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相隔近千米,如电噬一般的恐怖冲击亦令我汗毛起立,一通恍然爆发了十级地震似的天崩地裂,直让正迅速跃进的我们就跟骨牌似的,尽皆立足不稳,骨碌碌摔了一地。瞪大了同样难以置信的眼睛,抬头隔着清水河眺望眼,一半是火,一半是水,震耳欲聋爆开姹紫嫣红的团团死亡焰花,在雄峻苍茫的广阔群山之间绽放着无比绚烂的妖冶。匍匐前进,不过数秒间一齐炸开的近千团摄人心魄的猩红绚丽,顿时再度把一切暴露在旷野的东西夷为了月面状,愈发满目疮痍的平地。炮声稍住,厚厚的浮尘就像头顶滚滚的墨云,乌蒙蒙一大片笼罩了我们眼前几乎整个大青山脚下,清水河南岸敌人的阵地。
“杀!”一声兴奋的呼号,扒起身来的我们再度拽起枪,无所畏惧的向着两处渡桥后,天地一片混沌的清水河南岸敌人滩涂阵地冲去。
还是难以置信,大错已经铸成;被我和坚守清水河南岸的一群土匪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的一条条疯狗,这才同时在又一阵天塌地陷的地毯式轰击中惊醒。为了活命,不惜一切的他们在有意无意之间,被我们当枪使了。敌众我寡,深陷敌群,我们不可能接受他们的‘投名状’;再退回去,被我引诱出掩体大部有生力量,让覆盖炮火霍然一清的清水河南岸阵,就会让冲过河的我们如入无人之境。炮火的覆盖灰飞烟灭了周近绝大多数人,是盘踞清水河口村坚守的敌人巨大危机,同样也是一群畏我溃逃,不惜向自己人下手的一群疯狗能够看到点希望,活下来的契机。多数亲眼见得其深重罪孽的傻B们已经在我猝然的炮火覆盖中,死无对证。炮火覆盖形成巨大的防御真空,同样也给了其将功抵罪机遇。无数次狂轰滥炸让一群疯狗明白,敌我都因为两处渡桥而投鼠忌器;再稍稍后退,不光从后跟进迅速填充上滩涂防御阵地的人不会放过自己;由引导短时内几乎有着无限制开火权的我炮兵火力不会放过自己;再后退,开阔的地域,面对每一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的我们,同样也不会有其将功抵罪的机会。种种缘由,直令攻守之势再度变易!
“呀――”一通炮火急袭刚住,蜷缩在清水河南岸桥头就近一条条沙包叠垒环形短壕中的2、30条疯狗,立时一声嚣叫,冲着清水河北岸距离4、500米开阔的河滩上,我散兵突击线复起冲击的迅速逼近,率先奏响了班用机枪!“突突突……”一簇簇点射,立马挥作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在我们的身侧嗖嗖掠体而过;在我们的脚下迸绽出点点惊心动魄的土星。4挺PПK、2挺从短壕中拖出的CГ43相隔400米开外,清水河北岸开阔地域,对我散兵突击线的簇簇短点,对于从死人堆里爬来的我们来说并不密;但对于必须从一片连炮坑都没有的开阔烂泥滩,冲狭窄的两架渡桥的我们而言,再向前冲,再机敏的动作规避,几乎每一秒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兵力大致相当,没有任何遮掩的对射。只会是自寻死路!离桥太近了,任何不在就近的炮兵跟本都指望不上!
“呜……”引擎轰鸣,车轮滚滚。恍然丝毫不受我猝然炮火覆盖的为首的两辆T…72,已经在地裂天崩的剧烈晃荡中,小心奕奕的开过了清水河,正在满目疮痍的河滩分向左右,转过奔重的车体,布防当面,配合坚守桥头的步兵,严密封锁两处就近的渡桥;与此同时,开足了马力,屁股冲我的最后辆退回清水河南岸的T…72也上到了桁架桥上去。电台里,稍稍冷静下来的敌T…72车组立时响起了呼唤王洪威控制那辆车的急切声。距离北岸桁架桥不过百米距离,刹那间听不懂一群疯狗们叽里呱啦叨咕着什么,先前只用仓惶间浅显易懂,声嘶力竭的嗷嗷大叫,在电台中搪塞敌其余T…72的王洪威明白,下一刻一群T…72车组成员认为他是友是敌,开不动的这辆T…72都会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敌人,转过炮口轰成废铁;区别,只在于放不放过车中人而已。心念电闪,毫无凝滞;要紧牙关的王洪威,立即微微转过了炮口,断然作出了挑明敌我的决意――
正文 泪桥(14)
对岸桥头一条条疯狗的机枪猝然响起,近皆冲击中,迅速匍匐下去;一撮撮散兵中,我三个狙击手,也毫不示弱的和匍下身一同举枪打上一簇为其掩护的机枪手一同冲敌人派出零星的弹粒。“突突突……”“砰砰砰”三支狙步湮没在周近数支班用机枪一撮短点中的猝然三声清唳,顿时迸出三发见血封喉的7。62mm高爆空尖弹,和着霎时的弹如飞蝗,带着死神冰冷邀请疾奔向相隔清水河,5、600米距离猝然作响的三处机枪而去!“噗噗!”两声闷响,血光迸现,两具慨然露头的人体,顿时在中的子弹巨大的动能带动,重重摔进了已经填满了尸体的短壕中。刚才还为了逃命,不惜向自己‘战友’下手的一群疯狗,不知哪儿又来了悍不畏死的勇气;“吼!”一声愤恨不甘的咆哮,伺候在旁的副机枪手,立时把头压得更低,透过沙包垒在短壕旁留下狭长的缝隙,迅速接替了射击位置,冥顽不灵的打一撮换一就近位,往复持续冲空旷的对岸河滩毫无掩体,乃至遮蔽的我们迸射着簇簇几乎都会致命的短点!
