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缓缓一点头,又道:“极可能吕伯玄护镖去西南苗岭诸地,向当地土人买下的。”
骆骐困惑问:“当时玉清老道身藏此物,如何不遭毒虫侵袭?”
“侠中侠”唐继道:“这种‘子午龙甲丹’平时置放在一只密封紧闭的木盒之中,不接触外间空气,不会散发出异香,也就不会遭毒虫所袭。”
一顿,又道:“‘子午龙甲丹’从木盒取出后,接触空气,散发出缕缕异香,白烟溶化消失,才会引放各类毒由闻香而来。”
唐继朝两人望了一眼,又道:“吕伯玄的武功,未必是两位敌手,他想出的主意可能却是出于两位意科之外的。”
那些名堂,骆骐早就领教过了,现在不自觉地点点头,道:“唐前辈说得不错。”
唐继道:“两位若不嫌弃,暂在这里耽留,老夫先派人到草桥镇一探动静,再想应付之策。”
酒宴过后,唐继叫来一个体态魁伟,年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他正是跟司马上云动过手的王七,老英雄道:“老夫要你去办一件事。”
王七躬身一礼,道:“唐爷!你老只管吩咐。”
唐继道:“洛阳城西郊,有个叫草桥的小镇,你可知道?”
王七道:“回唐爷,小的知道,草桥镇在洛阳城西四十里处。”
唐继把如何探听吕伯玄动静,详细地告诉了王七,道:“你不能泄露身份,由于你来洛阳设有多久,不会有人知道你是老夫身边的人。”
王七点点头,道:“小的知道。”
于是,转身出门,扬长而去。
老英雄行事,沉稳机警,“侠中侠”的雅号并非浪得虚名。
司马上云跟骆骐两人看在眼里,不由暗暗地点头。
王七走后,唐继向两人道:“草桥离此地来回八十里,王七此去明天上午才能回来。”
司马上云道:“怎么不见此间主人范二姑?”
唐继持髯笑道:“自从黑豹的疑云过后,二姑跟关中大侠由冤家变成了儿女亲事,二姑的儿子王承宗娶了同中天的女儿如惠,关中大侠即以虎威镖局做了陪嫁,将镖局让给小俩口经营,自己陪伴宋逵安度余生,二姑后看破红尘,在花园内修座家庵,青灯古佛,不见外客,有时连儿媳晨昏面请省也免了。”
司马上云感慨道:“世事变幻无常,瞬息万千,此番能够化戾气为祥和,前辈功德无量。”
微微一顿,又道:“但愿吕伯玄也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要再杀戮无辜了。”
骆骐道:“吕伯玄应该为他自己做的事负起责任!”
唐继点头道:“吕伯玄所犯暴行与二姑略有不同,二姑心急夫仇,难免一步走错,如今苦海回头,后悔已迟,而吕伯玄已是罪无可免,老夫主张除恶务尽。”
司马上云道:“晚辈之意,并非要吕伯玄脱罪,只是不愿意他继续杀人,以免死伤太多,有失天和。”
唐继道:“我辈练武之人,锄暴安良,自是责无旁贷。”
微微一顿,又道:“范廷元是否真对不起吕伯玄?”
司马上云肯定地道:“不可能!”
顿了顿,又道:“范廷元是巾帼女杰范廷瑜的胞弟,为人正直守礼,只是为报答吕伯玄一丝救命之恩,才在‘龙虎镖局’为吕伯玄臂助。”
骆骐道:“只因吕伯玄生性猜疑,胸襟狭窄,才会发生惨剧。”
司马上云问道:“唐前辈,吕伯玄在草桥镇还有些什么人?可有跟黑道人物来往?”
唐继沉思了一下,道:“详细情形,老夫还不清楚,吕伯玄在草桥盖起一座庄院,称作‘吕庄’,有个叫马雄飞的老者,掌管庄里事情,不曾听说黑道人物跟他来往。”
次日中午唐继派往草桥镇的王七,已经回来,他忙不迭便来禀告打探结果。
王七道:“小的奉命去草桥镇吕庄,找了个借口跟里面一个佣人搭讪,很快就混熟了,探情了吕庄的情形,才赶回来。”
唐继问道:“吕伯玄是否已回吕庄?”
“没有!吕庄管家马雄飞,正在接待一位从济南来的朋友。”
司马上云轻轻“哦!”了一声,似乎跟自己在说:“吕伯玄没有回来?”
唐继道:“最近可有江湖上人物进入吕庄?”
王七道:“小的特别注意这一点,曾到庄里仔细踩过吕庄除了马雄飞外,其余的人都不像。”
唐继有所思的点点头,吩咐王七退下。”
骆骐道:“唐前辈,吕伯玄精灵乘巧,机智过人,可能他已不敢回来了。”
唐继银眉微微一动,半晌,才道:“吕伯玄在开封的‘龙虎镖局’,已不能回去,草桥镇的吕庄也算是他的窝巢之一,他岂会有家不归?”
司马上云若有所思地道:“马雄飞所接待的朋友,会不会就是他的主人吕伯玄易容的?”
唐继点点头,道:“有可能!”
