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产量想达到二万两,是十拿九稳之事。金银方面属下会负责继练开采,请主公勿虑。
」
听了这一席话後,晴信仍然不想投入钜款来进行治水工程。他所关心的只有战争,希望早
日平定信浓地区。
「这个礼物似乎过於贵重,你认为应该从那方面著手?」
晴信转变询问方向。
「属下认为可以同时进行,快的话十年,晚则二十年必可见到令人满意的成果。」
「我派你为工程总管著手执行。不过,镰田十郎左卫门,治水可能比和敌人交战更为艰钜
。目前由於连年作战,无法为了治水花费钜款,希望你思考能够节省经费的治水方法。」
镰田十郎左卫门的建议,十年後果然有了成果。十年後,木棉的栽培与纺织盛行,棉布可
以输出他国。制纸、漆、蜡烛也变成甲州的输出品大宗。而且,镰田十郎左卫门曾说,治
水事业除了耐心外别无他途。到了永禄三年(一五六零),在釜无川的东岸,龙王町的附
近出现所谓的信玄堤。
「主公,黄金产量逐渐增加,然而人手不足,发生一些困难,请主公谅解……」
等到镰田十郎左卫门退下後,今井兵部说。
「人手?人手嘛……」
晴信出奇不意地被攻到要害。金山裏的工作是属於重体力的劳动,如果在领土内征调百姓
去金山从事挖掘,民必有所怨;若提高工资,又不敷成本。只有以俘虏来替代。
晴信订了一条规炬,和武田交战而被俘者,若矢志效忠,不送黑川金山;但是归顺後再背
叛,必送入金山。
佐久地方曾一度归顺武田,但又背叛,因此,正适合这条规矩。
现在东京都水源地带的奥多摩,就是以前的金川千轩,那是黑川金山的工人居所。当我们
站在无数个被挖掘的废坑入口处,依稀能听到,昔日为了支持武田繁荣而默默死去的牺牲
者的饮泣声。
德川家康统一天下後,无论是政治、经济、军略,一概师法甲州模式,甚至鑛业方面也不
例外。他把囚犯送到佐渡的金山当奴工,也是模仿黑川金山的作法。
塩尻峠战後不久,晴信仍驻留在上诹访,处置在战争中投靠小笠原长时的西方众的旧时领
土。
诹访西方众的家族,听到小笠原长时战败的消息,立即携带细软逃亡。他们不敢眷恋房屋
、土地,只求活命。他们丧失了祖先代代相传的土地,仅以身免。武田的兵马一直在後追
赶。一旦被捕,男人会被送往金山,女人则沦为娼妓或奴婢。这是无可避免的命运。
诹访西方众的主谋者,矢岛赖光及花冈忠常的宅邸被烧毁,只剩石垣和壕沟。
晴信一向对诹访采取比其他领地更温和的手段。因为武田氏的发祥地武田之庄,是属於诹
访神社檀越,这种历史上的渊源加上他又特别崇拜诹访神社,以及爱妾湖衣姬正是诹访家
的直系後裔,因此对诹访另眼相看。现在诹访的半数背叛他,对他是一个打击。而且还是
在上田原之役战败後不久背叛,这更使他憎恨不已。
晴信把诹访西方众的土地一概没收,暂时列入武田氏的直辖土地。对於未参加叛乱,又不
到上原城驰援的骑墙派的诹访西方众也不容情。这些诹访西方众即使想投靠武田,也不被
接受了。晴信将他们处以极刑,一改过去对诹访的温和政策。
诹访匍伏在武田之前,再也无力反叛。
晴信没有回到古府中而停留在上诹访。中信与东信正在交战期间,返回古府中不如停留在
诹访,这样战略地位比较有利。他把湖衣姬召来,同时由里美列席,偶尔举行诗会。他从
容不迫的态度,使臣属们感到焦急。
在塩尻峠战役中获胜,武田的兵力指向中信浓的期间,东信浓的佐久地方相继谋叛,除了
村上义清在背後煽动之外,佐久地方也打心底地厌恶武田,这或许是受到上一代武田信虎
及上上代武田信绳深度的虐待所致。但他们也可能知道再度背叛,晴信必定严惩。
八月末,诹访的秋意忽然变浓,晴信走出温泉城馆,命人备马。
「请问主公要往何处?」近侍石和甚三郎行礼问道。
「我要出去探访秋景。」
「除了诹访,处处都有秋景。」石和甚三郎企图劝阻主公轻率的举动。
「你是说我除了甲斐以外,看不到其他地区的秋景了,是吗?」
「目前情非得已,请主公千万忍耐。」
然而,晴信却一直想要外出。他想在秋草湖畔尽情策马奔驰。除非好好地驰骋一圈,否则
无法定下心来。战争胜利後,为了料理善後,颇为烦心。要使心情开朗,骑马是最好的方
法。晴信走到馆外大叫「备马」。担任守卫的武士,见状大惊。晴信跨上青毛驹後,头也
不回地出发了。石和甚三郎和塩津与兵卫赶紧追随。
来到通往下诹访的街道,视野更加开濶。这时,路旁坐著两个既不像乞丐又不像僧侣的男
子。两人看到晴信便让路,跪在路旁的泥地上叩头。晴信如一阵风般,从他们身旁疾驰过