“突突突”同样不甘示弱,精准非常的PПK…74短点同时将又一挺河对岸机枪刹那压了下去;面对对岸淅淅沥沥,随时都恐怕要了自己命的点射,面不更色的老甘,生死一刻还不忘转头揶揄着,刹那前狙步脱靶,把M188L射中对岸工事机枪手侧近沙包的许光赫,道:“啧啧……臭子!人臭,嘴臭,枪也臭!真***臭!”
许光赫一瞪铜铃眼,嘀咕道:“臭!?那是俺不像某些人,马脖上的料袋子(草包),能干死了还抢戏。毛主席教我们要团结广大劳动人民!”言毕,随之一个侧滚;攥紧绑紧马甲上的‘砖头’(TRC540),暴喝道:“奶奶个熊!万字头,你他娘的还在泡澡么!?”
在一群骇然的眼眸中,距离200米,清水河北岸河滩之上,王洪威控制的那辆T…72,立时在微微转过炮塔的一瞬间,在自己眼前黑洞洞的炮口迸出了一团硕大狰狞的火红尾焰!“轰!”一声闷雷,恍如晴空霹雳,几乎就小雷鸣电闪之间,破膛而出的一枚БP…12125mm尾翼稳定脱壳式穿甲弹,就像强弓硬弩催动出的一支穿云利箭,就在逼近车前半径200米内5辆T…72尽皆不察之中,眨眼直透其中一辆不幸者的后心!
“嘣!”锋利无当的恐怖透劲,自斜后入炮塔、车体交会部;一声心惊胆跳的震耳欲聋,一蓬灼得刺眼的火星四溅;真格刀枪不入,水火难侵的一铁甲凶兽,连车带人,眨眼就被生生撕了分明的数个大块,像朵硕大绚丽的烟花般炸了开;弹片、零件,随着一蓬冲天而起的噬人火焰,抛扬飙射满地。抵近500米内的猝然轰鸣中的,顿时直令开过清水河,正在转向调头的一辆T…72成了撕开了个大窟窿,连陈尸柜也作不成得滚烫炽铁!转眼间,没丝毫凝滞,也没有任何惊呼惨叫,不幸命中的那辆T…72残破车体,除了丛丛燃烧的炽铁,哪里还寻得着生命存在的丝毫痕迹?
震撼,难以置信,羞愤,懊恼,怒火中烧……用怎样的言词去形容刹那被王洪威挑明了敌我的一炮轰击惊呆了的当面敌人一点也为过。“嗖!”不等当面的敌人迅速反应过来,自知下一刻,生死决于一线之间的王洪威立马奋出全力,在对岸一群疯狗刹那呆滞的血红眼眸中,飞快爬出了处身的那辆T…72车体。
暴怒!被愚弄的暴怒!被愚弄得走上不归路后,惊醒的暴怒!
“吼吼……”处身桥头短壕,被炮揍得惊醒,五内俱焚的一条条疯狗,立时不成言语,扯破嗓子嗷嗷嗥叫起来;瞬间立马舍了,先头还400米开外正散兵逼近的我们,几乎全把枪瞬间对准了,就在一群疯狗清晰眼底里,刚刚脱离车体,距离200米,隔着清水河,一片开阔河滩上,绝对没有丝毫掩蔽的王洪威。与此同时,顿时被打醒了的剩余4辆背向我的T…72,立即在各自行进中将近180度转过了炮塔,直冲向王洪威正在奋力脱离的那辆T…72车体——
“洪威,洪威……”刹那间,仿佛见到了没有任何掩体的王洪威倒在了一群疯狗的乱枪中,散在周近,顶着对岸簇簇准确攒射靠了上去的战友,急切的呼唤着战友的名字。“突突突……”管***是否已经进入了射程,突击步枪,班用机枪,瞬间急作一起,只想把有着对岸桥头有着短壕掩身,托枪瞄上王洪威的一条条强压下。
千钧一发之间,应着许光赫扣紧‘砖头’一声爆喝;在簇簇映衬着我瞪大难以置信的碧绿的眼眸中,靠在绞架斜拉式潜浮吊桥一侧紧挨岸边,只有小片不足一人高的芦苇与水草的河滩上;“哗”的数声水起,就在南岸桥头敌人工事不足50米的眼皮下,毕现出数条闪灵般迅即、飘忽的碧绿幽影——‘水鬼’!
面对赤浪汹涌盘龙江;时值秋汛的清水河。神不知,鬼不觉,渗透摸进了敌人战区核心阵地,一群坚壁清野的眼皮下,顶着天崩地裂炸在周近的炮火,只用潜水镜,曲型通气管半潜在水中,潜伏了大半夜的两栖侦察兵。瞬间发现了他们发起了攻击的我,除了震惊也只剩下了震惊。更别提,听得水声,数条恍然知觉,疑惑侧首望向三个满脸抹着油彩(PS:那时候应该没上油彩,是戴绿口罩吧?情况特殊,请大家高抬贵手。),湿漉漉的‘隐身衣’挂满了茂密的水草;从河岸边水中,陡然毕现出身子,凶神恶煞,迅猛向自己扑来的水鬼;再是精锐的敌人,也恐怕只会刹那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鸡——
(PS:再废话一句,人泡在水里,大部分武器可没泡着。而是藏在岸边潜伏的就近芦苇丛里。)
“轰”的一声闷响,抵近70式火箭筒猝然扣动顿时打了抵近毫无知觉的敌人一个难以置信!“嗖嗖!”默然无声间,两枚拉脱的插销的82式无柄手雷,立时向一短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