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射机枪子弹摧腐拉朽般将坚固的残破防御壁垒打成了烂豆腐,一时间4班和11班战友们藏身的防炮洞里火星飞射,烂石四溅,着弹声,落石声响作一团。
“不许动!打死也不能发声!”几乎就在同时,匍匐在洞口壁垒处的岑献功和周幼平回头低喝一声,让所有战士们咬紧牙死死撑了过去。还好,算准了敌人要长途奔袭,求猛,求快,不可能带上大口径直射炮的周幼平头脑异常冷静的知道就这地势,高射机枪不可能对他们产生重大威胁,便是拼着被流弹击中,为了给敌人更大的杀伤也不能暴露自己。果然,敌人这高射机枪在响了阵后也熄火了。但他们这阵看似聪明的火力侦察却部分暴露了自己,就在敌人高射机枪一停,藏在防跑洞里的11班班长岑献功就对11班班副赵禹登道:“老赵,看见了吗?”
赵禹登点头,但随即为难道:“可我们只有两门100mm炮,配属炮兵现在又指望不上……”
岑献功听了随即自豪笑了笑,道:“对,但可别忘了咱们是六连!”
赵禹登听了瞬即眼前一亮,一拍脑袋道:“嗨,你瞧我这记性……小彭(通讯兵),立即给连长通报。”
“明白!”
敌人一阵猛似一阵的火力侦察并没有让我们提前暴露,同样也因为敌人不可能把子弹漫无目的打在阵地上,同样没有影响到埋伏在破败的战壕里,老甘和张龙的狙击。通过火力侦察,向上爬来的10个敌人显然稍稍放下了心,他们的任务是大概先探探上面虚实,并架好攀登绳索,为后续部队安装绞盘和扫雷做好准备。这样防御体系还算基本完整地势险要的地方,没有防守敌人显然是不相信的。如果太过沉静了同样也会引起敌人太高的警惕,所以这样的情况对我们最有利的是战场上相对的宁静。所以眼见着继续向上爬的敌人越来越近,在没有先发现对方暗藏在下面的狙击手的张龙决定先出手了。击毙距离自己垂直距离不过百十来米,陡坡上没得掩体和隐蔽尚浑然未觉的敌人简直易如反掌。张龙要考虑的是这一枪下去如何安全转场,并再次寻个有利地形狙击敌人……
“砰!”一声沉闷的枪响划破了战场相对的宁静,一发7。62mm子弹就正中爬在最前面的敌人头上,顺着瞬间暴射出了的一蓬红、白敌人连惊愕,惨叫都来不及就直直栽到了陡坡下去。一个!
瞬间,惊醒过来的敌人一声大吼,下面的正举起枪寻着张龙藏身的方向。此时依然硝烟弥漫,张龙又把79狙基本埋在了土里,连那清脆的声响都变得异常沉闷,又怎么能迅速找到伪装好的张龙?
“砰!”又是一声清脆枪响,得势不绕人的张龙这次提起埋在土里的79狙,一拉枪栓,退掉弹壳,毫不顾忌隐蔽的抬枪迅速冲着百米外陡坡上的敌人又是一枪。“啊……”又一个向上爬的敌人惨叫着掉下了陡坡,随即是几生地雷炸响的声音和更多敌人的惨叫声和惊呼声。好无疑问,这次敌人吃的亏比上次还惨。
不贪心,干一票就走;这是狙击手的最基本素质。张龙在开第二枪时早有了明悟,就在他射出第二枪时便迅速向着战壕里倒,此时惊慌失措的下面敌人正把枪口掉过头,与此同时一颗子弹同样划破了战场凝重的空气,向着张龙奔了过来!
“噗!”飞泥溅起,自然那颗子弹并没有击中正飞快向战壕里倒的张龙,但随着那子弹打在侧近泥土上的一声脆响,倒在地上的张龙瞬间冷汗就湿透了衣衫。狙击手,而且一定是敌人最精锐的特工团王牌狙击手!这样快的反应,这样精准的判断,这样犀利的枪法几乎就和六连那颗‘獠牙’一般令人胆寒。这会可麻烦了!张龙心头暗紧,但身子一点没停下来,就在一倒地的时间内,他迅速拖起79狙就顺着战壕向佝偻着身子前跑。纵然敌人有如此精锐的狙击手,但他们没有居高临下的战壕;这是张龙唯一但也可能是决定生死优势,他可以毫无顾忌隐蔽安全的转移,选择伏击点而敌人不能。但随之而来的另一声巨响却把他这唯一可以凭借的优势几乎化为乌有!
“嗵、嗵……”正在张龙爬起身迈步急走的时候,令他无比熟悉的迫击炮声瞬间响了起来,随即是更令张龙心悸胆寒的短促尖鸣声,顿然张龙混身一震,仓皇在壕沟里紧赶两步,随即倒地一个前扑;“轰——”三发迫击炮就似长了眼睛的导弹一般在张龙先前藏身的地方炸开了,本就被重炮轰塌了的交通壕再遭重创。纵然刚才顶着敌人一发发重炮轰击,也没得令张龙这般惊心。此时运气不错的他掉进了一处敌人在战壕里挖出的一个1米多深观察哨防炮洞里,勉强避过了炮弹巨大的冲击波和弹片。但蹲坐在里面的他此时因为紧张,冷汗湿透了衣衫不说,两腿都抽起筋来,浑身不自觉发抖。倒不是单单因为他有些怕死,而是因为另一个令张龙这样的优秀射手为之恐惧的敌人出现了——神炮手,而且不只一门炮!