去,同时犀利的一瞥投向那两人。两人左侧都放著一根略略嫌长的竹拐杖,方向与在地上
叩首的乞丐背脊平行,而且两人的竹竿搁置方式完全一致,由於远远望见晴信,便跳开的
动作颇为敏捷,这使晴信对两个乞丐起疑。他很快地忘了这些,只是一味地骑马奔驰。
湖上的风吹动著芦苇,芦苇间有著行过小舟的水迹。晴信停马,对追赶上来的石和甚三郎
和塩津与兵卫说了一句「回去」。
回程又见到乞丐。刚才是并跪路旁,此刻却分开在道路两旁。
晴信比来时更感怀疑,他认为对方是为著某种理由在等他。
「你们要当心。」
晴信从马上向背後二人呼叫,立刻快马加鞭,打算一口气冲过去。
两个乞丐同时站起,不知何时竿头已装上枪尖。当晴信的马过来时,两个乞丐从两侧刺向
晴信,晴信火速下马的同时,拔出刀来,闪过右方默然刺来的枪尖,反手由下而上架开由
左方刺来的枪尖。左方的乞丐溅血而倒,因为石和甚三郎冲过来一刀砍中他。塩津与兵卫
见晴信危急,只顾策马冲向右边的乞丐。当乞丐闪避,再度把枪尖对准晴信时,石和甚三
郎提著血刀,站在晴信面前。
「别杀!我要活捉!」
晴信叫了声。被石和甚三郎和塩津与兵卫逼近的乞丐,突然把枪尖倒转过来刺上自己的咽
喉。乞丐拿的是一把枪尖巧妙地藏在竹竿前端的武器。需要时只要拔掉竹竿前两节,便成
了长枪。
「此人手腕上有刺青的痕迹。」石和甚三郎说。在刺客细瘦的手腕上,有「志」的刺青字
样。
「对於这点,有何看法?」晴信问道。
「此人可能是黑川金山的逃脱者。志字是志贺城的俘虏被送往黑川金山的标志。」
「在金山工作的俘虏是否都有刺青?」
倘若确是防守志贺城的武士,则事後必还有无数的人对晴信有敌意。
「背叛者处死,或送去金山。」
石和甚三郎和塩津与兵卫,对晴信的话不知所措,他们两人望著倒在血泊中的乞丐。
「已经断气了。」
晴信很少把感情显露出来,此刻却一反常态,面带忧愁地回到温泉馆舍。那裏正有一件更
不愉快的事等著他。有哨探报告,佐久前山城的伴野信丰叛乱,前往田口城征讨的小山田
信有深陷敌人重围之中。
晴信於九月一日,从诹访出发,越过大门峠,从小县进入佐久。无论是前山城或田口城都
是微不足道的小城寨。晴信无法了解,明知毫无胜算偏又反抗的佐久土豪的心情。过去佐
久叛乱,武田军去攻打时,从不见村上义清派兵到佐久支援。而田口城或前山城也充分了
解此事。明知反叛要被征讨,且事後要接受酷刑的佐久武士,似乎把生命置之於度外了。
当晴信的兵马到达长洼城,小山田信有的家将九鬼平藏等候在那裏。虽然遍体枪伤,但在
晴信面前,仍然挺胸敍述战况。
小山田信有自信而善战。当他接到晴信的命令说佐久叛乱而要前往镇压时,便越过塩尻峠
回到诹访,一鼓作气越过大门峠,从小县攻进佐久,但却没有遭遇预料中的敌人袭击。派
遣细作调查结果,原来佐久土豪听说甲军的名将小山田信有即将来攻之後,立即逃往田口
城和前山城,加强防备。
「这是极有可能的事。」
小山田信有颇为得意。心想要攻陷田口城,估计大约三天。小山田信有有兵卒五百,一面
派出哨探四处侦察,一面逐渐接近田口城。田口城是位於离现在的臼田町之东约一里处的
小山城,其实应该说是山寨。前方有石垣,背後依山,因此不易接近。当天晚上,探马向
小山田信有报告,敌人有开始蠢动的迹象,原以为会有夜袭而准备迎战,但却没有动静。
不久,天亮了。
「敌人正逃向後山。」探马混身被朝露濡湿。他所说的後山与上州相连。
「田口泰房真是虚有其表的人!」
小山田信有率兵进入一座空城,城内的地上遍布断首的稻草人。这些稻草人身上,一一挂
著武田氏家将的名牌。
挂有武田晴信名牌的稻草人,被钉在十字架上,而小小的稻草人腹中装满了马粪。
「可恶的田口泰房……就算踏破铁鞋也要斩下你的首级!」小山田信有勃然大怒。
当天夜裏,城外有异,当小山田信有登上城楼观看时,不知来自何方的数千大军,围住城
堡。而且,本来丰富的水源突然断了,因为敌人把从山上接来的水源切断。小山田信有经
过长期征战已显露疲态,他原本打算在当地征购食粮,所以没有携带粮食。被切断水源与
粮道後,简直无计可施。即使想出城迎敌,但是通往後山之路已被原先出城再度折返的田
口军阻挡。明显地,想要等到粮尽水竭时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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