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有一条小道消息传了出来:傅海当众表示,如果常鸣到时候在现场能做出五个初级机关,每一个都是精良等级的话,他就当着工厂所有人的面向常鸣下跪认输!
不过,听见这条小道消息,大家只是置之一笑。不管是真是假,这话说了不是白说吗?工厂里其他的初级机关师直接表示,就连他们也办不到!
万众瞩目中,选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是一个星期天的上午,难得的休息日,没有一个工人在宿舍休息,或者外出去其他地方。所有人都早早起床,向着工厂前面的大广场蜂涌而去。
这个广场面积不小,方圆大概有两亩地,原本是用来堆放准备送出去或者丢弃的配件的,现在已经被全部清了出来。广场的四周堆放了一层层的方石,中间空出来,工人可以坐在石梯上观看里面的比赛。
看来老板不是一般的重视这件事啊……
选拔赛约定是九点钟开始,八点不到,石梯上就已经坐满了人。广场上一片嗡嗡嗡的声音,大家都是窃窃私语地议论着马上要开始的比赛。
附近的一个屋子里,罗小莉正在眉飞色舞地跟常鸣说话,路丁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
“小常哥,你猜总共有多少人投注,投了多少钱?”
常鸣看上去非常轻松,笑嘻嘻地说:“我猜啊……厂里三百多人,得有一百人投了?总金额嘛,大家都没什么钱,几百银币?一金币?”
罗小莉像个大将军一样挥了挥手:“小常哥,你也太小气了!我告诉你,有两百七十五个人投注了,总金额有十七金币!”
常鸣的确很惊讶,无论人数还是钱数,都比他想像中的多多了。
罗小莉小声凑到他跟前:“投你的人比较少,不过我告诉你,老板悄悄地跟我说他押你这边,押了一金币!”
这钱对老板来说当然不算多,但表现的是他对常鸣的期待,倒让常鸣很感动。
路丁清了清嗓子:“小常……小常哥,我也押你了。”
常鸣干脆地说:“废话,你不押我还押谁?你也不是那么没眼光的人!”
他又笑着问罗小莉:“你呢?你也押我了吧?”
罗小莉理直气壮地说:“我谁也没押,庄家不下注!”
常鸣说:“你对我的感情只有这点吗?”
罗小莉说:“在钱面前,我们不谈感情!”
屋内一片笑闹,三个人都毫无紧张情绪,好像马上要上场的不是常鸣一样。
门被敲响两声,推了开来。
常鸣一见来人,立刻站了起来,尊敬地叫道:“莲老师。”
莲……老师?罗小莉疑惑地两边看看。
莲姨指了指罗小莉,说:“我是来找你的。”
罗小莉指了指自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她是独立工作间的办事员,跟莲姨的关系比普通人是要亲近一点,但那也只是“一点”。老实说,她在莲姨面前也是有点发怵的,平时根本就没什么来往,莲姨居然指名说找她?
莲姨说:“听说你开了个赌局?”
罗小莉顿时紧张起来:“只是玩玩……对,玩玩!老板也知道的!他还下注了!”
莲姨说:“嗯,我也要下注。”
罗小莉瞪大眼睛,简直说不出话来。
莲姨指了指常鸣,说:“我押他,押一百金币!”
……
直到常鸣上场前,罗小莉还哭丧着一张脸:“小常哥,我得诅咒你输了……要是你赢了,这一百金币得赔死我啊!”
常鸣笑着说:“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赢给你看看!”
罗小莉大声惨叫:“不要啊啊啊啊啊!!”
……
外面的场上已经坐满了人,气氛有点紧张,还有人发生了争执。
厂里有一帮刺儿头,一向唯傅海马首是瞻。傅海看谁不顺眼,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就有这群小弟一拥而上找麻烦。
之前他们本来也打算好好修理一下常鸣的,结果回头发现老板挺护着他,这也罢了,他还很得莲姨青眼!
傅明理也不敢惹的人物,这帮刺儿头敢惹?这帮家伙马上就缩了卵,心里却窝着一口气。
他们来得比较晚,场上已经几乎坐满。一小子看见不远处有个空位,立刻一指:“那边!”
他们一共有五个人,挤过去一看,这空位只够两个人坐,附近坐的全部都是木工房的人。木工房里聚集的不是菜鸟就是手艺不行的,在工厂里他们工资最少、地位最低。刺儿头们一看是这帮家伙,马上毫不犹豫地赶人:“去去去,没看见大爷们过来了吗?赶紧让位置,不然收拾你们!”
“哟,哪里来的大爷啊,叫我认识认识?”
居然有人冷嘲,刺儿头们刚想借机发作,一看对方是谁,立刻灰溜溜地你拉我我拉你地走掉了。
妈的,老文怎么在这里!他是木工房的管事没错,但怎么没坐前面老板旁边,反而跟工人们混在一起坐!
