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剑划到一半,酒楼中的酒客便已有一半人在猛打寒颤,即便是刚才还在少女身旁的俊雅青年亦是抵受不住这无尽的寒意,在少女长剑出鞘的一瞬间长身后飘,掠出了三丈远,退出了这少女剑气的中心。
六七月的天气本来极是炎热,尤其是这个云省高原地带,白天的太阳能把人烤成肉干。
而此时这少女的一剑甫出,原本炎热的酒楼中就象是突然掉进了冰窟一般,气温骤然下降了寒冷的冬天的温度。
“好冷!”年轻人似乎感觉到了这奇异的变化,搂着她身体的手突然一用力,原本微蹲的身体长身而起。他这一站直身来,便足足比这少女高出了一个头,此时他的头便紧贴在她的头部,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淡淡的幽香,他不禁猛吸了一口气,在她耳边轻轻赞道:“妹子,你好香啊。”
前面的两只手掌突然向上微微移了移,到达了胸腹之间,差点儿便压上了她那饱满的酥胸。
寒风激荡之中,那长剑仿佛变成了一条灵蛇,发出了呼啸之声,从少女的侧面划过一道白光,斜斩向身后的年轻人。
年轻人轻笑一声,身体突然如蛇一般的绕到了前面,不过他的双手却未曾离开过这个少女,灵动粗大的双手在少女的胸腹和后背之间的身体象是帮她量身围一般转了一个圈。
少女全身一振,感到他那双粗大的手似乎是在自己身上轻轻地抚摸一般,尤其是在胸腹之间的移动,她明显地感到自己的绵软下面已然被他掠过。那种奇异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只觉得身体一酥,竟然使不出力来,那长剑斩到一半便即停了在半空中,握着剑的手都有些轻轻颤抖。
突然看到一张满是胡渣的脸孔出现在她的面前,距离自己的粉脸不过五六寸,一股浓浓的酒味窜进了她和鼻子之中。
更气人的是,他的双手却还放在自己的两肩之下的胸腹之间,此时外人看去,便象是一对恩爱的情侣在亲密的亲热拥抱着。
这年轻人的无礼举动已经激起了这少女无比巨大的愤怒,此时她已然知道这该死的年轻人前面的举动都是装出来的,都是在扮猪吃老虎,这小子,分明就是在占自己的便宜。
这少女是圣门中的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在圣门中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圣洁的身不可说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除了她父亲之外的男人连她的手都没有得碰过。
此时不但被这年轻人耍了个透,自己圣洁的身体更是被他大揩其油,这对她来说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看到他坏坏的笑,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娇叱一声,左掌呼的拍出,一股凌厉无匹的寒气随着她那只拍出的纤细的玉手拍了这年轻人的胸前心口之处。
这年轻人突然“嘻嘻”地笑了一声,突然放开了她,只见他身不躬、腿不弯,身形飘然后退,便似是脚下安了轨道,有人在他后面拉着一般。少女能够清晰的看到他那张渐渐远去的脸庞,带着坏坏的笑,不过他的眼睛却没有看着她的眼睛,而是落在了自己的前胸之上。
少女又羞又怒,大喝一声,右手长剑划作一道闪电,直向年轻人的前胸刺去。
第七卷 28 后园曲径竹幽幽
剑如寒霜,气势凌人。
酒楼中的空气似乎突然之间急剧翻涌起来,站在三丈之外的人亦不禁纷纷后退,以避让那以少女为中心向四周涌去的气流。
年轻人哈哈大笑道:“如此泼辣的婆娘,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咯。”但见他的身体就象是风中的落叶一般,随着那狂涌的风卷起,在空中盘旋起来。
少女的长剑如影随形,剑走龙蛇,那剑尖似乎是安了碰到了年轻人这块磁石一般,幻化成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剑剑不离年轻人的前胸大穴。
年轻人对于这些凌厉无匹的剑气似乎一点也不在呼,人在空中,总是随着她那长剑涌起的剑气飘荡着,不时听到轻薄话语从他的口中传出,在整个酒店之中荡漾。
少女剑出片刻之后,所有的人都退到了十丈之外,无人敢往前再移动一步。
酒楼中剑气森森,寒气涌动,荡气回肠。
少女的每一剑刺出,似乎这天地都要为之变色,方圆十丈之内的桌子、椅子在她的凌厉的剑气之下已然被劈得粉碎。
酒楼的屋顶在翻涌的剑气下不时轻轻地晃动,似有随时倒下的征兆。
见到剑气如此威力,酒客们纷纷向后门溜去,不敢再在里面稍作停留。片刻之后,原本热闹的酒楼空空如也,只剩下了与那少女同来的三个青年人,就连那势利的掌柜的亦躲到了后门边上,簌簌发抖,脸色吓得煞白。
这个叫翠羽的少女似乎被激起了平生以来最大怒气,虽然攻了数十招,连那年轻人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一点,她兀自疯狂地出剑,挑、刺、撩、抖,有时就连劈也使出来了。
酒楼中白光闪烁,如同电闪雷呜一般。
那三个青年在酒楼门口看着,那胖子青年看到年轻人在应付少女疯狂的攻击,在不还手的情况之下竟然如同儿戏一般,心里是又惊又奇,问身边那俊雅的青年:“二师兄,这臭叫花子究竟是什么来历,看他身法,应该差不多跟我一样了。”
俊雅青年人“咚”的敲了他一个响头,笑斥道:“楞三师弟,你真是大言不惭啊,就你那几下子,也敢拿来跟人家比?就连我也没有把握赢得了这厮,更别说你了。”
胖子刀楞三嘿嘿笑道:“那也不尽然,你没有看见,这厮被我一推便推出数丈之外吗?我看这厮除了轻功了得,其他功夫也是稀松平常得紧。”说着又道:“二师兄,要不要去助小师妹一臂之力?”
