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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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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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俊问:“把小妹嫁到东殿去?”

“杨辅清。”韦昌辉说,“其实,杨辅清除了姓杨而外,哪样都好。”

韦俊问:“那倒是。杨辅清一表人才,为人也真诚。虽然这样,我看这门亲事做不得。韦家与杨家已势不两立,为何要害小妹呢?”

韦玉娟说:“大哥没安好心。”

韦昌辉道:“小妹你可冤枉哥哥了。我是想一石二鸟,既给你找了个好男人,又修补了杨、韦两家的裂痕,这有什么不好呢?”

韦玉娟说:“我告诉爹爹,他骂你香臭不知,没骨气,他要拿拐杖打你呢。”

韦昌辉说:“不能听他的。他在东王府跪了一个时辰,肚子里的邪火一直没有发完呢。”

韦俊说:“我看,弄不好是一厢情愿。你去巴结讨好东殿,人家不一定买你的账呢。”

韦昌辉说:“我请了个大媒人,是东殿最红的傅善祥,她答应去给说和。”

韦俊说:“只要她应了,此事倒是有九分希望了。哎,大哥,这傅善祥那么一个聪颖的美人,也甘愿受那瞎乎乎的杨秀清的玩弄?”

韦昌辉说:“宫帏之事,说不清了,我的意思,你明天赶快去见东王,夜长梦多,他肯定有疑心。”

韦俊说:“好吧。”他现在反过来也来劝韦玉娟了,“小妹,为了咱韦家一门能相安无事,你委屈点吧。好在杨辅清这个人还不错。”

韦玉娟说:“你也不是好人。”

两个哥哥都笑起来。

3。东王府洪宣娇全副披挂,怒气冲冲地来到杨秀清议事的便殿,连“九千岁”

也不喊,径直闯入。

杨秀清对她向来高看一眼的,他问:“有什么事吗?怎么气势汹汹的?”

洪宣娇用质问的口气说:“听说二次援军又败回来了?”

杨秀清立刻明白她的来意了,就笑着故意激她:“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呀?”

洪宣娇说:“天朝百姓也有关,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呀!”

杨秀清说:“秦日纲没有打过去。清妖在河南山东布下了重兵。”

“那就不管林凤祥他们死活了?”洪宣娇一副质问的口气。

“这正是我质问泰日纲的话。唉,我和你一样的心情。”他说得很动情,洪宣娇的火气一下子消了一半。

杨秀清说:“近来西线不利,湘潭、岳州、武昌三大仗,全败在湘军手里了,江南、江北都吃紧,和春又在攻皖北,我得把兵力筹划一下。林凤祥、李开芳久经沙场,足智多谋,纵然身陷绝地,他们也能支撑一阵子的,不用担心。”

“你说得轻巧。”洪宣娇说,“既然如此,你派我带兵北上吧。”

“你?”杨秀清笑了,他笑的是洪宣娇把北伐看得如此容易。

洪宣娇感到受了轻蔑,她问:“你信不过我吗?”

“我不是看不起你,秦日纲统重兵北上都受阻了,你领女兵上去,我怎么能放心呢?”

“我主意已定,我非去不可。”洪宣娇说。

“那你去找天王吧。”杨秀清决定把球踢给洪秀全,“你哥哥如果同意,我绝不阻拦。”

洪宣桥一扭身,气冲冲地走了。

4。洪宣娇宅第门外一路走着,江元拔对洪宣娇说:“东王不发救兵没关系,我和你两个人去,把靖胡侯救回来。”

洪宣娇笑了:“光救回一个靖胡侯,那么多将士都扔下不管了?”

江元拔说:“我救不了那么多人啊!”

洪宣娇说:“傻瓜,若是为了逃命,凭林凤祥的本事,他随时都能脱身,他作为三军统帅,怎么能只顾自己逃命呢?”

江元拔问:“那我们怎么办?”

“明天我再去向天王请兵。”洪宣娇说。

“早该找天王。”江元拔说,“放着自己的哥哥不求,去找什么东王。天王准答应。”

“不一定。”洪宣娇说,“我早料到了,到天王那也得顶回来。”

“不会。不信咱俩打赌!”江元拔天真地说。

“不用打赌,打赌你准输。”

他们走到宅第门口时,忽见谢满妹在门口转来转去的。洪宣娇问:“在门口转什么呢?”

谢满妹像见了久别的亲人一样跑上来,拉住洪宣娇的袖子,未曾说话,眼泪辟里啪啦地掉下来。

“怎么了?”洪宣娇拉着她进院子,说,“哭什么,看你这可怜样,没娘孩似的。”这一说,谢满妹更哭起来没完了。

5。洪宣娇家客厅洪宣娇拧了个手巾把递给她擦泪,她却摇在嘴上呕了起来。

洪宣娇问:“你病了吗?”

谢满妹摇摇头,刚要张口说话,又呕起来,呕得脸红脖子粗。

盯着她,洪宣娇好像明白了,她指着谢满妹问:“你……闯出祸来了,是不是?

你呕什么?是不是怀上孩子了?”

一语说中要害,谢满妹哇一声大哭,扑到洪宣娇怀里说:“姐姐,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

江元拔走进屋子送开水,一见谢满妹哭得这么伤心,他问:“谁欺侮你了?我替你去出气!”