正文 狙击生死线(2)
能迅速发现张龙位置并一枪准确射击的敌人已经很难得了,更何况敌人有至少三个与敌人那狙击手眼力更胜一筹的炮兵观察手,和与之相配合的精锐迫击炮小组能迅速给与张龙更危险更凶猛的致命一击呢?这仗怎么打?张龙害怕起来,他不仅仅是害怕死,更害怕完不成任务。看小说我就去而此时与他一起进行狙击的老甘却像消失了一般在交通壕另一头好无音讯,以为自己被战友遗弃了的张龙更害怕了。
老甘害怕了吗?当然不,作战经验异常丰富兼且老奸巨滑的他怎会被敌人突如其来的王牌精锐给吓傻了?当见到敌人那王牌狙击手的一枪,更见到了随之而来,更恐怖的王牌神炮手的迅速精确炮击,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部队那负责阻击敌人的那7名优秀的英雄侦查连战友已经凶多吉少了……失去战友的痛苦瞬间就化成了滔天的仇恨。满心的怒火熊熊燃烧了起来,愤怒却令老甘的头脑更冷静了。只有活着才能给战友们报仇,现在就开枪纵然能料理一个,按敌人神炮手的表现,也最多能拉一个给自己垫背。这对老甘是无法接受的,不能暴露,他要等,等着给那些越军最精锐的王牌全歼的机会和时机。透过瞄准镜,通过敌人前期的射击,老甘便迅速发现了那布置在距离大约800多米,在洼地外围低矮灌木丛里四门迫击炮。因为我们的纵火,把洼地里密集矮树林基本烧成了白地。纵然现在火势小了些,但到处是一簇簇小火堆,并伴随着有毒气体,青烟缭绕里的密林中、后部并不是敌人最精锐的狙击手埋伏的好地方。而在洼地外,又相距我一线阵地太远,并且缺乏密集的植被或工事隐蔽,所以也不太适合敌人狙击手潜伏。所以那向张龙射出一枪的敌人王牌狙击手只能藏在第一道陡坡下,不到50米宽的茂密林地里。请牢记而且这里还布置了地雷,并且由于要保持射击角度。根本就不容那精锐的王牌狙击手有太多的选择。所以,敌人那狙击手一定藏在上山路径的正面不到30米宽的矮树与茅草丛中。虽然敌人很重视隐蔽转场,并有藏在林中敌人最前头一个连左右敌人的掩护,但这样狭窄的可供行动空间大大制约了敌人那王牌狙击手的活动空间;同时也降低了自己的生存率。很不幸,敌人撞见了眼力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老甘,顺着那狭小的可供潜伏空间判断,老甘发现了正在下面偷偷转移的那敌人狙击手踪迹,并锁定了那敌人的潜伏位置。对于枪法也不赖的老甘,那敌人的命运已经交到他的手里了。但老甘并没有行动,他在等一个能将敌人最精锐的神炮手和狙击手一击歼灭的机会。
“班副,看见了吗?”此时敌人的迫击炮刚一响,小心藏在防炮洞口,壁垒后的岑献功小声道。
赵禹登坚定的点点头,道:“明白,现在咱们麻烦大了……打不打?”
岑献功咬咬牙,道:“不!不到万不得以,绝不能先打。你去前沿侦查侦查,一定要把敌人神炮手位置给搞到手,报告给连长。”
“明白!”赵禹登应了声,偷偷摸出了防炮洞,借着交通壕的隐蔽就摸到了阵地最前沿。并见到了正猫在壕沟里准备狙击敌人的老甘,于是敌人那三个神炮手的命运也拿在了我们手里了……
此时,敌人对张龙打出了三炮后,又静静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见上面没有动静后又一次慢慢放下心来。已经从陡坡上撤下来的几个敌人又一次向着611高地东面外围阵地爬去。而张龙经过短暂的惊悸后似乎也想通了,他猛的闪了自己俩耳光,令自己清醒振作起来。现在除了自己,为了战斗胜利大家不到万不得以都不能暴露火力,而上来侦查开路的敌人又要上来了。只能看自己的!
重新鼓起勇气的张龙又一次站了起来爬上了壕沟,并迅速观察了周围可供后续掩蔽的工事,就在那防炮洞侧,他决定在来一票。
他取出了佩刀,悄悄就着后沟上的土坎撬出了个小小的凹槽,随即把枪管前端放在那而慢慢小心覆上一层薄薄的红土,只露出个大约半个瞄准镜大小的孔,斜对着上来陡坡的必经之路上;并且他并没有像通常一般放心大胆潜伏好后,就紧盯着瞄准镜,而是一手捂住瞄准镜单凭一只眼睛通过小孔慢慢耐心等待着。他并不着急,拖得越久,六连的阵地就越坚固。我们距离胜利就越近;敌人拖不起。
果然,按捺不住的敌人又一次上勾了。先期上来侦查开路的4个敌人,小心提防着爬进了张龙的视野。这里距离陡坡平缓处也就不过10余米了,但就这十余米注定了又有敌人陷入了张龙精细布置的死亡陷阱里。
“砰!”又是一声清脆声响,一发子弹恍如地下冒了出来似的,飞快穿过没在枪口盖上的一层薄薄红土,向着4个敌人中间的一个敌人脑袋奔了过去,冰冷的‘花生米’敲碎了最前面敌人坚硬的脑壳给了敌人温热柔嫩的大脑皮层带来了死神的亲密的问候。又是一个敌人一声不吭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