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锋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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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锋王座-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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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那句不是卖关子,我怕说出来被人CUT,因为讲述者廖上将的身份实在是太高。直白了肯定被上面的给‘河蟹’,我得小心……给个提示吧:这一句可以是汉武帝的那话:“寇XX,我亦XX!”;也可以作陈汤的那句:“犯我大汉天威者XXXX!”——知道是什么了吧?不知道就TM不算中国人!这几段爽了之后也算是给后面打基调。我的书里肯定会有灭日屠美,但一定不会发傻用PLA或法理上的‘中国人’。大家放心!)

蹲在堑壕里的我顿若失去了浑身力道似的一屁股瘫坐倒地,全身剧烈抽搐,两眼滚着泪,哽咽道:“连长……我明白了……我明白……”

连长淡淡着首肯道:“明白就好。只有你们明白了,作下去,这样你们才能变得更强。这样你们才多有些机会活着回去……”

我流着泪重重的点头道:“明白……”

旋即,嘱咐道:“小彭,打开861,保持通讯畅通!”

彭胜军闻言,诧异着飞快拿下耳机瞪大了眼睛看向我;兄弟们闻言,同样瞪大了错愕诧异的双眼,皆一动不动看向我;默默流泪的悲戚中,满是委屈、愤恨……我无言以对!

地面上炮声轰鸣,战壕里却落针可闻。悲戚的气氛,凝固得仿佛人都快要窒息了似的。见众人再没了动静,放下心的我无言垂泪艰难爬回了自己的哨位。那短短战壕里的十数米,仿佛像走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我的双眼早已模糊,看不清……

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更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我们只有将以自己最大的哀痛沉缅于世间莫大的哀痛之上,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去面对这冷酷的世界,残酷的战场,我们才有可能活下去,使我们变得更强。

只有活下去,变得更强,我们才会有希望去赢得胜利,赢得牺牲的价值,乃至于让这的悲剧别再发生。

不管踏着敌人的尸骨铺就的道路前行,还是踏着自己同志与敌人的尸骨共同铺就的道路前行,我们都必须朝着胜利的方向前进。因为太重的大义与冠冕堂皇,太多的私情与个人考量已经逼得我们已经没法再回头了……对不起4、5连的兄弟们!

经过猛烈炮火中激烈的思想挣扎与对抗,我与六连的战友们终于在经历痛苦彷徨之后重新勉强振作起来。当我爬回就位,尚未来得及努力擦干眼泪,彭胜军的一声惨烈的哀号便再次生生撕扯着我的心。我早已被一股股莫可名状的悲怆捅得千疮百孔的内心终于碎裂了——

“三排长,郝副班长他们冲出了阵地!”

几乎就在同时,我几乎没丝毫迟疑回了句:“全体都有,执行……最终解决方案!”

所有摊坐在地的默默抽泣的战友们,皆豁然而起,匍于壕沟旁的土坎边。那怕顶着冲天的炮火,冒生命的危险,隔着厚重的浓烟,我们只想抓紧时间再多看4、5连的战友们最后一眼;哪怕这根本就是象征性的一眼,涓涓不绝的泪水再度化作了滂沱暴雨!

9。19,22:25分,无名高地。

山岭上,浓厚的烟尘,熊熊的烈焰严重阻碍了敌我视线,直接导致相互发现和有效射击距离不超过20米。弥漫的路易斯毒气恍若噬人的恶魔,垂涎欲滴着,一点点侵蚀着防护简陋的4、5连战友们鲜活的肉体。目不能视,痛不欲生里,4、5连最后侥幸的战友们已几乎尽数丧失战力。

虽然艰难,行进缓慢,但身负全套防护装备的敌人三路敢死队员,仍借着毒气、烟幕和段段残破的交通壕稳步推进到先头距离4、5连战友据守最后阵地不足50米处。由于烟幕与毒气,我兄弟部队拼死的炮火掩射阻挡,精度欠佳,劳而无功;敌敢死队损失微不足道。

敌人一步步近了,苦候我六连救援无果的4、5连最后能战的兄弟们等不到了。在绝望中却饱含着无比希望,他们做出了他们能唯一的选择——

正文 断臂(10)

“杀!”猛然间隆隆炮声里我仿佛听见了4连5班郝永胜副班长携4、5连18烈士发出一声声盖过轰隆炮响的悲怆怒喝。

我仿佛见到了19名战友猛然间跃出了,一枚手雷投出,瞬间敌我纠缠交织在一起的勇敢身影。

子弹在猛烈的密集的迫炮轰击中发出声声惊悚刺耳的尖鸣;狂暴的枪焰,烁烁的弹链在滚滚的浓烟里闪耀着炽热的颜色,如红色的泥鳅红色的泥塘里纠缠,撕扯,腾卷;霎时,不知敌我的惊呼,惨叫,哀嚎,赤红了的还有我们满眼闪烁着泪的充血双眼。

我们死死咬着牙,攥紧了拳头,在敌人迫击炮的持续压制之中,趴在堑壕前的土坎,冒着生命危险,紧紧盯死着下面;残酷的理智却让我难动分毫。心如刀绞,每分每秒都是良心与使命的痛苦煎熬。我们的心在滴血……

此时一声急过一声,声嘶力竭的悲戚哭嚎却深深刺痛着我们的心:“6连,敌人又上来了……敌人真的上来了!我们需要增援……”

“轰!”就这时,我们的耳边传了了无比真切的爆炸声。电台那边,随之忽然一顿,顿然间发出一声更惨烈的哭嚎:“小张!”

