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少年撇撇嘴,无奈的坐了下来。
“那,莲我们走吧。”
“啊,是的。”虽然有些诧异,但杨莲还是跟着维阑的背后走了出去,路力的眼光一直沉默的跟在她们后面。
沉默在两人之间进行了好久,终于忍不住的杨莲还是开了口:“维阑?你……有什么事吗?”
“……不,没有。”维阑一直没有回头,引起杨莲心中古怪更甚。可是,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快到出口时时,维阑忽然自己开口了:“莲,你记得我和你自己说过的话吧。”
“啊?什么?”
“我说过的,我愿意为维威付出一切。只要为了维威,我做任何事都愿意……”
“是的。我记得。”杨莲的脸神也不禁严峻起来,外面的白光从隧道中透进来,乳白色的圣洁。
“所以,我做任何事的话,你也一定会谅解我。对吧?”终于,维阑回过了头,温和的脸在白光的照耀下仿佛圣母玛利亚一般的慈悲和觉悟。
白光如液体一样条条流淌在杨莲的身上,如冰一般冰凉。
闪闪发光的盔甲闪亮的可以映出玛利亚扭曲的倒影,收缩在宝剑中的圣洁如同毒蛇的扭曲的曼妙。
大理花的花瓣如同圣母嘴角完美的微笑,你所给予的慈悲。
仿佛没有看见一脸雪白的维阑后面狞笑着的成排士兵,杨莲的脸上忽然浮现出的微笑令人受宠若惊,在她的微笑中找不见的嘲讽的意味反而令维阑想转过头,她听见杨莲的声音带着怜悯的理解,如同小刀一般刮着她的心脏,她说:“是的,我谅解。”
我是真的,比任何人都理解你。
第十八章 早樱
记得春天四月春风拂过大地的时候,在赶路的途中,我和你经过一棵盛开着的早樱,粉红色的碎心花瓣仿佛落雨一般徐徐从树上随着微风轻轻飘落,几点花瓣极为的轻点我的脸颊,又被风带了去,仿佛依依不舍却又不带任何留恋地盘旋而走。
那样的盛景,带着极度华丽的糜烂,瞬间夺走了我们的心志。
你一脸向往的样子,抬起青涩而又稚嫩的脸,望着我,碧蓝的珠子中我扭曲的倒影圣洁的令我想哭。那个时候的我们,还不懂得迎接着我的未来是怎样的一个残酷而冰冷的事实……我依稀记得你抬头问我:这棵是什么树?为什么这些花开了却又那么早凋谢?
你那纯真比蓝天还要清澈的眼神至今还历历在目。单纯的眼睛不禁可以令我回想起我已经逝去的童年时光。皎洁的月亮碎片和树叶的夹杂间,岁月的记忆一览无疑。
啊,那个时候我的回话呢?我只记得,我被你的纯真和这副灿烂的盛景夺走了所有的意识,如雨般下坠的粉红的花瓣,脆弱的身躯,遍散在整个空间中,触目即是,身旁的少年,一脸憧憬的望着我,冰蓝色的眼眸透明而单纯的如同冰晶一般。……那样美丽的景象……
樱花雪越下越大,就如同血一样,那时的我还不明白,这些盛景是为了祭奠我即将消逝的纯洁和天真。
“这是樱树啊。你看这一切是不是很美呢?要知道,它们的寿命可是相当短暂的呢,一朵花的寿命也不过是短短几天罢了。可是,就是这样,我们才能体会到,生命的可贵啊。是的,只有死亡才能显示出,生命有多么可贵,有多么值得我们,去用整个时间去体验这些简单不过的事物。”你仰起的脸,张着唇,一脸呆呆的看着我,似懂非懂的样子,可爱致极。
记得么?从如此脆弱的花朵上体会到的东西?可是,当时的我还想不到,那时的你就定下了决心,决心用生命来保护我,这样所谓的决定……
修啊……
我也终于明白,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事,你一脸憧憬的样子和温柔的眼眸在我眼前闪过,往事似水流年,所有的一切早已物是全非。是什么时候发现那只水晶的眸子里有了隐忍的另类情感,令我惧怕,然后假装一切都不知道的,故意用坚韧的神经割裂着彼此,最后……伤害了所有人的人,失却了一切的人,却是这样的我……
张开眼,外面的阳光照的杨莲有一瞬间的恍然,她不禁裂嘴微笑,装作没有注意到一旁惨白着脸的维阑,向外走去。
为什么一直没有注意到心中真正渴求的事?这样虚伪的人,是我啊……
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是……
“快点走啊!大人还在等着呢。”身后的骑士突然出声催促,言语中的暧昧和低下的口气不言而喻。甚至他手中所使的剑冰凉的剑身有意无意地刺着杨莲腰部以下。
“请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冰冷的声音和从前方瞄过来的黑色眼眸如剑一般的锐利和刺眼,逼的身后淫笑的骑士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脸上的表情也转为极度尴尬的讪笑。一身简陋的服装和发饰清汤素面没有任何装扮的脸都不能掩饰从之下透露出的高贵与傲气。
记得那个紫发的男子,在揽着自己的腰进入那华丽的舞厅大门时,他的脸触及自己的,摩擦着一阵热气袭来,他坚实的手臂紧紧攀缘住自己的,性感的蓝色眼眸在脖颈之处来回拨弄,他的声音仿佛磁性的阿芙蓉:“莲,你要记住,这里面所有的人都是那种仗势欺人的蛇鼠之辈,即使你没有那样显耀的身份,可是,莲,请记住。”
“高贵由心生。”
