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天的路,马又完蛋了,也不知道离下一个驿站还有多少路。费日皱了皱眉头,正考虑是否让玄月帮忙时,天边一线白影横空而来。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中,滚滚而来一片白色的云彩,他那双饱受“旁观之眼”影响的双眼,透过云彩,发现云彩的顶端,正飞翔着一只大鸟。费日仰天长啸,满天的白云像是受到命令似地,猛然一收,在碧空中,在他的五丈之内,奇迹般地飘下了雪花。
雪雕飞雪!依七级幻兽的骄傲,除了血契者之外,也只有费日这个身怀神兽之契的人可以乘坐了!他根本不理会两个低级接收者眼中的惊讶,在飞雪低掠而来时,身形一起,裹着一缕银光冲天而上,坐在飞雪的背上向西而去。
飞雪升空后,一回头,从口中吐出一团莹光,射向费日。费日接过手一看,是一个小布包,布包里的东西像是镯子中央蒙了一层金膜,难道又是什么法宝不成?旁边一张纸条写着“蓝色,听音,红色,说话”。不会吧,跟蓝足有说了半天的手机原理,他倒像是做出个对讲机来了!
他试着往蓝色突起里输入一线真气,就听金膜震动,传出蓝足有虚弱的声音:“喂,我说白大公子,你那只雪雕行不行啊!费日小子再不来的话,我们在座的可都要毒发身亡了!”
接着是白涌泉的声音,说:“谁让你蓝小子不长眼睛,找上这种小舅子。比费日还阴,老子拼死拼活把你们一干人等从矿长府里救出来,结果统统中毒,居然还是沾衣奇毒,连本公子都传上了,真是没天理啊!”
蓝足有呵呵一笑,说:“别忘了我们当年结拜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誓言,大家一起中毒,我看是有天理的很啊!”
“我呸!”白涌泉中气不足,骂人却不吃亏,说:“你小子泡妞就不见得跟人同享,受小舅子的毒就要跟人同当!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兄弟?”
蓝足有嘘了一声,说:“刚才这句话要是让曼苏罗听到,你猜会是什么后果!”
不用猜了,从白涌泉连忙转换话题就可以看出,曼苏罗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他连忙说:“蓝小子,半个时辰到了,该转成接听状态了,如果接到费日小子了,就该让他吱声了!”
费日精神一振,还能把话题扯到姑娘身上的,这两小子看来一时半刻死不了!他分出一股真气往红色突起输入,然后说:“喂,两个没用的家伙,就知道泡妞。男子汉大丈夫,天下未定,何以家为?好了,该你们说说中毒的光荣事迹了!”
“切!”难得蓝足有和白涌泉有意见一致的时候,同时从鼻子里出声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费日小子,等你把上个小妞时,就该说什么,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一个小妞都搞不定,怎么能搞定天下百姓,那千千万万的男女?”
费日干笑两声,有这么知心的朋友也算是难得了!一来一去的对话中,才知道西矿区故事的内情。
西矿区的故事很俗,很老套。西门晶向万通茶楼求援时,正遇上了带着曼苏罗和原冷玉到血铁城逛的白涌泉。以这四人的武技道术,要摆平整个西矿区的接收者是不可能,但要乘矿长府中好戏上演,潜入矿长府救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到矿长府救人的过程顺利得让人觉得奇怪,西门亮在接收了矿长府的军权、政权和财权之后,好象对西门土金和长孙超逸等一干人根本不感兴趣,随随便便地禁在矿长府的一间禁闭室里。结果在千里通的指引下,白涌泉他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将人救出。
等到他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计划再次夺权时,却发现他们的衣服上早让西门亮下了沾衣奇毒。原冷玉、西门晶修习武技的好一点,还能用真气压制住毒力,可怜白涌泉和中了散功之毒的西门土金几个,在当晚就有毒发的迹象。还好,蓝足有在当军备官时,多少留下了一些救命灵药,虽不对症,但要保住小命一两天还是可以的!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放出飞雪,向红黑城方向求救了!
当说到接收者西矿区的真正首领就是西门亮,无毒长老的弟子,矿长府的独子时,连费日都大出意外,现实这本书,真的是比光坐在斗室里编出来的故事要强得多!
说到解毒,费日不由地笑了一声,笑得千里通那头的蓝足有和白涌泉直起鸡皮疙瘩:“放心!解药我是没有,不过解毒的东西却有一样,不知你们某个人肯不肯配合?”
白涌泉还不知死活地叫:“那就快来吧!等你哪,要谁配合,说一声,包你满意!”
等到半个多时辰后,费日拿着小刀出现在他面前时,白涌泉的脸色就如同他的姓氏一样,就只剩下一个“白”字,大叫说:“不会吧!费日小子,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变态的解毒方式?公子我已经快毒发身亡了,你还要给我放血?”
费日脸上的笑容油滑得连苍蝇都站不住,细声细语地说:“白公子!谁让你天生水命,跟这颗骊龙珠真是投缘极了,来,放点血,然后把珠子放进去泡泡,解药就出来了!”
