肩上。

灯花毕驳,那香,却渐渐燃烧到尽头,只余灰烬。

刘彻吃痛,但并没有挣扎。

一滴泪水,到底落在了他的肩上。温热,却有着灼烫的痕迹。

欲不去想,感觉就欲发清晰。只觉一寸一寸的热,有些疼痛。

有一个人,他嵌在你的身体里。在那一刹那,你和他是一体的。他的温度,燃烧着你的温度。

那么亲密的人,终成伤害。

阿娇闭了眼,专心去感受。不知不觉间,口里渐渐松了。

齿痕里带着深暗的血色,渐渐凝固。阿娇怔怔的看着,大局已定,心下却茫然,明明无数次相爱的那个人,离的久了,连手指都不知道怎样摆。明明那么陌生的那个人,却在这一刻,身体比世上任何的人都要亲近。怎么去面对。

不过是一点点放弃罢了。

至少在这一刻,他们是尘世间,最相近的两个人。看不见,之前或是之后的,针锋相对。

忽然觉得很累,想闭了眼,睡一场,将一切当作一场梦。却在内心深处明白,一切真实的无法否认。

刘彻怜惜的看着阿娇,长发披散躺在床榻上的阿娇,眼中有着深思。和阿娇夫妻那么多年,他自问对她的一切熟悉的如同俯身低视掌中的指纹。却在那一刻迷惑了。

他的目光掠过阿娇大腿内侧的花瓣型胎记,停在胸口的朱砂痣,颜色深沉。一样的身体,相同的敏感,是离别了太久么?那么熟悉,却带着一点点陌生味道。仿佛她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不同的灵魂。看着她,从倔强,一点点到迷茫,从僵硬,一点点到柔软。眼底的冰意终于被他一点点融化,融化成一片妩媚的迷蒙。这一刻的阿娇,美丽的令人惊叹。

而他,能够留住这样的美丽多久?

汗滴渐渐从他额上滴下,渐渐冷静。

刘彻慵懒的抱起阿娇的腰,含笑唤道,“娇娇,”。

阿娇却翻过身去,起身披衣。

刘彻的眸便一点一点的冷下来,“娇娇。”烛光下,阿娇的腿亦是极修长的,闪着漂亮的光泽,极是动人。

“皇上已经拿到想要的了。可以回未央宫了。”

飘摇的烛光挂在她垂下的睫毛上,投下一片阴影,极为诱人。刘彻却没有注意,“娇娇是这样想的么?”他冷笑道,声音极是不悦。然而陷在深深的自我厌弃中的阿娇显然没有在意。只低下头去,姿势倔强。

刘彻不怒反笑,“好,很好。”他起身,喊道,“来人。”

侍候在帘外的内侍战战兢兢的进来,服侍刘彻穿衣。因惊惧过甚,动作有些重,刘彻扬眉,欲待发作,瞥见阿娇,硬生生忍了下来。

“摆驾回宣室殿。”刘彻冷声道。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般若殿。

六十九:鱼跃龙门祸所倚

珠帘尚不住动荡,陈阿娇背过身去,听帘外一片嘈杂。宫女内侍跪了一地,迭声参拜。

刘彻停住脚步,看着脚下最近跪拜的一个宫女。她的身形亦纤细,一身青衣,衬的楚楚可怜,脸庞低了下去,看不清容颜,唯一根清钗在鬓边晃动。

“你叫什么?”他冷声问道。

佳萝一怔,方反应过来,忙抬首道,“奴婢名唤佳萝。”

天边渐渐明了,再周围内侍挑起的灯火里。刘彻抿了唇,看着佳萝颇为秀美的容颜,漠声道,“跟朕来吧。”再不停步,步上御辇。

佳萝便感觉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讶然,亦有不甘,或是不屑。心下有不敢置信的欢喜,亦有微微的质疑,和对前途的深重忧虑。一时跪在哪里,不知所措。

“佳萝姑娘,”杨得意随在辇后,回过头来,含笑道,“还不跟上来。”

“娘娘,”绿衣掀帘进来的时候,御辇早已走远了,忧心忡忡“娘娘…………为何要故意触怒皇上?”

阿娇抿唇,看了看窗,雪早已停了,东方微透出一抹曙色,交相辉映,比平常要明亮几分。欲待坐下,却觉浑身酸痛。低头见裸露在外的臂上脚上的吻痕,心下一阵厌烦,吩咐道,“弄盆热水进来。”

绿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敢违背,躬身道,“是。”

清晨从绯霜殿起来的时候,李芷便听到了夜里长门宫的消息。“那个侍女,今晨皇上颁下旨来。已经是婕妤了。杨公公向外道,皇上竟是要带着她,连日往上林苑去。”闻心在一边轻言道。眉目里有着淡淡的欣羡。

“闻心羡慕她么?”李芷不免多看了贴身侍女一眼。

“奴婢不敢。”闻心慌忙跪下。却在李芷意味深长的目光中无奈道,“要说羡慕。后宫中谁不羡慕呢?不过是悦宁公主身边伺候地奴婢,一夕之间,竟伴上龙颜,和主子一样的地位了。”

“皇上最是豪阔,未央宫里这样骤起升落的也不是没有过。”李芷含笑道。“当年卫皇后也不是从一个小小地夫人升上来的么?”

“可是当时卫皇后育有唯一地皇子呀。”闻心不服气,嘟哝道。

“你这样说,”李芷停下脚步,深思道,“也有些道理,那位新婕妤叫什么名字?”

“听说是姓尹,唤作佳萝。是馆陶大长公主年前送进宫里,照顾悦宁公主的。”

“南有佳木,唤做藤萝。”李芷淡淡吟道。“好名字,想也是个我见犹怜的女子。才能生生越过陈皇后去。”“嗤,”闻心嗤笑。“听说不过是中上之姿,比陈皇后差远了。”她瞅着主子的脸色。连忙补道。“当然更比不上主子。”

“你这丫头,”李芷含笑道。

“只是陈皇后这下难看了。。。”闻心幽幽道,“刚刚承宠,皇上竟然从她宫里带走一位堂邑候府家生的奴婢,犹如在她脸上打了一耳光。“这倒是令人意外。”李芷浅笑道,眸中有些不解,“看皇上之前对陈皇后地态度,我以为这回皇上要捧她在掌心很久。不料一夕色变。闻心,”她唤道,“昨日长门宫陈皇后承宠之事,有没有人清楚。”

闻心摇首道,“跟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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