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少数军兵,成功地完成了诱敌作战。然而,当信长在桶狭间建立辉煌的战果时,他们已
经身死沙场了。
信长在千秋、佐佐的军队离去之後,随即从热田出发,南下向鸣海前进。
当他们经过井户田时,遇见了来自真南的鹫津寨、丸根寨方向的骑兵。这人是佐久间盛重
的家臣富田八郎为长。富田为长跪在信长的前面,说:
「属下真不甘心。鹫津和丸根两寨已经沦陷;佐久间盛重公也阵亡了……」
「好,你去吧!你去告诉我军:我信长将率领三千军马前来,不久便会赶到鸣海,摧毁松
平、朝比奈的西上军。你去告诉那些从丸根、鹫津两寨逃出来的我方军兵,要他们暂时加
入千秋、佐佐的军队,抵挡一阵。」
其实,信长对富田为长所说的兵力及行动计画都是假的。俗语说得好,欺敌先欺己。如果
富田为长把信长的话当真,告诉那些正在败退的士兵,必定会使他们受到鼓舞而奋力作战
。如此,信长便可以趁机率领敢死队杀入今川义元的阵营。
这时下起滂沱大雨。富田为长的身影隐没在地上溅起的水雾中。
「梁田政纲,你还不知道今川义元的动向吗?」
信长问梁田政纲。在信长的眉宇间出现了很深的纵纹。这表示他感到焦躁,即将爆发脾气
。
「已经在尾张各处派出细作调查:同时,也在敌人的本营沓挂派出三十名手段高强的人在
那儿进行监视。另外在田野工作的农民也可以替我方提供情报,我想敌人的动向很快便可
得知。」
粱田政纲很自信地说;其实他的内心也同样地焦躁不安。由於从清洲至此已跑了三里半的
路程,兵马都觉得疲倦了。假如敌人的本队不离开沓挂城,他们便只有返回清洲或直奔鸣
海城。然而,这两条路都不是适当的办法。
由於计画是利用今川义元的本队出动时的军队与军队间的空隙,冲向义元的本营,进行突
击。因此,非等敌军移动不能采取行动。
信长率领的敢死队继续南下到达野竝,并且已经经过古鸣海。
敌人防守的鸣海城位於南方半里之处。雨愈来愈大,信长把马骑入善照寺寨。由二百人防
守的城寨,与其说是防御敌人的城寨,更像是监视敌人往来的关卡。
信长在这裏休息片刻,并清点追随他前来的敢死队。总人数有八百余名。从热田出发以来
,人数并没有增减。
梁田政纲把一个浑身湿淋淋,农民打扮的人带过来。信长望了那男人一眼,马上便猜出他
可能是梁田政纲的属下,是前来报告敌情的。
「敌人的本队朝那个方向移动了?」信长迫下及待地问。
「从沓挂出发的今川公本队原来是沿著通往相原的道路,向鸣海前进;但途中来到间米,
突然取道南方,向桶狭间进军。很可能会前往大高城。」
「改道了吗?敌人真的改道了?」信长兴奋地高叫。「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刚好是半个时辰(一小时)以前。属下亲眼目睹敌人的本队向桶狭间进攻,因此即刻前
来报告。」
那男人全身上下都是雨水。
「辛苦你了。你的功劳比拿下敌人队长的首级还大。」
慰劳那男人後,信长对身边的梁田政纲说:
「现在只要查明今川义元的所在,然後杀进去就行了。」
信长拿出地图,研究进攻的路线。根据报告及今川本队的速度来推测,今川本队的中心,
亦即义元及其直属将士通过桶狭间的时间将在午时(正午)。
「桶狭间,顾名思义是位於山与山间的狭窄地带。属下认为当敌军的本队通过此地时,便
是进攻的最佳时机。同时,我认为经过这稻田间的路,向南进入山中,而由太子根的山顶
攻下山去最为适当。」
梁田政纲指著地图说。
「会不会遇到敌人的警戒网?」
「不必担心。我会派熟悉当地的细作一百人,对那儿作充分的探查。」
「好!我们出发!政纲,由你来担任向导。」
信长率领八百余名敢死队,以梁田政纲为前导冒雨前进。
山本勘助接到信长已经到达热田的消息後,立即召唤手下角间七郎兵卫,以最快的速度通
报予今川义元。从热田出发,行经沓挂、井户田、鸣海及相原为最近的路线。因为途中设
有织田的哨岗,因此无法骑马通过,而必须从热田沿著正南的二里路,前往鸣海城,先把
消息告知鸣海城及大高城的友军後,再从那儿备马通过桶狭间,前往沓挂。
角间七郎兵卫的脚程很快,甚至有人认为比马还快。他接到山本勘助的命令之後,如阵风
般在雨中疾走。雨中赶路的途中,角间七郎兵卫也亲眼目睹了鹫津寨和丸根寨的沦陷。
角间七郎兵卫在间米和今川军的本队相遇。换言之,他在半个时辰内跑了三里的路程。
义元听到丸根、鹫津两寨沦陷,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倒是听到信长出兵的消息时,让
他心悸了一下。
「假如信长在辰时(午前八时)到达热田,按理说,今天早上天明以前便已离开了清洲。
