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笔记- 第172部分

没等他浮上水面，达可就发现一团黑色的身影一圈一圈把自己围住了。那一圈圈的身影毫无以为，显然就是那条庞大无比的巨蛇！达可不知道它选择这种折磨般的方式杀死自己，他只知道在这个情况下他的神斗气能发挥的作用极为有限！

达可的精神力源源不断地喷涌出来，瞬间功夫，达可却是忍不住一喜——这条大蛇略通人性，知道达可第一反应就是往上游去。而它把大部分身体放到上方的做法也显然针对了达可的这种本能反应，也因此，下方那里才多出一个小小的缺口。不过对于“娇小”的达可而言，这个缺口，足够了！

第三十三章　东东的杀手锏！

　月亮躲在云端，不敢露脸。漆黑的大地只有那湖畔还残留着星星火光，似是低声诉说着刚才落荒而逃的人群在上半夜是何其的欢庆。此时此刻，就连那忽明忽亮的暗淡火焰也不知不觉地低沉下去，没有人影，更没有声音。

在黑色的湖泊里，一个巨大的漩涡悄悄出现在湖泊的正中央。翻腾的湖水一圈一圈往四周扩散，却只是在湖岸如同情人间的爱抚一样轻轻地荡漾。没有人知道，在湖泊的中央，一场决定达可生死的搏斗正悄无声息地进行着。恐怕，连那些逃离的人都不会知道，那个横刀阻拦在巨蛇与他们之间的少年，他的生命已经到了命悬一线的危急关头！！

巨蛇的身体在湖里盘起，达可就这样被它锁在中间。可是巨蛇的身体虽长，却把大多数的部位集中在上端，下面那部分显然还留下许多空隙。达可不敢往上游，他鼓起一口气四肢并用，朝着下方不断游去。

巨蛇的身体开始收缩，达可只觉得自己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少。他不敢停留，细密滑溜的鳞片在两边飞快掠过。偏生越往下游，达可越是感到自己的胸腔火辣辣地痛起来。他收到的伤害全在体内，表面上看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肋骨都不知被大蛇撞断了多少根了！

大蛇不是傻子，它已经察觉到达可的动向。下半部身体收缩的速度更快，达可下游的身影一滞，那些细密的鳞片触手可及！！在此危急情形，达可暗哼一声，体内的神斗气瞬间逆转。白色的神斗气从内丹出发，一直贯入四肢。霎那间，达可只觉举手投足间皆是充盈的力量。游动的速度就更快了。

巨蛇的身体一圈又一圈地扭动，开始渐渐下沉。激流的漩涡渐渐停息，翻滚的湖面似乎恢复了平静。

就在达可距离出口仅有一两米的时候，他的腰间猛地一紧。紧接着是四面八方无穷无尽的万钧之力朝着他挤压过来。这条巨蛇的力气非常大，仿佛要直接把达可压成一团碎肉才肯罢休。

趁着大蛇还没有完全将自己缠住的空挡，达可两臂一振，竟然在蜷缩的大蛇之间撑出一丝空间。然之后，达可的双脚狠狠蹬在大蛇的躯体，接着这股力量，他的身体再向前移动半米。上半身已经脱离了巨蛇的缠腰和挤压，可下半身却还留在里面。正当达可怀着满腔希望再接再厉的时候，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啊！！！

达可张开嘴巴，发出一声痛苦的呐喊。无穷无尽的痛楚从下半身传递到他的神经中枢，紧随着的是一阵阵爆豆一般的劈啪声。

任凭冰凉的湖水灌进火辣的肺腔，达可疯了似得不断用双拳捶打巨蛇的尾巴。在本能爆发的这一刻，达可的双拳堪比抡起来的铁锤！

噗，噗……

细密滑溜的鳞片开裂，一丝丝鲜血渗出来，飞快融入湖水之中。可是，吃痛的巨蛇扭动身体，达可觉得自己的下半身被缠绕得更加紧了。达可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痛苦——那仿佛所有的细胞都被迫挤在一块的感觉令他生不如死死不欲生。痛疯了的达可张开嘴巴一口咬在巨蛇的尾巴上。一块又一块皮肉就这样被达可咬了出来。与此同时，他将体内的全部神斗气集中在下半身的体表。有神斗气之助，达可才感到下半身再没有当初那般火辣辣的剧痛。

在达可的嘴下，大蛇那粗壮的尾巴血肉模糊。无数比湖水还要冰凉的鲜血沿着达可的嘴巴涌进喉咙，贯入肚子。那腥甜的味道达可已经不在乎了，他只是盲目地，本能地把自己的痛苦发泄出来。

也许是纠缠无功，又或许是因为达可的嘴巴太过于厉害，再也许是它太疼惜自己的尾巴，巨蛇终于松开了下半身子。而被鲜血冲昏脑袋的达可还兀自咬住巨蛇的皮肉不松口。

吃痛的大蛇把尾巴甩了起来，在这个终年生活的湖泊里，它比任何动物都要习惯在水底下行动！达可却是跟它卯上了，他任凭大蛇如何甩动，双手就是抱着大蛇的尾巴，嘴巴就是咬住大蛇的皮肉。

