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信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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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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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去迎接,此话听来也就显得多余。

「雪姬一定长得不错吧。」信玄堆出笑容,改变话题。

「信长兄妹相貌出众,浅井长政夫人也是绝世美人,远山夫人更是不落其後。雪姬貌承母

亲,是个倾国美女。」

「倾国美女?」信玄露出怀疑的态度。

「我这只是一个比喻,总而言之是个美人胚子。」

「若真是如此貌美,胜赖可得考虑一下。」

「什么?」

「美人多半自视甚高。女人当有德,而非以容为傲。」

「雪姬娴淑稳静,不是郡种虚荣的女人。」

「好了,好了。我会在宴会中仔细瞧瞧的。」信玄笑著说道,有意安抚织田家的使者们。

当织田扫部喻雪姬为倾国美女,信玄表示胜赖可得考虑一下时,实乃心中别有思绪。

胜赖於弘治三年(一五五七)以十二岁之龄当上高远城主,此後一直留在高远。他面貌皙

白,酷似母亲湖衣姬,但是,岁月增长,当他十六岁时,已经高大得没有人敢欺负他。他

喜好武术,常与家仆较技,马术更是一流。潜意识中,有著不肯输给家臣和信玄的意念。

十六岁那年的春天,曾远至伊那谷的饭田城,饭田城主秋山信友以茶会款待。当时,胜赖

脸部发红,似乎有些热度。回去时,秋山信友向师傅迹部右卫门尉重政询问,胜赖是不是

感冒了。迹部右卫门尉不以为意,但是到了下午,确实发现胜赖脸部发红且情绪昂奋。连

秋山信友这个外人都注意到,可不能等闲视之。据说肺痨会遗传,迹部开始注意这件事了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胜赖的母亲死於肺痨,信玄亦为此病所苦。胜赖极可能也有肺痨



迹部重政差人到古府中向医师御宿监物报告此事,御宿监物回信表示将前来探视。表面上

的理由是探访迹部重政母亲的病,而非胜赖的病。

御宿监物在高远停留十日,细细观察胜赖。第十天下午,胜赖在练枪时受了轻伤。御宿监

物在为他处理伤口时问道:「您脸部发红,有没有发热的感觉?」

「没有啊,脸也不觉得热。」

「大概没有发烧。让我来看一看。」说著,伸出手摸摸胜赖的额头。只有医生才能这么做

。御宿监物感觉到热度。这不是运动後的发红发热,而是发烧式的发热。

御宿监物回去後,向信玄报告此事,表示这种病只有静养才能治愈,并且要快,千万拖不

得,同时,不能浪费精力,且不宜接近女色。

信玄自己十分清楚这种病的麻烦性,因而派京都医生中条奎斋前去高远,并函胜赖,要他

听从医生的指示。

起初,胜赖十分反感,後来明白这么做只会对健康不利,也就乖乖听家仆和医生的话。

「殿下,忍耐一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迹部重政总是这么劝他。

胜赖也和武将之子一样,希望早一日上战场。但是,对有病缠身的胜赖而言,却是一个不

易达成的心愿。他脸色苍白、瘦弱、眼中湿润,每到下午就发热轻咳,甚而必须卧床休息



信玄十分担心胜赖的病况,时时派医生去高远,不断送上昂贵的药材。

十九岁之後,胜赖终於康复,能够骑马奔驰。若说是年轻战胜病魔,不如归功於彻底的养

生。接著,就是配偶的问题。因为涉及健康,迹部右卫门尉重政尽量不让胜赖看到年轻女

子,但是骑马外出,就非他能力所及。每当胜赖骑马外出,看到路旁农家女子的皙白粉颈

、洗萝卜女子的大腿等时,不禁担心胜赖会不会提出要求。然而,胜赖一直为和织田信长

家的这一门亲事保持童贞。生病使他迟迟无法接近女人,但是他是一个律己甚严的人。这

一点和遇到女人便无法克制欲望的信玄和信虎,大不相同。

信玄所说的「胜赖可得考虑一下」,乃是担心禁欲到二十岁的胜赖在初次便面对一位绝世

美女,会有什么反应。

(或许胜赖就此离不开她……)信玄想像著瘦弱的胜赖抱著雪姬不肯放的情景。

「备马!」信玄站了起来。

别胡思乱想了,先管自己的事吧!信玄对自己说道。在志磨温泉逗留的这一段时间,总算

驱逐病魔。今後,有太多事情要做。先从何处著手呢?