口里说着,在白涌泉还没来得及给自己释放麻痹性法诀之前,就手起刀落,在他的腕上拉了一大口子!反正,割的是别人的腕,流的是别人的血,费日一边接血,还一边说些什么“当年菩萨,为救一只白鸽,割肉饲鹰”的故事!
白涌泉不敢反嘴,就怕呆会儿,费日说还要拿他身上的什么零件当引子,倒是在肚子里翻江倒海:我白公子有这种为天下牺牲的精神,也早就飞升天界,不,是飞升玄界当菩萨去了,还用得着在这里受你费某人的气?
费日接了小半碗血,将骊龙珠往碗里一放,渐渐地,碗里的血颜色开始变黑,黑得像墨汁似的时候,他模拟出木系道力,往骊龙珠中一摧。碗的四周泛出一线绿色,绿色开始迅速扩张,将整碗血变成深绿色半透明的胶状。他等整碗血都冻成胶状时,才提出骊龙珠,碗中的胶体马上变成透明的。
费日数了一下人,除了叛变的五位将领和四位文官之外,剩下的中毒者刚好十五人,就将碗里的血胶等分成十五份,挖出一块,往蓝足有嘴里一塞,说:“味道如何?”
蓝足有嘿嘿一声,说:“这一点点,够吗?”
白涌泉惨叫一声,说:“姓蓝的,你什么意思,这是公子我的血啊!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是不是?”
不管多少,天生水命者的血,正是导引骊龙珠灵气的最佳媒介,大概一顿饭的时间,蓝足有站起时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说:“不但沾衣毒,连化功散的也解啦!”
有了这个先例,其余的人当然是依葫芦划瓢。这时,蓝足有笑着走到白涌泉跟前,当胸一揖,把白涌泉吓得窜出门外,口中嚷嚷着:“有事别找我!公子爷我打不起,我还躲不起吗?闪!”
蓝足有对白涌泉的动作好像早在意料之中,转身向曼苏罗,刚想开口说话,曼苏罗倒是先说了:“白哥哥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事,你还是直接找他说吧!”
蓝足有一愣,什么时候,像曼苏罗这么纯洁的小姑娘也被白涌泉给污染了?他倒是也不着急,说:“其实,这也没我什么事。西矿区夺不回,就只好劳烦费日老大回永嘉城去备战吧!”
费日对这两人的把戏可见多了,一副懒得理你们的神情,转向西门土金和长孙超逸笑着说:“别理他们!我们还是看看怎么才能夺回西矿区吧!”
第五章世事无常
西门土金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被儿子背叛的滋味确实难受,但以他这样的经略之才,还是能迅速从悲愤中恢复过来,苦笑一声,对费日说:“这个,请你放心!如果西门某人对西矿区的控制仅仅就是表面上的这一点,真羿国的接收者又怎么到现在还不直接动手清理我们呢?还有,长孙将军对军团的控制,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篡夺的吧!”
长孙超逸略一沉吟,对费日说:“本将自有安排,但费候乃玉瓯重臣,恕本将不能为你详细解说。”
费日点头说:“将军考虑得是!这样吧!我等先回酒店住下。此处安全的话,矿长大人和将军可在此议定行动计划,然后动手,如需我们配合的,派人通知一声就行了!告辞!”
五个人刚走到门口,曼苏罗就不服气地说:“这什么跟什么啊!明明是我们救了他们,结果连声谢也不说,安排什么计划又鬼鬼祟祟的,我们凭什么帮她?”
她身边的原冷玉微笑着说:“国与国,大臣与大臣之间,是由无数的关系牵扯的,不像人与人交往那么简单。人家也有人家的苦衷啊!再说了,人家不理你,那是人家的错,你又何必因为人家的错让自己生气?那样岂不更划不来?”
费日脚步一慢,惊讶地回头看了原冷玉一眼。他在雪城古原见过原冷玉,但只是匆匆一面,再说那时候,他扮得可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也不便跟年轻女子套话。没想到一年没见,原冷玉的气质更加柔和纯净,两眼中不时闪过一缕明亮,让人感觉像一泓春水,明净,却又深不见底。特别是,刚才劝曼苏罗的一番话,简直就是抢费日的台词!
曼苏罗也是易喜易怒,歪头想了一下,说:“也对!为了别人的错,来生自己的气,划不来!走吧!”
白涌泉突然接口说:“恐怕走不了!”
不错,他们一行人跟出门,就见门口围着了不止百人,各种各样的打扮都有,行卒走贩,富商家仆,唯一相同的是,在衣角都绣着一道金线!接收者,来得倒不慢。为首的一人,一身锦绣,肥头大耳,双眼细长,大冷的天,手里居然还有一把描金纸扇,不用介绍,费日也知道肯定就是西门亮那猪头!
费日身后,就听西门土金一声怒哼,说:“孽子,你还跟来见我?”
“为什么不敢?”西门亮冷笑着说:“别以为解了散功毒和沾衣毒,我就会怕你!接收者里面武技道术胜过你们的人比比皆是!我来这里,只想问一声,降还是不降?”
“你做梦去吧!”西门土金气得全身发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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