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唐展一语掏了心窝的许光赫再也忍不住了,血冲脑门,同样泣不成声的就想一把将死死勒在怀里,生怕他没了。恸哭道:“小唐,兄弟,我的兄弟啊……”
唐展伸手一把努力支开许光赫,泪道:“陶队,小雷和雪松都准备好了;让我们去吧!甘排,廖排,高连长可都在下面,再晚点恐怕……”
陶自强无声垂泪,艰难的抽泣哽咽着,只能重重点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再也忍不住的许光赫就跟孩子撒了泼似的,立仆倒地,翻滚着,狠狠捶打着地面,嗷嗷大哭着成了个泪人。
唐展飞快爬上了车,粗喘着,努力平息自己就不由的恐惧,迅速将后座上的一块5kg炸药包跟自己座驾绑得紧紧的。止不住自己坦荡骄傲却充满着无尽悲怆与希望的泪花,灼灼的目光烙得陶自强平素冰冷沉静的心痛楚难当——
“陶队,兄弟们怕死……你能用枪帮兄弟们,能多喘口气儿,成不?”这是唐展烈士最后的要求与遗言。
“我送你!一定亲手送你们!”陶自强缓缓睁开了无比眼坚定道,一手死死攥紧了拎在手里的M40A1。两眼奔涌着泪,更喷涌着火!一双璞质深幽的双瞳豁然迸射出一线冰风般凌厉的冷冽。从此,他不再是一名真正意义上的猎手或者著名战斗英雄,而是每一位共和国军人精确射手为之崇敬仰视的‘现代狙击手之父’!
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是在为自己活,更是为更多人活;面对亲人的愧疚,面对没了战友的期望,面对一茬又一茬稚气未脱新兵的职责;连长给我们指的这条路,太长!我们肩头的担子也太重,也太沉了!但能有幸从那壮烈里爬出来,英雄前辈留给我们的担子,我们不挑还有谁能挑!?胡乱唠叨了那么多,我就怕这肩头上抗了大半辈子的沉甸甸的担子,真交到了你们这些不知轻重的小字辈身上,怕压垮了你们的脊梁啊!我只想你们至死也得给我牢记着:不论战与和,当兵的一旦套上了这身皮,为了党,更为了全国各族人民,从来也不是一句空话!太多人的目光投在了你们身上;太多人的希望也压在了你们身上,你们不向前冲,胆怯了,落后了,不思进取了;敌人和失败就会将你们完全吞没!当兵从来就不是什么平和、安生的职业:不进则退,不胜则死!这是职责!是义务!但更是你们不可逃避的现实和没有选择的选择!要想继续活着,继续存在,你就必须迎着困难、失败、哪怕是死亡冲上去,用失败者的尸体成就自己不朽的功勋!——这就是制衡万物生灵的自然选择与丛林法则!
匍匐,架起枪,顶着敌人簇簇的子弹与轰鸣爆炸;黑暗中,十字线后,勇敢迎上敌人白净森冷的透亮光柱凝聚的是两双锋芒毕露,生冷似铁般的厉眸。
“老许,探照灯!我不会留手……”埋首LeupoldUltraM3A蓝膜极化抛光镜面瞄准具后的陶自强沉吟道。
许光赫迅速俯身架起的M21透过Redfield白光绿膜瞄准具扫过扫过一道道透亮眩目的光源,沉声道:“明白,老陶……2点钟吉尔开始。预备——”
“砰!”一声清脆声响在纷乱嘈杂,若暴雨倾喷的滔天弹幕之中决无一丝刺耳。但一粒冰冷的子弹带着强大的动能,飞越7、800米,迅即穿透子弹飚飞,剽风劲舞的战场;‘哐啷’一声碎裂玻璃灯罩,激溅出一蓬炫丽炸开的电火花,令一盏白炽透亮的千瓦白光探照灯在点亮的数息之间眨眼熄灭下去。瞬间点燃了郁积心头兄弟们所有的悲愤与熊熊怒火!