不是军事会议,不是评议,也不是评定。开这种会议,原本就唐突。是否参加四郎胜赖婚

礼之事,何需询问臣下。不过,信玄还是做了这不必要的事情,但不是特意召开会议,而

是在攻击上野箕轮城的讨论会议中,顺带谈到胜赖婚礼之事。

这次会议的讨论重点在志磨温泉事件的处置方法,但表面上宣称为攻击箕轮城的作战会议

,召来主要部将。

可确信的是,志磨温泉之变的主因出自太郎义信和父亲信玄的意见相左。饭富兵部身为太

郎义信的师傅,为救义信,慷慨牺牲自己;此事明如青天,因而对参加叛乱的饭富兵部家

将,施以最轻的惩罚。对於兵部的亲信、遗物等交由弟弟饭富三郎兵卫来接管之事,无人

反对。

席间,饭富三郎兵卫始终一言不发。原因是,哥哥是叛乱之首乃不可争辩的事实,做弟弟

的面子自然挂不住。饭富兵部一党的处置告一段落之後,紧接著是太郎义信的发落问题。

「只要能够像目前这般地谨慎行事,时日一久,他的观念自然会有所改变。目前局势当危

,不宜做太激烈的处置。」

武田部将似乎认为太郎义信是未来武田家不可缺少的人物。

太郎义信确实有些任性,偶尔也有傲慢的态度。在川中岛大会战中,就因为他不遵从信玄

的命令,擅自行动,折损了诸角丰後守和典厩信繁等大将。不过,换一个角度来看,他有

相当的勇气。年轻时的失败经验,或许可以使他在继承年龄时,成为足以号令天下之人。

这是家臣们的期待。

胜赖虽然康复,但是到了二十岁仍无作战经验,况且,多病之身,焉能有所作为。四郎胜

赖的下面有五郎盛信,但是年龄尚幼,看下出是否能成大器。选来选去,只有太郎义信堪

当武田大任。

(太郎义信原本对信玄并无恨意,只是在政策上意见不同。)

这是家臣们的想法。

「好罢,就处以申诫。」

信玄下了决定,部将伏礼谢恩。有些人放下心中的悬石,因为,甲斐国得以安泰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想徵求大家的意见。这个月十三日,是高远胜赖和远山勘太郎之女雪

姬的婚礼之日。我想参加婚礼,你们认为如何?」

信玄环视在座的部将们。原本以为大家会异口同声地赞成并表祝贺之意。孰知,竟是一片

沉寂。过了好一会儿,穴山玄蕃头信君说话了。

「当此之时,恐怕有欠妥当。志磨温泉之变虽然一再隐瞒,仍有疏漏之处。织田使者第二

天前来,多半是想一窥究竟。他回去了,但也看到士兵包围新馆的状况。一来有人认为武

田家的内部纷争,是为了争夺继承权。在这种情况下,您若特地前往高远,岂不表示您心

属高远。所以,我认为此刻不宜前去高远。」

穴山玄蕃头今年三十岁,比太郎义信长四岁。他是信玄的外甥,也是信玄的女婿。穴山家

和武田家源於同宗,联姻数代。父亲信友的光芒,使他无从表现。永禄三年,信友死後,

终能有所施展。志磨温泉之变,他最先率兵直奔,表现忠诚之意。

穴山信君年轻时长疱疮,面容变形,尤其是笑容,令妇孺为之色变。信玄将女儿奈津许配

给他,为正室夫人。婚礼完毕,洞房床沿,奈津惊见信君的面容,几乎惊叫出声。以往总

是羞容低垂,洞房花烛才得正视。在当时,亲事乃双方父母决定,夫妻洞房初见,毫不怪

异。

「是不是被我的脸吓到了?」信君笑一笑。

灯光下,笑容更加怪异。奈津昏了过去。

信君等待了一年。他决定只要奈津心有厌恶,绝不近她。经过了一年多,奈津想通了。在

礼教下长大的她,决定嫁夫从夫,无论是喜是厌,只要信君要求,不再拒绝。信君知道奈

津不喜欢自己,但并不特意避开她。只要见了面,总会展现骇人的笑容。丑是丑,久了也

就习惯。再加上信君的乳娘一再表示,在没有长疱疮之前,他还是个美男子呢。於是,奈

津对信君的笑容,不再有强烈的反应;对丑陋的排斥,也渐渐淡了。

结婚後一年半,信君和奈津才成为真正的夫妇,而且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伴侣。

信玄听闻後,说道:「信君是一个奇特的人。」

他所谓的奇特,含赞许之意。

信玄未料到女婿穴山信君会反对此事,倒真让他意外。信君的发言一向具有权威性,只要

立场稳固,其他人必定跟进赞同。这倒有些麻烦了。

「我和信君公的意见大致相同。姑且不谈他国,义信的处境岂不太可怜了。在义信情绪尚

未平息之前,我认为暂时不宜前往高远。」内藤修理说道。

「什么!义信做了什么事,你还认为他可怜?」信玄睁大眼睛瞪著内藤修理。

太郎义信意图放逐信玄,论罪当死,此刻竟表同情,自是令人不解。若是认为值得同情,

便表示赞成太郎义信反对攻打骏河的消极论。

「修理,你反对攻打骏河吗?」

此话令内藤修理脸色大变。

「没有的事!我还盼望能打先锋呢。此事和同情义信之事,不可混为一谈。」

正当内藤修理想极力辩解时,小山田信茂大声说道:「父亲参加儿子婚礼乃是天经地义之

事,何需顾虑他国的想法。我认为主公本就应当参加婚礼。」

小山田信茂看著穴山信君,一字一句地说出,挑战之情,表露无遗。

接著,长坂长闲开口说话了。

「信茂所言甚是。雪姬乃远山勘太郎之女,此次更是以织田信长养女之名出阁。据闻,织

田公对婚礼事宜极为重视。织田公依礼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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