巨蛇忍住疼痛飞快地往湖底游去，沿途遇到有岩石的地方必定一尾巴甩过去。达可的身体的确被东东训练得堪比铁石，在一次次的剧烈碰撞中他依然坚守，。可是他的牙根撕裂了，巨蛇的血水和他的血水甚至乎纠缠在一体。

一人一蛇不断朝着幽深冰冷的湖底移动，没想到这个巨大的湖底下方居然存在一条横过整个巨大湖泊的深沟。天知道这是巨蛇长年累月弄出来的藏身之所还是天然存在的景观。几十公里长的深沟能够藏进至少十条这样的巨蛇，两边的沟壁正散发着烂漫地盈盈绿光。

巨蛇贴着深沟迅速移动，达可的身体也贴着深沟迅速移动，这大蛇心知达可无惧自己的冲撞，干脆用这种持续的方式把他弄下来——

结果是，因为体内大面积出血，还有剧烈的痛苦而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达可随着巨蛇这么贴着游动，再也支持不住放开手臂松开嘴巴。

飘荡在水中的达可忽然觉得自己很困，他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应该说他的全身都没有知觉了。全身上下好像都沉睡了——只有脑袋还保持着一线清明，就是这一线清明告诉他，绝对不能昏迷过去！！

重重咬在舌尖，鲜血的腥味和疼痛令他清醒了很多。他这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处境是多么的糟糕。没有空气，没有力气，好像在一夜之间他变得一无所有。

眼角悄悄注视到两侧散发着漂亮绿光的沟壁，达可生平第一次觉得，能够埋葬在如此美丽地方，自己也会变成一抹挥之不去的美丽，永恒而真实地以另一种模式生存在世。他记得祖先噜噜尼罗在自己留给后代的书里说过，死亡绝对不是生命的终点，相反，死亡恰恰是另一个生命的开端。他或许理解了这句话。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那生命的终点是什么？他静静在漂浮中思考着，就像一个哲学家那样忘了过去，忘了现在，忘了自己的所有——除了这么个问题。

他觉得自己的眼皮沉重，无时无刻不想闭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每时每刻都快要飞起来。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小的时候有一双疼爱自己的父母，成年之后一个位爱自己的妻子，老年之后有一群欢乐的孙子。平平淡淡，就像那常年永不停息地溪水。

“你累了？”一把淡淡的声音自心底间响起来。

“我不累，只是觉得，很无奈而已。”

“没错，你的这一生只有无奈，也许有过欢乐，也许有过幸福，可是到最后的那一刻，你只有无奈。”

“为什么？”

“因为你只是你，你不是我……”

达可脑袋平静了，他轻轻地闭上眼睛，安详地像一位沉睡的孩子。诡异的是，他的嘴巴却还在翕张。

“很抱歉，其实，我早就醒来了。只不过，有些事情困扰着我，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出现。现在嘛，我觉得，再困扰的事情也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因此……东东我现在正式宣布，他妈的我终于回来了！！”

“达可”猛地张开眼睛，“靠，我说怎么那么痛呢，原来是你小子弄的！！shit！我辛辛苦苦打造的完美躯体没想到被你弄成这样子，你家伙别的能耐没长，这破坏的能耐倒是炉火纯青！糟糕，这条小蛇怎么又回来了？靠，你也忒小气了吧，都搞得我们这样了还不放手？”

这说着，在盈盈绿光中，一条巨长的身影沿着S型飞快游来。

东东举起只受了轻伤的右手，先是在左手处噼噼啪啪拍个不停，然后两条手臂又在身体和下半部身子上到处乱摸。如果有谁懂得透视眼，他一定会很惊讶。其一，东东的手法相当纯熟，只一会儿功夫就把身上断开并且移位的骨骼复原。其二，按常理这得承受多大的疼痛啊，可这东东的脸上居然连动都没有动过，就像个毫无知觉的没事人一般！

完成这一切，东东摸摸鼻子，“你说我是亲自下手还是怎么办呢？打吧，在这种情况下还不是死路一条，不打吧，我靠，我东东的名头还要来作甚呢？”

水蛇一眼就看见沉到湖底的达可在手舞足蹈，它正被达可刚才的动作气得恨不得吃他的肉，没想到这人类如此强横，居然还没有死绝。它狠下心来，身子一拐来到达可面前盘了起来。十米高的巨大蛇山昂起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达可。

东东几乎被它的怜悯目光刺激得疯了，他想开口，突然想起这是在湖底，滑到嘴边的话只好吞了回去。东东绝对不是怕死的物种，他也学着对方的眼神狠狠回瞪过去，就好像他现在多么多么厉害似得。

水蛇的眼里闪过一丝嘲笑，它竖起尾巴，把尾巴当成棒子一样立在东东面前。

东东现在的情况他清楚得很，可以说的是毫无动手之力，别说面前的大蛇，就算真的只是一条小蛇都能轻易把他杀死。他的嘴角勉强地牵动了几下，突然间，东东眼前一亮。就在大蛇的颈脖的位置，一把残破的长刀正插在那里。

东东心想，“达可啊达可，你空有一柄神兵，却连怎么运用都不懂，真是气死我了。有这把神兵相助，仅仅一条大蛇有何足挂齿？现在我就用行动告诉你，这柄被你称之为冰封的战刀，究竟有多厉害！！”

一股精神力倏然而出，才瞬间功夫已经尽数没入冰封刀里面。说来奇怪，在达可手中最多就是变得锋利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