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海苦笑着摇了摇头，将杀手们的尸体一具具的拖到了湖边，扔进了湖里。
做完了这一切，他才在依依不舍的动物注视下离开了登云山，回到了自己的车里。
开车回到溪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去了邓秀生的别墅前。
听说艾小海到访，邓秀生还是吃惊无比的。在那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见了艾小海。
“艾总，欢迎光临寒舍。”强忍着对艾小海的愤怒和想立刻杀了他的冲动，邓秀生脸上居然挤出了几丝笑容。
艾小海笑了下：“邓总，和钢铁还有魔鬼联系过了吗？”
邓秀生面色骤然大变：“什么钢铁魔鬼？艾总，什么意思？”
“意思？你知道，我也知道。”艾小海淡淡笑着：“还有茶子。一共十五个人，你再也联系不上他们了。邓总，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其实我准备抓住其中的一两个交给警察，但是我并没有这么做，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邓秀生阴沉着脸什么话也没有说。
“因为我答应了你的女儿放过你一次。”艾小海的目光盯向了邓秀生：“可是，只有一次。如果下一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会一一干掉你派来的人，然后，就是你。”
邓秀生眼睛眯缝起来：“你以为我怕死？”
“我当然知道你不怕死。”艾小海一笑：“你失去了儿子，认为自己生不如死，所以你根本不在乎。可是，也许还有必死更加痛苦的事情。你还有一个儿子，你的天姿集团。你为它倾注了一生的心血，在某种程度上你对它的爱甚至超过了对邓成龙的爱。我会把你扔进监牢里，也许就是曾经关过你儿子的地方，然后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天姿集团一点一点的毁灭，连点渣都剩不下来。相信我，我也办法做到。”
“你？”邓秀生也不再隐瞒什么：“艾小海，从阿龙进监狱的第一分钟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和你为敌一生的准备。要么你，要么我，只可能有一个人。阿龙死后，我就不再在乎什么了。机会？你给我机会？你凭什么！”
艾小海又是一笑：“再见。”
他缓步离开了邓秀生的别墅。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无论将来邓秀生怎么做，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留情了。
当他来到自己的车子前，忽然停下了脚步：“一直跟到我这里，是有什么想跟我说吗？”
没有人可以跟踪艾小海，没有人！
他转过了身子，看到是一个非常壮实的中年人。
“你才从蓝山岭回来？”那个中年人开口问道。
“是。”艾小海忽然咧嘴一笑：“我在一家旅馆里，看到过你和你妻子的合影。”
大龙，这个人就是旅馆老板娘望花的丈夫大龙。艾小海只看了他第一眼，便认出了他：“你的妻子望花，你的大姨子金花和姐夫牛大，我都认识，他们是很好的人，很好很好。我听说你打伤了人跑了，一跑就是十多年，现在在为邓秀生卖命吗？”
“我在为邓总工作。”
“不是工作，是卖命。”艾小海纠正了他的说法：“邓秀生的天姿集团，没有什么是适合你做的，除了你的一条命。我一直都在奇怪邓成龙为什么会跑到蓝山岭，现在看到你我明白了。你对那里很熟悉，你想着在蓝山岭通过那个猛哥把他们送到境外，可惜我正好在那里，邓成龙又一心想要我的命。结果他死了，你觉得很对不起邓秀生吗？”
大龙沉默了下，没有再隐瞒什么：“是，我是很觉得对不起老板。说句实话吧，我刚才看到了老板对你的愤怒，也听到了你的话。你想干掉老板？我觉得你有这个本事。我不会允许你对老板有任何伤害的，所以我想悄悄跟在你的后面干掉你，可惜被你发现了。”
“你干不掉我的。”艾小海笑道：“十五个人都没有干掉我，你以为自己可以干掉我？我不想杀你，因为我欠你妻子和姐夫一个人情。但是和邓秀生一样，你也只有一次机会。”
大龙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那十五个人怎么样了？”
“他们再也不会出现了。”
大龙的面色终于变了，变得一片惨白。
十五个人，其中还有国外一流的佣兵，可他们居然都死在了艾小海的手中？
“你连他们的骨头都找不到了。”艾小海继续说道：“记得，大龙，一次机会，唯一的一次机会。下次，我会把邓秀生亲手送到大牢，至于你？你恐怕再也见不到你的妻子和女儿了。我还想奉劝你一句，回家吧。你的伤人过去那么多年了，就算坐牢你也坐完了。这次回去，防卫过当，做不了几年牢的，然后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和自己的家人一起生活了。逃亡的日子难道真的很好受吗？”
逃亡的日子难道真的很好受吗？
这句话如电一般的刺进了大龙的心脏……
是啊，每个晚上，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想到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在外面，他玩过女人，而且很多。但是每当他压到那些女人的身上，想到的却总是妻子胖胖的身子……每当他听到身下女人故意做作出来的呻吟，想到的却是自己妻子不停的唠叨……每当他拿出钱来付给那些女人，想到的却是妻子一直都在抱怨他把钱都花在了兄弟身上……