」
义元对作战官吉田武藏守氏好说。
「属下认为信长必定另有企图。」
吉田氏好说完,把双手交叉在胸前思索。
「另有企图?」
「由於我军正陶醉在攻陷丸根与鹫津寨的胜利中,因此对方可能会藉机突然袭击我军,并
在我军慌忙逃向鸣海城及大高城时,随後追击,企图攻破鸣海城及大高城。」
「兵力相差这么悬殊,我想不太可能。」
「不过依信长过去的作战方式来看,他很善於把握机会。因为我军在攻击鹫津、丸根寨之
後正感疲倦,且因胜利而松懈。万一这时敌军拚死攻打过来,後果将不堪设想……」
吉田氏好说到这裏,一直保持沉默的浅井小四郎政敏开口道:
「鸣海、大高二城,过去一直位於敌境,但却一直能够支撑到现在。因此,即使运用奇计
,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被攻陷。何况,他们如果来到热田,反而对我军有利,我们不妨进
攻热田。由於我军的兵力占彻底的优势,可以大大方方地沿著大道前进。」
但有许多人不赞成浅井小四郎政敏的意见。浅井政敏是今川义元之妹婿,在这次战役中被
分派防守沓挂城。这是一份有利的任务。然而,担任先锋的葛山播磨守信贞不以为然,他
对政敏提出了反驳:
「战争最忌讳的就是缺乏警觉心,就算人数上占优势,也不可掉以轻心。织田信长如今就
像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老鼠……」葛山信贞想到在昨天的军事会议上已用过鼠穷噬猫的成语
,因而改口说:「这里是属於信长的尾张领土,而且今天下雨,如果依照预定的计画,沿
著通往相原、鸣海及热田的公路前进而遇到信长的军队,难保不会发生意外的疏误。因此
我认为最好能与他避免正面的冲突,前往大高城比较明智。而且,假如信长的攻击目标是
大高城,那我们更应该赶到大高城去。」葛山信贞所熟悉的道路是指通过桶狭间行往大高
的路线。诸将皆赞成葛山信贞的意见。
虽然作战官吉田氏好也赞成他的意见,但他说:
「通过桶狭间前往大高的道路很窄,且途中多山丘,应该加倍防患才是。」
军事会议至此大致告一段落,只等义元的裁定。
「你是说要让信长多活一天?」义元问吉田氏好。
「是的。据从军僧权阿弥说,明天天气将会转晴。今晚不妨就住在大高城,待明天风和日
丽时再来收拾织田一族。」
吉田氏好说。他所说的风和日丽使义元感到愉快。
「好!我们就决定前往大高城。」
义元说完,正待要站起来,吉田氏好却制止了他。
「我军在此地改道,可能会透过敌人的哨探而为信长得知,因此我们必须有个心理准备。
属下认为本队应该加强哨岗,暂时保持目前的队形,前进一段路程後再改变队形。为了力
求谨慎,侯爷的本队最好能放在最後面。」
然而,吉田氏好的这项建议却受到了义元本人的激烈反对。
「从来没听说有统帅殿後的战法。我问你,氏好,你是不是很怕信长?你真的那么怕那个
呆子吗?」
就这么一句话,吉田氏好的意见便被否决了。
义元本队一万三千大军向大高的方向移动。葛山信贞率领的五千军队後面是义元的本队五
千军兵;再後是三浦备後守的五千军兵。
山本勘助到达义元的本营时,正好是中午十二点。
雨势暂歇之後变大,然後又变小了。时而会传来隆隆的雷声。当雷声变大时,雨也跟著变
大了。
今川义元在桶狭间的民房裏。附近的豪主、庙祝听说义元驾临,都携带酒、鸡等礼物前来
晋谒。义元一一接见他们,并对他们加以慰劳鼓励。然则,他似乎并未把信长放在眼裏。
部下通报山本勘助前来晋见。义元用手招他前来。义元没有脱鞋便进入民房,坐在木板地
上的宽板凳上,与部属们一起喝酒。他们正为攻陷丸根和鹫津二寨而欢呼。
「织田信长的手下四百人,再加上从丸根寨、鹫津寨逃出来的人,都一起去攻打鸣海城的
哨探小城。有一路人马正向大高城的哨探小城进攻。属下亲眼目睹织田信长率领了大约八
百骑兵马,从热田出发南下到古鸣海。」
山本勘助全身湿淋淋的。由於急著赶路,说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不过,无论是前次角间
七郎兵卫的报告,或者是此次山本勘助的报告,其内容都是既正确且迅速,比今川方密探
的情报来得快又无误。至於这次山本勘助的报告上说信长已经来到了古鸣海,原是非常重
大的消息;然而义元的表情却无太大的反应。只说:
「勘助,你似乎太害怕信长这个呆子了!即使他率领八百军兵前来也无济於事。且目前正
下著豪雨,相信他也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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