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而视,那是一块足有十米高的椭圆形火琉璃。赤红色的火琉璃散发着温和的热力和柔和的红光。打量着巨大火琉璃的达可目光突然一瞪,满脸尽是惊骇。
半透明的火琉璃的中央,一柄火红色的权杖安静地竖直着。权杖有一米五长,棍柄与镶嵌在顶端的宝石色泽各有深浅。宝石是火焰燃烧时的鲜红,看久了甚至能让人觉得那根本就是一团燃烧的火焰。棍柄是比较暗淡的红碳般的颜色,无数看不懂的花纹字符像美女的衣裳缠绕着。
达可突然觉得好荒唐,无论是复杂莫名的字符还是那有层次的搭配,都给他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他骤然想起,妮妮的武器不就是如同这把权杖吗?至于那些字符,达可实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狩猎笔记之中的文字,真正冰封刀刀柄上的文字,风速双刃上的文字,不都是这种文字吗?
这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达可忽然觉得头疼了。
第十八章 驾崩
巴比隆帝国的帝都。
夜色正浓,皇宫内寂静无声,偶尔有值班兵士皮靴扫过草屑的咻咻声音却反而衬托的偌大的一座宫殿更加幽静。只有皇帝的书房还有微微的光亮传出。说是书房,实质也是一间奢华大气的宫殿。书房内,巴比隆帝国的主人脸上挂着一抹慈祥的笑容,目光淡淡地抖落在眼前的年轻人身上。
年轻人天生有着一股尊贵华丽的气势,英俊挺拔高大却又不是温柔。
“君特,这件事你怎么看?”巴比隆帝国皇帝赫尔曼温声问道,像是在考察,也像是在鼓励。他今年已经五十岁了,虽然修炼过一些武技,但长年繁重的工作还是把他并不太笔直的腰肢压弯。这个巴比隆帝国最高权力的执掌者看起来足有六十岁,而他的真实年龄不过五十出头。也许再支撑个五六年,恐怕他就不得不退位了。赫尔曼是有心让自己的独子更快的成长起来啊。
君特自信满满地轻笑了一声,“尼罗王国已经和艾尔菲兹王国、斯巴达王国暗中联系上了,从侧面说明,火琉璃的事情也许是真的。火琉璃是极其重要的战略物资,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放手,哪怕为此而打破大陆多年的平静也是在所不惜!这就是儿臣的见解。”
赫尔曼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知子莫若父,赫尔曼了解自己的宝贝儿子。他是一个天生的皇者,无论帝皇之道还是用人方面都已经达到无法挑剔的地步。只不过,他的野心太大了。赫尔曼不反对他的野心,他固执地认为没有野心的皇帝不是好皇帝。但是相对而言,他有足够的野心却没有足够的耐心去驾驭,这是大忌。
赫尔曼靠着座椅扭动着身体是自己的腰杆更加舒适,才缓缓问道:“战争可以是坏事,也可以是好事,如果你是巴比隆的主人,你打算怎么去打这一场仗?”他没有直接地去灌注自己的学问,真正的继承人都是通过引导才出现的。
君特思索了一会儿,沉吟道:“巴比隆帝国的国力是全大陆最强盛的,在单对单的情况下我们并不畏惧任何国家。但现在的情况是尼罗王国与斯巴达王国、艾尔菲兹王国联合。那个女王非常聪明。斯巴达王国的四大家族名存实亡,掌控斯巴达王国的是以塞第安家族为首的一领人,而尼罗王国的王子殿下布雷特,却是塞第安家族的女婿。这三个国家已经在无声无息中结成了统一战线,要从内部攻破非常困难。”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赫尔曼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得到父皇的肯定,年轻的皇子有点小小的得意,语言也越发流畅,“无法通过内部击破三国联盟,我们就只能从外面入手。虽然巴比隆帝国有闻名天下的三百狂战小队,但对方的特种兵同样不可小觑。能够与狂战小队平分秋色的天龙卫,五百龙骑士,三百金甲军,三者联合够我们喝上一壶。”
赫尔曼轻皱眉头,他突然不懂了。儿子先前还自信满满的下定决心拿下火琉璃,怎么现在听起来倒像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看出父亲的疑惑,君特反而露出和煦的笑容,若有所指道:“父皇,巴比隆帝国作为老大哥已经有好多年了。这个古老而强大的国度对大陆的掌控已经越发力不从心了。三百年前我们是这个大陆的主宰,三百年后,我们依旧自我标榜为这个大陆上最优秀的人种,保持着我们独有的骄傲和优越感。但是,我们却没有这种实力。”
赫尔曼的眉头紧紧一皱,手指头下意识地敲打在桌面上发出笃笃的响声,这是赫尔曼思考的习惯。“说下去。”赫尔曼神情严肃。
“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霸道,将所有资源独占,我们应该懂得如何去取悦某一些人。”君特一边注意父皇的神情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赫尔曼突然闪过一丝怒意,“君特,你这是什么意思?强大的巴比隆帝国应该掌控所有。要让我们与其他人分享资源这是对帝国尊严的挑衅!”