俊雅青年眼中寒光一闪,冷冷地道:“这厮竟敢对翠羽师妹不敬,待会儿我自会收拾他。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妹的脾气,她出手的时候,若不得她同意,你若冒冒然出手,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刀楞三伸了出舌头做了个鬼脸,便不再言语。
那边厢少女与年轻人的对峙却是依然如故,少女此时已然攻出不下百招,连年轻人的毛都捞不到半根,被气得贝齿轻咬、脸色都变黑了,想着这臭叫花子刚才在自己身上大揩其油之样,不禁越想越是气,长剑挥舞之间,不时看到自己手袖上被他抓过的地方留下了清晰的黑色油腻的手印
,当真是恶心至极。
刚想不顾一切地使出秘传功法对付他,那年轻人突然身形向后飘退两丈,那双从来没有看过少女眼睛的眼睛突然闪烁着精光向她凝望而去:“停,妹子,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你若是想玩,改天我再陪你玩好啦。”
少女是第一次与他的眼神接触,看到那眼神的一刹那间,她内心猛的一颤,只觉得在他的一瞥之间,自己竟然生出找个地洞马上钻进去之想,在他的眼睛注视下,好象自己身上从头到脚未着片缕,上上下下尽被他看了个清清楚楚一般。
她的手下意识地便想往身上要害处掩去,不过手到半途,突然意识到似乎不对,一只手举着那支三尺长剑停在半空中,剑身碧蓝,倒映着她那胜雪的肌肤、如玉的容貌,碧蓝的剑身上还泛着一层淡淡的蓝色光芒。
美人如玉剑如虹,原来便是这个样子。
她虽然没有失态到做出遮掩身体的动作,不过进攻的动作倒是停了下来。稍一调节内心那种奇异的感觉,冷冷地道:“你究竟是谁?”
此时她也知道此人定然不是简单人物,以她的武功,便是在师门之中,年轻一辈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虽不能排在前三,但是排在前十倒还敢自占一下。但是此人只避不还手,自己竟然拿他没有一点办法。由此可见一斑。
年轻人眼睛余光不以意地从她的眼神中掠过,嘻嘻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相见即是有缘,有缘还会相见。妹子,你若是想我,便叫我林云吧。”说罢转身向后院而去,走到门口,看到那掌柜的一脸的衰样,但见他从怀中取出一物,向柜台上甩去,片刻之后,便听见“咚”的一声,那物事便掉到了柜台之上,在上面飞快的旋动起来。
“我自高山林海中来,云深不知处。若问我是谁,我也不知晓。”一阵怪异的歌声从后院传来,那声音带着一点低沉,带着一点迷惑,但更多的是一种洒脱。不过却是只闻其声,再也不见其人。
掌柜的忙自冲了过去,因为他对那物事先天便敏感,那物事还在空中之时,他已经糗到了金子的味道。
果然,那物事在柜子上飞速旋转了半晌之后停了下来,便见金光四射,这光芒当真是诱人至极。
那确是一锭沉甸甸的金元宝。
店小二凑了上来笑道:“掌柜的,这下满意了吧?这锭金远宝足够付今晚所有客人的开销和损坏的损失了。”
掌柜的此时眼中只有那锭金子,拿在手里又摸又咬的,眼中露出贪婪之色,就差没有流出口水来。须知京国时期,黄金极为值钱,一般很少在市面上流通,一般在经营过程之中收到黄金的机会极少。看这一锭金子,足有三十两重,当然足够赔付损失了。反正他的酒楼便是以流客为主,也不怕得罪客人。
“师妹,你没事吧?”俊雅青年上前关心地问道。
少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没事,这人怪得很。我不想吃了,你们自便吧。”说着不再理会他们,亦向后院而去。
俊雅青年看着她那曼妙的身影姗姗而去,呆立了片刻,回头向另外那个一直以来都没有说过话的瘦个青年道:“五师弟,你留在这里,叫掌柜的弄几个菜送到我们的别苑。”
那瘦个青年恭敬地应了一声,便向柜台走去。
俊雅青年转身亦向后院走去,胖子刀楞三跟在他后面亦进去了。
夏日的夜,夜风徐徐。
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际,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就象是无数调皮小孩子灵动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凝视着这世间的人们。
云淡风清,月华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