骆骐道:“司马兄!现在我们对草桥的吕庄,已知道一个大概,不妨前去一探。”
大厅上正在谈着时,门阶处一暗,进来一个人,向唐继问道:“我们这里有没有司马上云大侠?”
唐继诧异之余,一瞪眼,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那人替自己分辩道:“刚才门口来了一个人,说是有一位叫司马上云的司马大侠,在我们这里。”
可是,怎会有个素昧平生的人要找司马上云?”
司马上云心念倏然一转,向那人道:“那个人是不是在门口?”
唐继道:“那个人好像知道司马大侠在这里,交出一封信,说是给司马大侠的,他就转身离去。”
司马上云接过信,道:“那个人是什么模样?”
那人说道:“那个人戴了一顶草帽,帽沿却压得很低,脸庞看不清楚,只是他的身材魁伟高大。”
司马上云微微一点头,道:“不错!这封信是给我的。”
那人弯腰退下。”
唐继诧异问:“若晚辈猜得不错,那人就是吕伯玄。”
唐继惊道:“吕伯玄知道你在这里?”
司马上云一笑,道:“我们不能否认,吕伯玄的头脑,委实机警聪明。”
骆骐泄了气似的,颓然道:“我们的行踪,完全在他的监视之中。”
唐继诧异道:“难道此地有了内奸?”
司马上云道:“唐前辈,此地绝无内奸,只是王七前往草桥镇时,行踪败露,吕伯玄动起疑心。”
骆骐接口道:“这样说来,马雄飞所接待的客人,就是他的主人。”
司马上云点点头,道:“不错!”
唐继一指他手中那封信,道:“那封信中不知写些什么?”
司马上云拆开信封,取出里面信笺,只见信上写着:“司马上云,如果你在江湖上自称为一个‘侠’字的话,三日后中午,你我在开封城西‘药王庙’单独一聚。”
这封信下面署的是“知名不具。”
司马上云看过这封信后,只是淡淡一笑。
唐继关切的问道:“信上写些什么?”
司马上云把信递了过去。
骆骐看这信后,若有所思地沉默下来。司马上云朝他注视一眼,道:“吕伯玄在信上所写的话,你看清楚了。”
骆骐点点头。
司马上云道:“他虽叫我一人赴约,但这就是捕捉犯人的机会,岂能轻易错过。”
一笑,又道:“用兵之道,‘虚虚实实,百诈不厌。’吕伯玄虽然阴险狡猾,我们不妨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唐继道:“此话怎讲?”
司马上云道:“吕伯玄在信中所指,要晚辈单人赴约,不希望骆总捕头参与其事,显然他有阴谋。”
微微一顿,又道:“现在我们反其道而行,由骆总捕头赴约,晚辈退居一边。”
骆骐沉思了一下,道:“回到开封,我先调派捕快包围那个地方。”
司马上云道:“此事不宜人多,不如我们单独行动。”
客厅里沉寂下来。
这一片死寂的静,凝聚在空间,仿佛结了冰,静得使人心跳加速,就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在宁静之中充满惊心动魄的气氛。
唐继捋着胡须,眉峰紧锁,把两条眉毛纠结在一起。
骆骐则咬紧牙关,须发怒张,心中激动已经形诸于色。
此刻,司马上云轻轻叹了一口气:“吕伯玄的武功并不突出,此番指名挑战,定是来者不善,他在做那困兽之斗。”
略沉吟一阵,又道:“自古道:‘宴无好宴,会无好会。’若以吕伯玄的为人,他一定设好陷阱,让我落下去。”
骆骐微微一坑道:“那你要怎么办?”
司马上云取出一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道:“这种药丸,乔玲用过,霸道如销魂蚀骨的歹毒暗器,也可以化解。”
他把药丸给了骆骐,又道:“约会时你不妨先将药丸服下,以防吕伯玄用毒。”
骆骐朝他感激地一笑,接过药丸珍藏起来。
***
刁森长了一张“狼脸”,吕伯玄长了一颗“狼心”,狼脸丑陋,狼心歹毒,结果刁森死在吕伯玄的手下。
现在的吕伯玄,由狼又变成了犬,他已是一头……丧家之犬。
在他来说,杀人是一项够刺激的娱乐。
原本他要杀的范廷元和乔瑛,也许他们命大死不了。
却因此牺牲了一个毫无瓜葛的洪富春。
从此暴露了他嗜杀的本性。
他杀过衙门捕快孟弋。
也杀过狼面人刁森。
最不该的是他欺师灭祖,以下犯上,命“丑丐”用柳叶飞刀取了玉清老道性命,那是他的师叔,现在弄得天下皆知,“飞环门”的弟子四出阻截,要替玉清老道报仇。
现在,由他自己造成的形势,使他无容身之处,成为名符其实的丧家之犬。
那帮黑道朋友,因他行事心辣手狠,早已离他而去。
是以,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然而,他还憋住一股怒火,就算豁出上命不要,也要把那个人置于死地!
那个人便是使吕伯玄既恨又怕的司马上云。
是的,他投书向司马上云指名挑战。
此番他有恃无恐,是因他藏有一种歹毒的东西。
这种歹毒霸道的东西,称作……五毒追魂珠。
他要用这种“五毒追魂珠”来对付司马上云。
“五毒追魂珠”只有一颗,他唯一所害怕而必除掉的,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