君特并没有指望一句话能令父皇改变与生俱来的高人一等和强势,但他相信自己的父皇会认同自己,“我们需要盟友,圣保罗王国,甚至是只剩下一半国土的北克斯克王国。”
五天之后,也就是达可杀死三爷的第十天,一队以考察克斯克王国的商业队伍从巴比隆帝国朝南进发,六天后抵达北克斯克王国国都。
收到消息的不仅有最强大的巴比隆帝国,还有以信仰收服民心的圣保罗王国。
教皇圣阿内克里特端坐在首位,偌大的宫殿内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中年男人,那是他的儿子,也就是圣保罗王国名义上的君王同时也是圣骑士团的团长——杰拉德·里根。这也是一场父子间的对话。
“布雷特的成长太快了。”安静的宫殿内教皇苍老的声音不断回荡着,“十八岁,四级初期,多么恐怖的一个天才。上面对布雷特的成长感到恐惧。”教皇面无表情地说道。
杰拉德没有吭声,保持严肃的神情安静地聆听着。听到父亲的这番话,杰拉德觉得心头泛起了苦涩的滋味。自从上一届圣女之战光明教廷险险胜出之后,整个大陆除了艾尔菲兹尼罗王国,巴比隆帝国,光明教廷的福音已经传遍了大陆,信徒千千万。水涨船高,圣保罗王国的地位直追巴比隆帝国。那时的圣保罗王国是多么的辉煌啊。如今呢?辉煌的圣保罗王国被一只庞然大物死死压住,变成了它们的传声筒高级打手。被誉为天神在人间代表的光明教皇陛下暗地里不过是龙族的走狗。这是多么讽刺的一幕啊。
“棋子已经被提前发现,计划不能拖延,尼罗王国的战乱无可避免。为了传播光明教廷的福音,杰拉德,准备圣战吧。”教皇陛下的声音令人无法质疑和反抗,就是圣保罗的王都不能!
“这段时间,上面会加紧对轮回之地的骚扰。神灵武士无须保留,是时候向世人展现他们的恐怖了。配合使者的支援,倘若这一次还不能攻陷尼罗王国,你就不用再回来了。”最后一句话斩钉截铁,在威严的语气中深藏着六亲不认的冷漠。杰拉德傻了,他断断想不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会对自己立下如此命令。当年那位慈祥的父亲哪里去了?
杰拉德没有反抗,只是颤抖着身子领命离去。直到杰拉德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光明教皇威严的脸面终于维持不下去了。他的脸庞扭曲着,狰狞着,像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月前被盗七色彩莲,狩猎笔记,使得他最后的希望变成永远的绝望。他恨!恨不得吃布雷特的肉,喝布雷特的血!
“国破家亡,我看你还怎么修炼?!”教皇陛下阴森森地露出雪亮的白牙。
与此同时,在西北大草原的深处,那一座被称为草原最坚固的城堡正发生了一件大事!城堡的大门一直敞开着,这违背了草原王制定的规矩。但在这个关头,没有人在意草原王的这个规矩。人都快死了,还要什么规矩?
晚上进餐的时候,草原王贝纳波突然双脚颤抖松软无力。他双手撑着桌面三次意图站起来,但哆嗦的小腿根本无法发力。紧接着,他的手臂,他的胸膛,他的腰杆同时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颤抖。这个强壮得如同一头狮子的男人在顿饭工夫变成一个连稍大点风都能吹倒的病秧子。
贝纳波无缘无故地倒下了。
草原王的倒下造成了城堡的慌乱。当草原最杰出的医师赶到贝纳波的房间时,好端端的一个中年大汉已经气若游丝。这时候的贝纳波,哪里还有半点以往的风气,分明就是一位年过八十的垂死之人。
消息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线,几乎在医师赶到之后的片刻,大批大批权贵已经聚集在城堡。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对视,或欢喜,或悲伤。各种复杂的情绪在见到唯一的王子殿下之后通通变成统一的悲痛哀伤。一时间,措手不及的二王子被眼前的大臣吓得愣住了。见到这一幕,众大臣有的悲叹,有的暗喜,有的嘲弄,有的同情。
在有心人的指点下,二王子匆匆忙忙跑入了病房。才进入病房,二王子就被浓重的草药味熏得眉头一皱。当他的视线落在病床上躺着的那位君王身上时,二王子傻眼了。在二王子眼中,父王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为他支撑一切的主儿!他可以无忧无虑地驰骋在无边无际的草原,可以高高兴兴地狩猎在动物无数的草原。他只知道王宫出大事了,却不知道自己的父王居然病危了。当自己被告之父王可能撑不过今晚的消息之后,二王子的信仰崩塌了。
贝纳波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血脉到来了,虚弱到连睁眼都无力的他突然脸面红光地坐了起来。这一幕,令所有略懂医学知识的人心头大骇!
“孩儿,过来。”贝纳波的脸颊两侧升起病态的嫣红,挥手让自己的儿子来到身边。二王子眼睛通红,连静立于病床一旁的心爱之人都没有发现,径直朝贝纳波的床沿扑去,死死地捉住父亲的手掌,生怕一眨眼对方就会离他而去。
其他人知道贝纳波有遗言交待,除了那个掌控城堡一应事物的管家老人留在原地,其余人通通安静而沉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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