华丽的黑色坠地丝绸,从东方运来的乳白蕾丝花边,金色的如阳光一般的宝石,泛动着柔和光芒的云母,从西方大海深处捞上的比龙眼还大的珍珠,其中闪烁着透明光线折射出纤维般的细线。这些华丽而又糜烂的物品,是在为那些即将逝去的时代做的最后的炫耀和标志。
“哼!也不过是一个女人,现在装的这么高傲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和其他人一样,被大人当作……”
“喂!住嘴!不要说了。如果这些话被大人听见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另一个骑士冷冷地出口,迅速把其他所有人的嘴立即堵上,所有的脸上全都一下子静了下来,仿佛死水一般寂静。那是由于恐惧而泛起的死寂。如冷雨一般打在众人的心头。想来那个大人平常的行为必然给他们心中留下极大的恐惧阴影,竟是震得他们一时惊心胆颤,脸色刷青。
一人单身走在前面的杨莲却没有注意到身后人表情的异状,她颓自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沉浸在四月的早樱落下的雨中,娇弱的花瓣,沾染着露水,无所依靠的落下,仿佛破碎的蝴蝶羽翼。可是,忽然意识到背后的空洞,冷风从空荡荡的背后吹来,她诧异地转过头,看着那一群一脸黑线的骑士闭声走上前来,他们干脆把整个脸都掩饰在冰冷和严实的铁甲下面,早也不见那暧昧至极的表情却仿佛被恐惧强力压制的,却仍旧不可遏止的浑身发抖。
杨莲好奇和诧异至极地抬起头,一个骑士走到她面前,面对她冷冷的询问眼神,他声音如同高山遏止,沉重如千均坠地:“女人,好好观赏着这些外面的景色吧,用你所有的生命去享受吧,就想象你不会再有机会一样……”最后大汉的话停滞在他沉重而冰冷的面具中,在同伴阴沉和惊惧的眼神下,山般的大汉转身离去,可他的态度和言语还是令杨莲不禁放下冷漠的眼神投以更加温暖的眼神。
走了一阵子才从有些短小的的树林后走到一片空地中,那里有几匹马在等着他们,明显是受过极好的计划过的,但是这些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杨莲冷笑着在旁边骑士监督中不需要任何人的搀扶着自己一个人翻身上马,坐在上面一脸不屑地扫着下面众位骑士,可腹部忽然一阵阵痛,绞的她脸色一阵变幻,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她的真实表情反映出来,但是,这突如其来的阵痛实在太猛然剧烈,血液一下子从她的嘴唇中渗透出来,倒灌入她的嘴里,一阵甜腥味充斥着她的嘴腔,令她的上身不禁死死贴着马背。
终于,这样异样的动作还是令其他人看出了破绽,但似乎没有人对此表示疑问,只是冷漠地看着前方。杨莲的脸如同青白的莲花花瓣,一手抓住缰绳一手忍不住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腹部,一阵阵的绞痛传来,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从来未曾有过的疼痛,仿佛要把自己的生命力透支完似的。
那种从体内泛起的冲动,想把所有的生命力全部倾吐出来,那股浓厚的酸味以及虚弱的感觉,从未有过的虚弱感和想哭的冲动令杨莲恐惧莫名,一种悸动令身体无来由地颤抖起来,似乎什么东西都抓不住一样,以前尽管失去了力量,尽管未来一片黯淡无光,尽管什么人都不在自己身边,但是从未想现在一样……那种没有来由的脆弱和恐怖……
正当杨莲仍旧恍惚间,忽然就在前方窄窄的林间小路上,不过3米宽的小路上只能容的下两匹马的前进,因此,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完全凭着默契,不约而同的,上来两名骑士走在最前面,剩下两名骑士殿后,然后余下的一名骑士走在杨莲的右边,把杨莲夹在了其间。
痛苦与悲鸣,出生与死亡,为什么我会遗忘那些自古以来就一直相随的东西。我有什么自信去这样的相信自己可以一次次地躲过所有的劫难?你以为你是谁?
就在一行人寂静无声地在树林中穿行着,忽然,只听见耳边一阵树叶骚动的细索的声音,身旁的骑士有些敏感地抓剑立刻抬头张望,但目之所及之处却什么都没有。正当他们在心底埋怨自己太过紧张之时,忽然,一个翠生生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一个绿色长发的少女站立在路当中,似乎气息刚刚调整过来似的,还颓自上下起伏着,豆大的汗珠还停留在她的发际,她娇小的身躯在高头大马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瘦小,可是,她那一双眼眸却毫无畏惧地看着他们,里面如同大海一般的生机勃勃,让人迷失了视眼,一时之间竟令众骑士都不知怎样开口是好。
她纯真的面容如同我逝去多年的天真。
那些坚决的弃我而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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