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石京度教唆牧易寒刺杀自己不是檀那隆城的授意,那么石京度就不敢向檀那隆城禀明事情的真相,如果说檀那隆城也有意取自己的性命,也就没脸要求自己遵守最初的承诺。
石京度也不敢久留羽嘉城中,生怕六殿下找到借口致他于死地,要求到高淳驿驻防。那里是出下资进羽嘉的第一处驿站,离羽嘉城足足有千里之遥。
诸事待兴,千头万绪,但是羽嘉城内最大的障碍算是扫清了。进入夏季,素鸣衍顾虑不到炎热干燥的天气,羽嘉边防军司开始整编的步伐,以丁柳堡为主的壁垒群,加上计划在楚布河断流处修筑的据点,以龙骑营为首的原边防军近五千人驻扎在五座军事壁垒中。将其中的老弱伤残调给石京度之后,人数缺额不大,素鸣衍从侍卫营抽调大批将士补充进去,充当中低级军官,以加强控制。这将是素鸣衍手中最重要的武力之一,也是最先达到一军规模的武力,由聂鲁达出任总制将军,慕昭云出任第一镇守将军,只是慕昭云暂时还要留在天都山峡口。
经过几次抽调,侍卫营的人数降到最低,甚至比素鸣衍返回青岚时的人数还少,素鸣衍从卢氏、纳吉氏抽调大批武士参加侍卫营,侍卫营是素鸣衍身边最依重的战力之一,但是更主要的作用就是为麾下私军培养忠诚、合格的各级军官,从卢氏、纳吉氏抽调武士,自然是想将这两家真正的溶入体系中来。当然,素鸣衍也从原边防军司,从羽嘉当城甄选了一批武士参加侍卫营。
侍卫营的编制很快回升,甚至超过以往的规模,进入夏季的第二月,总人数达到一千人。此时的侍卫营,战力自然不能跟以往相比,侍卫营武士强弱差距也拉开了。他们中有精锐的卢族武士,一百名卢族武士,有将近二十名五阶精英武士,其余则都为四阶武士,可以说是侍卫营中最精锐的团体。一百名纳吉家武士次之,总体水准与以往的侍卫营相当,但是更多的是从羽嘉当地与边防军司甄选的武士,实力则比以往的侍卫营将士差很多,甚至比原先的裔天护卫营还不如。
纳吉悟言、卢青叶、明石羽替代藏金、慕昭云之后,成为素鸣衍新的侍从官,出任侍卫营佐领之职。
千贺武士营移驻羽嘉城,在紧邻西城的羽嘉山上修筑山营。紧邻西城的羽嘉山地势陡峭高拔,居高临下,可以俯视整座羽嘉城,在那里修筑营垒,重要之处可以与总督府相提并论。对迦南用兵,千贺武士营是不可忽略的战力,补充成长起来的千贺武士,扩编到八百人,一部分驻在西城山营里,一部分驻扎在丁柳堡等军事壁垒中。
除此之外,羽嘉城中还编三营武力,以白术为总制将军,纳吉涅骑为第一镇守将军。
诸军整编随着夏季的结束而结束,羽嘉城终于拥有反击迦南的力量。
夏季之末的楚布河水量比其他季节更加充沛,进入荒漠更深的地方才完全断流,身后是花费整个夏季时间抢筑的据点,素鸣衍望着苍茫的荒漠,浅褐色的青叶城位于荒漠的尽头。素鸣衍回头望了一眼,新编的侍卫营加上五百名千贺武士还没有实力直接进攻青叶城,但是青叶城外分散的游牧部族就完全抵挡不住这支力量的侵袭。
易氏成功挑唆流寇大营叛变,奇袭羽羽嘉城失败后,大约有六千寇兵撤入迦南境内,迦南在青叶的驻军增加到两万人,但是山谷平原的扇形面有近四百里宽,一旦羽嘉方面主动攻击的话,迦南守住这道防线就有些吃力了。
此时的青叶郡,只有一百二十多名羽鹫骑士,完全无法与千贺武士营在争夺空中战场,青叶守军也失去主动出击的可能,龟缩在壁垒城堡中坚固。也许是迦南方面希望青岚能平息怒火,要求易氏收敛克制,迦南西北三郡与羽嘉郡相似,本身的物产不足,需从外界补充,当易氏面临国内的种种压力,就进一步丧失主动出击的可能。素鸣衍的意图不是要攻破青叶郡的城池,而是想从青叶郡掳夺人口补充到羽嘉郡去,那些生活在半荒漠地区的游牧人自然是首选的目标,这些部族居住分散,部族里还有大量的风马兽与豢养的牲畜。
侍卫营、千贺武士营在边防军司的配合下,频频出击,撕开迦南在青叶北部的防线,从青叶郡大肆掳夺人口,整个酷热的夏季,掳夺人口超过三千户的人口。
第十章(下)
浓烟缓缓升起,没有风,聚在空中久久不散,被掠夺后的村庄一片狼籍,屋舍被烧毁,黄土道上散落着几具反抗者的尸体。
易非天瞪大的眼睛燃起愤怒的火焰,这是被羽嘉边防军掠夺后的村庄,不仅财庄、粮食,村庄里的青壮年也都被掳走,只有被认为没有价值的老弱病残被遗弃在村庄里。
曾经的盟约被撕毁,青岚一面要求迦南给予合理的解释与补偿,一面准备对迦南的报复反击。高丘,作为两国缓冲带的穆加拿河上游地区,曾经给肮脏的赤肌鬼挤满,如今在此聚集了迦南、青岚两国总数约十万的大军。谁也没有想到,最先的报复却来自羽嘉郡。