妻子就算有千般不好万般错误，可还是自己的妻子……没有什么感觉比回家的感觉更好的了……
“我不能。”大龙叹息了声：“老板救过我的命，我得报答。而且邓成龙的死也有我的一些原因在内，如果我不安排他跑到蓝山岭那条线，也许他就不会死的。”
“你真的认为和你有什么责任吗？”艾小海冷笑了声：“我想你很了解邓成龙的脾气，就算他真的跑到了国外，难道他就心甘情愿的从此销声匿迹？他早晚还会惹出一些别的事的。即便不是我艾小海，他早晚也会死在王小海、张小海的手里。你说呢？”
你说呢？
大龙默默的了点了点头……
……
艾小海没有办法劝说大龙回头，他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无法再做的更多了。
其实，他还是很欣赏大龙的某些地方的，比如对邓秀生的忠心耿耿，尽管他跟错了人。在这个社会上，像大龙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可惜，艾小海却隐隐有种预感，大龙早晚都有一天会因为邓秀生而死在自己手上的。
开到一半，电话响了，一接，居然是殷雨诺打来的。电话那头的殷雨诺显得非常着急：“艾小海，你在哪里？”
“我？”本来还想和殷雨诺调侃几句，可是听到女警察焦虑的声音，艾小海老老实实地道：“我在市里，正开着车呢。”
“你没事？”
“没啊，怎么了？”
殷雨诺松了口气：“我有事要告诉你，找个地方见面。”
艾小海想了一下；“还是去潘叔的夜排档吧。”
潘叔的夜排档还是老样子，做的都是老客人的生意。艾小海也曾经建议潘叔两口子去自己那里上班，但潘叔和他媳妇绿芬却异口同声的拒绝了。
上班当然好，收入有保证，不像夜排档这样今天生意好明天生意差的。可是潘叔两口子自由自在惯了，也早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他们感谢了艾小海的好意，也婉言拒绝了艾小海的建议。
艾小海没有再勉强，他很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看到艾小海来，潘叔和绿芬就透露着一股根本无需掩饰的热情。艾小海是他们看着长大的，现在艾小海有出息了，他们能不高兴吗？
也不用艾小海点菜，潘叔就大声吩咐着媳妇去冰箱里拿他们自己准备做了吃的私房菜出来，结果这顿时引起了那些老客人们一片的抱怨。
潘叔却笑嘻嘻的发了一圈香烟……
在那等了一会，看到殷雨诺来了。
有段时候没见到她了，漂亮的女警察更加漂亮了，艾小海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
“明天请你看电影吧。”艾小海一句话脱口而出。
“切！”正在买单准备离开的那档客人都认得艾小海，一听这口同时说道：“小海啊，你怎么这么老土？我们都是做叔叔阿姨的了，都比你新潮，现在还看什么电影啊，约女孩子找个有情调点的地方好吧。”
殷雨诺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无论怎样，她这爱脸红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去去，讨厌，当电灯泡讨厌不你们？”艾小海笑着：“别买单了，一会我一起帮你们买了。”
客人赶紧把已经掏出来的钱收回到了口袋里：“哎哟，我们小海现在有钱了，也变大方了。老潘，上次我欠你的宵夜钱，也一起让小海给还了啊。得了，你们谈恋爱，我们不妨碍你们了。”
“尽瞎说。”脸红红的殷雨诺坐了下来，可话中却透着羡慕：“你们这真好，大家都认识，有说有笑的。我都有些怀念湖岩纳溪了。”
“那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回去呗。”
艾小海是顺口说出这话的，可“我们一起回去呗”，这话里的含义就大了。结果让殷雨诺本来恢复正常的面色，一下又红了起来。
艾小海也立刻发现了自己话里的毛病：“我的意思是，我也想念湖岩纳溪了，那里真美，等你放假了，我陪你一起回去。你呢，回家，我呢，到处转转，就是别再让警察抓住就行。”
想到艾小海曾经被当成嫌疑犯抓过，殷雨诺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找我那么急什么事？”
殷雨诺收住了笑容：“前几天，我们抓到了几个毒贩，在审讯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异乎寻常的东西。他们中有一个人，是外号叫‘茶子’的人的亲戚……”
茶子两个字一进艾小海的耳中，艾小海立刻就知道殷雨诺今天来找自己是什么事了……
殷雨诺却根本想不到这些：“根据他的交代，茶子有一次在酒后和他说过，他接到了一单活，要杀一个人，而且不但如此，还是和几个外国雇佣兵合作的。我们检查了出入境名单，的确找到了这几个人。领头的一个叫钢铁，一个叫魔鬼，已经进入溪南了……艾小海，他们要杀的人，是你！”
“我？”艾小海做出了一脸诧异的表情：“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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