“没你的事,你出去。”洪宣娇吆喝走了江元拔,对谢满妹说,“早就警告过你,不听我话,弄出事来了吧?别哭,哭有什么用?没有人知道吧?”

谢满妹抽抽噎噎地说:“我这几天总呕吐,有人报告东王去了。”

洪宣娇的头轰一下像要炸开。她推开谢满妹埋怨道:“该死!你怎么早不来告诉我,你发昏了吗?你自己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吗?到了呕吐的地步,都叫人家发现了,你才来告诉我,我也救不了你了。”

谢满妹跪了下来,说:“我死了不要紧,肚子里的孩子没罪呀球求你,姐姐,你是最疼我的……”

洪宣娇长叹了一口气,问:“什么人这么坏,跑去告诉了东王?”

谢满妹说:“你还记得那个胖丫头吗?”

洪宣娇用心思索着:“哪个胖丫头?”

“打军旗的正持旗呀!”谢满妹说。

“是她告的密?”洪宣娇问。

谢满妹点点头。

“你一定得罪她了。”洪宣娇说,“她傻乎乎的,没心眼的人啊。”

谢满妹说:“有一回,我看见她和厨师在一起躺着,那厨师在她身上摸摸索索的,我把她训了一顿,打了二十军棍,她记仇了。”

“你这人!”洪宣娇埋怨道,“自己屁股底下有屎,还敢去指责别人屁股不干净!这种事,天朝抓也抓不完,谁没有七情六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你偏认真,这回报应了吧?”

谢满妹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不出声。

“行了,别哭了,肠子海青了也没用了。”洪宣娇说,“我先去东殿打听打听,若只是告到陈承瑢、李寿春或者傅善祥那里,就有希望把这事压下去。”

谢满妹说:“若真到了傅善祥那里,还有好吗?谁不知她和东王是怎么回事!”

洪宣娇说:“我冷眼观察,傅善祥这个人挺温和,不张狂,也通情理,她在暗中替东王抹平了好些事。”

谢满妹说:“我都有点不敢回去了。”

“发昏当不了死!”洪宣娇戏谑地说,“现在胆小如鼠了,当初男欢女爱的劲头和胆子哪去了!”

谢满妹一声不吭。

“先回去。”洪宣娇说,“你不回去倒会引起大家疑心。”

6。燕王府门前一匹滚瓜流油的枣红马惹来好多人围观,燕王的牧马人秦三正在用铁刷子刮出杂毛,为马梳理。人们啧啧称赞,有的说:“这真是宝马。”有的说:“十两银子换不来。”

秦三说:“十两?一百两你也别想,这是燕王斩杀清妖大将得来的,在百步以外取上将之头,一眨眼的事儿。”

正在吹牛,有一个有全副仪仗排场和随从的官员乘轿经过,市民有的下跪,有的躲开。只有秦三理也不理,仍旧刷他的马。

燕王府守门人捅了秦三一下:“还不跪下?那人是东王的同庚叔杨茂林。”

秦三说:“他是同庚叔有什么威风的?”

坐在轿中的杨茂林一眼发现了刷马的秦三居然蔑视他不跪,立刻喝令随从停轿,他从轿子里下来,说:“去肥那个无父无君的狗东西捆来,打二百鞭子!”

随从们一窝蜂上来,不管秦三怎样叫喊,当场撂倒,一阵皮鞭抽过去,抽得素三满地打滚,爹一声妈一声地叫,衣服抽成了布条儿,满身是血。

杨茂林还不解气,见远处黄玉昆骑马带随从过来,就上前拦住了轿,说:“卫天候,这事正好你管,这个人见我过来,竟敢不跪,依然刷他的马!交你处置吧,我等回话。”

有看热闹的小声说:“这回有好戏看了!一个是东王的同庚叔,一个是翼王的老泰山。”

黄玉昆看了看打得满身血痕爬不起来的牧马人,赔笑对杨茂林说:“我看算了吧,大人已经鞭打过了,就不必再为难他了。他是个无知的马夫。”

“我为难他了?”杨茂林一听吹胡子瞪眼睛起来,“好啊,天京城宫官相护,没地方说理去了!”

黄玉昆笑笑,上马离去。

杨茂林也气冲冲地上轿走了。

7。翼王府一家人正在吃饭,摆了五大桌,只有石达开、黄玉昆另坐一小桌。

石益阳端着一碗饭笑眯眯地凑到石达开跟前,冒了一句英语:“艾姆汉格芮!”

黄玉昆说:“益阳又说洋话了!什么……格芮,是什么意思?”

石益阳说:“是我饿了的意思。”

石达开说:“一回天京就去找卢威廉学英语了吗?”

“卢威廉回英国去了,给我留了个地址呢,现在我是跟吟喇学英语呢。”石益阳说,“我也要在这桌吃。”

石达开真的为她搬过一张椅子来。

黄玉昆说:“你真的把她宠坏了。”

石达开说。“谁让咱家就这么一个公主了呢!”说着给她夹了一块成水鸭。

黄玉昆说:“今天我真想打那杨茂林一顿出出气,他太仗势欺人了,狐假虎威。”

石达开劝慰道:“还是不惹东殿的好。这半年来,东殿的人更有恃无恐了,前几天竟把他们门前的旗杆加高三尺,比天王府还高一尺,这是不是东王授意就不知道了。”

黄玉昆说:“一味地息事宁人也不是良策,你和北王也是千岁爷,你们该在天王面前进一言,我担心不久之后会有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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