流寇大营虽然说奇袭羽嘉城失败被迫随入侵的迦南军退入青叶郡境内,但是也让羽嘉郡受到极其惨重的损失,羽嘉边防军受到毁灭性打击,伤亡高达六成,羽嘉城与丁柳堡被攻破摧毁。易非天原以羽嘉郡至少要三到四年才能恢复元气,没想到檀那明河接手羽嘉郡军政大权才过去三个月,就对迦南西北边郡展开残酷的报复。
羽嘉郡军避开坚固的城池与壁垒,组织精锐骑兵、楼迦罗武士从迦南边郡的薄弱处进入迦南境内,对壁垒之后的村庄进行掠夺。由于楼迦罗武士的存在,少量的迦南军只能龟缩在坚固的壁垒里,郡城的主力过来驰援时,侵袭的羽嘉郡军早就得手撤退,只有断后的千贺武士还在迦南军的视野之内。
易非天愤怒的咬紧嘴唇,培养羽嘉骑士,就算易氏倾尽全力,要拥有一支可以与楼迦罗武士营抗衡的空中精锐至少要等上十年。想想当年大批的楼迦罗人就是从青叶郡进入羽嘉境内,易非天恨自己当时没有果断的出手,以致养成大患。
半个月前,岐伯率领一百多名楼迦罗武士在青叶郡城的上空盘旋,郡城里仅存的羽鹫骑士出战,那一天低云流卷,易非天虽然感觉到元素之力的异常,但没有想到檀那明河会用数十名术士制造出大片的低空流云来掩蔽大群千贺武士的存在,羽鹫骑士一飞上弓箭与弩炮射程之外的高空战场,就遇到大群千贺武士的围歼,激战的时候极短,郡城内仅存的羽鹫骑士就在那短暂的时间里遭到毁灭击打击,及时飞回弩炮与弓箭射程保护的羽鹫骑士不足三分之一,其他都是血淋淋的尸体,青叶郡最后的空中反击力量也就此瓦解。
战术性的制造大片的低空流云,使其掩护大群的千贺武士潜入青叶郡城的上空,至少需要十名高阶术士。青岚境内的术士绝大多数都是属于教廷势力的灰袍术士,这些对摩诃教义异常执着的术士几乎不可能被教廷视为渎神者的檀那明河拉拢,但是易非天不会忘记就算摩诃正教内部对教义也有不同的声音,檀那明河身边聚集的应该是自认为是改革教派的灰袍术士。
这些对渎神者怀有同情之心的摩诃教徒,在教廷内部受到严厉的打击,几乎都被流放到边郡的经院里充当苦修,远离教廷的权力中心。素鸣衍通过桑吉主祭联络各地的对渎神之民怀有同情心、主张废除教禁的灰袍术士,这些教派改良者的势力虽然很微弱,但是都聚集到羽嘉郡来,就成为一支相当可观的力量。
易非天凝眉苦思,是自己造成西北边郡眼前的困境,从檀那明河大肆越境掳夺人口就可以看出他的野心,只是自己挑唆流寇大营奇袭羽嘉城竟成了檀那明河获取羽嘉军政大权的楔机,易非天心里充满为他人做嫁衣的悔恨。
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易非天扪心自问,转头望向身后,一百名藏在全身重铠中的龙象骑士都有着无法掩饰的疲倦,王国最精锐的力量一旦没有进攻的目标,也就失去应有锋利。
“非天,回城吧……”
石川华策马与易非天并肩,手里没有可与楼迦罗武士抗衡的空中力量,眼前的局势极难扭转,频繁的出动龙象骑士也无法夺回主动,身后这一百名龙象骑士是西北边郡最精锐也是最重要的战力,容不得一丁点的损失,檀那明河手里也不是没有能够打击龙象骑士的武力。
易非天点点头,拨转马首,缓缓而行,易铭达虽然将集中在青叶郡城的龙象骑士交给他统领,但是他没有自己的龙象骑兽。龙象更像龙象骑士的伴兽,而非坐骑,在幼兽时就要跟龙象骑士生活在一起,易非天虽然羡慕,却无法拥有自己的龙象骑兽。
“当如何改就眼前的困境?”易非天问石川华。
“夺取羽嘉城!”
易非天摇头苦笑,在青叶郡内聚集的兵力高达两万人,但是已经没有攻夺羽嘉城的机会。
石川华笑道:“至少要将定军堡这枚钉子拔掉。”
素鸣衍在楚布河断流处修堡,名为定军堡,距青叶郡城仅一百五十里,入侵迦南西北的边郡的精锐都从定军堡出动,得手后也是返回定军堡。最初的定军堡只是一座简陋的壁垒据点,素鸣衍借着楚布河夏秋之际的大水,将重建羽嘉城的物资运至定军堡,经过不断的扩建,定军堡的规模已经比得上一座坚城,驻军四千。
易非天无奈的摇摇头,定军堡的四千驻军,不仅有聂鲁达统领的龙骑营,还有尤溪统领的侍卫营,千贺武士营的大部武力也驻扎在定军堡。檀那明河摆明将迦南西北边郡当成他锤炼麾下战力的场所,易氏倾尽全力或许能攻下定军堡,但是伤亡注定惨重,这是易氏无法承受的代价。
石川华见易非天连连摇头,又说道:“从河港联盟借兵,眼下只有河港联盟才拥有大量的羽鹫骑士,或者向扶桑岛借兵也可以啊,千贺长琴叛出扶桑岛,想来扶桑岛也想除之而后快。”
“河港联盟的羽鹫骑士也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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