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血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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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血裔-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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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鸣衍眉头微微皱着,不置可否。

阿黛娇笑道:“我看谣言对殿下最不利了,朝中大臣一直排斥教廷干涉政务,偏偏谣言说教宗亲自为殿下推算命运之轮。摩揭氏一向不参与帝子之位的争夺,谣言竟说摩揭伯岑将出任少王傅,早年又有帝君宠爱殿下过度的传言,这不是让其他几位殿下一起将矛头指向殿下吗?”

素鸣衍能够毫不费力的猜到这些谣言是摩揭伯岑所为,但是对他的用意却猜不透,他为什么要散布这些不利的谣言?而且要把羽嘉发生的事都往其他几位殿下身上引。

其他几位殿下各怀鬼胎,无疑又会在暗中扇风引火、相互攻击,使这些谣言越演越烈。

素鸣衍想得头疼,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对迦南国使却相当感兴趣,问道:“迦南不遣使朝贡已经有三十几年了,今年怎么会遣国使进青岚之城呢?”

巫弥生说道:“峻衡山以东,秦山郡、武川郡与迦南国接壤,帝国与迦南在这千里之地,也屯有重兵。去年,迦南南部与塞琉接境的荆湖郡发生民乱,暴民作乱就像燎原的星星之火,渐渐有难以控制的趋势,迦南派遣国使是希望两国裁减边境上的驻兵,迦南可以集动优势兵力平定荆湖的民乱。”

巫弥生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此事对帝国也相当有利,这些年来,贝迦帝国崛起于金微山以北,帝国北面的防线相当吃紧。”

素鸣衍心里暗自盘算,这正好说明迦南国策反羽嘉之心迫切,羽嘉不稳,帝国必须在西南投入重兵,自然就分散秦山郡、武川郡的兵力。想摩揭伯岑有意要将上唐峡发生的事都栽赃到其他几个殿下的头上,这时就不能将心里的想法透露出来。

素鸣衍说道:“迦南国使在青岚,上唐峡的事自然不会是迦南的奸细做的,不知我哪位兄长会下这样的毒手。”

殿下都如此怀疑,尤溪、江采离、巫慕丹都不便说什么,阿黛推了推素鸣衍,说道:“帝子之位一直空悬着,难免要生出许多事情。倒是与迦南在边境裁兵的事,对两国都有利,只怕不会轻易谈成,我们回到帝都,说不定赶着热闹。我出帝都就听说这事了,迦南使团有一位极漂亮的公主,年纪还小,却是冰清玉洁的人儿,我倒想见她一面,究竟长成什么模样,不足十四岁竟然就被誉为迦南第一美女。”

巫弥生脸上压着忧虑,说道:“如果两国达成裁兵和议,这位公主将在圣翰皇学入学,直到长大成人才会返回迦南。”

“质子?那么帝君会舍得哪位殿下会随使团去迦南?”

互换质子,帝君有几十个子嗣,未必都像对殿下那么宠爱,与迦南公主同龄的就有五位,阿黛眯着眼睛,极力要想起那些王子、公主的相貌,想了很久,还是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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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绝杀一击

渡船不足,过碎叶川时,车队耽搁了行程。

碎叶是当今帝君第四子檀那界明的封邑。

将入碎叶,巫弥生有意识的将话题往四殿下檀那界明的身上引。素鸣衍听了很多,也从绢布画像上仔细端详过檀那界明的相貌,但是没有接触过,素鸣衍对这个上唇留在短髭、眼睛狭长的青年并没有十分具体的印象。

暮色一层层的染上来,天边只剩下几朵残霞,将有限的金色光芒注入天地之间,民界似乎给一种神秘的气氛笼罩着。素鸣衍望着暝色深处的碧云山,青黑色的山影突兀的矗立在碎叶川道的南边,崖石陡立的峰顶还折射着金色的毫光。

最近的驿馆只要绕过碧云山就到,没有哪家驿馆的房间比他所乘的车屋还舒适,但是随行护驾的军士就要到驿馆里洗去这几天积累下来的疲倦。

每乘铜车的车头挂起提灯,浮在夜色里就是浮在幽寂的水面上。侍卫营的将士在车队两侧巡弋,细鳞甲片轻击铿锵,杂在随意散漫的蹄声中。精致的细鳞铠甲折射着细微的光,就像藏在深沉夜色下的湖面。

这一切就像幻觉。

素鸣衍望了一眼越来越近却越来越黯淡的碧云山,已经能够看见黑黢黢的山崖,退进车里,外间的两名女侍恭敬的站起来,素鸣衍想起阿黛那迷人柔腻的娇躯,想让她来侍寝,又恨自己的意志力在她香艳的迷惑下日益消蚀,想想作罢,独自钻进里间,将活门从里面扣死,取出那张制式长弓,闭上眼睛,仔细体会那日突然领悟的境界。

素鸣衍隐隐觉得术法与武技有共通之处,难道是灵魂力量的觉醒之后的境界。

碎叶川浩荡浑浊的河水,从碧云山的山崖下拐过去,官道就夹成碎叶川与碧云山之间,突兀而起的碧云山面对官道、碎叶川的一面是一道陡然耸立百丈的山崖。

车队贴着崖壁缓缓而行,巨大的山影压下来,让人感到窒息。尤溪从后面策马赶上来,与巫弥生并肩而行,听着远处碎叶川的流水声和偶尔从崖壁灌木林里惊飞的寒鸦鸣叫,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站在碧云山的崖巅,望着碎叶川在夕阳下的河水,一定是碎叶最美丽的风景。”尤溪说着话,心里的不安稍减了几分。

巫弥生抬头望了一眼陡然直上的山崖,云密星没,黑黢黢的望不见崖巅,又扭头望向远处的碎叶川在夜色里的粼粼水光,轻轻吐着气,他也感觉到那种压抑的窒息。

“尤将军,山上让人仔细查过了?”