“砰!”又一声脆响不甘其后的急促击发。正在熄灭的探照灯旁,敌灯光手即在眼见蓦地一发碎裂探照灯瞠目陷入刹那错愕失神的一霎那,又一粒冰冷的子弹瞬间当空划条凄厉的弧线,以其头为靶心的目标点;轻柔敲碎其冥顽不灵的脑壳,为其大脑皮层带来,醍醐灌顶般,钢铁的冰冷,死神的狰狞,还有火的热情!红白应声迸射,尸身干脆利落一头栽倒。赫然爆发出的是周匝敌人无不惊怒的兽吼声!
高射机枪,高射炮,迫击炮,无后坐力炮,顿时作响成一团,凝聚于坡前的数十探照灯顿时一字向着坡顶缓步推进向山顶!难以计数的机枪火力寻着光照,骤然延伸!近百悬于短崖上的敌人趁着自己凶猛火力压制的数息间迅猛爬上了短崖边缘,借着火力衍射掩护,好似见了血腥的蚂蟥一般从泥地里捣腾出来,交替掩护,满山遍野的喊杀着在持续灯光的照耀和持续凶猛火力的压制、掩护下,满山遍野,悍不畏死的向我们冲杀过来!
此时又是在开阔地域敌众我寡,被敌人机枪重点‘照顾’,死死被压在分散的几处炮坑中的我们不仅根本没机会拉几个垫背,无数敌人还从宽约4、500米距我不过200余米的缓坡下兽嗥着,奋力向我冲来,一发发VOG枪榴弹、RPG火箭弹就打在我们藏身的浅浅弹坑旁,轰隆作响,火花四溅,土石横飞!若不是敌伴随步兵313头次用上了枪榴弹,冲上来的火箭筒手第一时间被老梁指挥先头突击队后卫战友们舍命重点火力照顾,只需一个照面,我们先锋突击3个战斗小组便会瞬间没入敌人的枪榴、火箭爆破弹雨里。但纵然幸运如斯,左翼战斗组六连2等功臣宋毓烈士重伤失去战力,又一个六连的好兄弟,慨然选择了自觉……
“奶奶个熊!”一见疯狂冲锋中的敌人竟然有着这样敏感的神经,顾不得敌人精确射手发现自己的充盈着悲愤的许光赫登时爆发出了骇人的战斗力。“砰!砰!砰……”声声急促的脆响好似急促翻转的琴键,密如急鼓般“哐啷”着迸射四溅的玻璃渣与电火花,发出扶摇风铃般的清澈悦耳。束束凝聚光柱的光源,好像烈风吹了马灯似的被他M21高速击发的子弹打了个飞转;聚于东南丘陵东坡下照了个长坡周匝透亮的反C型耀眼长蛇,眨眼像停了电一样迅即令死一般浓厚冷峻的黢黑夜色带着死神挥之不去长硕阴影,无一余漏的笼罩每个人头顶。死神满意的露出了森森锐利的尖牙,桀桀狞笑着向每一条鲜活的生命发出一声冰冷但却无比殷勤的邀请。朵朵凝集毕生精华的生命之花,争相绽放,稍纵即逝,在幽暗的夜色中散发出诡谲恐怖的妖冶魔力;一言不发的应声五体投地不断重复着生灵至自诞生之初便亘古不绝的无情宿命。令清晰的弹指刹那,混沌的无限永恒长驻于天地之间,涓涓血渠昭示着生命的无限美丽。
没有任何敌人能看见陶自强,因为身作南疆死神存在的陶自强,见过他的人都只会是一具具尸体。所以任何妄图用探照灯探知陶自强和许光赫的敌人在短短数秒内死了,都死了!数息间尚把东南丘陵长坡照了个通体透亮的敌人,骤然再度陷入死一般深沉的暗夜里。敌人炮兵火力赫然一滞,就在敌人仓惶惊觉,准备再将一排照明弹送上天,同时也把近在咫尺的我们3组先锋战斗小组送上天时,为我们后卫的六连兄弟们再度用六连的方式,狠狠向得了狂犬病一般血红着双眼向我冲来的一群疯狗扇出了两记耳光!