越来越近的枪声,恸哭,爆炸声中,那边更加急切着仿佛用尽了自己凭生的气力哭嚎着:“我们需要增援!增援!求求你们了……”

但就在同时电台的另一头;终于不堪其扰的连长用冷酷得令人心寒的语调向着电台那头厉声道:“哪里来的增援!?6连只有炮,没有人!只有火力打击,没有兵力增援!”

猛的,电台那边一片讶然,骤然激烈的枪声,猛烈的爆炸声,悲壮的呼号,心酸的惨号声越发近了!随之那人哽咽抽泣着,高嚎道:“‘高黑心’你好……你好……呜……咱们就是拼光了作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理下面战友愤怒的质问,连长带着雪风般冷冽,如一声霹雳打得我顿然石破天惊:“廖佑铭,你们还在磨蹭啥!?”

随着这一声,我好不容易强压在心头的悲戚再度不可抑制的如火山喷发了出来。不争气的泪,汹涌的奔涌真,再度不觉间湿润了衣襟。

我恸哭着拼命抹着根本就抹不尽的泪,努力深吸着大口大口的空气,奋力抑制住自己难以抑制的抽泣与浑身颤抖,向着参与此次炮击的六连战友们;泪道:“打准点,别伤着他们……”

霎时就听得山坳里统筹迫炮的老梁,恸哭着对我嗥叫:“老廖,我们看不清标尺……我们啥也看不见!”

我知道,因为心酸的眼泪早迷糊了他们的眼睛,无名高地顶一片哀鸿遍野,惨烈的哭嚎在我的耳中似乎早盖过了密集爆炸的炮弹!

我一颤剧烈哭嚎着,嘱咐道:“看不见也得打!我只希望大家一定要果断……”

老梁同样痛哭着回道:“明白……”

仿佛是做出了对我的回答,“嗵……”随着一浪悲怆的沉闷声响,划出迫炮弹凌空发出令我们心胆俱寒的细长尖锐,飞快越过我们的头顶,逆着天空中火色的急流方向,瞬即间没入了滚滚浓烟,熊熊火焰的无名高地山岭。

“轰”的一声,62式望远镜里那微不可查交浊一起剧烈撕缠的小红点,顿然在耀眼的片片红斑里不甘的黯然。我早已碎裂的心仿佛也随着这一簇炮弹的轰鸣,也随之被彻底摧毁了。

立时,骤然发出惨绝人寰的嗥嗥大哭,电台那边出了声嘶力竭,怒不可遏着悲愤的绝望:“呜啊……郝班长!老李!小孟……你们这些狗日6连的咋打的炮!?咋打的!?我杀了你们这些***!杀了你们!”

但瞬间,连长就用他冰冷的语气,彻底将4、5连的战友们彻底送进了地狱:“我是6连连长高建瓴,这不是误击!搞革命就要有自觉!你们讲情义就要考虑后果!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

霎时,电台那边顿然一窒,声泪俱下,拼了命奋力怒喝道:“‘高黑心’!?我是淮海先锋4连3班战士顾卫东,硬骨头六连就了不起了!?是谁给你们的权力可以冷漠无情,任意处置自己战友的生命!?你们这些***还是不是红1团2营的兵!?团长不会放了你们!咱们就是拼光了,没人知道,军法也不会放过你们!”

但连长那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让冰寒彻底穿透了顾卫东烈士与我们的灵魂;他厉声道:“军法?笑话!顾卫东,不服气是不是?就让你们死明白点……我问你,作为一名军人,你们是该要611的阵地,还是该要战友的生命!?幼稚!愚蠢!怪不得你们得死!”

顿然间,闻声者恍若都遭了雷劈,身子急遽抽搐着,立愣当场。顾卫东无言以对,我们也无言以对。但此时,根本就没有我们发愣的时间,因为枪声,爆炸声已经越来越响,怒吼,惨叫已经越来越弱!

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就在步谈机里也掩饰不住心头的不甘与痛苦,少顷顾卫东还是依然用饱含着满腔的悲愤,坚定着向我们毫无迟疑的怒吼道:“你们打……打!狠狠的打……不打准了,死了咱也你们没完!”

仿佛是回应着他的哭嚎,我们两眼奔涌着不绝的眼泪,机械似的运作着让炮弹一浪紧似一浪的越过了无名高地山头,向着无名高地山岭毫无迟滞的摧了过去。炮在闷响,泪在飘飞,但随着炮弹声声轰鸣同敌人绞在一起刮倒的战友却再也爬不起来了!

刹那间,愤怒的嚣叫、惨烈的嚎叫毋分敌我,在熊熊烈火,滚滚浓烟里伴着我六连射出迫炮弹的声声骤响,越发高亢起来,越发透亮,越来越近到而边!

随之就在陡坡下,满眼浓烟腾腾,渐渐真切见到了人影幢幢,真切听到了敌人怒喝叫嚣……一切都在浓黑的夜,朦胧的泪眼中变得虚无缥缈起来。撕心裂肺的痛,刻骨铭心的仇也随着顾卫东烈士代表4、5连兄弟们对我们最后的告别,一声冲天的巨响,将一切心头郁结的痛如火山般喷发了出来,把我们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彻底燃烧了起来,将我们的身心俱化作了灰烬……

“六连,谢谢!谢谢……你们一定要守住阵地,别让兄弟们的血白流!”

彭胜军早已恸哭哽咽着再说不出话来:“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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