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云道:“唉!江湖上却是纷争正起,岳兄就不闻不问了吗?”
岳秀笑一笑,道:“在下本就和江湖上恩怨无关。”
谭云道:“可惜啊!可惜?”
岳秀道:“谭兄,用不着激我,那不会有用的。”
杨晋吁一口气,道:“但愿这几天不再节外生枝才好。”
岳秀一抱拳,道:“杨大人,燕姑娘,谭兄,兄弟先告辞了。在下会留心,他们有什么动静,我就会及时赶到。”
说完,转身向外行去。
他走的很快,杨晋和谭云追到书房门外,岳秀已经走的不见了踪影。
望着满夭繁星,杨晋轻轻叹息一声,道:“他这一副好身手,如是息隐不出,当真是太可惜了。”
杨玉燕道:“不然,除非他自愿卷入这场武林纷争,他随时可以摆脱开武林恩怨。”
谭云道:“江湖是非,一旦沾手,那就很难摆脱,姑娘何以会有此想。”
杨玉燕道:“两个原因,一是他武功高深莫测,谁也不愿树他这样一个劲敌;二是他作事很有分寸,虽然占尽了上风,但对人的伤害不大,所以,他如一旦退隐,没有人会找他麻烦。”
谭云沉吟了一阵,道:“姑娘说的倒也有理。”
杨玉燕回顾杨晋,道:“爹,应该怎么着?你自己拿个主意,女儿先走了。”
杨晋道:“你不是天亮后才回去吗?”
杨玉燕道:“我想想那岳秀的话,说的不错,我的处境很危险,早一些回去,免得露出破绽。”
杨晋道:“孩子,王府中人,咱们惹不起,你要特别的小心一些,等到大凤交出凶手,爹就辞去总捕头,远走荒山,过几年安静日子。”
杨玉燕口齿启动,想说什么,但却忍下未言,转身而去。
谭云抱抱拳,道:“杨大人,谭云也告辞了。”
杨晋道:“二公子,留宿寒舍如何?这番在下到湘西惊扰,无端的把公子找来金陵,多有得罪,希望二公子不要见怪!”
谭云道:“不敢当,杨大人,再说,兰妃姑娘死了,我也该替她报仇。”
杨晋道:“唉!想不到啊!秦淮畔的歌姬,竟然是武林健者。”
谭云道:“老实说,在下也有些意外……”
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大人,如是应天府不准你辞总捕头的职位,杨大人又将如何?”
杨晋道:“我辞意已坚,他不准,也不行。”
谭云道:“有一件事,晚辈不当说……”
杨晋抱拳接道:“二公子,不用客气,你多指教?”
谭云道:“万一辞不了总捕头的职位,你就该想法子拖住岳秀。”
杨晋哦了一声道:“二公子一言点醒梦中人,但不知二公子是否已胸有成竹。”
谭云道:“我谭某人幼年随父兄,闯荡南北。会见过了不少武林健者,江湖高人,他们位尊辈高,一眼就可以瞧得出来,一出手,就能带着他多少成就,一开口,就摆出他多大的身份,但岳秀不同,他像大洋之水,叫人难测深浅;他像无际蓝天,叫人难测广阔;但最难得的,还是他的自甘平淡,和断事如神的智慧,我潭老二一生中会过的高人不少,但真能叫我佩服的,岳秀是第一个。”
杨晋道:“说的是啊。二公子,老朽没有你想的这么透澈,但老朽却有着一种感觉,那就是,岳秀到场,好像什么都可以解决似的。”
谭云道:“好吧!大人多想想,把他拖住,我告辞。”
杨晋道:“二公子,咱们喝一盅,我已叫他们替你准备了住处,下榻寒舍,总比客栈里干净些。”
第八回险遭奇毒
殷殷留客,谭云顿有着盛情难却的感觉,这一次,赶来金陵,准备应付兰妃遭害的事,所以,他并未带从仆、华车,一骑轻进,悄然而来,住在杨家和客栈,并无区别。
就这样,谭云被杨晋留了下来。他先找到了文案师爷,刘文长的房里。
刘文长正在审查一份状词,看杨晋行了过来,立时放下了案卷,笑道:“杨兄,有点头绪吗?”
一面欠身让坐。
杨晋在刘文长对面坐了下来,笑一笑,道:“文长兄,兄弟有点事,想先向文长兄请教一下!”
刘文长笑一笑道:“杨兄,太客气了。”
杨晋道:“关于兰妃被杀一案,兄弟已经找出了一点眉目……”
刘文长喜道:“难得啊,杨兄,这一次能找出真凶正犯,你这天下名捕的称号,实是当之无愧了!”
杨晋道:“事情已经查证个差不多了,兄弟已派人去找凶手,三五天内,可能就会有消息回报,不过……”
刘文长道:“杨兄,还有什么事,只管请说,兄弟能办的,决不推拖。”
杨晋道:“文长兄,这事后我想辞去总捕头之职。”
刘文长呆了一呆,道:“杨兄,这是从何说起?”