老文现在正听着手下工人说话,一个人小声说:“……路丁说那鸟儿感觉挺好玩,让我跟他一起去看看。我对鸟儿可不怎么感兴趣,琢磨着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对什么都感兴趣。结果跟着路丁追过去一看,鸟儿飞进了傅管事的工作间。后来我们就留意了一下,连着好几次,都看见鸟儿进了那里。”
傅管事当然就是指的傅明理,老文沉吟着问道:“什么样的鸟儿?”
那人说:“灰扑扑的,个头不大不小,不怎么起眼。哦,对了,它的嘴巴是红色的,衬着那一身灰特别显眼!”
灰鸟、红嘴……
老文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拍拍那人的肩膀,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不过这件事情……”
那人连连点头:“要保密,不告诉别人,我知道的。路丁也是这样说的,所以我专门来跟文老说。”
路丁……老文问道:“他自己怎么不来跟我说?”
那人说:“他说您是领导,他有点儿怵,不敢来说。我说怕啥,文老脾气最好,他还是说不敢。”
平时,这小子也的确总是躲在别人后面,很不起眼。罗小莉拉着他做这做那,他也是老老实实地跟着,的确胆子不怎么大的样子。
老文点点头说:“嗯,你能把厂里的事当自己的事,这点很不错!”
那人咧嘴笑了笑,说:“哎!其实也没啥,我就是觉得这事有点好玩,过来跟您说说。谁能想到,傅管事那么严肃的人,竟然还喜欢养鸟儿呢!”
老文缓缓道:“是啊,谁能想到呢……”
068 赢个干净利落好了!
场边的些许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场内的气氛。老文把刚才听到的话记在心里,决定选拔赛结束了再去跟老板商议,这时也收敛起心思,向场内看去。
两位正主儿还没有上场,老板笑呵呵地上来了。
五月一过,天气明显变热,太阳直晒下来,随随便便就会晒得人一身汗。现在是早上九点,太阳刚刚升起,还没那么热,但老板太胖,就这样也满脸是汗,脸上油光光的。
不过他的精神却非常好,一张嘴,连扩音机关也不用,嗓门响彻全场:“今天这场比赛,是件热闹事,也是我们厂的大事!”
场边安静下来,只有老板宏亮的声音在响,“我们厂,有可能将要得到一笔巨大的定单!一笔关于机关战争的订单!”
只一句话,老板就振作起来了所有人的精神。
跟常鸣不一样,东梧州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机关战争对本国的意义,可以说,那是三年内,青木国乃至整个东梧州最大的事情。一场机关战争,比的是利益、是经济,也是地位、是荣耀!
整整二十七年时间,连续九届,东梧州不仅没有获胜,还在三个洲里排名垫底,说出去都是“全云都界最弱小的国家”,所以,他们也是最弱小国家的国民。
这种弱小还不仅只是个名称,同样也体现在经济实力上。
机关战争虽然只是局部战争,但同样需要耗费巨资。输家的损失更重,花的钱、浪费的资源比赢家多多了。赢家还能从北浮州的资源里找补回来一部分——说不定还有得赚,输家呢?什么都没有,只能想办法准备下一次机关战争。
但是要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输的次数越多,就越不容易取得胜利。渐渐地,东梧州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有一部分人甚至对机关战争产生了恐惧感——我们是不是再也不能获胜了?
如果不是机关神殿强令三个州必须参加机关战争,否则剥夺他们在机关神殿以及机关公会内部的一切权限……说不定会有人提议再也不参加这场战争了。
不过这种心理还没有蔓延到普通民众里来。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近三十年在机关战争里垫底,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我们的人比人家少?不,南炀州的总人数是三个州里最少的,单论机关师以及高等级机关师的人数,东梧州也不输给其他地方。
我们的资源比人家少?也不是。不能开采北浮州的资源当然是个重大的损失,但是除此之外,东梧州本土的资源并少于其他地方,别说,西铂州还有大面积的沙漠,除了沙什么也不产呢。
人也不少,资源也不少,就说明我们还是有获胜的可能的!
这种想法,固然有青木国上层的推波助澜,但多少也代表了普通民众的心声。所以,这时老板一提起机关战争,工人们立刻兴奋了起来。
能够亲身接触机关战争,为它添砖加瓦——即使是最底层最边缘的工作,也够让人兴奋的了!
老板环视广场周围的工人们,他们一个个眼神发亮,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老板满意地含笑道:“机关战争的意义,我不用说大家也知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拼尽全力,去得到这份定单,为了机关战争,为了我们东梧州睽违三十年的胜利去战斗!”
“哗”的一声,狂澜一样的掌声响起,瞬间席卷了整个广场。每个工人的脸上都泛着红光,拼命鼓掌,好像要把巴掌拍烂一样。
老板只说了几句话,前后不到两分钟,就把工人们的劲全部鼓了起来,让他们兴奋得不能自已!
他靠的是什么?是自己的魅力,自己的口才?
不,都不是,他靠的只是机关战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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