“我也有些不放心,派了两拨人,没发现什么异常。”

“过渡口时,征集的渡船竟然让河水冲走大半,事情透着诡异,你我要小心点,再调一队人来,护在殿下铜车的左右,绕过这道山崖就没事了……”

正说话间,前面的铜车突然停了下来,巫弥生一惊,大声问道:“发生什么事?”

“车子突然给卡住了。”御者摘下提灯,探着身子往车下照去,却见车底下坚硬的路面沸腾了似的,褐色的泥浆涌上来,冒着火烧火燎的热气,路面突出破开,一股火红的岩浆喷了出来,溅在御者的身子上,御者大声惨叫,一头栽进岩浆坑里,笨重的车子也正缓缓陷进去。

“熔岩沸流。”

巫弥生惊讶的大叫出来,竟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施展五阶术法。沸腾的岩浆四溅,将精铜战车周围的侍卫烫伤,风马兽惊恐的嘶叫不已,乱成一团,几只风马兽的后蹄落到岩浆坑里,滋滋声里,早出一团团火红的血雾,落在岩浆坑里的部分就烧成灰烬。侍卫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惊惶的散开。巫弥生也没时间申斥慌乱的侍卫,直接跳下马来,一掌印在铜车后壁上,想要趁熔岩还没有冷却将车子推出去。

熔岩迅速冷却,重新凝固成坚硬的岩石,将铜车的底座牢牢锁住,巫弥生给回震的巨力震的气血翻涌。熔岩沸流的威力倒是其次,精铜战车太笨重了。

尤溪脸色大变,熔岩沸流的威力破坏不了殿下所乘的精铜战车,但是敌人显然是想用熔岩沸流将铜车锁在这里,为威力更大的术法赢得宝贵的时间。

尤溪从马上扑到战车的前座上,用力掰开车门,只看见两名女侍惊惶失措的面孔,里间的活门关闭着。

破空之声刺耳传来,尤溪抬头一看,黑黢黢的影子挟着巨大的风声在自己的眼睛里迅速放大,一只无比巨大的山岩正朝自己砸下来。

尤溪不及多想,立马高高跃起,抽尽体内的丹力,凝出一丈长的赤红长矛,朝巨石捅去。

巨大的压力从虚实不定的矛体传来,从百丈高的崖巅砸下来的巨石,威力不比陨星小多少,一矛捅去,碎石如雨,但是没有将山石完全破开,冲势也没缓下来,尤溪还要再捅一击,喉咙里涌出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尤溪坠下地面,眼睁睁的看着小山一样的巨石朝铜车砸去。

巫弥生也看见山岩砸来,尤溪催矛击石的时间,山岩耀出青荧荧的微光,山石上施着禁制,巫弥生知道无法将小山一样的巨石击碎,催力推车,咯咯碎响,锁住铜车底座的熔岩烈出无数的裂痕。

訇然巨响,惊天动地的威势,四周的铜车给震得东倒西歪,整座碧云山崖给这一击巨震打开一道巨大的裂洞,山崖上无数碎石像雨一样的砸下来。

阿黛躺在她专乘的铜车,娇躯给震得撞到车顶上又砸了下来,落下之时,娇柔的身躯微微滑过半尺,不过额头在抬起时碰着一只精镂的铜壶,阿黛这下彻底从梦里惊醒,揉着撞疼的额头,迷糊的那么一小会儿,打开车门,却让无数碎石劈头盖脸的砸来,阿黛急忙躲到铜车的里面,听见砰砰砰不断有巨石砸在车顶上,好像是碧云山崩塌了。过了一阵,动静才歇下,阿黛想推给车门,车门却让车座上堆积的碎石堵上了,用力推开车门,挥袖将漫天的飞尘挥散,给眼前的情形吓呆了。

一座高五六丈的石山耸立在眼前,以石山为中心像闪电一样向四周裂开无数条大裂缝,山崖上的碎石还在不断下落。石山的底下渗出腥血的液体,尤溪、巫弥生跌坐在一边,嘴角血迹残留。

对于车队而言,山崖上给震落的石雨带来极惨重的伤亡,地上横七竖八躺了许多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有人的,有风马兽,有推山牛的,倒是采儿、青菱她们在车队的尾部,没有大碍,不过受惊的推山牛以惊人的速度拖着铜车狂奔,从官道滚下山坡,这时候两人爬上来,身上都给撞得红肿一片。

残存的侍卫提着提灯围上来,还要小心提防山上的落石。

刺骨的寒意从体内涌上来,阿黛只觉得自己抓住车厢壁的双手瑟瑟发抖:殿下就这样没了?

巫弥生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脸色冰冷注视着这座石山: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走到石山前面,手掌贴着山岩,试着推了推,如果没有受伤,只怕也要与尤溪合力,才能将这座石山推走。

谁派来的高手,竟然轻而易举的将石山当成凶器砸了下来。

难怪派了两拨人都发觉不了什么,他们只派出几名不弱于自己与尤溪的高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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