杨晋叹口气道:“文长兄,这些年来,兄弟效命公门,得罪了不少江湖朋友,岁月增长,兄弟年纪渐老,再干下去,只怕年老气衰,无法再对付江湖上凶恶之徒,所以,兄弟特请文长兄帮个忙,在大人跟前,美言一二,准许兄弟破了王府血案之后,离开总捕头的职位。”
笑一笑,刘文长挥手说道:“杨兄,就兄弟所知,你们习武的人,花甲年岁,还是健壮得很,杨兄今年不过五十上下,还是有为的壮年,怎的会生出退休之念呢?……”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再说,破了这件王府的血案之后,大人的前程,又向前跨了一步,据兄弟所知,大人很可能实授江浙总督,兼领应天府,卫领江南总巡抚,只要七王爷不在中间阻挠,大概不出一年,大人就会高升了,那时你杨兄,将是江南总捕头的实缺,衔领江南六省总捕头。杨兄,人生如斯,夫复何求,干捕头,干到你杨兄这个位置,老实说,不足惊天,也可动地了,何况大人倚畀正殷,咱们相处也很融洽,杨兄,人生数十年,弹指即过,找一个这样的环境,也不容易啊!”
刘文长口若悬河,一番话说得动人至极,杨晋本是满怀着坚决的辞意而来,但忽然间,却有些软化下来。
他轻咳了一声,低声说道:“文长兄,王府血案的变化很大,但我们只能找到杀害兰妃的凶手,结案算了。”
刘文长心头大大地震动了一下,道:“杨兄,定有惊人的发现?”
杨晋道:“是的!文长兄,不过这件事不便对大人提起。”
刘文长道:“杨兄,可以和兄弟谈谈吧?”
杨晋道:“唉!文长兄,七王爷的夫人……”
刘文长忽然眼睛一花,截住杨晋的话,高声说道:“喜儿,守在门口,我有事,除了大人,不见任何客人。”
喜儿,是刘文长的书僮,十八九岁的年纪,应了一声,退到厅外。
刘文长掩上了房门,长长吁一口气道:“杨兄,王爷夫人,也牵涉到这桩杀人的凶案里吗?”
杨晋道:“目前还没有迹象!不过,七王爷的夫人,有一身很高明的武功。”刘文长双目睁的很大,显然他心中仍然十分震动,缓缓说这:“杨兄,你怎么知道。王爷府第深如海,难道你……”
杨晋摇摇头,接道:“文长兄,就算兄弟很胆大,但我也不敢夜入王府查案,我是别有方法。”
他不愿说出女儿混入王府的事,只好支吾了过去。
刘文长嗯了两声,未再追问。
杨晋道:“王爷夫人,不但自己有一身很高明的武功,就是她的从婢,老妪,都非平常人物。”
刘文长道:“也许这件事该和胡大人谈谈,如是夫人出身将门,会武功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了。”
杨晋道:“那是自然,但夫人夜更劲装,悄然出府,这就有些可疑了。”
呆了一呆,刘文长吁了一口气,道:“杨兄,这件事当真吗。”
杨晋道:“这等大事,兄弟怎敢玩笑。”
刘文长背负双手,不停在房中走动。
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杨兄,这件事,暂时不要张扬出去,咱们惹不起七王爷,也一样惹不起王府中一品夫人。”
杨晋道:“就案情发展而言,还没有牵涉到夫人,但兄弟害怕追得太紧了,牵出了夫人来,那该如何处置?”
刘文长道:“不用查的那么深入了,拿住了凶手,咱们就想法结案……”
沉吟了一阵,道:“但这中间,确有一桩很大的难处?我害怕……”
杨晋沉吟了一阵,道:“文长兄的意思是……”
刘文长道:“这件事,很难一下决定,兄弟得先和大人研商一下,再作道理。”
杨晋站起了身子,道:“文长兄,最重要的还是请和大人商讨下兄弟辞职的事,我的辞意很坚定,还望文长兄能够成全。”
刘文长微微一呆,但立即换上了一副笑容,道:“杨兄,我会和大人恳切的谈谈。”
杨晋一抱拳,道:“那么,兄弟告辞了。”
刘文长走到门口,道:“杨兄,王府的事,兄弟立刻和大人研商,尽快把大人的意思,转告杨兄。”
杨晋道:“兄弟恭候令谕。”
离开了衙门,回到了杨府,意外的,丐帮的骆天峰正在厅中等候。
谭云似是不愿和大多江湖人物来往,躲在卧室中没有出来。
骆天峰等的有些焦急,不停在厅中走动,一见杨晋归来,立即迎了上去,道:“杨大人,兄弟候驾甚久了。”
杨晋抱拳,道:“骆兄,有什么见教?”
骆天峰道:“敝帮弟子,侦得消息,有很多武林人,集会金陵,似有图谋……”
杨晋啊了一声,道:“骆兄,那些人的来路骆兄清楚吗?”
骆天峰道:“不太清楚。”
杨晋道:“骆兄,可知道他们集合之处吗?”
骆天峰道:“金陵城外,有一座白云道观,似是他们的会合之处。”
杨晋道:“白云道观?”骆天峰点点头,道:“就是白云观。”
杨晋低声说道:“骆舵主,贵帮巡阅离开了金陵没有?”
骆天峰道:“本来他要留在金陵,但因接到了本帮的令谕,所以匆匆离开了。”
杨晋低声道:“唉!在下近日太忙,这两天有点空闲,想请请他的,想不到他就离开了此地。”
骆天峰神情严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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