正文 冲阵(4)
但见灯光在许光赫频频抢声中相继熄灭,负责突击队后卫指挥老梁含泪大喝了一声:“杀!”,自三辆突击车上紧急解下的三挺AГC…17自动榴弹发射器迎着敌人延伸过来的滔天弹雨在团团烈焰,滚滚硝烟的掩蔽中闷声齐作开来!连珠炮似的VOG30mm高爆燃烧、破片杀伤枪榴弹犹如疾风骤雨,穿透浑浊烟幕,一蓬蓬轻声低喝着,掠空飞行800余米,自坡顶天花乱坠似的向短崖边缘疯狂向我先锋突击组冲来的敌人投了去!而由于战场各种声响纷繁嘈杂,枪声爆炸声乱成一团,自以占据绝对火力优势的敌人正加紧世界悍不畏死的抓紧时间向我冲杀过来。措不及防的敌人,遭了我迎头痛击!
焦灼的战场,开阔的缓坡,我居其上对敌射击,在没得任何武器比自动榴弹发射器跟令人感到恐惧。低声,无尾焰,高射速,大范围杀伤;骤然齐出的三挺AГC…17对着一时未察的敌人发挥了难以想象的恐怖杀伤力。“轰、轰、轰……”伴着滚滚密集雷鸣,火星激溅,弹片四射,血肉横飞;率先没入没注意到的敌人队列;纵然敌人拉开了8、90人近500米宽攻击面上,人人间距8…10米的散兵线。一撮撮敌人惨叫着迸裂出汩汩飞血,像飓风刮倒的麦子似的,一排排淹没在密实弹片中,干脆利落的应声倒地,追随胡志明去。
粉碎爆炸急射而出的VOG30mm杀伤弹的威力丝毫不亚于3挺30mm速射炮平射的恐怖威力;把适才还不可一世的近百爬上长坡的敌人砍瓜切菜似的杀了个横尸遍地。但似乎意识的末日来临的敌人并没有被骤然而至,兵力减员3、4成的惨痛损失放在眼里。冥顽不灵的他们更加悍不畏死的加快速度喊杀着向我发起攻击。迫击炮、高射炮、无后坐力炮更是变本加厉的将自己凶猛的火力凝聚于团团火球之上。一块块熊熊燃烧的钢铁在轰鸣巨响,钢花四溅乱窜之中发出声声刺耳的尖酸,被掀了个底朝天。
妄图用狂猛爆炸劲道罡风似开浓烟掩蔽,并未能在第一时间如愿将暗藏其中的老梁他们掀出来凭着骇人的密集火力把兄弟们犁庭扫穴。相反换来的却是令其更加恐怖惊心的一幕。为其一簇轰击少歇的我AГC…17自动榴弹发射器在敌人连绵不绝的炮声声,再度不甘示弱的闷声怒喝起来。当匐在地面头顶自己密集火力攒射,疯狗似奋力爬上,向我冲杀过来的敌步兵,在其注意到我30mm枪榴弹再度临头本能滚入就近炮坑里时,同时意味着他们的无所作为!
“破、破、破……”随着三挺AГC…17换过的另一匣30发高爆燃烧弹赫然迸发,灼灼流火即如焰火般迸射四散开来,在持续急促的沉闷声中,犹如天女散花,爆出团团白烟和滔天火雨,铺天盖地向着迅即龟缩炮坑和短崖下的众多敌人压了去!
“啊……”数声厉鬼似的惨嚎惊悚四际,早被密集炮火轰成了一片光秃的山峪,燃烧枪榴弹根本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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